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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樱唇上的芝麻
 林氏姐妹嬉闹到深夜亥时,周宣回到自己住处,这是院,院内假山曲池,四围长廊,遍植篁竹蜡梅,即便在这孤寒季节也不显得萧瑟,一进院门,就闻到冰冷空气里淡淡的梅花香味。

 木楼***在夜里暖暖晕红,笛声悠悠清扬,那是羊小颦在吹笛,周宣独自立在楼下听了一会,一边思索着要录哪五阙词给李?

 别以为穿越剽窃诗词是简单的事,也是很费脑子的,这回要应付的不是一般的士子歌,是史上有名的才子皇帝李,得有充分准备才行。

 闻着梅香,听着夜笛,周宣忽然握紧拳头“霍霍霍”连续做出拳击动作,大笑三声,拾级登楼,他想到一阙好词了,李见了非要召见他不可。

 两层木楼,周宣住底层,羊小颦在第二层,绕楼回廊,朱红阑干,木窗空,薄薄的窗棂纸映出房内羊小颦黑色的剪影,抬臂横笛的影子也是这么美!

 周宣起了恶作剧的念头,笑嘻嘻拣起一颗小石子,对准二楼羊小颦的房门丢去“夺”的一声,很响。

 梅得里的笛声顿时止了,很快,门开了,屋里的烛光照到走廊里,羊小并没有走出来,门也没有关。

 周宣在楼下等了一会,可还是不如这个小家有耐心呀,论静功,羊小第一了。

 周宣咳嗽一声,唤道:“小颦。”

 羊小颦这才走到廊上,扶着阑干望下看。风鬟雾鬓,绰约如仙。

 周宣笑道:“我这是投石问路…我等下来找你,等我。”

 周宣推开虚掩的房门,进到自己地房间,前案上一盏白灯,灯拨得暗暗的,罗帐低垂。

 周宣开帐子一看,小香睡在他上。没睡深。听到声音醒来了。着眼睛坐起来,说道:“姑爷回来了,这被窝很暖和了,小香回小去。”

 小丫头很可爱啊,周宣按住她说:“别忙着起来,小冷,你先在这睡着。我去羊姑娘那里有点事?”

 小香立即清醒了,也不眼睛了,问:“这么晚了,姑爷还有什么事?”

 周宣只觉得好笑,这丫头比雀儿、针管得他还紧,说:“当然有事,为了能够继续吃喝玩乐下去,为了江州、为了唐国。本姑爷是呕心沥血呀!”说罢。带上门上楼去。

 羊小颦房里外间没有人,一支笛搁在几案上,进里间一看。又见罗帐低垂,叫了一声:“小颦…”

 竹榻罗帐里低低的应了一声。

 周宣说:“咦,我说了找你有事呢,你怎么就上了!”忽然醒悟,笑道:“你以为我找你就是要和你上啊,把你家公子当作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吗?”话是说得堂皇,扪心自问,确实

 羊小颦满脸通红,伸腿下,衣裙未,只是发髻解散了,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头,发梢直垂至,柔美曲线人至极。

 周宣刚才说了自己不,这会只好正儿八经地说:“小颦,帮我录几阙词,我书法不行,这是要呈皇帝御览的,还有,我新得一阙词,此词是我新创,并无曲牌,你代我谱成曲,还要教我唱了。”

 羊小颦“嗯”了一声,跟着周宣来到外间,剔亮银灯,铺开桃红色的浣花笺,用名匠李廷圭制的墨浓浓的磨了一砚,纤指如葱,皓腕如玉,执一管紫檀木中锋羊毫,歪着头望着周宣,明眸皓齿,俏丽可人。

 周宣说:“小颦,先把那阙《浣溪纱》‘一曲新词酒一杯’录上。”

 等羊小颦写完,周宣道:“第二阙是《清平乐》…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斜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然东

 这阙词和“一曲新词酒一杯”一样,都是诗词宰相晏殊的佳作,这样呈给李看,就显得词风统一。

 “第三阙是《乌夜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词是李后期词作,不经离,现在这个李是作不出这种词地,作为词人地李肯定降了个档次,但谁愿意为诗词留名千古而国破家亡呢!

 周宣等羊小颦写完,又诵了第四阙:《南歌子》…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这是欧修地香闺词,风皇帝李应该会欣赏的。

 羊小颦抄写完这阙词时,脉脉地看了周宣一眼,这词对怀少女很有感染力。

 周宣笑了笑,说:“有四阙了吧,这最后一阙长调是我新作,名叫《暗香》,是我刚才在楼下听你吹笛时叉手而得,你听好了…”正要诵,忽听门外走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若不是静夜,是听不出来的,可见是蹑手蹑脚了。

 “小香,给我进来!”周宣有点恼火地轻喝。

 虚掩着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那小丫头披了一个青色夹祅瑟瑟地站在门口,下身就是一条薄薄的单,赤足趿鞋。

 周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佯怒道:“小香,你这是干什么?你是细吗?”

 小香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笑容可掬地说:“小香给姑爷送宵夜来了。”伸出藏在背后地手,是一个瓷盘,盛着金陵特产小吃“蛤蟆扳”和“葱油饼。”

 周宣没想到小香还狡猾,竟用这个来打掩护。真拿她没办法,说:“多谢,快回去睡,别着凉,女神医可没跟来。”

 小香说:“好,姑爷也早点歇息,雀儿小姐吩咐过的,不让姑爷熬夜。熬夜伤身。小香下去还给姑爷暖着被窝呢。”

 周宣说:“好。知道了,我忙完就下来睡。”

 小

 才盯了正写字地羊小颦一眼,带上门下楼去。

 周宣回头看羊小颦嘴角含笑,颇含揶揄,不自嘲地笑道:“我还怕了一个丫头呢!”

 羊小颦低下头去,提笔蘸墨,准备录周宣的新词。

 周宣道:“《暗香》…旧时月。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远,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羊小颦录完,定定的望着周宣,眼里倾心崇拜之

 周宣从北宋剽窃到南宋。面不改地说:“小颦,你精通音律,今晚就辛苦点,把这阙词谱出曲来,我有大用。”

 羊小颦应了一声:“是。”取饼那管竹笛,断断续续吹奏起来,吹得很不连贯,常常对着笺上词作《暗香》发怔。

 周宣知道她在用长笛度曲,见她秀美的双眉微微蹙起、凝神贯注的样子,心道:“我诗诵词那是张嘴就来,可要让小颦立即谱出曲来,太难为人家小姑娘了吧!”说:“小颦,不用急,明天谱出曲来也行。”

 羊小颦摇摇头,觉得吹笛子手臂抬得高,有点累,就去换了一管紫绣箫来“呜呜”地吹着。

 初的寒夜,屋外冷风掠过飒飒然,屋内铜炉木炭微红,暖暖地感觉象淡酒清茶,很温馨。

 周宣坐在羊小颦身边,看她嘬吹箫地样子,不用听箫音,单单那姿态就很美,想起还从来没有为羊小颦画过像,哪天就给她画一幅“玉人吹箫图”想着想着,就从极高雅联想到极猥亵地情景中去。

 周宣无聊,用手指绕羊小颦地头发玩,突发奇想:“哪天给小颦烫个大波卷发,哈哈。”想归想,这时代没有烫发设备,若用烧热地铁这种最原始的烫发方法,那可太对不起羊小颦这头美发了,简直是糟蹋。

 三更已过,四更將近,羊小颦面,望着周宣道:“好了。”

 周宣差点打瞌睡,这时精神一振,喜道:“好了?那太好了,小颦辛苦了,来,先吃块蛤蟆扳。”用瓷盘里的的竹签穿起一块蛤蟆扳递到嘴边。

 羊小颦想摇头,蛤蟆扳已经触到她嘴了,只好张嘴咬了一小口。

 周宣说:“全吃掉。”

 羊小颦摇头。

 周宣就把那块蛤蟆扳到自己嘴里吃掉了,还笑眯眯地盯着羊小颦的樱,看到娇鲜红的上还沾着几粒芝麻,正想无地凑过去把芝麻吃掉,羊小颦已经掏出手绢擦干净了。

 周宣说:“小颦你清唱一遍给我听听,我再向你学唱。”

 羊小颦找出一把小阮来,抱在怀里‮弄抚‬,启檀口,吐娇音,唱了起来。

 羊小颦话是不肯说,唱起来却是歌喉宛转,一曲《暗香》唱罢,周宣赞道:“好,比沙宝亮强一万倍,太好听了!”

 羊小颦睁大了一双妙目,不知沙宝亮是谁?

 又说漏嘴了,周宣掩饰道:“是我澳国的一位歌者…”一语搪过去,接着就让羊小颦教他唱这曲《暗香》。

 羊小颦教一句,周宣唱一句,一个声音娇细,一个声音浑厚。

 周宣不是很专心,老师太美貌影响学生学习,教了六、七遍,周宣才勉强会唱,这古曲没有后世流行歌曲那么琅琅上口。

 四更鼓敲过了,周宣道:“很晚了,你歇息吧,明早再教我几遍。”

 羊小颦看了周宣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周宣捧起她地脸,在她上一吻,低笑道:“太晚了,不能折腾了,嘿,还有个小丫头在盯着呢,改,改。”

 说得那小家更抬不起头来。

 周宣含笑回到楼下房间,关上门,见大上的小香睡得很香,不忍吵醒她,就自己到小去睡,倒头就睡着了。

 次醒来,天已大亮,小香站在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姑爷,小香一下子就睡着了,姑爷怎么不叫醒我?”

 周宣笑道:“没事,以后不用给我暖被窝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睡你的。”

 周宣洗漱毕,上楼去向羊小颦再学了两遍《暗香》,再把那抄录了五阙词的浣花笺收好,下楼就看见三痴、四痴精神抖擞地再等着他。

 “主人,今棋会首战让我上场吧。”四痴求战望强烈。

 周宣说:“不行,首战古老先生一定要亮相上场的,十八大棋士嘛,要不你让你堂兄第一场不上,你上?”

 三痴是棋痴,岂肯相让,默不作声。

 周宣劝道:“老四,这第一场你不能上,实话实说,在我们四人当中你的棋力是最弱的,只有等古老先生精力不济时你再顶上,起先几场你可以去观摩嘛,多看高手对局,也能长棋地。”

 四痴不服不行,船上战几,他地确是四个人当中输得最多的。

 一个府役匆匆赶来说:“周公子,东宫派人来了,那位内监说是周公子故。”

 周宣心想:“我什么时候又认得太监朋友了?”忽然想起一人,笑道:“选秀副使白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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