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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降落
 美国东部时间1979年12月1,黎明的曙光笼罩着波多马克河(PotomacRiver)两岸。冬日的朝阳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披着一层白纱似的华盛顿。

 位于波多马克河南岸的华盛顿国立机场(WashingtonNationalAirport,后来改名为:罗纳德·里国立机场RonaldReaganWashingtonNationalAirport,也有译有国内机场,因为该机场一直以运营国内航班为主。)三条呈三角形叉的主跑道已经被苏军的推土机和除雪机器清理干净。守卫机场的苏联近卫第2空降兵第4团一营被告知,一批来自苏联本土的运送军需物资的运输机即将飞抵。

 一营长列夫·瓦西里耶维奇·马林科夫空军少校对这种通报感奇怪,因为他是直接收到了运输机编队发来的电报,而非师部传达下来的命令。而且华盛顿国立机场被苏军控制后几乎不用于起降来自本土的大型运输机。华盛顿自六月被攻下的同时,苏军还攻占了西北方三十多公里处的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WashingtonDullesInternationalAirport)。杜勒斯机场三条三千多米的跑道非常适合用于起降越洋飞行过来大型运输机,但华盛顿国立机场最长的跑道只有两千多米,只能勉强应付安-124的降落。

 对方在电报中称杜勒斯机场出现雪雾,难以进行起降作业。这种理由貌似说得过去,但他们完全可以改降东面的安德鲁斯空军基地(AndrewsAirForceBase)。马林科夫更是疑窦丛生。现在的形势对这位空降兵指挥官来说,可是十分复杂。他已经从新闻电视上看到北美战区司令员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被尤里宣布为杀害最高统帅罗曼诺夫的凶手,可是师长阿列克谢·波波夫少将及其他部队首长却对官兵宣称司令是无辜的,是被窍取苏联政权的国内敌人诬陷的,而且他们还被告知,敌人随时可能从本土派不明真相的部队前来逮捕清白的司令员。

 于是,满腹狐疑的马林科夫少校立即电告师部,要求核实运输机的通报。师部并不能直接做出判断,师长回复只能上报战区司令部,要求他注意警戒,等待进一步命令。

 “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抓捕司令的部队呢?”马林科夫问道。

 被他这么一问,师长波波夫在电话里头不语了。

 “师长,如果真是来抓捕司令的部队,我是该逮捕他们呢还是…”

 “拖住他们吧,尽量不要导致开火。”波波夫最后强调道:“最好是不要开火!然后等待我的命令。”

 “是,师长。”尽管充分感受到师长现在面临的为难境况,但他还是坚决地回答。不仅是波波夫和马林科夫,在华盛顿的大部分军官现在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对他们而言,都是身不由己地卷入这场可怕的政治漩涡,选择哪一边对他们来说都具有同等的风险。

 就在马林科夫放下电话时,一架巨大的安-124悄无声息地从南边天空闪现,直冲着机场唯一一条超过两千米的南北向跑道滑翔过来。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马林科夫自言自语地问,紧接着急忙对手下大叫:“准备战斗!向师部报告!”

 急促的警报声马上被拉响,空降兵4团一营的官兵紧张地拿起武器,跑出机场的大楼,冲到机场上,准备进入战斗。

 那架身材臃肿的安-124却十分轻巧地飞临机场,精准地落到了跑道的最南端。两排滑轮大跑道上出一股青烟,发出刺耳的尖鸣,在强大的贯推动,承载着沉重的运输机向北冲去。一组巨大的减速伞同时从机身尾部展开,用力地拖住高速滑行的飞机。

 安-124几乎滑到了跑道的尽头,才停了下来。

 “技术不错,飞行员同志。”在驾驶舱的伊戈尔拍了拍机长的肩膀说。前面不远就是与机场隔着河弯的乔治·华盛顿纪念公园,飞机再向前滑行说不定就将变成灾难。

 比起半年前第一次攻略华盛顿搭载自己的第110航空运输团那些菜鸟,眼前的飞行员简直是天使。从掠海的高度飞越了大西洋,然后在几乎贴着河面的高度上沿着波多马克河飞近华盛顿,最后又以大胆的滑翔进入机场。完全避开了己方的防空雷达探测。

 已经身为空军少将的伊戈尔没有多少时间来称颂自己的运输机飞行员,见飞机停稳,便立即返回货舱,带领官兵纷纷冲下飞机。

 这时马林科夫少校已经带领4团一营有些官兵已经冲近飞机。见有人下了飞机,立即端起瞄准,大声叫道:“都不许动!”

 已经跳下飞机的伊戈尔急忙站住,身后和飞机上的官兵也立即举起短管突击步瞄准对方。

 “都不许动!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马林科夫举着同样的AKSU短管突击步质问。他这是明知顾问,来人的服饰、臂章和武器都已经显示是他们空降兵的兄弟部队。

 “放下你的,少校同志!”伊戈尔也大声命令道“这是难道是苏联空降兵接他们的将军的方式?”

 马林科夫这才注意到说话的人肩章上别着将星,而且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鲁斯兰·伊戈尔。他不吃了一惊,但依然端着短突瞄准对方,并说道:“我知道您就是伊戈尔同志,可是我没有接到任何您到来的通报。维拉迪米尔苏联元帅已经下令,没有他的批准,任何踏入北美战区的人都将被视为敌人。”

 听他这么说,伊戈尔已经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和所处的阵线。但他不想看到红军内部火拼,特别是空降兵之间。“少校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伊戈尔故显轻松地问。

 “列夫·瓦西里耶维奇·马林科夫,将军同志。”马林科夫清楚地回答“请你们放下武器。”

 “列夫·瓦西里耶维奇,看到北面那座五角大楼吗?”伊戈尔说着望向北方。顶部也披着薄薄白雪的五角大楼显得恢宏巨大,但周身那些破碎的窗户和一些破裂的墙体却使它看起来颇有些凄凉和破败,如同失落的远古神庙。“我们空降兵用了两个连的兵力宰了里面几千美军。”

 马林科夫当然知道那场名垂千古的战役,五角大楼就像一座无法超越的丰碑将伊戈尔的功绩屹立在那里。但现在不是对英难进行赞美的时候,如何执行师长的拖延策略,才是最现实的。

 “将军同志。”马林科夫恭敬地称乎年纪跟他相仿的将军“我不想红军打红军,更不想空降兵打空降兵。你们现在要么放下武器,要么先退回飞机里,我必须请示上级的进一步命令。”

 “我想跟你们的师长通一个电话。”伊戈尔平静地说“用你的电话。”

 马林科夫想了一下,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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