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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凶手不是谁
 捂着胃部,我想吐,但又什么也吐不出,感觉肚子里面有些滚烫的东西,贴着胃和喉咙燃烧。

 就几秒的功夫,汗浃背。

 孙二嫂听见前面惊叫,急忙开帘子出来,猛然看到这阵势,也吓呆了。

 “快拿抹布来!李县丞咬到舌头就没救了!”按住李县丞的人对她喊。

 她连忙点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想当时我的脸色一定是煞白吧,孙二嫂惊疑地张大眼,疾步上前扶住我。我痛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抓住她的衣角,指指矮桌上的饭菜。

 孙二嫂的手抖得比我还厉害,她迟疑一瞬,突然扭头对后房大叫:“端豆浆来!快!”

 那可不是一碗豆浆。

 是用木桶装的整整一桶生豆浆!

 孙二嫂飞快抄起海碗大小的木勺,一勺豆浆给我灌过来,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大口大口地喝下一勺,还不算完,她又满上了,掰开我的嘴巴往里倒。

 “快喝!”她急得手脚直抖,又对正在抢救李县丞的人喊道“给他喝豆浆!快啊!”我给她灌了个半死,不过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痛感明显减轻,眼里也没那么昏天黑地了。“怎么回事…”我问她。

 “…县老爷,吃进去是苦的,你都不知么?”唉,这做人啊,不是尝到苦处就一定会吐的。我有气无力地看看李县丞那边,一堆人挤在小店里,也不知道李县丞现在怎样。

 王郊不知何时起身离了席。躲在店外探看里面。

 “大人现在觉得如何?”孙二嫂替我擦擦汗。

 “好多了…”就是胃里还痛。

 “菜里有什么?”我问她。

 孙二嫂低头沉默。

 很多有毒的物质都是苦味的,这是让人惊醒的味道,也可以说,因为吃下去对自己有害,而让大脑厌恶这种味道,总结起来就是苦。苦味貌似也有几十种吧。

 菜里。准确说是豆花里,究竟有什么?

 对胃部造成大量伤害,能用豆浆解地毒…豆浆是。以蛋白质为主,胃部的成分也可以这样说。与蛋白质发生作用导致其变质的,孙二嫂店里肯定有一样东西。

 “卤水?”

 这里说的卤水,跟做卤菜用的卤水是两回事。

 点豆腐用的卤水是熬盐剩下地黑水,想也知道有不少可怕的东西在里面(氯化镁、硫酸镁和氯化钠----作者补充)。食用对人体肯定是有毒的,但卤水具有让蛋白质胶化地特,可以用来使豆浆中的蛋白质凝结成胶体,形成豆腐。^^君 子 堂 首 发^^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豆腐等物中的卤水含量极低。没危险。如豆花,卤水点过以后还要沥去水分,煮,才能上桌。

 直接饮用卤水,是民间常见的自杀方式,即使是80后也耳能详的艺术形象:杨白劳,就是喝卤水自尽的。托中学课本的福,大家都知道他买了红头绳。他怎么自杀的倒很少去了解。

 如果说豆花里加了这个…我记得卤水的颜色是很深地,没道理汤水还清白透底。

 “那么是油碟里有卤水?”我说。

 “这…”“你知还是不知?”

 孙二嫂咬住嘴,不回答。

 “没事了吧?”

 张缇递给我温水。

 “嗯。胃痛,不过不是很严重。”都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胃里还是难受,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喝水多了也是为了吐得更干净点。

 “李县丞现在如何?”

 张缇道:“当时没灌进去多少豆浆,都被他弄洒和吐掉了。张某刚去看过,还有气。就是不多而已。大夫也说看老天的意思。”

 顿了顿。他小声说:“也许这就是上天惩罚恶人吧?”

 “胡说。”难道把我也算恶人了?“王御史的油碟如何?“试过了,也有卤水。”张缇说。“幸好王大人没有动筷子,不然咱们县就多了一个谋杀钦差的罪名呢。”

 “是啊,最危险的是王御史不知道苦呢!”

 “咦?”张缇没怎么与王郊接触,并不知道他苦味麻木的事情。

 这也难怪,除了后天造成的影响以外“不觉苦味”也可能出自一种遗传缺陷,称为苦味盲,与之对应存在的还有甜味盲酸味盲等等,一样米养百样人嘛。

 在网上可以找到很多说猎奇也好说开阔见识也好地信息,这是信息闭的古代无法想象的。我脑袋里面装地东西虽然泛而不,却勉强也能算是见多识广。

 “孙氏已收押,何时审案呢?”张缇问,见我看他,他补充道“张某知道时限,就更方便整理审案要用的材料了。”

 “不急,我还有事要查。”

 “难道凶嫌不就是孙二嫂?”张缇纳闷。

 “下毒之人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回忆着“指使之人一定不是,却也不一定是我猜测的那个…张大哥?”

 张缇正满头疑问,八成被我的可能是可能不是一定不不一定给弄晕了,他啊了一声。

 “金老三离开夏城了?”

 “哦,还没,他等着文书。”怎么还在等通文啊,都说我不开给他了!“为什么呢?不是让他们从邻县过么?”

 “金爷说邻县与本县边界上山贼猖獗,不愿意打那边过。”张缇笑道“秦小弟也知道,连御史大人打那条路过,也被抢了个光啊!”“那就放着吧,看谁能拖了。”

 粮队牛车统统阻在关口,看你那边等着运粮的船要泊多久。

 张缇叹口气,咕哝到:“何必与钱财过不去呢,唉!”

 我不理他,把他赶出屋,换好衣服去见孙二嫂。

 孙二嫂平时对衙役们颇照顾,这回没上脚镣,住的牢房也是最靠外最干地一间,能照到阳光,没有里面地气寒气。

 我站在牢房外,问:“孙家娘子,这回落毒的事情,你可知道?”

 她抬头看看我,没吭声。

 “是你放地吗?”

 不回答。

 “还是别人?”

 沉默。

 若说不知情,那不可能,且把饭菜来自她家店里这点放一边,单就她能马上知道是什么毒物,拿出对付卤水的办法,就十分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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