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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来。”

 咦!是在叫我吗?

 东看看、西噍瞧,四周还真的没有人,难道他有一双猫眼,连她上官微笑窝在黑抹抹的垃圾堆旁也能瞧见,这世上没人这么神啦!

 一定是听错了,那么冷那么硬的声音肯定是被狗偷咬了一口,所以怀恨在心要以眼还眼,把狗宰了好熬成汤,啃它的骨,吃它的恨。

 这年头保护动物的口号人人会喊,可是喊得最大声的那人不一定最爱动物,也许是喊著好玩的,旗子一拿,走个半圈就有便当好领。

 不是人让人失望,而是人把人丢掉了,想要找回来比登天还难,什么地方最臭?就是人坟场。

 嗯!他在瞪我吗,我没做什么坏事吧?

 咔!咔!咔…

 瞧这人浓眉大眼,—脸刀刻的扩样,八成被女人抛弃了才会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看什么都不顺眼叫,也不怕吵到邻居的安宁。

 虽然他看起来不像好人,但她秉持著钞票爱众生的世界观,绝不能小看有点坏的男人,隐世的亿万富翁最怕人抢了,所以要体谅他的神经兮兮。

 “还不出来。”

 太…太奇怪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句话是冲著她而来,她没得罪他吧?

 横眉怒眼是很可怕没错,可是她也不是被吓大的,即使她身边可怕的人物多得十手指头扳不完,但她依然美丽又可爱的长大成人,绝对没有辜负任何一餐。

 咔!咔!咔…

 好怪哦!他眼睛瞪得那么大不累吗?下回剥龙眼大赛找他准没错,一颗眼珠子等于人家两颗,不赢还真是没天理。

 咔!咔!咔…

 不过他不能当做没看见她吗?狭路相逢不一定是仇人,有时也有可能是路边的黄金,拾多了会发大财,钞票数到手酸也数不完。

 做人最怕小家子气了,凡事要大方些别斤斤计较,条条大路通钱途,没必要恶脸相向,她不会抢他的钱。

 男人哦!真的很要不得,要走就走嘛!干么还要回头一顾再顾,害她心虚得要命!蹲在垃圾堆旁不敢起身,就怕他杀人灭口。

 人可以不务正事、贪小便宜、好逸恶劳、不求上进,可是一定要懂得看风向、识时务,一见到对方的块头足足有自己的两倍大就要开始装聋作哑,不到紧要关头绝不开口。

 他乾脆走到她身边来。“你到底跟够了没,鬼鬼祟祟有什么企图?”她足足跟了他三个小时。

 “没有、没有,我一点企图也没有,你千万不要怀疑我觊觎你的钱,我是善良又非常贫穷的小女生。”她头摇得好厉害,就怕被人栽赃。

 咔!咔!咔…

 男子的表情有一丝裂,不知该拍拍她的头还是掐死她。“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没跟著你,我用双脚双手发誓,我只是刚好顺路而已。”反正她居无定所,到哪里都顺。

 “顺到跟我进百货公司又绕了一圈?”她的誓言比一张纸还薄。

 “我去买卫生棉嘛!这种事又不好大声嚷嚷。”她大言不惭的说道,声音之宏亮连隔壁巷子都听得见。

 这叫不好嚷嚷,根本是唯恐人家不知晓她刚买了什么,大家一起丢脸。

 “我想没那么顺,我去的是厕所。”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她没他想像中的尴尬,反而兴匆匆的大喊“好巧哦!我也是,总不能买了卫生棉不用当耳吧!”

 咔!咔!咔…

 “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他没见过这种怪女孩,怪得让人无法冷静。

 “为什么要不好意思,你没上过国中健康教育第十四章吗?男女的生理特征在某一段时期会产生变化。”女的有月经,男的有遗

 瞧!那一章她背得特别,月考还考满分呢!

 上官微笑自以为风情万种地覆盖住双眼的马桶盖,拙毙的发型和拙毙的框眼镜,拙得叫人不忍心再看第二眼,想建议她做颈部以上的切除手术。

 唯独包裹在高中制服下的姣好身段展无遗,像是刻意量身订做一袭十分贴身的制服,玲珑曲线窈窕得令人起遐念,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秾纤合度。

 两种迥异的感觉,可是又贴切得叫人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想看她又怕伤眼睛,不看又有点心难耐,真是矛盾又难抉择的决定,考验人

 “我没要你解释,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否则他绝不饶她。

 “目的?”她不太明白的搔搔头,一副求知的神情。“我的目的是没有目的,你相信吗?”

 “换了是你会相信吗?”她丝毫不值得信任,尤其是…这个声音。

 咔咔…咔…咔…

 “废话,当然不信,我都跟了大半个台北市…呃,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风和暖很适合踏青。”呵…赶紧笑,以笑掩饰错言。

 男子狠厉地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说,谁派你来的?”

 哇,好暴力哦!这男人肯定被甩了十次,心理不平衡。上官微笑的眼底闪过狡桧,假装不过气的腿软。

 “这么没用?”他只出三成力,没想到她的身子虚成这样。

 手一松,她又开始大门呼吸,非常惶惧的指著他。

 “你鬼呀!动不动就掐人,人有人界,鬼有鬼界,你捞过界就是不对,还不快对我说对不起。”没风度的家伙。

 “你说什么?”表情变得可怖的男子似要杀人,黑色的瞳孔闪过一抹赤红。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耳背的毛病,对不起三个字连小学生都会说。”瞪她就有用吗?她可是上官大胆耶。

 “前面那一段。”他冷沉著音说道。

 “喔!捞过界就是不对,你要好好反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像有点怪怪的,哪里说错了,他干么变脸给她看,很骇人的。

 “再上两句,人有人界、鬼有鬼界。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她的历练不到这种程度。

 她“发”的送了个飞吻。“因为我家祖传八代都是捉鬼大师嘛!”

 “说个能说服我的理由,陈腔烂调的虚言我听腻了。”她身上没有茅山道士所有的熏香味。

 人与鬼本就互不侵犯,各行其道各有各的空间和法则,若非孤魂野鬼多得捉不胜捉,间也不会捉鬼行业盛行,鬼差们的鬼力毕竟有限。

 因应而生的道士、天师终年浸婬檀香环绕的环境中,鬼的嗅觉在这一方面灵敏,只要有一丝气味接近便逃之夭夭,绝不与其正面起冲突。

 而她的气味太乾净了,不像长期和物打交道的人。

 “真的嘛!为什么你不相信,像我这种集妖娆美丽、天真烂漫又纯洁于一身的绝世美人怎么会说谎,我最诚实了。”从不骗人。

 鬼例外。

 男子差点因为她的自大而微笑,他已经很久不知何谓笑了。“说实话。”

 咔!咔!咔…

 “人家说实话你又不信,那我编个谎哄你开心,因为路太狭小了,所以我迷路了。”很可爱的理由吧!连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沾沾自喜的扬起鼻头,太重的镜框滑稽地住下滑,挂在鼻尖要掉不掉,形成很有趣的画面,令人脾气升到喉咙口又沉了下去。

 她实在叫人很难生气,跟面墙壁念佛经似,一字一句全弹了回来。

 “你再不说实话试试。”他朝她近,高大的身躯带给她强烈的迫感。

 傻笑、装傻,她继续当没事。“要不要吃虾味先,特价限时抢购的喔!”

 咔!咔!咔!抢来的东西最好吃,那群小鬼头、欧巴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别再给我发出任何声音,你跟了我三个小时还不够吗?”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哇!你好厉害,连我跟了你多久都计算得分秒不差。”嘻!嘻!他一定爱上她清纯又可爱的打扮,故意搭讪她。

 再度拨西瓜皮似的齐耳短发,她笑得得意非凡,好像对方倾倒在她如此“绝世容颜”不是应该的。

 “不要再吃了,就是这个声音让人受不了。”他不算人,却一样难以忍受。

 他先发现的不是她诡异的行踪,而是咔咔不断的咀嚼声,仿佛冰牢里鼠蚁啃食白骨的咔答声,听入耳中如回到昔日囚的光景。

 冷到胃里的寂寞如一张黑色大纲,逃不开、避不掉地从空中洒下,困死在囹圄之中无力挣扎,任由无尽的空虚慢慢掏空所有的知觉。

 在黑暗中他感到的只有冰和冷,没有任何交谈声,安静地宛如遭遗弃的死城,万籁皆灭。

 即使身处温暖的阳光地带,沁入骨子的寒意仍无法清除,像是刻在身体深处无法回温,他只能行尸走的活著,接受尚未停止的惩罚。

 “你是人吗?”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男子为之一撼地眯起双眼。“你看到什么?”

 她一路由重庆北路跟到重庆南路,绕过和平东路又转新生南路,他走东她跟东,他走西她跟西,完全照著他的步伐跟随在后。

 一开始她还会躲躲藏藏怕被发现,小心翼翼地缩头藏尾,以为自己的形迹很隐秘,暗自窃喜了好几回。

 而他不阻止是想瞧瞧她能跟到几时,以女孩子的脚程不可能跟得上他,在经过一个拍卖商场时,他以为终于甩掉她了,毕竟女孩子的体力持续不久。

 没想到他才转出路口,咔咔的声响便尾随其后,他忍住揭穿她的冲动继续往前走,刻意乏累她的身心好摆她。

 但他错了,他对地太过良善了,以致她变本加厉跟得更明显,不时挤眉弄眼还和小狗打招呼,当他是移动指标紧紧跟随。

 没见过这么古里古怪的女孩,连她那一身打扮都怪得令人蹙眉,回头一看的路人吓得倒退三步。

 “咯…咯…没什么啦!只是看过那么多形形的『生物』,你今我好生纳闷。”勾起她除了钞票以外的好奇心。

 “生物?”他不确定是否该喜欢她的形容词、

 生物的含义很广。

 “对呗!你明明是人却没有影子,可是你又不是鬼。”真的好稀奇喔!世界“八”大奇景。

 由她惊奇的语气中,他读到一丝不寻常“我有影子。”

 “有吗?我看不到。”他身后空空的,只有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

 有著丰富个性的上官微笑即使盖住半张脸不灵活双眼,可是散发的活力媲美十吨黄炸弹,炸得人头晕眼花,天崩地裂。

 就算偏著头也丑得很可爱,拙得令人发噱的头部杰作还有意思的,非常有造型。

 “你看不到?”怎么可能。他指著地上长影要她看个分明“我的影子。”

 她煞有其事的蹲下来研究,手中的虾味先还是咔滋咔滋吃个不停“啊!这位没有影子的影子先生,你的影子在哪里?”

 她真的看不见,连一点点小阴影都没有。

 有光必有影,凡是有形的事物皆有留影,除了全然的黑以外。

 可是他具有人的形体,脚步落地有声,与她不常见的“朋友”完全不同,她敢用她不良老爸的名誉发誓,他绝对是个人。

 但人应该有影子,又不是鬼。

 她不像在作假。“你有眼?”

 “没有。”她才不要那么倒楣,走在路前都能和断头鬼错身而过。

 咦!断头鬼?

 那是…那是…鬼呀!

 忽然往他身后一跳的上官微笑探出头,害怕的看着一张一阖的大嘴巴出鲜血、少了一颗头的透明身子抱著断首咧嘴一笑。

 吓!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所以她从不接任务上岸,宁可待在基地做接头的工作为大家开辟财源,鬼真的比人可怕千万倍。

 尽管她身边有通灵、双宝,但他们从不吓她,一如生前的模样和蔼可亲,憨憨傻傻地像一对活宝。

 “你看得见他?”却瞧不见他的影子。

 抖了抖,她笑得好像风中的叶子直抱住他的手。“是呀!我也觉得离谱,我一向看不到这种东西的。”

 除非有透灵眼镜,否则她相常人无异,只有体质会感些,在那种东西靠近时会冷到打哆嗦。

 “一向?”正常人来说是根本看不到,而她说的口气好像看得到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是谁?”

 上官微笑笑得很灿烂,像是我终于逮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想追我是不是,看在你长得很奇怪的份上,我勉强考虑一下…”

 “住口,你到底是谁?”说他怪,她自己也不见得多正常。

 压抑到口的怒气,男子发现自己有了属于人的七情六,而且是被她出来的。

 “嗄!我还没自我介绍吗?我是天上绝无,人间仅有,天真美丽又善良可人的超级人缘收集器,人见人爱,娇巧伶俐,每一个人见到我都会爱上我,情不自的掏心掏肺为我做牛做马,连佛祖见了我都会开心得用释迦头撞墙…”

 呃,他似乎不太赞同她的自我介绍,自动地将脸变黑好让她反省,将她的好心视同废话,她也是想让他更了解她嘛!免得他追求无功。

 好嘛、好嘛!她最怕坏人了,就礼让他一回吧。长话短说真叫人不习惯,不先说一段开场白很难过的。

 迁就他了,谁叫她没躲好被他发现。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是天生讨人快的上官微笑,是微笑喔!你要记清楚,不要搞成可怜兮兮…”

 接下来她还是忍不住说上一大箩筐的自捧话,不用换气不重复地说得人目眩耳鸣、头疼裂,几乎要拿针了那张阖不拢的小嘴。

 他,间守将风朗,似乎遇到怪女孩了,而他无力身,

 “哈啾!哈啾!”

 气候变凉了吗?连连打了两个嚏肯定有事,就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偷得半闲的中年男子跷起腿看财经新闻,不时偷觑拍拍打打的美丽子,不解她为何变得异样勤快,什么烂泥烂叶都住脸上敷,不计成本。

 好在他们夫俩钱赚得多不怕挥霍,不然以她整柜子的瓶瓶罐罐看来,买幢平价公寓绰绰有余。

 想当年他上官飞可是红递半边天的偶像艺人,所到之处万人空巷、人气沸腾,让他几乎毫无个人隐私的受众人崇拜,想来也怀念。

 不过他不会想再去过那种受人追逐的生活,家有娇的日子他十分满意,鹣鲽情深同进同出,不知过得多快活,他爱死了子在怀中的感觉。

 如果他不用像个奴才地为人打拚事业,相信他会活得更惬意,天天陪老婆游山玩水,洗三温暖,尽情挥洒未来的生活。

 说不定他们还能再接再厉生个不令人痛恨的孩子,专心培养他到十八岁不让人“污染”

 “咳!老婆呀,你已经够漂亮了,风华绝代犹胜西施三分,不用再招蜂引蝶妆点自己了。”他可不想老婆受人觊觎。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用不著抹上五颜六遮丑是不是?”就知他开始嫌弃她。

 吓了一跳的上官飞赶紧跳起来安抚爱。“哪来的话!谁不知道我上官飞一生最爱的女人是你,就算你被我摧残得不成人形,我还是爱你如昔,把你当成最圣洁的百合花捧在手心呵护。”

 是哪个混小子又造谣生事惹得他爱生气,被他逮著了非碎尸万段不可,看他哪还有嘴说是非。

 “甜言语,你就只会说好听话哄我。”表情一缓,青翡翠少了些沮意。

 “哪是甜言语,我这人一向最老实了,只会说实话做君子,我老婆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爱你爱到心坎底,比还稠,比糖还黏,一辈子巴著你不放。”如果她把脸上的泥巴洗掉,他会更爱她。这句话他放在心里不敢说出口,就怕老婆翻脸罚他睡客厅。

 “你不觉得我老了吗?脸皮都发皱长斑了,快像一个皮鹤发的老太婆。”连她自己都越看越不顺眼。

 昨夜照镜子时居然发现眼角有三条细纹,可见平时的保养不够彻底,听以人逐渐走向老化的开始,叫人不由得担心。

 也许真的年岁大了,化妆品再也遮掩不了岁月的痕迹,她该认命由著它去,反正人早晚会老的。

 “胡说八道,你看起来起码比我年轻了十来岁,谁敢说你老来著?”八成活得不耐烦了。

 昧著良心求一时家和,他什么鬼话也说得出口。

 “你女儿。”她没好气的一睨,看这宠女儿宠过头的老爸怎么回答。

 光从名字就看得出他的偏宠。

 “呃,微笑啊!呵…”一提到女儿,他的慈父嘴脸马上显现。“她还小嘛!小孩子的无心之语何必在意,她是有口无心,爱捉弄人。”

 “如果是你儿子说的呢?”她不信他能平心静气地说没关系。

 “什么!那个大逆不道的混小子敢说你—句不是,我打断他的狗腿再腌成人乾,晒个三天三夜下酒吃,看他的嘴还臭不臭。”养不教,父之过,他一定会好好的“伺候”他。

 先来个满清十大酷刑,再用二次大战军的残酷供法,送进毒气室当实验晶,不死也要他半条命。

 “老公,你是不是有点偏心?”一样是他的孩子却有两种待遇。

 他满嘴花言巧语的抱住她保养得宜的细。“女儿像你嘛!所以我当然要多宠她一些。”

 至于那个不肖子不提也罢,提了伤心,一年半载也没见他成就什么大事,只知混在女人堆里骗吃骗喝,丢尽上官家的脸。

 “我记得他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像你也像我。”是他们夫俩的综合体。

 “呃,呵!呵!呵!我指的是个性,微笑贴心又讨人心,笑起来就像春天的花全开了,我不宠她宠谁呢!”他的小甜心,小心肝哟!

 童心未泯的上官飞是标准的女儿痴,女儿说一他绝对不说二,宠上了天怕她下不来还替她造梯子,底下铺著软垫免得她滑下来受伤。

 尽管五十好几了,外观看来不超过三十五岁,对待下属是严肃而疏离,保持一定的距离美感,可是一遇到他的小情人女儿,人来疯的个性等于上官微笑现在的写照,两父女疯成一堆。

 不知情的人常当他除了正室外,还正大光明的养了个小老婆,三人同室和睦融融,没有争风吃醋的纠纷。

 “因为她的个性最像你,满嘴语还不足,非要糖水调麦芽膏,黏上瘾了。”他们两个喔!根本是裹着汁来出世,一嘴甜。

 上官飞无赖的拥著爱轻笑。“对呀!黏死你,黏到地老天荒,泥土长不出果实为止,我们一起葬在爱情山里永不分离。”

 眼角都长皱纹的他仍不改年轻时的玩世不恭,嘻皮笑脸的讨老婆心。

 不过只有亲近的亲友才瞧得到他这一面,

 “你喔!光用一张嘴骗死人…”这家伙…老是死不改。

 “不是骗是吻!我最爱吻你甜中带的美人,可是…”他为难的抹去嘴边的黑泥。“可不可以请你先把这团烂泥巴洗乾净。”

 “嗯哼!就知道你嫌弃我大你两岁。”青翡翠不高兴的将头转向一边。

 天地良心喔!他向天借胆也不敢嫌。“老婆,你又在闹什么别扭,不会是那两个好命的女人又在怂恿吧!”

 她们已经奴役他半辈子了,到现在还不肯罢手,好像他欠她们似地讨个没完,连他的老婆也要霸占。

 “是建议。我们都几岁的人了,还能拖上几年,不趁早训练接班人哪有清闲日子好过?”她可不想七老八老还要赶到公司上班。

 “哎呀!你想太远了,这几个孩子早就是人才了,用不著特意磨练,等他们玩够了自然会收心。”水呢?还是洗乾净才不致吓人。

 “等?”她不以为然。“你认为他们是听话的孩子吗?”

 “这…”个性,小孩子有个性才可爱,不急不急。

 “琥珀说得没错,若不早一点将他们收服,以后咱们都得面对后继无人的窘况。”几个老人空对长椅欷吁。

 他想水晶也凑上了一脚。“你要相信自己的孩子,别听那些女人危言耸听,她们喜欢夸大其实。”

 真是的,没事找事,没十足的把握不要出手,这下子打草惊蛇了,想逮他们更不容易。

 “未雨绸缪,你想做到八十岁才退休吗?”等孙子辈来接手。

 他笑的将她放倒,动手解开她前的扣子。“我可以做到一百岁。”

 孔子说的,食也。

 不管过了几年,他老婆仍旧美得如初相识时,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让他的小龙神蠢蠢动,无时无刻不想把她了。

 他相信只要他还活著就不可能停止对她的望“做”到尽人亡也甘心。

 最极致的死法。

 “你就不能安份一下,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心术不正,老想着男女爱。

 “我在做的事也是正经事,咱们再生一个吧!”而且意义重大,开创生命之继起。

 “上官飞,你在说什么傻话…”她哪生得出来,都五十好几了。

 “我要你,老婆,我爱死你的身体…”唔!是谁又来捣乱?

 骤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的致,正想挂电话重振雄心时,青翡翠的手先一步夺过话筒。

 不到十分钟后,她已整装完毕准备出门。

 “抱歉了,老公,三缺一,你慢慢自娱吧!”她一点也不同情他。

 望着老婆离去的背影,上官飞咬被暗咒那几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她们坏了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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