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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陈志华一张涨成紫红色的脸直盯着与证券易所连线的电脑画面,因上头不断下跌的数字惊骇得不知所措。

 他不能置信向来在股票市场无往不利的他会栽了个大跟头。一星期前,他们大量买进三家风闻即將飙涨的电子公司股票,内线消息说这三家公司將与国外某家电脑公司合作开发新的记忆体,未来三年的营业额成长率是百分之六十。

 这种暴利哪能错过?

 于是,他马上將这则可靠的消息透给资助他炒作股票的投机集团,撒下大笔钞票,全力搜购三家电子公司的股票,企图大捞一笔。

 但是现在,看着画面上三支电子股一路下滑的指数,陈志华的背脊霎时冒出冷汗。

 提供给他“可靠消息”的人并不可靠!他被耍了!

 他拨了电话给在易市场的眼线,想质问他为何卖给他这等会出人命的消息。

 “小洪在吗?”

 “小洪两天前辞职了。”

 “什么?”拿了他好处,又诞了他的钱之后就拍拍股走人?

 “他到哪里去了?”他又问。

 “不知道。听说出国去了。”

 好个潜逃的叛徒,他真会被他给害死!

 “最近传闻要飙涨的三家电子股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陈志华愤然挂了电话,把一肚子怨气全都出在电话上。

 这下真的玩完了!幕后的老板要是知道这笔钱全都葬在他的手里,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行动电话在此时响起,活像是催命符。

 “喂?”颤巍巍的声音漏了恐惧。

 是黑道大哥亲自来电!死了!

 “大…大哥。”

 “你有种!耙用我的钱耍我?”

 “不!大哥,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您啊!”想当初他在外头花天酒地,老爸充其量只能给他背景,真正罩他的便是这位黑帮的龙头老大。

 “那三支电子股的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知道因你错误的情报所造成的损失,就算抬出你老爸也吐不出来!”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想到我的内线会摆了我一道!这些年来我和他合作无间,可称得上生死至…”

 “哼,生死至抵不过一张钞票!”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背叛我…”

 “经我们的调查,你和小洪易的户头在前两天从香港汇进一大笔钱,我想,他是被人收买利用了。”

 “会是谁?我在证券业中并没有得罪人啊!”谁会想整倒他?

 “仔细想想,你最近有跟谁给怨?”大哥的声音很不

 “我…”陈志华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想起最近雇人狙击方祖易的事败了。难道…

 “给你七天把钱弄回来!否则,杀了你喂狗都还难消我的怒气!听到了没有?”

 “是是!我会想办法…

 电话被切断,他的低声下气悬在空气中。

 难道会是方祖易这个中国洋鬼?

 以他的实力,的确有可能操纵股市的变化和收买人故意放出假消息。

 陈志华气得一掌拍在桌上,恼火地將资料丢向电脑荧幕。

 方祖易不只破坏了他接掌长兴集团的计划,还让他在父亲面前抬不起头,永远被逐出家门,荣登总裁宝座的美梦因此落空。这笔帐他还没跟他算,他竟敢再度向他挑衅?

 只怪上次聘来的三杀手取不了方祖易的狗命,只伤到他的秘书,而他却毫发无损。

 秘书?陈志华眼睛一亮。

 靳珩清丽的娇容候地浮上心中。方祖易那个漂亮动人的女秘书!

 或者,他该查查他们的关系。说不定那个女人能帮他从方祖易身上敲回更多的钱!

 陈志华地笑了,为他想到的好点子兴奋不已。

 新仇加上旧恨,他可不会轻易饶了名声显赫的“Doctor方。”这一回,他一定要整死他!狠狠地整死他!

 靳珩的伤一天天痊愈,按理说应该精神愈好,可是,每个人都看出她的委靡和忧郁。

 方祖易在前天飞到美国去了,把她丢给龙昕和凤姨,也没有说去做什么、何时回来,对前些日子的那一夜不愿多说,又回复了原有的冷毅,对她,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靳珩心情当然会苦闷。尽管她一再要自己想开些,但脑子里总是不能將他的温柔和冷漠调和。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对她的看法如何,甚至,把她当成什么人看待。

 或者,她在他心中终究是一个秘书而已,那一晚的绵,纯属冲动。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

 龙昕这几天也忙,常常不在家。凤姨则忙着打理他们的三餐和生活起居,没空理她。

 这种无聊空的日子着实难捱。她从阳台踱回到卧室,在上躺下,一转头,看见头的电话。忽然问,她想起海莉。

 这么久没和她联络,她一定气坏了!

 斩珩于是拿起电话,拨回台湾的“谪仙咖啡坊。”

 “‘谪仙’。”是海莉懒洋洋的声音。

 “海莉,是我,小珩。”她有些激动。

 “小珩?你死哪儿去了?去香港也不留个电话,让我在这儿穷心,你知道你这样跟个阴险狡诈的男人走会出什么子吗?十天半个月的不捎个信儿,你嫌我不够瘦啊?来这一套让我渐憔悴!海莉一开口就是一大串训话。

 “我现在还在香港,就住祖易的别墅…”

 “停停停!我想我听到一个亲昵的称呼了。你刚刚叫那个‘Docto方’什么来着?”

 海莉耳尖地听出了不同。

 “海莉,我…”

 “先回答我你还好吗?”

 “还…好。”有些勉强。

 “真的?”

 “我…”

 “说实话!”大姊头的气魄果真不同凡响。

 “不好。”靳珩想哭。憋了许久的心事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你爱上他了?”真是知靳珩者莫若海莉。

 “嗯。”“给他了?”哪有人这样问事情的?

 靳珩不说话,等于默认了。

 “他呢?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靳珩鼻子。

 “你不知道?你不知这一个男人的心意就把身心都送给他了?你还真大方哪!还是他是第一个闯入你生命的男人,你就以为他是你命定的白马王子?”海莉拉高的嗓门虽隔着海峡,但还是很吓人。

 海莉的反应完全在靳珩的意料之中。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爱情原本就毫无道理可言。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被他住了!天杀的!

 我早知道他要你跟在他身边当秘书是个诡计!这下好了,看你怎么收拾。”

 “我的工作期限还有两个月,等结束我就回去。”

 “个肚子像弃妇一样被踢回来?”海莉非常地生气。

 “什么个肚子?”

 “难道你这个呆子会做避孕措施?”

 天啊!靳珩的脸登时火红。

 “避…孕?不会这么巧吧!才一次…”

 “喂喂喂,我的小珩,第一次的命中率是特高的,你不知道吗?”

 “怎…怎么可能?”真是荒唐!

 “没有最好,如果他对你只是玩玩而已,那你就马上撤退!你这种人玩不起爱情游戏,因为你太软弱了,没本钱!”

 “可是…”现在离开方祖易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海莉真是她肚里的蛔虫。

 “我再想想。”要不是她在方祖易眼中看到过深挚的爱意,她也不会愈陷愈深。

 “你妈妈前几天打电话找你,我告诉她你跟新老板去香港了,她似乎很紧张。有空和她联络一下,好歹她是你妈。”

 “我知道了。”

 母亲回台湾了?她和她的先生出国近一个月,连通电话也没有,她又何必去干扰她的生活?

 “小珩,记得,别太死心眼。全世界好男人多的是,不差一个方祖易。”

 海莉说完之后便挂上电话,靳珩无助地蜷缩在上,试着从一团混乱中理出头绪。

 如果方祖易真的只是玩玩,她干脆也陪他玩玩,反正她早已不是冰清玉洁的女人了!她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准会疯掉!

 靳珩倏地跳下,决定出去走走。打电话从车行叫来计程车,她一个人下山去逛逛街。给自己找点事做,她才不会钻牛角尖。

 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在香港的“水泥森林”中走着。在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中,在川不息的人群里,体验人的微不足道和渺小,所有的痛苦,只不过是一种思绪的波动,如此而已。

 心中的愁情在夜幕低垂时回归零点,***辉煌的街头,她只是一名过客。

 很随兴地吃过晚餐,靳珩才闲逸地回到方祖易位于太平山的别墅。她才刚下车,别墅的大门就豁然打开,方祖易、龙昕、凤姨以及园丁四双眼睛全都瞪着她,好像她的出现是个极大的震撼似的。

 “你们…”她傻在门外,无法动弹。

 “你到哪里去了?”方祖易冰冷的脸冻着一层寒霜。

 他不是去美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靳珩的思考一时无法串贯,微笑道:“我去逛逛街,透透气。”

 “为什么不等龙昕回来再走?你甚至没有告诉凤姨你要出门。”方祖易字字都夹带着怒气。

 靳珩有些明白了,敢情他们都在为她担心?

 “呃…我早上一个人在家,忽然想出去走走,所以…”

 “所以不留句话就出门了?大家以为你出事,全部成一团,差点报警,你却在这时悠哉地回来?”

 方祖易的怒吼声贯得她耳朵发麻。谁晓得会弄成这样?她不过是离开几个小时而已啊。

 “好了,祖易,她人都回来了,你就少说两句。”

 龙昕看了无辜的靳珩一眼,打着圆场。

 “是啊!少爷,人回来就好,先进屋里去吧,外头天冷。”凤姨当然知道他的焦急,但总不能在大门口训人。

 方祖易冷哼一声,回头往屋里走去。龙昕双手挂在带上,觑着不明所以的靳珩,笑说:“九个小时,香港差点被我们的‘DoCtor方’翻遍!”

 “为什么?”

 “为了你,荣幸吧?”

 “我?”

 “他中午回到这里,发现你走了,急得到处找人。

 说真的,我跟他这么久,从没看过他为任何事急成这付德行。”龙昕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

 靳珩的心跳又加速了。方祖易担心她?这是不是表示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

 “进去吧!香港治安不太好,你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跑。”

 她点点头,进到客厅,方祖易并不在屋内。凤姨朝她努努嘴,示意他在后院,她推开后门,看见了一缕白烟从凉椅处飘来。

 方祖易正坐在凉椅上抽烟,倔的侧影虽隐在黑暗中,她仍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歉。

 他不回答,还是猛吸烟,像要平复中的怒气。

 “我以为,我可以自由行动。现在没有工作,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做,才会临时决定下山去走走。”

 方祖易还是没说话。靳珩的消失让他认清自己的心思!失去她的痛楚强烈得教他把持不住。九个钟头的焦虑,他终于肯面对自己对靳珩的爱…

 “我不知道会造成大家的着急和困扰,真抱歉。”

 看他仍不言不语,靳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看,我还是辞掉这份工作好了。再这样下去,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哪有人这样当秘书的?整无所事事,却能支领高薪,这种工作让我不安。所以…”

 她的话被他的眼光切断。那是什么复杂眼神?

 “所以?”他问。

 “所以,我决定回台湾去。”她低下头。

 “然后呢?”

 “然后再找个工作,过平凡的日子。”

 “为什么急着摆我?”他盯着她苍白的脸。

 “我没有要摆你,只是我觉得…再待在你身边,我会更痛苦!”她忍不住捂着脸低泣。

 方祖易的表情由矛盾转为怜惜。轻轻拉下她的手,他捧住她的脸说:“如果我不让你走呢?如果我坚持留你在我身边,你还要离开我吗?”

 “我…”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还有两个月,不是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你并不需要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美国时,整天想着你的一切。

 才三天不见你,你就把我的思绪弄得一团糟,害我谈不成事、定不下心,只想尽快飞回来拥抱着你、看着你…天!我还以为你失踪了,你存心要急死我吗?”

 他用力抱住她,大手环住她的身,不想再经历一次找不到她的惶恐。

 “祖易。”她紧靠着他,任泪水奔

 “别再提起、或是做出这种蠢事!我在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他要解开她封印的记亿,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他会告诉她,他爱她。

 “我爱你。”她忘情地诉说着。

 方祖易用深切的长吻来表达他的心。

 狂热的搜寻着她的甘美,半天的提心吊胆让他只想拥抱她来证实她还在他怀中。两个月不够!他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他们绵了许久,不再让两颗互相渴望的心流泪伤痛。

 靳珩快乐地贴住他的口,在他结实的臂弯中幻想着幸福的未来。

 先机企管顾问公司传真一份委托书给方祖易,又有一件来自台湾的案子找上他。于是,一伙人又整装准备回台湾。

 方祖易和龙昕將机票和护照都弄妥后,下山去办些事,要靳珩留在别墅中等待。

 靳珩因为要回家而振奋不已,边收拾自己的行李边哼着歌,愉快的神情让凤姨笑在心里。

 电话声乍然响起,靳珩见风姨正在厨房中忙,伸手接起电话。

 “喂?”她用广东话说。

 “靳珩小姐在吗?”对方是一个说中文的男人。

 “我就是。”靳珩觉得奇怪。除了海莉,有谁会知道她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想必你过得不错吧?你的老板很宠你嘛!还带你到他的私人别墅去度假,真令人羡慕啊!”“你是谁?”她有点害怕了。这个人怎么会对她的事知道得这么详细?

 “贵人多忘事哪!你忘了我们曾在长兴集团见过一面?当时你还拒绝过我呢!没想到,终究还是跟你老板上了货!”

 陈志华!靳珩蓦然想起他那张恶心的嘴脸。

 他怎么会有这里的电话?

 “记起来了吗?”他在那头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她小心地问。

 “我要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

 “我不想听,请你别再打来!”靳珩正要挂断电话,就听见他在大笑。

 “你会想听的。事关你那段空白的记忆和一宗伤人案件,还牵扯到你和姓方的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哦!”他在说什么?靳珩心中惊惧集,一种恶的预感充斥全身。

 “什么意思?”

 “你以为姓方的干嘛没事把你绑在身边?告诉你,他在报复!”

 “报复?你别胡说!”她心中一紧。怎么可能?

 “你在十年前曾经闻下一件大祸,十五岁的不良少女私闯方家别墅,在人家家中撒野,还跟当时回国度假的方家人起冲突,失手砍伤他的前额…”

 他在说什么?靳珩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血!第一个闪过她脑际的竟是满地的血!

 这件事…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提过?

 一定是陈志华胡诌的。

 “你别信口雌黄!”她大叫。

 “你的朋友还放火烧了人家的屋子,把方家的富丽宅院烧毁一半。而你脑部受了伤,被送到医院后就被你母亲偷偷带走。很不负责任哦!”长久以来着她的恶梦竟然是真有其事?不!不会的!

 “你没凭没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着气,一手紧揪着领口,几乎无法呼吸。

 “医院有你的医疗纪录,你母亲一定也知道内情。

 只有你这个可怜的女人什么都忘了!”

 “不可能!如果我有罪,为什么当初没被拘提?”

 她努力想找出不合理的地方。

 “因为姓方的发心疯不告你。不过,你也别高兴,他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十年后他不就展开行动了吗?”

 “他展开什么行动?”

 “接近你、得到你、再把你甩了!呆子!女人最不起男人的柔情攻势。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委托人排除你周围的男人,他要孤立你,让你不识爱情滋味地等候他的前来!现在,他达到目的了,让你对他死心塌地,將你玩于股掌间,等到腻了,再一脚把你踢开…”

 “别说了!”她一下子无法接受太多。这是谎言,还是事实?

 “你最好去把事情搞清楚。方祖易早就对你心怀不轨。你想想看,他额上的疤就是蒙你所赐,他会忍得下这口气吗?一个十年前上他家捣蛋的女孩,他哪有可能爱上你?别作梦了!”

 一阵寒意从她的脚底窜了上来,在她心口炸开。

 这不会是真的!

 她那段失去的记忆竟然如此不堪?方祖易和她之间,原来存在着这些过节!

 他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她?他们之间的爱,原来全是假的?

 “这些事你从哪里挖出来的?”她冷冷地道。

 “只要有钱,有什么事找不出端倪?如果你想求证,回台湾找一个叫老毕的男人。他是方祖易出钱盯你这些年的人。”

 她抄下老毕的电话,整整瞪了三分钟。

 她得將过去找回来!她不能这样迷糊糊地跟着方祖易,或者,等着他踢开她!

 “祝你找到事实真相。”

 陈志华嘲弄的话语消失在电话的被端,她执着话筒怔仲地杵在原地。

 “怎么了?谁打电话来?”凤姨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出神的她问。

 靳珩眼眶聚集了泪水,满脑子都是问号。

 方祖易对她…全是假装?

 她该问他吗?不行!一想到他额上的伤痕很可能是她弄出来的,她就觉得伤心。谁来告诉她一切?谁能给她答案?

 “靳小姐,你怎么了?”凤姨见她一脸绝望,吓了一跳。

 “我得回去!”她喃喃地说着。“我得回去找我妈!”

 “你要回去也得等少爷和龙先生回来再一起去机场…”凤姨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凤姨,我们叫的车来了吗?”靳珩眼神空地看着她。

 “刚来,就在门外。”

 靳珩拿起自己的护照和机票,没有多想地直冲出大门。

 “靳小姐?”凤姨跟在她身后大叫。

 她不能等,更不想再见到方祖易。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台湾找她母亲!

 不理凤姨的阻止,靳珩一个人上了计程车,直接往机场而去。

 方祖易和龙昕在十分钟后回来,赫然发现靳珩自己一个人走了,想不透发生了什么事。

 她匆忙地连行李也没有拿。

 “凤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祖易脸色微变,眉头打了几十个结。上次她一个人下山把他急得差点休克,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一个人先走?

 “她好像接了一通电话,讲了不到五分钟,之后脸色白的像是受到多大的打击,一直流泪不说话,我问了半天她也不回答我,直嚷着‘我要回去!’,接着就冲上等着送你们到机场的车走了。”凤姨慌张地重述一温。

 龙昕和方祖易面面相觑,无法猜出靳珩到底接到了谁的来电。

 “你想,她会不会是知道了你和她之间的事?”龙昕大胆假设。

 “这件事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方祖易坐在沙发上,双手握放在边,控制自己的焦虑。

 “老毕。”

 “他有职业道德,不会多嘴的。”方祖易反驳。接着道:“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她那么爱你,会有什么原因让她突然离去?”

 方祖易无言了。他当然知道靳珩爱他,就是因为她的爱,让他冰封了十年的感情得以解冻。

 “我们也赶回台湾去问老毕。我想,他一定知道事端。”龙昕提起行李,站在他面前。

 “好吧。”

 他们没赶上靳珩的班次,于是搭下一班飞机回台湾。

 另一方面,一通电话就搅得香港飞狗跳的陈志华正以逸待劳地等着猎物上钩。他嘴角挂着好得逞的笑,还在为自己无意间得来的情报自鸣得意。

 原来他打算雇来盯方祖易哨的征信社正好是老毕开的,经过洽谈,无意间从助理口中得知方祖易也是他们的大客户。他利用大把钞票买通了里头的助理,取得了与方祖易有关的委托案内容,发现竟然全都针对靳珩而来。

 有哪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如此费心?

 报仇?别开玩笑了!若真的要报仇,早在十年前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

 姓方的八成是真的看上靳珩了!

 上天助我也!陈志华朗声大笑。

 方祖易这次是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他能肯定,只要有了靳珩,就有办法让方祖易自动上门,到时,他会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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