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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爆廷斗争层出不穷,无关于哪个朝代,娇媚的山河人人得,而龙椅只有一把。

 龙子龙孙们为高高在上的帝位相互残杀,早已失去骨之亲,五伦大,杀子杀父者大有人在,可见权力利之毒猛大过于天道伦常。

 位于深宫内苑的昭殿,康熙皇帝的众位皇子在初秋时分齐聚一堂,弦乐一拨,舞娘扬袖,满樽美酒虚复盈,婀娜多姿的波斯美女身着薄纱提着壶倒酒。

 看起来多么和谐的太平岁月,底下却暗汹涌,各怀桧。

 “我说二皇弟,你在府中的舞个个妖娆妩媚,父皇可真偏宠你呵!”眼婬的大皇子胤十分嫉妒的说道。

 “大皇兄若中意就收了去,异族女子的風騒程度可叫人咋舌。”二皇子胤故作轻佻地挑眉。

 “包括你怀中的南蛮美女?”他试探的问道。

 胤手一推,美人儿立即易主。“玉奴儿,好生伺候大阿哥,别丢我的脸。”

 “爷。”她轻啧一声地偎入大皇子前磨蹭,眼底有淡淡遭弃的轻愁。

 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丽只是一种宿命的痛楚,既为君主进贡天朝的美女,她的命运已在定任人狎玩。

 原本以为跟了二阿哥可以从此寻得依靠,一颗芳心暗自倾注,怎知,转眼间的恩情成空,不到三月的宠爱便转手让人,叫人心口一痛。

 昨夜枕畔的爱犹存淤痕,今随即情断义绝,毫不怜惜地将她赠予生暴戾的大阿哥,她除了强颜欢笑以获一时之宠幸,再无自我。

 “啧!多俏的美人儿,你一点都不心疼?”胤婬地咬咬红檀口。

 “美人何其多,区区一个蛮女能讨皇兄心,吾当忍痛割爱以示兄弟情。”胤秘潇洒地环抱另一名侍妾入怀。

 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工具,一是,用来抚慰身心上的压力,一是为己,是藉以软化对他深具敌意皇子们的棋子。

 “二皇兄不公平哟!我也想尝尝蛮女的胭脂味。”藉酒装疯的胤乘机调戏胤的小妾。

 不动声的胤笑笑地使使眼神,貌美的小妾即故意脚一颠地跌入八皇子怀中,一副醉意酣然地送着秋波。

 “看来我的爱妾较属意八皇弟,真叫人伤心呀!”他一脸唏吁地轻拍小妾圆浑的玉

 “嘻…嘻…爷好死相,人家不要跟你了。”塔拉眉眼含媚地勾着八皇子,魅惑他向二皇子索人。

 美人在怀,心旌动摇的胤不地覆上她前柔软捏。“二皇兄,你意下如何?”

 “像这般喜新厌旧的婆娘我不要了,八皇弟不嫌弃,就带回去调教调教。”胤不在意的挥挥手。

 “谢了,兄弟。”胤轻狎的扬扬

 “不客气。”

 眼底有抹阴影,处于尔虞我诈的大环境中,胤的笑意从不抵达眼中,只虚应地挂在两嘴角上,冷眼看着兄弟掠夺他的女人。

 十数个皇子中以大阿哥的野心最强,毫不掩饰地与他一争天下。

 锋贝勒征西有功,棣樊贝勒扫沿海寇立下威信,海灏贝勒驱逐海上人,深受地方百姓尊崇,炜烈贝勒平复数起反清力量,朝廷正打算加以封赏,而四人出色的政绩也引来了不少妒恨目光。

 只因他们是他麾下四大将,直接听命于他,而且受皇上赏识,为他稳固的皇太子之位立下根基,不易动摇。

 皇上因他们的杰出作为而龙心大悦,诸如进贡黄金、珠宝、衣帛、美女大肆赏赐,连带着对他也赞美了两句。

 然树大招风,在多变的帝王之家,锋芒太并非好事,反惹来无穷尽的杀机,人人想取而代之。

 四人皆为多情种,但各自有所钟爱之,对皇上赏赐的美女不敢推卸,可却一古脑地全转赠予他,使得怡心殿莺燕满巢,不过,他是无福消受。

 于是,他便挑选了其中几名姿上等的美女侍寝,大部分则送给有功战士为为妾,只留一部分聪颖美貌并存的女子加以训练,作为拉拢、打探诸皇子的暗棋。

 塔拉便是其一。

 “四皇弟,你瞧上哪位伶直说无妨,二皇兄不是小气之人。”一回头,胤向两道冷厉视线。

 刻薄毖恩的四皇子胤祯眉头一蹙。“我没有穿破鞋的习惯。”

 一言既出,众享美人风情的皇子们皆面上一尴。

 “四皇弟此言差矣!二皇兄只有一人,哪应付得了宫中数百美妾、婢,尚未破身的处子可不在少数喔!”他小心的斟酌用词。

 除了大皇兄、八皇弟之外,他最忧虑的对手便是深沉、擅谋略的四皇弟,恍若一条隐身在阴暗角落的赤链蛇。

 “是嘛!四皇兄就是顾虑大多才错失美人香涎,瞧我怀里的可人儿多妖媚。”十一王子胤禧乐得多一侍妾服侍。“就怕牡丹花下死,风不过卯。”一群醉生梦死的傻子,受人操控犹不自知。

 “四皇弟说得有理,美丽的花儿都是带毒的,二皇弟不会是想藉着美腐化我们的心志吧?”胤婬的眼中有抹光。

 胤放声大笑地招唤舞斟酒。“岂敢,父星还仰仗各位兄弟为大清尽一份心力,休让四皇弟的醉言扰了酒兴。”

 “是或不是大家心里有数,二皇兄的心机怕是白费了。”诡笑的胤祯蓄意要破坏他的算计。

 “我的一番好意却遭污蔑,四皇弟的妒心未免表现得太明显。”胤佯装薄怒的沉下脸。

 “你认为我因嫉妒而口吐不实之话?”胤祯眼冒微火,颇为恼怒。

 “非也、非也,就当我以美人为手段好了,何必损及手足情呢!”他语含讥诮的一讽。

 胤祯怒目横视。“坐好你的皇太子位,小心跌下椅来。”

 扬袖一挥,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昭殿,留下恣意畅的众皇子。

 天下何其壮阔,人人贪之。

 “四皇弟的脾气真拗,不懂得享受二皇弟刻意安排的美人恩。”不怀好意的胤捻弄城府。

 “美人恩,英雄冢,皇兄是醉不醉?”似笑非笑的胤一谑。

 胤局促的举起酒杯遮掩忿。“呵!呵!我醉了,我醉了。”

 寻常人家的兄弟宴会到了帝王家竟是勾心斗角,相互猜忌地提防,得时时谨慎一言一行,以免落人口实,成为莫须有的话柄。

 你虚我伪不见真心,以言语测试彼此的实力,挑衅底线在何处。

 眼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盛况,谁知出了昭殿却是无尽的杀戮和相残;帝位令人泯灭天良,失了理智,不复上天赐予的清明。

 女真民族的骠悍已深入骨,刀刨锤铣湮没不了大漠儿女的狂野气味。

 血亲戮伐之战避无可避。

 一身酒味,三分醉意的胤走出昭殿,他摒退一干忠心的侍卫,本想回怡心殿稍作休息,但一想到四位好友兼手下的恶意捉弄,被众美纠的画面徒地令他心寒的一栗。

 他不苦笑着。

 美人虽多娇,但是一争风吃醋可叫人吃不消,他不是重之徒,适当的宣是需要并非刻意,他厌倦无意义的体之

 看东木、南火、西金、北水都已见得终身伴侣,那份浓情意他是羡慕得多。

 反观自己侍妾√婢、伶多不可数,可是无一人能入得了他的心,皆是金玉其外的庸俗脂粉,不由得令他有些可悲地摇摇头。

 在变幻莫测的皇位争夺中,谁能真心相倾?要的不外是虚名。

 以前他还能与炜烈他们一同风花雪月一番,如今一个个成了奴,整绕着子转,连他随兴上府饮口淡茶都遭人白眼,好似他是多余之人。

 昔日众好友畅饮好酒、坐拥美女的日子已不复见,如今独留他一人犹在花丛中觅食,寻不着心中空置的佳人来填补寂寞。

 是呀!寂寞。

 此言若传入平民百姓家必遭笑,一个位高权重的阿哥居然学深闺怨女悲秋。

 “二阿哥,你要出宫吗?”明德门的军统领趋前一问。

 意思是应否派军随护一侧,以防意外。

 “不用了,我上恪抱郡王府一趟。”胤佯装无心地说出目的地,予有心人利用。

 方出明德门,后方即有数名鬼祟的人影异动,冷笑的胤不想伤及无辜百姓,遂绕远路引开追兵,故意走入恪抱郡王府围墙边的小胡同。

 后脚一踅,仕女扇面的折扇一开,他状若无事的轻摇,一派清风水般逍遥自在。

 “你们不太聪明,伤害皇亲国戚罪诛九族。”他不急着出手。

 蒙面黑衣人眼一凛,不置一语地拔剑相向。

 “好身手,可惜跟错了主子。”身一闪,胤将扇当剑接招。

 来者武功不弱,身无护卫的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以轻松的态度战。

 长剑泛寒光,招招狠,短扇旋招一化,处处戏耍。

 “是谁要取我的性命?”

 一回身,胤避开口致命一剑,又摇扇挥落背后一击,倏然他长腿猛地侧踢,对方一下闪避不及,结实接下重击,一口红血差点污了他银绣缎面鞋,幸好他缩得分寸适宜,原本戏谑的表情转为认真。

 “大皇子还是四皇子?”

 “二阿哥是个聪明人,下地府问阎王老爷好了。”玉枕受创的黑衣人拚死要达成使命。

 他剑招变得凌厉,以命相搏的狠劲让胤不敢轻心地沉着应付着,还不时分心地注意胡同口戏玩的幼童是否误入剑光中。

 青翠的树叶在剑影下不规则地掉落地面,只见满地残缺的绿色和…鲜血。

 一个不慎,上臂被划了个小口,痛感激怒了自负的胤,他眼神倏地一冷,手中的折扇似有生命般飞旋而出,看似无奇的扇骨锐如刀面。

 一时间,哀号声顿起,黑衣人使剑的右手齐腕而断,血花溅。

 “你…你砍了我的…手。”

 面上一肃的胤冷酷地说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我的脑袋不容易,叫他下回挑个像样的手下,别贬低了我的尊贵。”

 “你不会…得意太久,我的主子会…拉下你的皇太子之位。”说完,他用力一咬牙,顿时脸色泛黑。

 “服毒自杀?”

 不需细察,这是宫廷里不时上演的戏码,为了避免宗人府供时招出幕后主使者。

 死人才不会密。

 “真以为我查不出你是谁吗?我只是不想亲手毁了父皇的期盼。”他轻喟一声。

 如何做到手足相亲,毫无芥蒂地共为大清一统而努力呢?他不抱任何希望。

 手臂传来痛感,胤低头瞧瞧仍在冒血的伤口,一个跃身飞过高墙,落定在恪抱郡王府的璃花阁。

 “啊!有鬼。”

 突然的尖叫声引来他的低头一视。“天呀!这是哪来的小花猫?”

 惊惶未定的小人儿捂着怦怦跳的口,不相信大白天会见鬼。

 正确说法应是近黄昏时分,申西替时辰。

 偌大的恪抱郡王府比她自幼生长的长白山复杂多了,一大票人跟前跟后不知要干什么,而且左一句“小姐不可无礼”右一句“小姐不可以失礼”搅得她浑身不对劲,坐立都像多了刺,手脚摆弄得僵硬不已。

 虽然月姐…男姐姐叫她别拘谨,就当是自个家的后山随便逛,可是,她就是不习惯有人在一旁伺候。

 尤其是巴图管家爷爷老睁着一双略带紫褐色的眼盯着她,追着她学习大家闺秀的琴、棋¢、画,宛如不把她教化成郡主、格格般高贵誓不甘心。

 两人你追我跑奔波了一整天,她好不容易趁他打盹之际才由书房窗户逃脱。

 没人看管的感觉真好,赵晓风乐得光着脚丫子满府飞,至少她的轻功还算不错,这是在山林里抓鸟雀时练来的成果。

 不过,师父老说她不长进,三番两次气得皱纹直冒,总要劳烦奇师叔和怪师叔送来天山雪莲才得以恢复滑的肌肤。

 然长白山上除了猎户和少数挖山葯、人参的大夫外,鲜少有江湖人士涉足,她不懂学那么多武功要干什么,又不是要找人拚斗,扬名立万。

 虽然每次她都很用心的学着师父教的招式,可是往往记了上一招就忘了下一招,口诀背了却搞不清该先出左手还是左脚。

 奇师叔和怪师叔总是取笑师父后继无人,让她有些惭愧!

 但是笨手笨脚不是她的错呀!她只是下意识不想学害人的功夫,所以…就显得笨拙。

 不过男姐姐似乎看出这一点,规劝师父别强求,她才“再”一次下山,体验人的黑暗面,也许这会起她学武的决心。

 有了男姐姐的照顾,她相信师父不会再因担心她的天真容易骗,而拎她回山上去。

 “小花猫,你刚从山里出来吗?”多有趣的小人儿,胤出兴味的笑意。

 赵晓风左右瞧瞧,困惑地指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吗?”

 “可爱的小花猫,我是在和你说话。”瞧她惑的模样真像初生的小花猫。

 “我不叫小花猫呀!”她啄着红通通的小嘴,无垢的双瞳水灵灵地望着眼前高大的男子。

 “那小花猫叫什么名字?”他当是逗弄宠物般抚她的发。

 “你别这样啦!避家爷爷会不高兴的。”她很自然地拍开他造次的手。

 避家爷爷?“你知道我是谁吗?”胤故意板个威仪的形象吓她。

 “人呀!”鬼不会有影子。

 不过,他刚一跃下时,她真吓了一大跳,以为恪抱郡王府里闹鬼。

 后来才想到武功绝顶的高手能足不沾泥地立于草叶上,就像两位师叔和师父,以及男姐姐。

 至于男姐姐爱吃醋的相公就不行了,轻功比她还糟糕。

 多巧妙的回答呵!不是皇子,不论富贵,单单是人而已。“对我不敬可是会诛九族喔!”

 “我没有九族呐!可不可以只诛一族?”赵晓风苦恼地垂眉拧鼻。

 “你…!炳…哈…真是顽皮的小东西,告诉我你的名字。”她不懂“诛”字是砍头的意思吗?还敢大胆的讨价还价。

 “我叫赵晓风,男姐姐叫我风旋儿,你别叫人家小东西。”她都满十六岁了。

 她天生个头小不是吃得不够多,她师父也不高呀!

 “你及笄了吗?”后宫收藏只小猫必定很热闹,不会老嫌无聊。

 “什么是及笄?”不懂耶!好深奥,管家爷爷还没教到。

 鲜少对人有耐心的胤和善地解释道:“女子年满十五是谓及笄,意味着可以出阁。”

 “喔!我去年就满十五了,可是我不想嫁人呀!”出阁的意思她懂。

 “为什么不想嫁人?”小小年纪就学人抗拒婚姻?他不自觉地眉头一敛。

 话一落,他忽闻远处传来巴图的呼喊,习武者耳朵特别灵敏,为了避开不必要的干扰,胤技巧地将她带离,绕着即将休眠的荷花池畔。

 惊见小小的人儿有一双讨人心的俏眸,灵动中带着娇憨,这让他无暇去探究其容颜,只想沉溺。

 此时,让他陡升的念头是——宠她!像豢养只宠猫。

 “男姐姐说男人十个有九个风,且从骨子里坏到脚底,她说我比较笨、一定会被人欺负。”

 "男姐姐?“总有一个好男人吧!”如他便是。

 非他自夸,由王公贵族们的千金对他所迸发的爱慕眼光,已足以省却一年的灯油,同侪间尚无人能出其右。

 赵晓风摇着头说道:“男姐姐说剩下的那个男人是太监,不行了。”

 “太…太监!”不行?胤惊讶的眼有如驼铃般瞪大,是谁教她这些似是而非的浑话?

 突然,他想到一个恶毒的女人,但是又不确定,因她们两人情相差如雪泥。

 “嗯!有钱有势的男人妾成群,一定不会专宠我,所以,嫁人只会多添怨怼。”她很怕夫婿都不理她。

 “无钱无势的男人呢?”她说得不无道理,权高富裕之家大都如此。

 “男姐姐说养不起我。”她很难养吗?她又不挑食。

 “嗄!”换他迷糊了,不解其意。

 “喂!你是谁?”

 不做多想的胤摸摸她的柔细发丝。“胤·爱新觉罗。”

 “爱新觉罗?你的名字好奇怪哦!有四个字耶!”赵晓风惊奇地眨眨眼。

 这可爱的小动作叫他看傻了眼,胤差点忘了纠正她的口误。

 “爱新觉罗是国姓,是皇族才有的尊荣,胤才是我的名字。”

 “皇族?”

 “就是当朝皇上的亲人、子嗣,懂了吧!?小花猫。”他等着她出惊惶、恭敬的态度。

 可是出人意表的,他收到的是怜悯眼神。

 赵晓风叹息地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当皇帝的儿子一定很可怜。”

 “可怜!”她在说…什么?

 人人欣羡的地位竟得到她同情的目光,这小脑袋瓜尽装稻草不成?

 “你们每天都被无形的规矩束缚,没有自由,不能飞,表面看来是拥有天下权势,其实贫乏得好可怜,因为你们是权力望下的奴隶。”

 要是她一定会闷死在深宫内苑,光是管家爷爷就够她叫苦连天了。

 “很有智慧的一番话,我记下了。”面深思的胤收敛着王者尊气。

 打从一出生,他的生命中就只有一连串的宫廷争斗,因弱势者无法生存于帝王之家,所以他必须强悍,以护自身权益。

 但他从未由另一面去着想,到底是人支配权,还是权控制了人心?

 其所争,不过是百年后的青史一页,而他曾有过自由吗?

 没有。

 “呃,你不要皱着眉头嘛,看起来好丑。”赵晓风踮起脚尖抓抓他的皱眉。

 她是打算抓花他的俊脸吗?这么用力。“我是在思考。”

 “骗人,男姐姐人称女诸葛,她在思考时好美哦!我都看呆了。”简直美若天人下凡。

 男姐姐着男装时俊逸非凡,好似翩翩贵公子,好些姑娘都被得晕头转向,老是跟在后头想偷看她。

 大胆一点的女人就直接黏上来,含羞带怯地自愿献身为妾呢!

 而换上女装的男姐姐又是风情万种,勾得男人魂都掉了,还傻呼呼的膜拜她走过的泥土,盛在手上细闻。

 当然登徒子更多,但是怕死的人也不少,因炜烈哥哥只消一剑问候他们的咽喉,个个便脖子一缩地连狠话都不敢撂下白着一张脸。

 “你的男姐姐该不会是郑可男吧!”这女人家刚烈得有如男子,机智过人。

 “你认识男姐姐呀?”她兴奋地抓住他的手蹦蹦跳跳,活像个孩子。

 原来…“你没穿鞋?”他责备地瞪视她沾了泥土的小脚。

 略带着羞怯的赵晓风卷卷脚指头。“新鞋咬脚嘛!”

 “不像话!”他一把将人横抱置于怀中一蹲,拉起她的裙摆出小腿于池中浸洗。

 “我看不像话的人是二阿哥你吧!”讥讽的哝软女音在他后领响起。

 “男姐姐。”

 比起小师妹无男女之别的兴奋,郑可男的脸色可是不怎么和善,她如刀的眸光正向那双男人的手。

 “二阿哥的教养忘了带出宫了吗?我家小风旋儿可是你碰不得的女娃儿。”

 “天底下有我碰不得的人?”眉一挑,胤仍漠不在乎地为赵晓风净足。

 郑可男不悦地眯起眼。“她不是你寝宫里的莺莺燕燕,劝你分寸最好拿捏好。”

 “你未免过度紧张了,真当我胃口不挑,意图染指你的小师妹?”他冷嗤地一讽。

 “不是吗?那不知你尊贵的龙手在摸哪儿?”这个小笨蛋,人家在非礼她还笑得开心。

 “你的眼睛没瞎!何必多此一问。”甩甩手,他将人抱起,直视不赞同的郑可男。

 无节的男人。“风旋儿,你不乖喔。”

 “男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她被抱得很舒服,没有察觉不合宜的举止。

 “师姑一定很伤心,养大的徒儿竟赖在陌生男子怀中,你的贞将要不保了。”她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啊——”赵晓风脸一红地挣扎要落地。

 “不要动,小心摔疼了。”像是和郑可男作对般,胤的手不松反而勒紧。

 “你会比她先疼。”

 即使受封为满清郡主,她对二阿哥的尊敬犹不见长进,冷笑一睨,随即扬起暗袖水绫攻其面,他不得不放手。

 一回一避的胤顾忌行动不便,他知道她不会伤到怀中的小花猫,但仍是为保万一地扬声制止,轻柔地将人放在柔软的绿草上。

 一落地,赵晓风不顾足的疼痛,笑中含歉地奔向郑可男,撒娇地挽起她的手轻摇。

 “瞧你,花脸猫似的,又玩墨汁了。”她的手轻划着那张满是墨痕的小脸。

 赵晓风摸摸自己的脸。“男姐姐,我脸脏了吗?”

 “自个去池面瞧瞧。”后知后觉的小天真。

 听话的赵晓风像是林间雀鸟般飞跃到池边一照,接着尖声大叫。

 “啊——你好坏,居然没告诉人家。”嘴一嘟,她狠瞪闷不吭声的胤,转身气呼呼地掩面踏草而过。

 无忧的鸟儿飞入绣阁中,烦恼才正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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