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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

 仿佛听见背脊发寒的召唤,阴暗中进食的黑影抹抹沾血的,寒如冷潭的银眸闪着利光芒,视物如白昼地窥伺四周动静。

 平心而论“他”不是高明的血鬼,甚至有些蹩脚,不到一百年的道行还算新手,常常一个失控血过量,将人的体活生生地干。

 以“他”的族群而言,人类是供应他们生命力的主食,和一般所豢养的牲畜无异,只要一有饥饿感便张口咬下,温热鲜自然源源不断地入,不需费力自然送到嘴边。

 不过为免“食物”因此断绝,在进食方面需有所节制,不贪食地保留活体再创新血,好让他们的粮食不虞匮乏。

 在全体的共识下,血鬼一族不重复饮用一个人的血三次,且避免一时过于尽兴而导致人类死亡,自我约束地不与人类为敌,只要有意就得松口。

 但达米乐却常常忘了收回尖牙,鲜血一入喉便浑然忘我,沉浸在温暖的甜之中,不知不觉地尽最后一滴血。

 因此“他”被族群要求控制食欲,不得食过度,而后放逐在远离繁华的蕞尔小岛,学习当个有教养的好血鬼。

 “真是的,好好的猎食偏偏有人来捣乱,存心要坏我胃口。”才七分而已,一顿晚餐未能安静地进食。

 扬手一挥,一道粉身影骤然往下坠,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学生两眼失焦,茫灰无神地跌坐在地,动也不动地似尊被线操控的木偶。

 若非颈边出现两道血渍未干的牙印,真会以为她应非真人,而是人形机器,一举一动都听令行动,没有思考能力。

 “去,别让人发现你在这里,马上回家,而且忘记刚才所发生的事。”下回再找她聚聚。

 达米乐在女孩眼前扬了扬手,抹去她的记忆并唤醒她神智。

 恍如作梦般的女孩猛然一醒,吃惊地呀了一声,不解自己明明要去补习,怎会糊里糊涂地走到学校,还把制服穿在身上。

 她没有回头地匆匆离去,感觉有蚊子叮咬而抓了一下脖子,没发觉指间带着血,颠簸了脚步还当是贫血。

 如果她好奇地回头一望,立于树旁的暗影恐怕足以令她生场大病,连作恶梦地大喊救命。

 “谁在那里?”

 洒去腥的香水,并隐去一身秽之气的长影走出暗处,尖长十指缩回正常长度,月光下照出一张绝的丽容。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段,短薄的布料包不住前的丰,呼之出地冲击男人的视觉,蜂纤细似乎一折即断,让人火中烧地想撕去斯文外衣,态情狎玩。

 尤其若隐若现的美腿更是人,修长笔直仿佛是上帝的杰作,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的秾纤合度,让人见了不口水也难。

 “你是谁呀!怎么入夜了还在校园里走动呢?”哼!男人,尝起来一点也不可口。

 “你是女人!”蓝亚特讶问。难道被“他”溜了?

 “咯…咯…明眼人都看得出我是女人,你该不会想趁机占我便宜吧!”女子掩嘴轻笑,看不出任何受到惊吓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凛利双眼看向那纤细的颈项。

 “你在这里才让人感到疑惑好吗?这是一所校风保守的女子学校,通常不对外开放。”男宾止步。

 与肩齐的妩媚鬈发,身材高挑的丽女子眨眨长而卷,且擦上亮彩的睫,做出深受其扰的神情,好像他的出现已经严重干扰校区安宁。

 没有想象中异的暗,只有一丝受到打搅的不耐,浓装裹下轻藏着对男人的厌恶以及排斥。

 “我听见这边有奇怪的声响,特意过来瞧瞧。”蓝亚特未刻意表明身分,以审视的目光看着陌生女子。

 在他接下英文老师一职时,校长罗莉丝修女曾为他做过教职员介绍,即使不同办公室,对大部分“同事”他还算有点印象。

 而她却不在职员名单上,且行迹又可疑不像老师。教职员校舍远在二十分钟脚程的另一头,到了晚上便很少有人还会在外面走动。

 何况她的穿著打扮太前卫,过于紧身的上衣配上花稍的贴身七分,绑脚的高跟鞋鞋跟至少有十公分,让她不算矮的体型更显修长,几乎能平视他的眼。

 而他有一百八十七公分。

 以一个女人来说,除非她有意走上国际舞台当超级模特儿,否则在男人眼中的确太高了。

 “最奇怪的就是你了,我们学校都是十来岁的小女生,男老师又个个超过四十岁,没一个有你这等长相,你不觉得你才该好好解释你的目的。”可别又来个校园之狼,强摘芳华正盛的幼蕊。

 “你们学校?”是他搞错对象吗?

 “对,我们学校,你有什么意见?”,凹陷的深沟挤出两道大波,韵律十足地左右晃动。

 “我没见过你。”也许他该重新调阅资料,以免有所遗漏。

 两手叉,茶壶之姿立现。“我也没见过你,鬼鬼祟祟地潜入我们校园,非即盗,我怀疑你的动机不良。”

 坏了我用餐的好心情,该诛。

 “而你的行为则令人非常不解,向来偏僻的角落鲜少有人出没,就算结伴同行也会快步通过,单独一人的你怎会走向校区最阴暗处?”末了,他告知了自己目前的身分。

 幽暗中,两簇眸光闪烁着。“原来你是校长的侄子,难怪口气张狂得像是希特勒,不先说自己是谁,反而咄咄人地把人当贼看待。”

 第一眼就瞧出这男人不简单,一身狂狷的气势如凶猛雄狮,一出现就带来极大的迫感,不容小觑。

 否则自己哪有可能按兵不动先观察一番,早在坏了好事时赏他两道牙印,让他贡献一些鲜血弥补刚才的损失,好让自己能一觉到天明。

 “我只是个代课老师,与校长无关。”他心中略微一惊,没想到他与罗莉丝修女的姑侄关系竟会意外走漏。

 “呵…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大家心照不宣,没有校长的撑,你哪敢眼睛长在头顶上。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女生宿舍外徘徊,其心可议。”虽然男人的血混浊了些,不够腥甜,但寥胜于无。

 光外的两眼透着鬼魅般幽磷,闪耀着比湖水还冷冽的青绿色,似乎克制不了狩猎的天,一接触月光就有食人血的冲动。

 女子牙,感受逐渐增长的尖锐,饥饿的舌瓣渴望血的滋润,一步步接近,听着颈动脉跳动的脉搏,声声催促着牙陷皮的快

 “女生宿舍?”蓦然一怔,看向群树环绕的四周,他才赫然发现身处的位置竟在学生宿舍下方,距离不到三公尺。

 “别装傻了,以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女人吗?不要想对这些天真可爱的小女生下手,她们还没长大呢。”她们是最甜美的食物供应者,岂能分他一杯羹。

 蓝亚持瞇起双眸,对她的靠近感到一丝不对劲。“你还没说你是谁?”

 “我是谁?”女子先是低声一笑,后是开怀大笑。“你去找个学生问一问便知道,在这学校除了你之外,还没有人不认识我。”

 自己的人缘可比他好得多,相当受到师生们的

 “听起来你在学校似乎待了很久…”咦!什么味道?好像是…“刚才有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包括你吗?”媚眼一挑,抿抿,以小指指尖挑勾出颜色。

 “我以外的奇怪男子。”她的不太自然,类似…血!

 在夜笼罩下,一切都显得朦胧不像真的,他狐疑地集中眼力想看清楚,可是那抹诡异的红很快地消失在她畔,恍若一场戏法。

 她给他一种近乎婪的恶寒感,即使她美得有如一株暗夜罂粟。

 “怎么,难道你喜欢的是男人?”女子笑着抚上他冷峻脸颊,顺着线条停在跳动的颈动脉。

 生命呀!多么人的力量。

 “我在找一个专对女子出手的恶男子,他惧光,怕十字架,不喜大蒜味,对银制品有相当恐惧。”一沾圣水便化为乌有。

 闻言,纤长的秀指忽地一僵,表情骤变。“血鬼盛行于欧洲大陆,你从不看电影吗?大法师。”

 眼神变冷,冒出头的尖牙又缩回去,女子笑中带怒地往他颊上一划,不着痕迹地留下淡淡血痕,细如幼儿发丝,不细瞧无法看出。

 “我是英文老师。”他强调。

 “你…”管你是英文老师或大法师,把你血干了只能是一具枯尸。

 “米雪儿老师,还没休息吗?”

 一声轻慢的呼唤,女子正要举高的手顿然一止,讶异地缓缓下垂,像是太极招式轻滑圆收。

 她看向脚刚着地的青春少女,恼怒神情溢于表面,佯笑的眼中没有一丝喜悦,反倒是一脸阴暗,怪她来得不是时候。

 “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艾莲娜同学还没回家吗?”别妨碍我,快快离去。

 跋我?哼,还真敢呀!“约会嘛!你没瞧见我亲爱的正盯着你不放,害我嫉妒得想毁你容。”

 “他是…”口水一,微微一骇。“你想要他…呃!我是说你喜欢他?”

 艾莲娜,你在搞什么鬼?他是个低等的人畜,根本配不上你。米雪儿气恼的一瞪,要她别降低格调。

 “老师你看不出来吗?我们两个多相配,他豺我豹,相得益彰。”同是凶猛野兽。

 不矫情的艾莲娜大方地走向若有所思的蓝亚特,双手一张抱住他壮的,撒娇似地一蹭,以最简单的方式昭告所有权。

 当然,也要有人配合才行,不然这独脚戏唱起来多累人。

 只见刚强的手臂环向她纤薄的细肩,微娇宠意味地将她往后带,让宽厚的膛挡住騒动的风风雨雨,不让她遭受流言的攻击。

 蓝亚特的动作并无深意,只是反行为,他想都没想过这样的举动有多唐突,好像本该如此,身体比大脑反应快地先一步做出他事后懊悔不已的举止,而后将她带离现场。

 ***
***

 试问有哪个保健室老师打扮得像夜店女王,口气不驯还带着蔑意,浓装裹得几乎看不清原本面貌,刺鼻的香水味浓烈得让人以为她打翻了一整瓶“香奈儿五号”

 实际上米雪儿的确是一位学有专的保健人员,在五个保健老师之中最受学生喜爱,而且也是全校最有人缘奖的得主,上任才来半年已经是学生心目中最佳的健康守门员,将她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举凡经期不顾、青春痘问题、爱情困扰、亲子间沟通不良等,她都能得上手,一一化解地得到学生们的信赖,并被封为传爱大使。

 包甚者,她也解决过心理产生偏差的重症忧郁患者,将对方由自杀边缘拉回正途,重新融入原所抗拒的世界,重新恢复昔日的开朗活泼。

 只是因为她皮肤过敏,不起晒,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保健室内为学生的健康把关,也因此,从不到保健室的蓝亚特自然不曾与她照面。

 “艾莲娜·艾佐,你疯了。”

 而且症状不轻,比被魔苹果K到脑袋还严重,魔

 “难得清醒呀!达米乐,你女装穿上瘾了,还挂了两袋水球当是最新流行。”也不怕破掉身。

 “请叫我米雪儿,我是保健室老师。”谨慎纠正,存心颠鸾倒凤。

 似男似女雌雄莫辨,高挑美女米雪儿的真实身分是血鬼始祖尼古拉伯爵后裔达米乐,亦是食血维生的血鬼。

 他双脚迭,手握盛满红色体的高脚杯优雅啜饮,若不仔细瞧他略显宽的骨架,谁也猜不出他竟是俊美无俦的伟岸男子。

 尽管他一身比女人更女人的外表,但骨子里还是十足的男,和男女通吃、爱扮女装的梅赛帝斯完全不同,他只喜欢婀娜多姿的真女人。

 而且他的声音并不柔媚,偏向中的低沉嗓音,有点慵懒磁,乍听之下与女人无异,再配上丽的容貌,只让人觉得更感,而不会怀疑他的别。

 时而娇媚,时而风情万种,时而冶,他是男人眼中的天生尤物,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人的女人味,但他却是如假包换的男人。

 “是,米雪儿老师,你的假歪了一边,要不要我帮你一把?”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她特别优待。

 “不劳费心,我相信你有更重要的事待办,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达米乐往前一扯,两团的大球立即离,出泛红的平

 “身为你在台湾的看管者,我当然要点空和你联络感情,你知道我们魔女一向很闲,啃瓜子闲话家常是常有的事。”

 哀着绒绒的长耳朵,斜躺在半空中的艾莲娜怀中抱着一只雪白小兔,有一下没一下地替牠顺,挠挠牠柔软的小肚子。

 她的笑容恬静,表情温顺得好像透的软柿子,口气轻柔得仿佛没有脾气,以眼角斜睨底下的“女人”温和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阴冷。

 可是室温却出奇的低,冷空气盘桓不去,动的气流显得迟缓,屋外的温度意外地比屋内高上几度,形成诡谲的现象。

 “用不着一再提醒我,比起在英国的行径,我已经收敛很多了。”达米乐不快地扬手,差点洒落杯中的酒。

 血酿的酒。

 “每晚都外出猎食,引纯真的少女献身,这叫收敛?”那她只能说:非常失望。

 “至少没有人因此丧命,她们至今仍活在人世。”他狡辩。

 “那是因为若是你再搞出人命,魔界将无你容身之处,血鬼一族也会正式与你决裂。”这不是威胁,而是游戏中必须遵守的规矩。

 虽然艾佐一家常常犯规。

 他表情一狞,气愤难当。“我不血你要叫我如何生存?和那群低的蠢人类一样喝番茄汁止饥吗?”

 “食物”的存在意义是供给需要,人吃鸭猪牛,他吃人有什么不对?几千年传承下来的食物链不曾改变,他又何需克制口腹之而饶人一命。

 万物皆可食,人亦然,就算他们是所有生物中智慧最高的统御者,但是在魔族面前,他们卑微得有如蝼蚁,轻轻一捏便化为尘上中的微小砂粒。

 “他们不蠢,只是不够聪明。”艾莲娜微笑地轻喃,捻起几落的兔放在边一吹。

 哼声一重,两道弯弯的细眉拧起。“你们艾佐家和人类走得太亲近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魔的尊严几乎然无存,不复尊贵的地位。

 “我们喜欢人类是不争的事实,也从未否认过呀!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她想起那个吻,嘴角生波地漾出笑靥。

 找对接吻的对象可是非常愉快,齿间的充满男女混合的气息,催动着心灵深处的情愫,手脚飘浮地往地底幽缈处去。

 她的选择是对的,并没有看定眼,在时候到了的一刻挑上最适合她的一个,即使有小小的阻碍,也相信不难解决。

 达米乐残酷的冷笑。“是很可爱,特别是干他们全身的血,而他们出不想死时的惊恐神色。”

 那才叫美丽的浮生,记录最后的一页辉煌。

 “咯…咯…米雪儿老师,你很残忍喔!”她笑着一弹指,指间的兔瞬间坚硬如针石,往他飞去。

 在她面前逞强并不聪明。

 “啊——你…你在做什么…”该死,她竟然攻击他。

 “当老师可要做好学生的榜样,千万不要欺负学生,我一直很尊敬你对学生的爱护。”最好别让她失望。

 身上多了几针石的达米乐痛得哇哇大叫,忍痛地想拔除,却发现它们愈刺愈深,只要他一碰触,针石便自有生命地往下扎。

 血鬼与魔斗无异是以卵击石,他自知不是魔的对手,暗自忍气地咽下痛楚,牙咬紧地忍受魔的恶念。

 “米雪儿老师,你很美,美得让人想毁掉你。聪明如你,应该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吧!”有事弟子服其劳,她十分乐意为师者除忧。

 他倒了口气,明白她话中含意。“为了一个人类男子,你要屠杀同类?”

 “同类?”她轻盈的笑声恍若来自最寒酷的地狱。“你不晓得自相残杀是我们的本呀!何况那不只是一个人类男子,你没发觉我特别中意他吗?”

 她对他的喜爱与曰俱增,绝无松手的可能。

 艾莲娜的发辫无风自起,如波般飘扬,泛紫的瞳眸盈满笑意,得意而傲慢地睨视不知轻重的黑蝙蝠。

 “他有未婚了,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就是魔也改变不了事实。

 “那又如何,你认为我会在意这点小事。”魔之所以为魔,是因为擅于操控人心。

 “你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他不是个轻易屈服的人。”你不一定有把握能得到他。他在心中暗讥。

 抹掉脸上的浓妆,整整齐肩的鬈发,身后张着一对大黑翼的达米乐褪去女装,还以昂藏的男儿本,俊美容颜不亚于当代艺人。

 他们此时位于离学校不到五公里的私人住所里,因周围筑起高墙,墙头还绕挂着扎人的铁丝网阻隔外界的视线和偷窥。

 这儿并非魔法施展开来的空间,它确实存在于台湾土地上,碑的主人因屋子闹鬼而废弃,十数年来没人敢踏进一步,因此成了他最佳的避难所。

 “米雪儿老师,你希望我失败是吧!”

 他干笑地用力一瞪。“和人类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只会徒增笑柄。”

 “喔!那可难过了,我大嫂是人类,大姊夫有精灵血统,二姊夫是海盗后裔,四哥的老婆算是半个死人,多个捉鬼的应该不算什么。”混在一起就杂了。

 “捉鬼的?”他忽地一凛,面部僵硬。

 艾莲娜玩着多多的后脚,漫不经心地回应“你该去瞧瞧那把驱魔剑,听说他是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怎么会引他的行踪一向是藏得很隐密,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下落。“等等,他是威尔森·波顿的孙子!”

 世上只有一把驱魔剑,他曾为其所伤。

 哀着深及骨的凹疤,仍觉隐隐作痛的达米乐眼中有着哀伤,望向天际的目光遥远地落在尽处。

 “据风的精灵由彼岸传来的消息,你的境况岌岌可危,随时处在边缘当中。”如果他再继续放任自己,死神的巨镰将会挥向他。

 “而你打算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只因那个人是你瞧上眼的目标?”他暴躁地一吼,走来走去十分慌乱。

 耸了耸肩,她没有回答。“我给你的忠告是——远离他。”

 远离他?谈何容易。

 平时不碰面的两人因缘际会有了接触,他相信那人对他的身分起了疑心,但因他是“女人”而未多想,暂时不会对他下手。

 现在唯一忧心的是他几时会找上他,女的装扮终究瞒不了明眼人,迟早有一天他会发觉他不是真女人,继而举剑相向。

 除非他不再食人血才有可能避过一劫…唉!不食人血,她的意思不会要他暂以血袋代替吧!

 “艾莲娜,冷掉的血一点也不可口,而且腥得令人反胃…呃…人呢?”上哪儿去了?

 才一会儿工夫,她居然不管他死活。

 “求人不如求己,魔是自私自利的,你想要她为你出头,怕是比铁树开花还困离。”

 一阵细微的声音由空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也跟着响起,小小的银钤平空出现。

 “谁?”

 “我是能帮助你的人。”与艾佐家恶的人都是她的棋子。

 铃铛由小变大,再变大,大到足以容纳一个人在其中,一双系着银白链子的足踝由铃铛的凹处伸出。

 躺在铃铛里的女人面容十分模糊,但隐约看得出是位美女,皓腕轻举便一室生香,空中飘满一朵朵黑紫的小花。

 “为什么要帮我?”她没有理由帮他,得罪魔女比死还可怕。

 “没有原因,我想帮就帮。”反正她不允许艾佐家的人得到幸福,她要摧毁他们。

 “那么你要怎么帮我?”问清楚才不会吃亏。

 “很简单,把那个人类男子的未婚弄来台湾,让她得不到他而恼羞成怒,自然会亲手为你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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