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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蓝天浮云动,丽。

 风拂过雪白脸庞,发梢拂过耳腮,轻微的搔中,爱君缓缓睁眼,一片鲜红映人眼帘。

 红!她立时坐起,眨眼看清楚了——是成片怒放的野蔷薇,红在这崖底。

 她有些怔愣,因这片如火燃烧的蔷薇,红得那么壮烈情。

 一只大掌忽落肩头,爱君反身直觉就发出一掌,打向来人。展云飞侧身闪过,她立即扑打上来,两人又是一番打。

 “住手!”他格开那狠毒的掌势。

 彤爱君满眼杀意,直想置他于死地,和他打,使上全力。他一边闪着她的攻势,一边冷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无尽打斗?”他一掌击向她肩头,把她打退几步。

 “废话!”她架起掌势,眯起眼。“别忘了,我们是敌人。”

 “你不累?”展云飞微笑。“或许,我们暂时歇战?”他双眸黝黑如墨。“这里没有旁人,或者我们可以聊聊,反正没人知道。”

 “哼,我和你没话可聊。”他的提议太可笑,两股敌对势力,两种立场,如何谈天说地?她瞧见了一边地上银鞭。“我的鞭子倒可以和你聊天!”说着,俯身拾鞭,他快了一步,掠身抢去鞭子,掷至一旁。

 “我宁愿用身体跟你谈天。”他斜睨着她,边浮现懒散的笑意。

 爱君昂起下巴瞪着他,脸上恼怒,心底不知怎的一阵忐忑,不觉地就想到这男人抱她的那夜,他的身体进入过她,脸儿绯红了。

 爱君凝视展云飞,风吹狂他的发,宽袍掩不住那强健充满力量的躯体。她的视线移到那双大掌,曾经在她肤上游移,瞬间她的胃紧,闷热。

 展云飞很无赖地趋前一步,蔷薇前,伊人如此亮丽,满山花朵失于清丽的一对眸底。

 他又踏近一步,嗓音慵懒沙哑。“怎么不说话了?”他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他的身体记忆着与她情的愉,感官苏醒,气血因她而沸腾。

 爱君静默着,清楚地看见他双眸中毫不掩饰的望,他的眼睛赤地说着他要她!

 他嗓音沉柔如缎。“真要跟我用身体聊?”

 “作梦!”她忽地退身旋腿踢向他。

 展云飞迅捷地抓住她的腿,一扯,爱君便往后倒。落地前他俯身揽住她的,低头吻她。

 她及时捂住他野蛮的嘴,他却她掌心;她惊愕地睁眼,听见他浓浊的笑声。

 “那么,咱继续打架…”他双手环紧,令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亢奋,俯望她倔强的眼睛,拇指拂过柔软的丰。“用身体打,嗯?”

 好主意,爱君咬他拇指,他笑,将她倒在草地上,捧住她的脸,霸道地占住她的

 她闷哼,抗议那侵人的舌。她想,她可以咬断他舌头,他必死无疑,他这样亲吻她实在太大意。

 要杀展云飞原来可以如此简单,爱君咬住那灼热的舌,齿尖触到温热的舌腹,他的舌坚硬地摩掌她齿尖,她非但没咬下,竟还情不自地发出一声足的叹息。

 展云飞强健的身躯将她在身下,他的嘴覆住她,舌头一遍又一遍刺入她芳中,探索润中销魂的甜蜜,尽管股间奋发的望早已强硬地抵在她腹下,他却只管尽情而永无止尽地吻她的,仿佛那是另一个值得深埋的极乐世界。

 他吻了非常非常久,她想,她的内每一寸都被他野蛮地占领,懦的两舌亲密地纠,教她血沸腾;被他吻得好饿,她也捧住他的头烈地回应他的吻。

 许久之后,在两人都快窒息时,才离开彼此的,一起息。

 望如箭,绷紧于弦。展云飞迅速除去她身上衣物,爱君也扯开他身上袍子,摸上那片如火般的膛,掌心在其上摸索。

 展云飞因她的碰触而益发难耐,他扯住她的黑发着她昂起**砌住她,一个蛮力进入她。

 然而他不肯离开,固执地着她。

 “告诉我——”他黝黑的视线忽然有点脆弱。“这次你想到谁?”

 彤爱君双眸逐渐清澈。“你起来。”

 大掌摸上她脸颊。“我以为只有男人,才会在高后立即想撇清关系。”

 “试着用点大脑,我们正在犯错。”她无情地反击。

 “但你错得乐在其中。”

 她无法驳斥他,懊恼道:“不会有下次了。”她狠狠地推开他,站起来理衣裳。这不过是望,她只是又一次输给了望,一定是寂寞令得她犯错。

 展云飞侧身,支着头,懒洋洋看着她理衣服顺着发。

 “你现在…是不是又像上回那般虚弱?”

 她猛地一怔、目瞪他,看见他笑,出一口白牙,然后眼前一暗,一把刀已然架上她颈边。他快得令她震惊,她甚至来不及反抗或后退。

 “第二次。”刀子摩擦在肤上,锐利,危险。就像他的声音,响在她耳畔。“第二次,我逮着你。”

 “卑鄙!”爱君粉脸青寒,不敢妄动。

 他在她顶上微笑声音透危险。“你说,这次…我还要仁慈的放你走吗?”他的刀威胁地轻陷,仿佛要划开柔软肌肤,她窒息地感到痛。

 展云飞懒懒地问:“那个方笙,知道你将初夜给了我吗?”他看见她身子一僵。“他不知道?你这么热情,怎么没找上他?我想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

 方笙不爱她,他爱的是柳晴。爱君忽然握住他提刀的手,抬起脸瞪他。

 “要杀我就动手,哪来那么多废话。”

 展云飞望着她,刀在他手上,她的命在他刀下。

 可是天很蓝,风好暖,蔷薇红,她很美丽。美丽又凄的令他想起那句词——

 天涯何处无芳草…

 女人随处都有,但爱君只有一个。这刹,他们四目相对,展云飞想到,爱君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是独一无二的。

 他不明白自己怎地在这握刀的时候,忽然如此多愁善感起来?就像他不明白,怎么每次见她,他就只想着要埋进她体内!

 “你到底要不要动手?”她不耐地问。

 “如果你不练斩情鞭,”他忽然感地对她道。“或者你腹内已开始孕育我的孩子。”他热情地注视着她腹部。

 “胡说什么!”她叱责。

 “彤爱君。”他清晰道。“斩情鞭会令练此功的女人失去生育力,多活不过三十。”见她脸色骤变,他意识到她完全不知这后果。

 展云飞收刀,讶异地问:“莫非…你不知练功的后果?”

 彤爱君腔剧烈起伏,这功夫是方笙要她练的,她自小便练,从来也没听他提过。方笙…她心痛地想——他不可能这么狠心,这其中必有误会。她忽然忆及那套秘籍被撕去了前两页,脸色益发惨白起来。

 “彤爱君,你为谁卖命?为什么在百罗门?为什么练斩情鞭?是谁要你练的?”

 “你问题未免太多。”她冷笑。

 他对她充满好奇,好奇得连他自己都讶异。

 彤爱君随手顺过黑发,雪白的指尖过乌黑的发,令他心悸。他眸变暗,他低头忽然撕下一片袍角,抓住她手腕。

 “做什么?”她怒叱,想拍手。

 “别动!”他将那片黑缎上她负伤的手腕。一边绕伤口,一边低声说:“这是女人的齿痕,是谁咬得这么深?你让谁这样咬你?”她功夫好,不该会让一个女人咬成这样。

 爱君想手,他却揪着硬是将她伤口妥才放开。然后他抬头,看见她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恼怒又像是困惑,她美丽的脸庞有一刹的惘,然后她背过身去。

 蔷薇红得好似要将她噬进那片花海。

 展云飞忽然觉得她的背影好渺小、好脆弱,虽然她站得那么直那么,他却只想将她拥入怀中。

 展云飞走向她,停在她身后,她的背脊立即感的窜起一阵疙瘩。

 “彤爱君。”他在她耳畔喊她。

 她侧目,看他伸过手来摘下一朵红蔷薇,花刺尖锐地刺人他掌心,花梗瞬间野红。她凝眉,抬脸,看他将花朵递至她面前。

 他忽然像个孩子那样,毫无心机地出一口白牙对着她笑。

 “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必须承认,你是我至今遇过,最令我心动的女人。”他目光温柔,然后他揪紧花梗,一个使力将那些刺捏碎。

 爱君困惑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不动声看他除去锐刺。

 “这次,我还是放走你。”他‮摩抚‬赤了的花梗“但这次,我忽然很想送你什么…”他抬起脸深深注视她,左手忽地摸上她后颈,将她的头微微往前抚按,她警戒地浑身僵直。他‮摩抚‬她光滑的后颈,低声安抚。“嘘,别紧张,我不会伤你。”

 爱君俯着脸,感觉一双大掌游移在她颈上,感觉他摸着她头发,将她一头长发束紧,用花梗盘起。

 “好了。”他松手,按着她双肩。“把你的长发盘起,莫让旁人见你那么感。”

 盘起了宛如瀑布般蓬松乌黑的发,她美的脸庞少了点野,倒是添了分清丽。红蔷薇横躺在那黑雾间,睡在那一片柔软底。

 爱君上望他,看见他脸上既得意又足的表情。她横他一眼,叱了句:“多事。”

 “我猜这是你第一次盘发吧?”他笑看她抿不语。“你从不理自己的发吗?它们够格拥有一切美丽的发饰。”

 没那必要,她勤于练功,对自己的容貌从不多费心思。在他炙热的目光中,爱君忽地感到尴尬、局促,她眼神不由得闪烁起来,回避他的视线。

 他又开始赞美她。“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吧?”

 爱君烦躁一瞥。“展云飞!”

 “是。”

 “你——”

 “我怎样?”他还是笑。

 她冷着脸,舞动鞭子。“把刀拾起,咱们还没分胜败。”

 “我今天高兴,不打了。”他坐下,往后一倒,随地将双手枕在脑后。“天高气,用来打架太可惜了。”他凝视她,笑看她戒备的模样。“我很欣赏你,彤爱君。何必为了百罗门出生入死,不如当我的女人,让我爱你。”

 “哼!”爱君仰望蓝天,估量着攀回崖顶的时间和方向。然后她倔强地将长鞭一甩,住壁上岩,开始往上攀掠。

 展云飞打出一掌击落长鞭系住的岩石,她摔落,他飞身去揽住她。

 “离开百罗门。”他肃然道,黝黑的眼睛强硬冰冷。“我不想有天必须杀你,为了你自己,我奉劝你把自身武功废掉,它令你厉害,也会害你致命。”

 “不可能。”她说得斩钉截铁。

 展云飞出冷酷的表情。“我该放走你,好让你继续为那个方笙涉险吗?他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出生人死,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练斩情鞭?”

 爱君烦躁地企图挣脱他的拥抱,但一双铁臂却环得更紧。她瞪着展云飞,心海翻腾,思绪紊乱。

 他打了规则,对立的立场开始模糊。她脆弱地守着自己的原则。

 “你放开我。”他这样炙热地盯住她看,令她没来由地忐忑。

 注视她倔强的眸子,展云飞腔倏地紧。“我想把你囚起来,不分夜疯狂地要你…”彤爱君皎白的脸因他的话瞬间绯红,这男人真不知羞

 他低头企图吻她,她别开脸,心跳得好快,这种热情让爱君手足无措。他的追逐她移开的嘴,如蛇般狡猾地摩掌她红嫣的**。

 他身上的热力快叫她融化,他亲密地咬起她耳朵。

 她用着残存的理智,虚弱道:“我…我要走…”这男人仿佛永远不懂得疲惫,永远充满力量。

 “下回见面…”他在她耳畔呢哺。“咱还是得打架吗?”

 “当…当然。”下次绝不可以再输给望了。

 他强壮的身体贴上来,铁臂收紧,不舍地道:“那么…让我们温柔地吻别,爱君…”他嗓音低哑如醉酒醉人。大掌‮摩抚‬着她的背,将虚弱的她牢牢抵在身前,用他的亢奋摩擦她的柔。

 “你…你不要这样…”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爱君心底隐约明了,她利用展云飞,偷来她命底一点儿春光。

 只是,拿他当欢乐的葯引,会不会…上瘾?

 啊,他是危险的,他也是快乐的。他在她体内注入一泉活水,令她像个真正的女人那样生气蓬,那样感,如花盛放。

 展云飞还是让她走了,他下不了手伤她,只好目送她离开。

 热情的绵,她的味道仿佛还在他畔。

 这次纠过后,怀抱各自矛盾情思,两人默契地皆不道再见。

 展云飞让她先走,看她缓缓地扬鞭,攀回崖顶,她头也不回地走,他眯起眼睛。忽然她停步,回头,俯瞰崖底的他。

 两人四目相对。

 光下,爱君美眸闪烁,他的则是悍然而坚决,像是企图用那热情的视线捕捉她。

 彤爱君忽然怕起展云飞,他立在崖底,黑袍随风狂,敞开的膛在光下,肌闪烁着汗光,坚硬结实。

 她在那热切的目光中,伸手摘下他送的礼物,将盘在发上的花梗离,满头长发如一冽瀑布散落,一枝花梗毕竟系不住她的心。她亲手将花梗抛落崖底,一抹红飞坠,展云飞扬手。

 她无声的拒绝,干脆地撇清和他的关系,他的目光瞬间冰冷。他看她潇洒地甩甩头,青丝烁亮,扑过他眼帘。

 他心悸,喜欢这个擒不住的小东西。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把他给的爱愉悦,抛在身后,像一场绮梦,醒来便淡得了无痕迹。

 展云飞握着那枝暂歇过她发梢的花梗,凑近鼻间,闻到她惯有的香,浓郁地在他心海鼓动情

 下次,他们还会再见吗!

 @③@

 崖上一隅,百罗门众徒一见到爱君立即上去。

 “郡主无恙!”众人齐声恭喜,径自揣测道。“郡主神勇,想必已收拾展云飞。”

 “那自然,想我们郡主那斩情鞭纵横天下,鞭人无数,区区一个展云飞,哪是对手!”

 “想他已经被郡主扁得惨兮兮,不知躲在哪儿偷哭哩!”

 彤爱君沉默,发,听见某位教友的话,倏地脸儿微红。

 “这场打斗想必是相当烈辛苦,郡主看来很疲倦,咱快恭郡主返回百罗门休息。”

 这场打斗的确辛苦,爱君心底苦笑,讽刺地想着自己因热情的展云飞而浑身酸痛,她烦躁地高声命令:“走吧!”领众人离开。

 硕王府人马则是慌乱地在崖边呼喊他们的主子,惊恐地以为他真惨遭彤爱君的毒手。不过半刻,展云飞昂首阔步,施施然自另一端大步而至。

 他表情慵懒足,在众人急切地围拢上来时,只顾着打呵欠伸展双臂,一身铜墙铁骨毫发无伤。

 众人急急问个不休。

 “展爷,您没事吧?”

 “那个彤爱君…”

 “怎样?”展云飞瞪着他们,昂着下巴,高高在上地命令。“都给我闭嘴。”

 瞬间大伙儿都不敢吭声了,个个奇怪地望着展爷,心底着实弄不明白。那彤爱君没事,展爷也没事,那么这几个时辰,他们打了个大半天,究竟是谁赢谁输?

 展云飞望着他们困惑的模样,黝黑的眼底浮现笑意。

 他懒洋洋道:“是不是想问我,和彤爱君打得如何?谁赢谁输?”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点头默认。

 展云飞勾起角,笑意盎然。“你们方才都见到她了?”

 “是。”

 “是见到了。”

 “她看来如何?”展云飞问,但见众人面面相观,他随即又说:“是不是看起来很累、很疲惫、很虚弱?”

 众人齐声称是。

 展云飞陡然仰头哈哈大笑。

 众人被那浑厚豪迈的笑弄得傻眼。展爷今儿个心情特好,特别是在和彤爱君打上那一场后,他怎么好似越发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起来?

 “看来是咱们展爷赢了。”要不,怎会笑得那么得意?

 “恭喜展爷!”

 “展爷神勇!”

 有人疑惑地道:“既然您赢了,怎么没杀她?王爷不是要您——”话停了,因为展云飞笑声也停了。展云飞脸色骤变,霍地掐住那人颈子,将他像拎小那样拎至面前。

 那人惊恐地挣扎,不过气,满脸通红,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展云飞骛的眼钉住他,懒洋洋道:“我要抓她或杀她,关你啥事!”他环视缩在一旁恐惧地发抖的手下们。他高声狂道:“我高兴就抓她,我高兴就杀她,今儿个我展云飞高兴。我放她走,你们谁有意见?”

 没人敢吭声,众人齐摇头,摇得头都快断了。这个展云飞像头野兽,谁也没胆怒他。

 展云飞松手,那人跌落地上,狼狈得直不过气,不死也剩半条命。

 “就算是王爷说的话——”他扬眉。“也看我想不想听。”

 展云飞立在下,站得又直又像一座苍劲的山。

 他胆敢这样放话,就代表他真的胆敢这样放肆,当然,没人怀疑他有这样的胆识。

 展云飞的人生没有包袱,他很早就懂得在父母双亡下于江湖谋生存。他为王爷卖命,凭的是一身本事;他从不欠人情,也没受过谁恩惠。

 因此他够格活得这么狂这么潇洒!

 硕王爷唯一没料中的是,展云飞连自个儿性命都不当回事,下了白符也要胁不了他,反遭他嘲笑讽刺。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那么,这人生,还有什么他惧怕的?惧怕的反而是挡在他路前的人。

 这头野兽,被放出来了,但是制伏它的人,还没出现。

 有趣的是,这重出江湖的兽看见了另一个同伴——她和他一样狂,她也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甚至,她离开时还比他潇洒。

 这两头野兽一见面,就恨不得驯服对方,用原始而野蛮的方式。

 从望开始,然后呢?从哪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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