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
夜芙蓉终于和唐尧结婚了,他们在一幢庄严小巧的教堂举行简单的婚礼,参加的宾客除了夜家一家人,还有夜芙蓉的同事,以及唐氏财团的主管们,气氛隆重温馨,看得特地从美国回来的夜玫瑰又是感慨又是嫉妒。
“为什么大姐就有个这么美好的婚礼,而我就得像跟人私奔似的逃到美国去公证?”她漂亮的眉毛一掀,不是滋味地噘起红
,瞄了瞄佯装没听见的老公耿介一眼。
俊朗依然的耿介知道这种事最好别接腔,否则又要吵个没完没了。
“是你自己懒得和老妈商量入赘的事,才会逃得那么仓皇…”最喜欢和老二抬杠的夜海棠则不怕后果地马上挖苦她。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唐尧可以不用入赘呢?他是大女婿耶!怎么老妈竟然没要求大姐尽到夜家长女的责任?”夜玫瑰说什么都不服气。
“还不多亏了你,是你破了夜家的例,首先‘嫁’出去的。”夜海棠嘲弄地挤挤眼。
“我破例?我…”夜玫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时语
。
是,是她破了例,跟了耿介,但也不能拿她来当榜样吧?怎么说她都只是老二啊!芙蓉这个长女岂能见样学样?“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反正你和大姐都逃过一劫,这入赘的重责大任就交给我吧!”夜海棠很阿沙力地拍拍她。
“你?拜托哦!你才几岁?”夜玫瑰翻了个白眼。
“十六啊!不用多久的,我会多养几个男人来传宗接代的,放心。”夜海棠正经得不像在说笑。
但其他人都笑了,而且是大笑。
雹介首先受不了地摇摇头,他大手
了
海棠的头顶,笑道:“小妹子,你先把书读好再说吧!”
夜玫瑰接着讥笑“是啊!真是够了,你以为找男人就像你啃波罗面包那么简单啊?真是!”夜海棠一点都不介意被取笑,反而以一种“你们懂什么”的玄机表情扬了扬嘴角。
“当然,我可不像你,对我而言,找男人就是像啃波罗面包那样简单。”她说。
夜玫瑰怔了怔,再次大笑。
“天啊!那你得多打几次
嚏才行了…哈哈哈…茉莉,你说是不是?”她笑着转向一直未开口的夜茉莉。
但夜茉莉
没注意到她们的对话,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神父前方的那对俪影,整个心思都
满了韩奇的脸庞,幻想着此时站在神坛前的是韩奇和她自己。
“茉莉?”夜玫瑰眨眨美眸,这才发现她变得好安静。
夜海棠也转头看着茉莉,一见她脸上那种沉醉于爱情的模样,一个隐忧陡地跳入她的脑海,
动着她的心,可她却抓不住那个让她担心的意念是什么。
“茉莉!”夜玫瑰又喊了一声。
“啊?什么事?”夜茉莉回神地望着一年不见却益发亮丽的玫瑰。
“你怎么了?”夜玫瑰精明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她。
不是她多心,这趟回来,她发现茉莉变得更美了!仿佛受到什么的滋泽及灌溉,愈来愈显得灵秀娇柔。
而以她研究男女关系多年的经验,她敢断定,让茉莉绽放的必然是爱情!
“没事啊!我只是看大姐有了归宿,心里好感动…”夜茉莉將视线调回夜芙蓉高贵典雅的那袭白纱,没忘记初次见到芙蓉穿上它的那份悸动。
“大姐有了归宿,你呢?”夜玫瑰反问。
“我?我不知道,应该还早吧…”她羞赧地垂下眼睑,免得被聪明的玫瑰看出她怦跳遐思的眼神。
“有了对象要早点跟我说哦!我帮你鉴定鉴定。”夜玫瑰搅了揽她纤细的肩膀。
她很好奇,纤柔温婉的茉莉会看上哪种男人?
“我看还是算了…”夜海棠
嘴。
“为什么?”夜玫瑰瞪着她。
“茉莉她啊…”夜海棠正想说什么,就被茉莉的眼神打断,她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要是这时说出茉菊打
嚏的对象就是韩奇,恐怕玫瑰会抓狂地大闹会场吧!
“茉莉怎样?”夜玫瑰好奇地问。
“没事,别谈我了,看,大姐他们完成婚礼了…”她把注意力转向夜芙蓉。
夜玫瑰没有机会再发问,接着就投入了
送新娘、新郎的行列。
夜茉莉上前去拎起夜芙蓉的长纱下摆,与她一起沐浴在缤纷的花炮及彩
纸片之中,在那一片灿烂中,她没来由地红了眼眶,突然好希望此时韩奇就在她身边…
茉莉。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韩奇以低沉的嗓音呼唤着她。
她愣了愣,左右找寻着,随即哑然失笑。
别傻了,韩奇正在设有结界的小屋中,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茉莉…
又是那熟悉的声音!
这回更清楚了,她心跳加速地转头,在礼堂右方的角落,韩奇颀长如豹的身影正倚在梁柱旁,对着她微笑。
她震愕地愣在当场,浑然忘了要跟着新娘出去。
韩奇…他怎么会…
她明明没有感觉到结界被破坏啊!
直盯着她惊奇的表情,韩奇一身黑西装地朝她走来,黑符垂,白衬衫领口的领结红得有如鲜血般,映着他奇俊的五官,以及那身高眺轩昂的身段,全身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他是来
娶他的新娘的。
而他的新娘,正是他的祭品!
今天,他將用夜茉莉的血来点缀这场婚礼,他会挖出她活跳跳的心,当着所有人的面吃下,壮大自己的力量。
呵呵呵,想象着这里即將会有的血腥场面,他积蓄了许久的怨恨终于消散多了。
“韩奇?你…”夜茉莉睁大着眸子,惊喜参半地看着他。
“我来参加婚礼。”他诡谲一笑,在她面前站定。
今天的她看来真美!
长长的头发高高地绾起,如黑缎似地
绕在头顶,几绺发丝参差垂落,柔丝般依偎着她那张洁净无瑕的小脸。淡妆加深了她原就出色的眉宇,尤其是那泛着银光的粉红
,晶莹柔亮得让人想一口吃下。
纯白的锻质小礼服
出她圆滑美丽的肩线,细
轻束,在身后系出一个幽雅的蝴蝶结,端庄韵秀,风姿绰约。
他的心微微地
了一下,她怎能美得如此不带尘埃,如此无垢?
但她愈是圣洁,他就意想弄污她,她愈是像个天使,他就意想將她推下地狱…
“你怎么出来的?我的结界…”心中的惊惶与喜悦让夜茉莉矛盾得分不清自己是喜是忧,她一方面怕他来报复,另一方面很高兴他就在她身边。
“你的结界对我已经没用了。”他轻抚着她的脸,淡然地道。
“什么?”她一愣。
“因为你的关系,我的法力又恢复了。”
“法力恢复?因为我?”她不懂。
“是的,因为你爱我,因为我拥有了你,我的力量全回来了!”他笑。藏刀的笑。
“那你…你是来…”她脸色微变。
“我没有其他用意,别担心,我是来庆贺你大姐的婚礼的…”他以拇指轻刷着她的下
。
奇怪,为什么到现在他仍对她有无限的饥渴?这些日子来他仿佛要不够她似的,一次次的占有不但没有厌烦,反而衍生出更强烈的
望,那感觉活像是中了毒瘾一样,戒都戒不掉。
懊死地戒都…戒不掉…
“你不恨了?不是来报仇的?”她松了一口气,漾出一朵
人的笑靥。
她可以安心了吗?他的心获得平静了吗?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回头了吗?
“是啊!我是来送礼的。”他像被烫着似地
回手,差点被她的笑容摧毁了在今天结束她性命的决定。
“送礼?你要送什么礼?”她惊讶地望着他。
“我要送…”他还未出口,就因她主动的投怀而撼住了即將出口的狠话。
“什么都不用送,只要你抛开仇恨,就是最大的贺礼了!”她抱紧他的
臂,將脸贴在他怀里低吗。
他的心思有些微的动摇,她的气息如春天笼罩着他,刹那间驱走了他心中那团纠
着他不放的黑暗,他潜意识地反手搂住她,竟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杀了她。
他的身体还眷恋着她,他不知道如果没了她,他会不会因
望
发而疯狂?
“那怎么行?我好歹是唐尧的兄长,怎能不送份大礼?”他看着教堂门口背对着他的那对接受祝福的新人,恶念再度盈满
臆。
不!他不能心软,世上女人多得是,少了个夜茉莉他还能再找别人,但今天若放过了她,他不仅不能如期回巫神教,也將错失给唐尧一个痛苦打击的良机。
是的,今天是他报仇的最佳时刻,他一定得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夜茉莉。
“妹夫不会介意这点的,我真高兴你想通了…”夜茉莉仰起头,笑看着他。
“我的确想通了,你想知道我打算送什么礼吗?”他勾起冷笑,手慢慢移向她的
口。
着礼服,他感受得到在她玲珑**下的心跳节奏,他甚至能想象那颗活蹦
跳的心脏在被取出时所
出的血会有多么鲜
…
“你想送什么礼?”她因他手掌的熨近而羞红了脸。
“你…”他眯起眼睛,逸出这个字。
“我?”她困惑地问。
“是的,就是你!”你的尸体!
他说着用力扣住她的后颈,低头给她最后一吻。
再吻一次他就动手!他在心里暗忖。
正因为不让她再活下去,他的吻特别的狂野热烈,好像要把以后的份全在这一次吻个够似的,他贪婪地**着她口中的芳
,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吐息,要把她的一切全借着这个吻搜刮干净。
夜茉莉被吻得头晕目眩,她虚弱无力地依在他臂弯中,任他挑弄着她的
舌,任他霸占着她所有的呼吸。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依然舍不得放开她,连罩在她左
的手也迟迟不动,原本蓄满了杀气的五指一接触到她**的柔软后,早忘了应做的任务,忍不住探进低
的礼服内,
起她丰美的玉峰来。
“韩奇…”她
地在他
下叹息着,明知他不该在这种地方这样地吻她,但她却不希望他停止他的吻,他的摩抚。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他冰冷面孔下的火热,也才能更贴近他心灵那个深不可测的黑
。
他该动手了!
韩奇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清楚地知道再吻下去只会误事,可是四肢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他的手更是直接反叛他的意志,將夜茉莉抱得更紧。
她以热吻来回应他的拥抱,相偎的两人四片**胶着不放,教堂的钟声响起了,眼看着婚礼就要结束…
韩奇依然拥吻着夜茉莉,他徘徊在杀不杀她的犹豫之中,怀里的她是这么的温软娇美,一旦他出手,她这副夜夜温暖他的
体將会变得冰冷干枯,一想到再也触摸不到她,一想到又要独自品尝冰寒的孤寂,他手里的致命魔咒便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久久难以定夺。
“你怎么了?韩奇?你有心事?”她发觉他的吻冷热不定,微微推开他,
着气盯着他深幽的黑瞳。
“没有…”他虚应着。
不能再沉
了,就是现在!
他
了一口气,掌心黑气凝聚,正要打入她的心窝,她却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叹道:“放宽心吧,韩奇,这世上再也没什么好烦恼的,因为你已经有我了…”
他心大震,整个
腔被她这句话刺痛着。
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永恒,可是他却相信她,相信她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承诺。
所以,他下不了手。
今天,他下不了手。
“咦?茉莉呢?要拍照了啊!”夜海棠的声音从教堂外传来。
“可能还在里面,进去找找…”夜玫瑰喊道。
全部的人都回头走进教堂寻人,喧扰的人声涌入,打破了属于韩奇和夜茉莉两人独享的谧静。
韩奇长臂一揽,用力將有点慌乱的夜茉莉拥入怀中,在众人进来之前,带着她消失无踪。
就让她再多活一天吧!韩奇心想,让她再多陪他度过一个夜晚,直到天亮…
再一天…
?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夜茉莉不只多活一天,自从夜芙蓉结婚以来,已经过了七天了,韩奇在每一个晚上都想杀她,却在缱绻之后一再地拥着她入眠,然后,在清晨目送她平安离去时后悔…
这样的三心两意对他来说真是个痛苦的折磨!
他厌恶自己的心软,鄙视自己的
望,但…他就是下不了手,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贪恋着夜茉莉鲜活柔
的娇躯,她是个毒,吻着她,他的毒瘾就犯得更凶,可他也很快地就发现,唯一能治愈他这份饥渴的解葯,就是她!
她是瘾头,同时也是解葯。
正因为如此,他才左右为难。
但夜茉莉却不知道他为难的心思,她只是觉得这几天他比以往都要热情,每当她来,他总会迫不及待地剥开她的衣服,
烈地索求着地的身子,好像要把所有的
火一次烧尽,用力撞击着地,攀附着她,像个永不
足的孩子…
她喜欢如此纵情的他,在彼此的肌肤相亲之下,她会觉得自己被紧紧包围住,他与她成为一体,她的心找到了他的心,她的爱…被接收…
这样就已经是幸福了,她不强求他在口头上说些什么,只要他觉得需要她,她就很
足了。
蜷在他怀里,她正这么想着,他的吻又再度
上她的身,从耳畔到曲线
人的背脊;从她的
到高
浑实的**,她慵懒地任他嬉戏着她的每寸肌肤,并随着他指尖的探索而心跳加速,频频娇
。
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解决她!
韩奇在快
边缘以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但是,当他再一次深陷在她盈沛的柔情之中时,他的心又一次背叛了他的决定。
情的**高低起伏着,有如一首最浪漫的情歌,在这灵
契合的一瞬间,他真的愿意在她的爱里溺毙,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事后,他半坐在
畔,点燃一
烟,凝视着枕在他腿上的酣睡脸庞,悒郁且不发一语。
这僵局,该如何破解呢?
迟了七天,黑默法应该会
然大怒吧?也许赛丽娃和雷瓦他们就快到了…
果然,他的预感灵验了,屋外传来结界被破坏的騒动,他心一凛,套上黑丝睡袍,跨到窗前往外探。
“韩奇!有人来了!”夜茉莉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惊愕地以薄被卷住自己,下
来到他身边。
“嗯…”他沉沉地应了一声,戒慎地盯着黑暗中那股看不见的蠢动。
倏地,一棵大树朝他们二楼的窗户飞撞而来,枝干张牙舞爪地卷向他们两人,夜茉莉惊骇地瞪大眼睛,韩奇则早一步扑向她,抱着她滚到角落。
待尘埃落定,夜茉莉从韩奇怀中抬头,赫然看见一个娇媚的女人正站在撞进来的树干上,阴沉地冷哼“韩奇,主教等得不耐烦了,你还在蘑菇什么?”
“我会回去的。”韩奇森然地盯着赛丽娃。
“回去之前,你是不是得先做一件事?”赛丽娃瞄了夜茉莉一眼,嫉妒得双瞳着火。
这就是把韩奇
得团团转的白魔女啊!她眯起眼,杀机顿起。
韩奇皱了皱眉,没有答腔。
“你如果舍不得,就由我来动手!”赛丽娃狠笑着挥出一道黑幕,幕里有上万
毒针,直取夜茉莉的俏脸。
韩奇眼明手快,他挡在夜茉莉面前,大掌划个大圈,那些毒针一一被他化为细砂。
“韩奇!你这是干什么?再三天就是主教的交接仪式,你再不杀了这女人,取得她的魔力,你將会丧失资格…”赛丽娃气得大叫。
“我知道,我会杀她的,但我不准其他人动手。”韩奇冷冷地道。
夜茉莉在一旁听得错愕呆立,不能相信亲耳听到的话。
韩奇…要杀她?
“那就快点动手啊!”赛丽娃厉声催促。
韩奇转向夜茉莉,眼神一如慢慢结冻的湖水。
“韩奇?你…”夜茉莉后退一步,依然难以置信。
“真是抱歉了,我不得不杀了你。”他说得冷淡且不带感情。
赛丽娃来了也好,他正好可以乘机把一切摊开来,出手杀了夜茉莉。
“为什么?”夜茉莉不懂,她给了他所有的爱,他却仍要索取她的命?
“为什么?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祭品啊!这些日子真谢谢你了,由于你的帮助,我的法力不仅恢复,而且更甚以往,现在,只要
干你的血,再吃下你的心,我將会成为全世界最强的巫师!”他诡异地笑了。
“不…”她觉得血
在倒
,觉得心在结冰,觉得她的世界正在崩解。
那些
绵,那些温存,难道都是假的?
“每与你
媾一次,你的力量就会
向我,这是我夜夜与你上
的原因,可笑的是你竟然还傻傻地任我
取,真是个傻瓜!”他讥笑一声。
“这不是真的…”她…被他利用了?怎么会这样?
“你啊,就认命吧!我们虽然很感激你救了韩奇,不过还是不能放过你,我们主教需要一个继承人,这个人必须拥有绝大的法力才行,而你,正是力量的来源,韩奇得先
收了你才能顺利接掌职位。”赛丽娃走到韩奇身边,攀在他身上,朝她蔑笑。
“所以你才百般
惑我,让我陷入与你热恋的错觉中?”她颤声地问着韩奇。
“是你自愿爱上我的,夜茉莉,我早说过,救了我,你一定会后悔…”他冰寒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个笨蛋,夜茉莉,白魔法与黑魔法向来敌对,你偏要破除这层对立,惹上韩奇,你根本就是在玩火!”赛丽娃高声嘲笑。
夜茉莉没有理会赛丽娃的冷言冷语,她只是盯着韩奇,脸色白得像纸。
“我以为…你会珍惜我的爱…”
“爱根本只是狗屎!”韩奇啐道。
“不!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她心痛到
不出眼泪。
这就是她选择的男人?
三个
嚏的真爱预言,到头来只是个笑话?
“就某个意义上来说,我应该是爱你的,你的身体,你的力量,你在
上的表现及投入,真的能让男人快乐。”他故意说得残忍,免得自己被她脸上那抹绝望击败。
夜茉莉身子晃了晃,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一个随便投怀送抱的
女吗?
她付出的痴恋狂爱,在他眼中全成不值一提的笑料?
“好啦!没时间和她扯了,韩奇,快动手!”赛丽娃不耐地喝道。
韩奇伸出手,掌心黑气凝聚,此刻他反而有点高兴,直接杀了她,就能摆
那磨人的犹豫了,管他是不是真的中了她的瘾,只要她不存在,他的瘾自然就会好了。
“我们可以好好打一场了,看是你的白魔法强,还是我的黑巫术厉害。”韩奇阴沉地下战帖。
夜茉莉静静地站着,她根本不想和他斗,也不想
击,她只是用一双悲伤的眼睛看着他。
她的心已死,身体活着也没用了,跟着陪葬吧!
韩奇的手探向她的
口,见她没有动作,急忙煞住,怒道:“你不抵抗?”
“我已经是你的了,要把我怎样都随你。”她凄楚且认命地道。
他的心陡地一阵刺痛,像是什么东西一直往他心脏中心不停钻动着。
“韩奇!再不杀她,你就别想当下任主教!”赛丽娃看不下去了,以往残暴不容情的韩奇今天是怎么了?优柔寡断得教人看了生气。
他被赛丽娃的声音唤回了理智,是啊!和权高势大的巫神教比起来,夜茉莉算什么?
她算什么?
一手勒住她细白的颈子,他另一只手已蜕变成利爪,就要取出她的心…
夜茉莉冷静地面对着他,她终于了解,为何在献出重贞的那夜会看见爱神哭泣的脸,爱神一定是在为她的爱情哀悼,为她这份错爱了的感情惋惜。
韩奇的爪子始终刺不进去她的身子,不动不语的她虽没流泪,他却清楚地听见了她在悲泣,她的泪,在他心里奔
着!
他有点震惊,什么时候,她和他的心已如此接近?什么时候,他也把心
了出去?
“韩奇!”赛丽娃厉声催魂。
“啊…”他眉峰拧绞成死结,大吼一声,右手的利爪狠狠刺入夜茉莉身旁的墙上,距她的脸不到五公分。
夜茉莉睁大眼睛看着他,清楚地在他暗黑的冷眸中看出了一丝丝难掩的情火。
这个发现,让她碎裂成片的心又一一复合,她
动着双
,想笑,却哭了。
他是爱她的!
她看得出来,这场爱情不单只有她在演独脚戏,她的付出并未白费!
“你舍不得我…”她
着泪,
心地道。
“我…”他愣了愣,紧接着就像被揭穿心事般恼火地揪住她的手喝道:“你说什么?”
“你其实也爱着我的…”她直视着他闪烁不定的眼神。
他爱她?
不!韩奇在心中惊吼。他只是
上她的身体,他对她下不了手只不过是
望使然,和“爱”这种可笑的情绪根本扯不上边!
他早说了,他这一生绝不让人用爱来绑住自己!
谁也别想用爱绑住他!
“你再胡说,我就扭断你的脖子。”他恶脸地警告。
“不要再逃避真正的你了!韩奇,别再回巫神教了,那是个地狱,他们
锢了你的灵魂,现在,连你的身体也要控制,你听不见你的心在哀呜吗?”她抓住他的衣袖,情深款款地劝告。
“住口!你再挑拨离间,我就杀了你!”赛丽娃气得上前將她和韩奇扯开。
“你也一样,你也不过是黑默法的一个玩偶而已,醒醒吧!别再陷进去了…”她转向赛丽娃道。
“哈!听听她的口气,韩奇,她竟然向我布道说理,真是太天真了,我看就先由我收拾她,再让你品尝她的心吧!”赛丽娃杀气腾腾地伸出右手,藏着剧毒的五指指尖掐向夜茉莉的颈子。
“慢着。”韩奇攫住她的手,阻止道。
“你在干什么?你就真的这么舍不得她吗?”赛丽娃嫉妒地质问。
“你说,你会永远都陪在我身边…”韩奇没理她,径自走向夜茉莉,眼光闪着诡异的光芒。
“是的。”她心头因他的
恶表情而涌上一抹不安。
“那好,你就和我一起回巫神教,若你真的爱我,就陪着我坠入永恒的黑暗吧!”他捍住她的下巴冷笑。
“和你一起进巫神教?”她怔住了。
“对!我要你兑现你的承诺,我要你像个女奴永远跟着我,陪着我!”他扬起了眉,森然道。
“你闭嘴,赛丽娃,这是我自己的事。”他朝赛丽娃怒斥,接着又转向夜茉莉,挑衅地说:“如何?你敢吗?敢为我舍弃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一切吗?”
“好。”几乎没有犹豫,没有第二句话,就这么一个字,她心定如僧,眉头连皱也不皱一下。
也许他只是想为难她,但她知道在这紧要关头,她怎么也不能放弃他,他
途灵魂正在找寻出口,她若不陪着他,他极可能又会陷回黑暗的深渊。
所以,对于父母姐妹们,她只有忍痛割舍了。
“你愿意?”他有些诧异。她真的愿意跟着他进巫神教?
“是的,如果救不了你,就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吧!”她慨然地道。
前方纵有险滩,她也只有往前走,回不了头了。
为什么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她真的这么爱他吗?
韩奇静静地凝望着她,心情复杂而浮窜。
“好,你别后悔!”他
了一大口气稳住騒动的心脉,才冷冷地道:“换个衣服,我们马上离开。”
语毕,他自行穿上衣
,走出房门,靠在墙上点燃了烟。
赛丽娃又气又怒地追出来,喝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很可能会
漏总坛的机密!”
“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你真信得过她?”
“别像个醋婆一样
吃飞醋,赛丽娃。”他瞥她一眼。
“我当然吃醋!她抢走了你,这仇我一定要报,所以,你最好看好她。”她恨恨地道。
“放心,等我腻了,不用你动手,我也会杀了她。”
“哼!万一你永远不腻呢?你应该去照照镜子,你刚才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件多么重要的宝贝似的!”她嘲讽地盯着他。
他被她说得呆了呆,烟险些从指间掉落。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留她不死的真正心意,黑默法比我聪明,你以为他会让夜茉莉活着?哼!夜茉莉回巫神教照样死路一条,我就看你能护她到几时。”赛丽娃丢下话就先行离去。
死路…夜茉莉这一去,会死吗?
他的眉心骤然蹙拢,为何夜茉莉的死活会像个重担
在他的心上呢?忽然间,他不知道把她带回巫神教,后悔的会是她,还是他?
冬夜的冷风夹着悲呜,正在催着他上路,当晚,他在烦
的心情下,带着夜茉莉离开台湾,投奔向属于他的,充满险恶的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