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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雷恩.艾佐,你专属的天使,未来三个月的短期情人,请多多指教。”

 哪有人这样自我介绍,唯有自视过高的黑暗王子才敢狂妄自大,自认为能成功地扮演好两个角色,完成她死前的心愿。

 对他而言,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他肯不肯做的事,放眼三界能强得过他的并不多,真要与他为敌胜算不大,除非对方忘了他背后那一堆魔力高强的亲人。

 保住一个人类的生命有何难,他只要动动小指施个法,谁有本事近她身,区区的护身咒还难不倒他,就怕当事人别别扭扭地想反悔。

 瞧!她现在的表情多令人失望,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跟他走在一起非常丢脸,头低低地自顾自的走,一点也不把他这个“情人”放在眼底。

 怎么?是她高攀了他耶!他都还没开始嫌弃她的小家子气,她凭什么对他视若无睹,把他当空气一样漠视?

 恶魔雷恩没发现自己多了一丝孩子气,对她的关驻过自己人,甚至还留心起她反复的心情,纵有不满也会隐忍,把她当第一优先地给予特权。

 如果他母亲罗宾娜看到他此刻的模样,肯定咧开嘴大笑一场,脑袋直点地赞许他有人,不枉费她怂恿丈夫“移民”由魔满为患的魔界来到处处有爱的人界。

 “雷恩.艾佐…”听起来像外国人的名字。

 一睨他的长相,名字反而不重要了,纯种东方人不会有纯金的发丝,以及湛蓝的深眸。

 “叫我雷恩就好,或亲爱的,不用直呼我父亲的姓氏,那会显得老气。”嗯!她的声音很柔,好像丝缎滑过咽喉,软呢生津。

 似没听见他的话,杨恩典低声一喃“你真的是天使吗?”

 为何她感觉他的笑意不够真,老是冷冷地,彷佛嘲弄着很多事?

 “我不能是天使吗?你瞧瞧我的长相,再摸摸我的心窝,我的心脏可是会跳动的。”伪天使不算天使吗?这点可没人告诉过他。

 乍见突然放大的脸孔,她吓得差点跌入池塘。“你…你不要莫名其妙地靠近我,我…我听得到你在说什么。”

 “是吗?”他的手紧紧环着她的后,免得她往下掉。“我看你很不安,十手指头绞得像麻花。”

 “啊!呃…这个…我…没有不安…”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张得舌头直打结。

 朋友不多的杨恩典一向安静少言,她是个尽责的聆听者只听不说,让朋友尽情发挥唠叨的口才,她只负责微笑和点头。

 包甚者,她没有和异往来的经验,最常接触的男人是她父亲和兄长,很少主动与外人交谈,说她有自闭倾向并不为过。

 而他的到来对她而言是种意外,她想都不敢想会有天使般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致脑子很慌很,理不出头绪。

 接受他,她怕会太爱他,后会舍不得离开。

 拒绝他,那无疑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以他的特质很难让人不爱他,她已经深陷其中了,没有力气回头说不。

 “看着我,你从我眼中看见什么?”挑起她的下颚,不让她逃开的雷恩强迫她子他的眼。

 “我…”原本想说“什么也没看见”的杨恩典忽然怔住了,他的眼底辉映出一个胆怯的她。

 “对,就是你。你还在害怕什么,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惊惧?”他的声音充满魔魅的蛊惑,一步步侵入她的大脑。

 死亡,只在瞬间,它的困难度在于接受,拥有体的人类无法在断气后马上适应不再有实体的感觉,空地,什么也不剩下。

 外表像男孩子的雷恩其实已经很老了,老得玩不动现代男女的追求法,而且以他的容貌也不需要追求人,自有一堆恬不知的魔女送上门,求他一夜恩泽。

 因此他的约会手法很老旧,除了第一步送花外,再来便是公园散步,顶着微凉的风在草地上践踏,故意用噎死鱼的硬面包喂鸭,享受着为恶的乐趣。

 若非身边的女孩与他渐行渐远,他大概会亲自吃何谓填鸭,把池塘里游来游去的五锦鲤往鸭脖子一,看牠们会不会因此变聪明些,从此远离人类的视线。

 “我哪有在…在害怕,我只是不习惯被人牵着手走。”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好不自在,感觉每一个人都在看他们。

 他了解的“喔”一声,手直接搭上她的肩,让她更难为情。“好吧!我这个人一向很随和的,你怎么要求我怎么做,包君满意。”

 反正习惯是可以培养的,他也不是很爱牵着她的手,抱着取暖比较有意思,至少她无法越走越远,把他当惹人嫌的宠物遗弃。

 想到这点他就不得不呕,瞧他仪表堂堂,俊逸非凡,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美男,她居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实在太伤他的男自尊了,难道他这天使般的长相还人不了她的眼?

 哼!奇大辱,他非要她好好看他不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缺角的尊严才会获得补偿,否则他恶魔之名宁可舍弃。

 雷恩在心里发下宏愿,聊要掳擭她的心,让她无处可逃。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抱我,很多人在看。”她为难的羞红了脸,扭动身体想与他分开点。

 “人家想看就让他们看有什么关系,有哪一对情侣不是搂搂抱抱的,我们还抱得不够紧。”雷恩坏心地搂紧她,把她当果酱挤

 “啊…别、别这样。”她觉得心快跳出来,咚咚咚地直打鼓。

 “还是你认为我表现得不热情,你老实说,不用担心伤我的心,前面的空地空旷得很,我们直接在上面打滚,让那些吃饭没事做的闲人养养眼。”末了他还加上一句“谁的衣服要先?”

 “你…你说什么?”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当然啦!如果你怕羞,还有隐密的草丛,虽然没办法让人欣赏我强健有力的体格,不过为了你的害羞,我勉强屈就一下…当人家的天使情人还真辛苦,逗人开心还得宽衣解带,体劳动自我牺牲…”

 看他真要下衣物,顾不得脸红的杨恩典连忙打断他的自怨自艾,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一闪。

 “不错,不错,你会挑地点,山明水秀,风光明媚,的确是『运动』的好场所,你快把衣服了。”他做势要解她上衣的扣子。

 “等…等一等,你不要想歪了,我没有要做那种事。”哪来山哪来水?他看到的明媚风光又在哪里?眼前是一片灰墙──

 鲍厕旁边。

 “哪种事?”歪着脖子,他看能不能想歪。

 “就是…呃!那种事嘛!我们认识不深,不可以…做…呃…做不好的事。”她羞于启齿,两颊红得像日本国旗。

 “什么叫不好的事?”他明知故问,存心逗得她羞红不退。

 他觉得她脸红红地很好看,像抹上一层夕阳的颜色,纯真中带着一丝娇的妩媚,让他好想捏上一把,尝尝她人皮胭脂的味道。

 之前那张没血的惨白脸蛋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长年躺在棺材底、不见天血鬼都比她来得有生气,在他当她的情人期间,他绝对不允许她再白回去。

 至少不是那种死白,看起来会揪心似地,在他没点头前,她都得保持粉的水,好让他维持好心情,不致掀十丈高。

 “就是…就是…你不是天使吗?干么还要问我。”她一急,就把问题全往他身上推。

 神是无所不知的,请读她的心,有些事真的不好开口明言。

 他是读了她的心,但他不是神。“谁说我是天使来着?”

 她一愕,不太了解他的意思。“你不是允诺给我一个天使情人?”

 哼!她还真敢讲。“我看起来不像天使吗?”

 “像。”百分之百,比天使更像天使。

 “那你还挑剔什么?还不赶紧跳进我怀抱,做我爱的奴隶。”他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她,一天照三餐“喂”她。

 “可是…”什么爱的奴隶?瞎扯!哭笑不得的杨恩典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可是什么?”他非常大方地,允许她问。

 她无奈地对上他的蓝眸。“你说你不是天使。”

 “我的确不是天使。”这算问题吗?

 “那你是什么?”她忽然升起一股忧虑,似乎不知道比较好。

 “伪天使。”

 “嗄!”不懂。

 “伪装天使的恶魔,你不该忘记我的吻。”一低头,他吻住温度偏低的,辗转囓咬出他的齿痕。

 这叫恶魔之吻。

 “你…”好浓的气息,就这样灌入她的口中。

 有点腥,却不难闻。

 “嘘!我的小女孩,你还记得我们订下的爱情契约吗?”好可爱的表情,介于娇憨与懵懂之间,好生有趣。

 “爱情契约?”用血写下名字的那个吗?

 杨恩典的神情是困惑的。那次在教堂里,她明明听见芳菲的叫唤声,可是奇怪得很,她好像突然换了一个地方似的,即使耳中仍有好友的声音,身体却已经不在教堂内,让她遍寻不着而先行离去。

 而后她的面前出现一张古老的檀木桌,一份类似契约书的纸张摆在桌上,他问了她几个古怪的问题,然后要她画押盖章。

 除了指尖传来一下痛感后,她真的不太明白自己签下了什么?她是有看到“爱情”两个字,接着出现一只手轻轻一扬,她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对,毁约的一方必须付出代价,不论是否因为死亡造成,你的灵魂都得归对方所有。”也就是他。

 得意忘形的雷恩没发觉左小指有道小小的伤口,在骗她签下“爱情理赔契约书”的同时,一小滴血不慎沾上,形成两人都同意此契约的成立。

 意思是,如果她毁约,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相反地,他若不是真心诚意地待她,到时该受惩罚的可是自己,她反而可以向他索赔。

 “你真的是恶魔?”她大感意外,圆睁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可思议。

 “呵!呵!相信我,你就得到永恒的生命,在恶魔的国度里没有忧愁。”只有杀戮和血腥,以及永远填不满的望缺口。

 杨恩典没留心他话中的引,她心里想着是──“既然你是恶魔,还能是我的情人吗?”

 她只在乎这一点。

 哼!她又在诋毁恶魔的能力。“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敢不承认我是你的情人?”他恶狠狠地威胁着,彷佛她敢摇头,他马上让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情人,看她还能怎么挣扎。

 “嗯!我有个恶魔情人。”她笑得很甜蜜,好像春天的花一下子全开了。

 看着她美丽的笑靥,心口咚了一下的雷恩突然很不安。“你不会因为落差太大而受了打击吧!”

 疯子是很难应付地。

 “不,我很满意你是恶魔,至少在我死后,你不至于会为我伤心,我可以很放心地爱你。”恶魔没有心,所以她不用担心他会心碎。

 “嗄!”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听错了?

 错愕的雷恩有片刻的混乱,感觉有人正在拔他的恶魔羽,虽然不痛却不舒服到极点,他厌恶这种失控的下坠感,让他心头很空。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指恶魔不会难过吗?

 可恶可恶,她让他很火大,他会让她知道恶魔是不能随意耍弄的,人类的愚蠢将自取灭亡,他将站在她的尸体上大声狂笑。

 “我们来谈恋爱吧!”至少她有机会爱一个人…不,是一个魔。

 杨恩典主动地吻上他的,化羞怯为热情地抛开一切顾忌。如果她真的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那么就让她轰轰烈烈爱一回吧!

 她当个安静的孩子已经太久了,她要挣开束缚当只破蛹而出的蝴蝶,即使生命短暂也要美丽一番,不枉来此世界一遭。

 而她送上的吻却让誓言要她好看的雷恩为之一怔,双手不自觉地拥着她,怕她一时兴奋过头跌一跤,小心地护着她。

 什么站在她尸体上大声狂笑,此刻全从他脑海中一笔抹去,他只注意到她的细多么柔软,微笑的瓣多么人,以及她漾入他心口的那抹甜意,他觉得自己正在融化…融化…融化…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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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我最近耳朵有点背,麻烦你别让我听得太辛苦。”而他能忍住不掐死她。

 “呃!我是说我的病似乎好了,它很久没发作了。”自从遇见他的那天起。

 说也奇怪,平时不服葯就动辄罢工的心脏居然没再刁难她了,即使服了葯它依然会个两下,让她无法忘记它的存在,可是这几天她几乎不痛了,一点也感觉不到它在体内作怪。

 为了印证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否无恙,她特意上下楼梯好几十回,在室外快步疾走,甚至是让自己晒足了两个小时太阳,差点把一家老少吓死,以为她中了。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们,她的确中了,因为她遇到一个恶魔,他和灵没什么两样,带她做了不少坏事,让她尝到使坏的滋味。

 不记得有几个夜晚是痛得醒过来的,但她十分清楚这几天是她睡得最安稳的时候,彷佛她和正常人没两样,没有心脏方面的毛病。

 她不能想象自己痊愈了吗?不痛不,没有呼吸上的窒碍,这是她幻想多年的美梦,她只想保留住这短暂的幸福感。

 “嗯哼!作你的秋大头梦,你自己的身体你会不明白吗?它没发作不是你的病好了,而是我用魔法暂时压制它,让它努力运作到最后一秒钟。”她还没有好到不用死,照样是个短命鬼。

 “喔!原来如此。”她苦笑着,难免有些情绪低落。

 看她失望的表情,雷恩的口也揪了那么一下。“早就知道的结果你干么难过?少哭丧着脸,叫人看了心烦。”

 “我没有哭,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有爱我的家人、有知心的朋友,还有让我开心的你,我觉得很足了。”有谁能在临死前预做死后的安排,走得了无牵挂?

 “但是仍有遗憾。”他替她说出心底的话。

 “谁没有遗憾呢!尽心就好。”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要是尽心仍想不开呢?”他不死心地问道。

 “想不开就想不开,还能怎样?人终究难免一死,总不能叫时间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杨恩典不解地看着他,想他为何突然关心起她。

 也不是不可能,有些技术上的困难。“别太乐观了,小心死神随时会出现。”

 “死神?”

 他不屑地撇撇嘴。“虽然他在我眼里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手指一弹就化为烟雾,可是你自己得留心点,‮夜午‬过后绝不可外出,月圆前后数能不出门尽量别出门,月出时分是他活动力最强的时刻,别傻呼呼地往幽冥走去。”

 墨炎那小子可不会跟他客气,三番两次被他甩去撞墙,肯定度量不是很大,要没怀恨在心他怎么也不相信,换成是他绝对会使小人招式,暗中要搞破坏,来个背后打鬼。

 而死神的个性一向工作至上,手上的死亡名单没一一点齐删去不可能罢休,耐心十足地等候“时间到了”的人魂魄离体,再一举拘提。

 当然,适时的“帮助”在所难免,要是每个该走的人都不走的话,这世界哪容纳得了,到时的混乱不只是人吃人,更甚之,会面临彻底瓦解,人类成为绝种的生物体之一。

 “我有你呀!”甜笑的杨恩典撒娇地偎向他,不去想尚未发生的事。

 “嗯哼!你不要太依赖我,小心我一个嫌烦就把你丢下。”他整只手臂环着她,口不对心地说出威胁话语。

 “我不怕。”有他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

 “是喔!现在敢大声逞英雄,前几天不知是谁哭得声泪俱下,叫我把狗赶远一点。”哼!过了桥就忘了桥上卡脚的烂坑。

 “我…我哪有哭得声泪俱下,只是…和绒绒的动物无缘。”不好意思地一笑,脸蛋微红。

 杨恩典与她的恶魔情人交往至今刚好满一个礼拜,七天,也就是“周”纪念,所以应她要求的雷恩只好带她出来吃大餐。

 不过他们的“大餐”有点特别,目的地是一位门口站了一位啤酒肚老爷爷的肯德基,两人合点大薯、大份块、大杯可乐、大桶炸,还有辣得过火的墨西哥卷。

 这些都是她以往不被允许入口的食物,连碰都不能碰一下,油炸类、刺等的美食对她的健康状况有害,即使多看一眼也会被家人制止,警告她:勿生念。

 “从事绒娃娃制作的师傅居然怕有的动物,实在不具说服力。”雷恩讽刺地轻捏她鼻子,视线不停地盯住她手上的高热量食物。

 本想叫她别贪心吃得过多,她的心脏只是看起来很健康,其实已慢慢衰竭中,损坏的程度让他怀疑恐怕撑不到三个月。

 可是看她吃得那么开心又足,彷佛是世界上一等一的美味,他又忍不住想纵容她一会,反正趁食物在胃里尚未完全消化前,他动个手脚取出就成,以免心脏负荷不了而出问题。

 死刑犯在死前总要先食一餐,对于时无多的她而言,能吃就吃,免得后想吃也吃不到。

 “那不一样,做娃娃的绒布是人工纤维,软软的没有异味,轻轻在手心不扎不刺,而狗的像针,很扎手耶!而且牠们看起来都比我凶。”说到最后,她声弱地一脸委屈。

 怕猫怕狗怕老鼠又不是她自愿的,从小爸妈就告诫她,这些动物身上有细菌,要她离牠们远一点,她自然“听话”的当个乖女儿。

 “哼!这才是重点吧!因为你不够凶悍,要是你像你家那个不讲理的瘟婆子,别说狗不敢追她,就算台湾黑熊见了她也会逃之夭夭。”当她是山老虎。

 她咯咯地笑起来。“我姊姊叫亚理,不是不讲理,你就别记恨她用水泼你的那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他刚好走进店门口,姊姊装花的水桶就往外泼,虽然他闪得极快没被泼到,可是阳光般的笑脸一隐,非常不高兴地怒视一眼。

 扁是那一眼她便晓得他记下了,这个心狭小的情人不太懂得宽恕的美德,他一向只接受别人的匍匐。

 “我像是那种小气的人吗?”不,他不记恨,他只想用十指撕裂其恶毒的四肢。

 像。她在心里回道,但还没十足的勇气说出口。“你是我见过最大方的人,所以你会帮…”

 “休想。”他一口回绝。

 “我都还没说完,你怎么晓得我要说什么?”他拒绝得未免太快了。

 “你还能说什么,不就希望你父母健健康康地不烦心,兄长和女朋友的心结可以早解开,然后无缘的姊夫能谅解母老虎的爱家情结,两个人欢迎快喜地共缔良缘。”他都快会背了。

 “哇!雷恩,你好厉害,我们家的事你全知晓了。”她睁着崇拜的眼神笑看着他,眼中含着某种冀望。

 他狂妄地扬着鼻孔一嗤。“用不着拍我马,除了你以外,其他的闲人闲事别来找我帮忙,我没那么有空。”

 别以为睁着一双小鹿班比的眼睛就想软化他,他一出生就没有良心那玩意儿,没出手帮着让人难过已经有违本了,她还想要求什么?

 “可是…”他们是她的家人,他所做的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小女孩,想想你还剩下多少日子,光你一个人就得让我付出多少心力,你好意思贪得无餍,什么都想要地拖累我。”自顾不暇还有余力手别人的事?

 笔意把话说重的雷恩,不喜欢她老是在别的话题打转。当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要以他为主,不能入第三者、第四者…以及其他无关的人事物。

 他才是她的世界,她的眼中只能有他,什么父母、兄弟姊妹都不重要,她的命是他给的,她必须把他当成她的唯一。

 说穿了,他就是嫉妒他们一家和乐,以情人的身份不满自己的时间被瓜分了,怪她家人太啰唆,自个的事情不处理好,还要一个快死的笨蛋替他们打点一切。

 不过,他大概也没发现他对这段游戏般的感情认真了,在益亲近的相处下渐渐多了关心,不自觉地宠起他的人类情人。

 “我…我…对不起,我忘了自己不该要求太多。”眼眶虽未红,鼻音明显加重,让人感觉她正忍住心底的受伤而下落泪。

 “谁要你道歉了,我…我…唉!懊死,我先声明你不准哭喔!只要不扯上你的亲友团,你想要什么赶紧说,趁我心情还不错的时候,可以稍微让你一下。只一下下喔!你要考虑清楚。”

 真要命,他干么觉得愧疚,一时口快任她予取子求,真是太不符合恶魔本质。

 看出他一脸的懊悔,恨不得把话收回来的模样,原本情绪低落的杨恩典忽然轻笑出声。“我想坐旋转木马,玩打地鼠,坐云霄飞车…”

 “云霄飞车!”她不要命了是不是?

 “…上九份吃芋圆玩陶土,猫空喝茶和吃野菜,阿里山看出,到南台湾玩降落伞和冲,还有…”

 “等等,你会不会太贪心了?”眼一瞪,他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她笑着出一丝顽皮。“我的确很贪心,因为我爱你。”

 爱他,所以变得很贪心,她想拥有和他更多的回忆。

 “你…哼!人类,总是不知足。”他嘴上嘟囔着,扬起的线却遮不住得意。

 情话,人人爱听,即使是魔亦然。

 尤其是那一句“我爱你”更是开启爱情魔法的咒语,任谁也逃不过它布下的罗网,甘心臣服于那无形之物,不愿再逃。

 只见俊美如天使的男孩提起手一弹,人和桌上的东西在剎那间消失,没人察觉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彷佛他们的离去是理所当然,不会有人在意他们是否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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