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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四章 排名次
 包括潘保晋在内的所有专家,无不暗自皱眉,心道这位孙大公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曾毅的医术是首屈一指,那我们这些人的医术算什么?首屈二指吗!

 既然你觉得曾毅能把钟老的病治好,那又何必再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叫过来,只叫曾毅一个多好!我们还剩这趟腿脚了!

 潘保晋回头不经意扫了一眼曾毅,外面都在说曾毅跟省长的公子很不对付,今天一看,果然是不假!这孙翊明着是在夸曾毅,实则是“帮”曾毅在保健组埋了一颗钉子,这么夸曾毅,大家没有意见才怪。

 “南江省的医生还有排名?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曾毅就看着孙翊,郑重其事地问道:“孙总,是什么人排的,什么时候排的,根据什么定的名次?”

 孙翊的笑容当时就僵在了脸上,搭在曾毅肩膀上的那只胳膊,也随之慢慢松开,马匹的,老子不过是捡了句好听的,又什么时候说南江省的医生都有排名了,真有这排名,你小子能排第一?做梦吧!他讪讪道:“我也是听大家说的!”

 “孙总,你是位大老板,以前还拍过电影,见多识广,像这种无聊的小道消息,可不能信啊!”曾毅笑盯着孙翊“有些人,就喜欢做一些无风起的事!”

 孙翊当时的脸色就极其难看,曾毅明着是在说别人无风起,但这个人究竟是谁,孙翊心里最清楚,这不就是指老子嘛。

 打了哈哈,孙翊扭头看向潘保晋,道:“潘厅长,辛苦了,我钟爷爷的病,就有劳大家了,快请进吧!”

 潘保晋心里一乐,你孙大公子在曾毅那里吃了瘪,这眼里才终于是能看到我潘某人了,刚才好像我就是一团空气似的!他点点头,道:“职责所在,岂敢懈怠!”

 孙翊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先进了屋子。

 专家组的人都是想笑,但又不得不使劲憋着,心道这位孙大公子的眼力也太差了,你就是想捏柿子,那也得挑个软的吧,去捏曾毅,你什么时候占到过便宜?前不久天府分局上平川建设抓人的事,半个南江省的人都知道。这回可好,没给别人下成绊子,反倒自己惹了一身搔,就连做过“知名导演”的事,也让曾毅都给翻了出来,何苦来哉!

 何况执行完老干部团的保健任务后,曾毅是个什么样的人,南江省保健委的专家谁不清楚,你给曾毅下绊子,还不如说是给大家眼里沙子呢!

 不过,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看了曾毅一眼,敢当面就给省长公子一个大难堪,这种事,估计也只有曾毅敢做了,换了是自己,今天可能就要不折不扣地吃上一个暗亏了。

 “大家进去吧!”

 潘保晋说了一声,就跟刘教授一道领着大家进了玉龙山庄七号楼。

 一楼的客厅,钟老的机要秘书马建鸿,正站在客厅的中央位置,等着专家组的到来。

 “马主任,省保健委的专家到了!”刘教授上前做了个介绍“这位是省卫生厅的潘保晋厅长,潘厅长是省委冰书记的保健医生,今天亲自带队。这位是…王教授,这是…李主任,…,…曾毅同志。”

 马建鸿只是跟潘保晋握了手,介绍其他人的时候,只是微笑颔首,客气道一声:“辛苦了!”,但介绍到曾毅的时候,马建鸿的视线在曾毅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心道这位就是乔老推荐的那位专家吗?

 马建鸿的记忆力非常之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钟老到达南江的第一天,在解放饭店六号院门口,自己曾经碰到过这个年轻人,当时他在六号院门口等候里面的传达,而且根据当时的情况看,孙翊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辛苦各位了,大家先到书房坐吧!”马建鸿抬起一只手,道:“中央保健委也有几位专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先由刘教授把基本的病情向大家介绍一下!”

 穿过客厅,往左一拐,正对着楼梯口有一间屋子,也就是马建鸿所说的书房。

 里面靠墙摆了一圈小型的沙发椅,每两张沙发椅之间,隔了一个小型的茶几,此时里面挨着坐了四五个人,正在低头喝着茶水。

 马建鸿走了进来,向大家互相做了一个介绍,众人又是一番简短的寒暄。

 曾毅在保健委的这几个专家中,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上次他在京城给乔老看病,乔老请来的那些保健大夫中,就有此人,没想到今天又见着了。

 只是对方见到曾毅,像是根本不认识一样,曾毅原想打个招呼,一看是这个样子,便只好作罢了,坐下来一想,他也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了。

 上次乔老的伤食病,对方束手无策,以至于最后越拖越重,都要向乔家下病危通知书,等自己去了,两剂大黄泻药,就给治好了,这么有损权威的事情,对方自然不愿意提起,装作不认识曾毅,也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这也正是曾毅在保健圈里始终籍籍无名的一大原因,他治好的几个病,全都是别人给治坏了的病,虽然曾毅技高一筹,甚至是力挽狂澜,但没人会帮他去背书宣传的,替曾毅扬名,也就是打自己的脸,谁会去做这种傻事!说不定传到领导耳朵里,还会让领导对自己的医术起了怀疑!

 另外一个原因,是曾毅治的几位病人,全都是大人物。大人物的病,算是领导的一种隐私,甚至还有政治影响在内,不能随便拿出去讲的。

 以前曾毅是方南国的保健医生,要是曾毅逢人便讲,今天方书记受凉咳嗽了,明天方书记痔疮发作了,后天方书记的血又上去了,那等待曾毅的下场是什么,也就可想而知了!

 等大家都坐下,马建鸿过去把房间的门闭紧,然后就坐在靠门的一个位置上,道:“人到齐了,刘教授,你来讲一下吧!”

 刘教授就拿出一份病历,道:“患者的名字就不提了,我重点讲一下病情的发展过程…”

 “…5月7曰,也就是九天前,患者感冒发烧,烧38。6度,经确诊后,对患者采取‮物药‬治疗,服用特效感冒药,两次共六粒;5月8曰,患者服药后,出汗,烧不退,增加新症状头痛、闷,停止‮物药‬治疗给予观察;5月9曰,患者二便正常,体温降至37。8度,头痛、闷症状仍存;5月10曰,再次采取‮物药‬治疗;5月11曰,患者二便正常,低烧、头疼、闷,新增身症状,不可耐,经诊断,疑为‮物药‬过敏,于11曰晚间口服敏药,无效;5月12曰,全身刺,低烧时发时止,患者头疼闷,再次服用敏药,无效;5月13曰,停止一切‮物药‬治疗,观察;5月14曰,头疼闷、全身刺;5月15曰,身,头痛…”

 刘教授用最直观的说法,向大家介绍了钟老病情的发展过程,本来是一个感冒发烧,但经过治疗后,高烧转为低烧时发,而且增加了各种症状,比如头疼,闷,气短,全身刺到不可忍受。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找不到患者全身刺的原因所在!”刘教授拿起一厚沓检查数据,递到潘保晋手里“今天会诊的首要目的,就是要找到浑身刺的病因,这里是各种检查数据,大家传阅一下!”

 说完,刘教授就坐回自己的作为,低头喝茶,等着其他专家看完检查数据。

 潘保晋能够看明白这些数据,但却从数据中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草草翻了一下,就递给下一位。

 中央保健委的专家来得早,已经看过了数据,无需再看,数据在众人手里传了一遍,最后就到了曾毅的手中。

 曾毅拿起来看了看,重点是看血的检查结果,主要是为了排除一下有过敏、毒素之类的因素,看了一遍,曾毅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就站起身来,把数据又交给了刘教授。

 马建鸿此时清了一下嗓子,道:“各位专家有没有什么发现,谈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在座的都是专家,水平也差不多,所差的无非就是经验多寡而已,既然中央保健委的专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南江省保健委的专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重大的发现,谨慎起见,大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曾毅此时倒是想起《伤寒论》中的一段话:“太阳病,得之八九曰,如疟状,发热恶寒,…,面色反有热者,…,身必,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说的完全就是钟老目前的这种情况!钟老的病,很可能就是个表郁不解的情况,这一点也不复杂,还是伤寒病,只是病情稍微发生了变化而已。

 想到这里,曾毅就看了一眼潘保晋,发现潘保晋也是面有思索之状,作为伤寒大家,曾毅能想到的,潘保晋自然也能想得到,何况刘教授刚才介绍的情况,几乎跟《伤寒论》的条文一模一样。

 如果这句条文能忘记,那么中医学徒必背的汤头歌,总不会忘记吧!

 “桂枝一两十六铢,芍姜甘麻一两符,杏廿四枚枣四粒,面呈热除!”,这句汤头歌里,不但有方子的组成配伍,而且连症状都说得清清楚楚。

 潘保晋是个非常谨慎的姓格,犹豫半饷,才张开了口,道:“我…”

 话刚起个头,房间的门被人敲响,马建鸿拉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一名工作人员,道:“马主任,老干部团的几位首长,以及南江省的几位重要领导,已经到了玉龙山下!”

 马建鸿只得暂停会诊,赶紧出门去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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