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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疑似非典猴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天气格外晴朗,天气好得让我忘记了正身处非常时期。阳光洒在身上,总有一种想跳起来的冲动!感觉好像夏天马上就要来临了,看着阳光透过树叶隙洒下的点点光斑,每个人都裂着嘴开心地笑了,笑得跟傻比一样。

 一个午后,我和老赵、老头哥约好去刚刚建好的人民广场见张扬。而猴子据说因为与其表弟--果子狸形象特征极为相似,被默默锁在家里进行隔离,吃喝拉撒全权侍候着,生怕染上表弟的奇异病毒。于是猴子天天拿出书本倒在沙发里,睡醒了看书,看累了睡觉,让身体与感觉静止于某一刻,徒劳而又悲观地静止在那里,任凭夜幕降临,卷云舒。

 便场上零落的行人摘下了口罩,沐浴着久违的阳光,我们三个着烟,没有人打搅,安静得让人舒服。反倒觉得这种惬意有点奢侈。

 远远地看看张扬呈八字步,一步一晃地走来。多不见他消瘦了很多。

 “咋弄的这是,才几个月没见啊,和他妈非洲难民似的?”说着老赵发给张扬一烟。

 张杨傻傻地一笑,不语,两眼漠然盯着天空。

 “!玩开深沉了啊,你他妈得非典了啊!”老头哥笑道。

 “是呢,这么久了也不联系,不他妈叫你,你就不知道出来啊!小日子滋润了,把哥几个都忘记了吧!”说着我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们过得怎么样?听说封校了,这下你们可足了吧!”张杨有气无力地应付着。

 “足个,现在才封校,之前呢,大一时候呢?早他妈干什么去了!现在封校,害得毕业设计都做不了!”老头哥开始抱怨。

 “这人就是他妈!学校也,这个…这个环境更!你说呢?大哥。”老赵扔掉烟头,转头坏笑问老头哥。

 一边地老头哥托着旁脸。沉思了几秒。忽然大声问:“老赵你他妈骂谁呢?”招来我和老赵大笑。而张扬始终保持那一副颓废地表情。良久他低沉地说:“哥们从小就不是一个乖孩子。总是打架惹事。父母总是骂我不长进。给他们丢脸。连媳妇儿都总说你他妈一个傻。什么事情都干不好。导致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没用。长久以来。一直都是碌碌无为。唉。走出社会才知道。生活真地很无奈。但我开始觉得。大家都在穷其一生寻找和追求自己地梦。即使没有正确过。我们也应该少些抱怨。首先要敢于发现我们是错误地。才能校正自己。才能进步…”

 张扬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扯着自己地头发。突然变得有点激动。面部因痛苦而开始扭曲。

 “大哥!哪儿和哪啊?半天憋出这么一段来。上班上傻了吧!”我对张杨地话大吃一惊。拉开他扯头发地手。关切地问道。

 “是呢!黑油亮受什么刺了?”老赵也关心起来。

 张杨长出一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下心绪,接着说道:“班没上傻,早几个月,哥们就失业了。”

 “没比事,旧的不去,新地不来,咱也找啊!”老头哥说道。

 “在学校时候。我叫你大哥,是吧!”张扬问。

 “是啊,现在你也得叫,难不成你想谋权篡位不成?走出学校你就是老大了?”老头哥傻笑着说。

 “天真!你当他妈大学啊,挂科了补考,补考不过大补加重修,再不过还有超大,每次不过不会失去什么,社会啊!社会你错一次。失去的东西会很多,真的很多…”说完张扬又沉默了,眼神飘向远方,一动不动地盯着广场上那个酷似生命之火的雕塑,心神也随之涣散…

 “不至于吧,不就丢个工作吗,怕啥?失去的东西,只要想办法,还回不来?再说了。你不还有哥们儿呢吗?”老头哥开始仗义起来。

 “毕业了。我们就走出社会了,不可能再向家里要钱了。社会残酷,你知道吗,4年了…”

 “什么4年了?也对!咱认识是4年了啊!”“何丽丽走了…我们4年感情没了…”

 老头哥似乎受到震动,他沉默了片刻,从地上拣起刚刚扔掉的那截尚未熄灭地烟,狠狠叮

 张杨的眼圈红了,呼吸变得不平稳,他伸直身边,做了几次深呼吸,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仿佛突然明白很多,眼下毕业后的生活似乎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便场上空起风了。

 急促的电话声打破了的沉默,电话一边传来沫沫紧张的声音:“天啊!猴子发烧了!怎么办啊,他还咳嗽…”

 “我靠,不是吧,你都把他隔离了,怎么会呢?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顿时一惊。

 “昨天晚上开始地,吃了点感冒葯以为没事了,今天开始烧得更厉害了,还咳嗽,不会是非典吧。”沫沫开始带有哭声了。

 “别急,我们现在就回去,没事的,那傻比身体好着呢,估计这几天没见过阳光,憋的…”

 我们一路议论着,赶到沫沫家。一进门,见猴子躺在上,一副快要死去地表情。见到我们,猛地一阵咳嗽,可怜巴巴地说:“算命的说,我今年财运不错;而且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们看像吗?”

 逗得我们一起大笑。

 “这生病必他妈财运事!”我瞪猴子一眼骂道。

 老赵安慰到:“放心活着吧,非典这么时髦的病,跟你这丑猴形象不沾边,你还没资格得呢,你要患个爱滋什么的我信。”

 “滚蛋,我都快死了,你们怎么还不哭啊!”“哭有用。大不了你真死了,我们多烧点纸钱,让你在下面尽情地吃喝玩乐,肆意地挥霍。”老头哥安慰着。

 听完我们笑得更厉害了。随后安慰了一下,出去葯店买了点抗生素和退烧葯,叮嘱沫沫要时刻观察。我们明天再来看他。

 深夜,沫沫全神贯注地坐在电脑前,不停地从因特网上搜寻着一切有关非典型肺炎的新闻资料,眼神中充满了某种很迫切的焦虑、恐惧,然而就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的显示屏上时,似乎并未注意到在上地猴子。冷不丁的传来猴子地说话声,她不由得一个冷颤。

 猴子居然开始胡言语,首先是一串无法听懂的鸟语,随后是几句比较清晰的骂我和老赵的词语。接下来又是一堆鸟语,简直就是不知所云,不着边际。一句接一句。而且是接二连三,沫沫在一边吓坏了,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希望这只不过是老天爷开了一个玩笑。看着迷糊糊的猴子,她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心一沉到底,脑子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万念俱灰。

 我们在睡中接到沫沫地求救电话。赶过去的时候,猴子还在说胡话,伸手探他的额头,烫手,温度高得超出了我们的想像,这次大家都吓坏了。慌乱之下打了,并说明了猴子的病情。

 凌晨点的时候海港医院的两辆急救车来到文耀里新区,从车里下来很多酷似杨利伟三舅模样穿太空服的人,不容分说抓起猴子扔到担架上就走。同时。用消毒洒遍了沫沫家地每一个角落,随后把我们几个抓到另一辆车上,一起拉到了海港医院。

 沫沫在车里不停地大哭,撕心裂肺般一遍遍地呼喊着猴子地名字。我们也被突如其来地一切惊得不知所措。

 惊慌中来到海港医院,我们被分别隔离开来,并被带到各个化验室或防疫科进行各种检查。

 而猴子不知道被推到什么地方了。不过据他后来模糊地回忆。他被拉到海港医院是清醒地。整个病房区由南北纵向的一条主干区域和分别向东西两侧延伸的五排平房组成,走廊全都用玻璃全封闭起来。到处密布着高清摄像头,大概每三米的距离,会有一道门。关他的房间很小。四周都是密封的。没有窗户,只能透过玻璃看到走廊上三三两两的看不到面容、武装成宇航员模样的医护人员。病旁边摆放着一堆仪器。输地架子、一张桌子,桌子下有用来拉的红色塑料桶;头有呼叫护士用的按钮和对讲机,其他再无他物。

 他被狠狠地扔到上,几个太空人上来就给他扒个光腚,随后又运来了很多仪器,一直到天亮前都对着各种仪器对他进行全面检查。而整个密室实际上是海港医院侧面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简易房,亲友只能全副武装站在走廊上,隔着玻璃对住院人员进行探视。

 此后的日子猴子连续高烧个礼拜,下巴的淋巴节都肿得掉了下来。每天都要被输9瓶,不过他也有甜蜜的回忆。曾经有一个太空妹妹非常温柔,每天给他打饭,吃不下时还总劝他吃,由于输过多,频,那妹妹还负责每天给他清理小便,以至于后来猴子小便经常等待,必须想着那护士才能出来。

 十几天之后,猴子终于摆了那间快令他窒息的室密,被转到了医院旁边地一排简易平房,感觉那里不是医院更像个集中营,这一排房子孤零零地戳在空地上,周围是里外三层的警戒线,房内光线极差,也少了那一堆仪器。院方开始允许探视人员站在警戒线外从后窗户的铁栅栏对住院人员进行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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