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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哇!有鬼―”一把折扇抛出手中,一双绣银金大鞋鞋底朝天的被甩至路旁,泥泞地面跌落一只穿着衣裳的大花,四脚朝天的爬不起身。

 他脚软了,跟那只大花一样爬不起来,大白天见鬼有多惊恐呀!不能怪他大惊小怪,人鬼本殊途,哪能世相见,又不是快死了。

 呸!呸!呸!他还正值青春年少,有无限美好的春光等着他开采,红的小嘴、软绵绵的脯、纤细不盈一握的小蛮,他的姑娘们…

 “什么鬼?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再给我浑沌度,小心我多踹你几脚。”她被骗了,谁说这家伙深藏不的?她看他还是一副傻样。

 “咦!鬼会踹人?”不是应该两隔吗?一脚踹碎祁天的白梦,他双眼忽地瞠大,惊骇不已,不敢相信青天白下,与“生前”形影无差的鬼魅竟敢现身,而且踹人一样很痛。

 这…该不会他忘了早晚三灶香,求菩萨保佑她早投胎好人家,所以她大感不满,回来找他找算帐?

 不过,她当了鬼也这么厉害呀!人家是入夜才出来游,而她头炎炎,青天白的也敢上来,果真是威风凛凛的丫鬟,连四方小鬼都不敢挡。

 她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鬼话说够了没?要不要我推你下湖喂鱼,好让你彻底醒脑一番?”世上要真有鬼,也是他这只怠惰鬼。

 “哎…哎哟喂!你…你不要拧我耳朵,我保证天天三牲四果供奉,金银珠宝满屋,让你在底下吃好穿好,过着千金生活。你要是想报仇,就去找大哥,他一定会很乐意见到你的…”风紫衣一使出招牌招式,祁天连忙求饶。

 她没好气的一掌往他后脑拍去。“什么叫去找你大哥,你的兄弟情义哪去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哗,我心里想什么你也知道,真不愧是女鬼…”他浑然不觉自己早已说出心里话“痛…不要再打我了,我也想去替你收尸,亲手为你挖坟,可是你死状凄…”

 噢,痛死了!他身上一定青一块紫一块了,但对付魂魄用武功可有用?

 “可是我死状惨烈,身首异处,你怕瞧了会夜夜恶梦,只得在心头哀伤,为我两行清泪是吧们”这个笨蛋,自个儿在喃喃自语还不知情,这哪里像祁天昊说的心思慎密、深藏不

 “对对对,还是紫衣你了解我,可是你为什么死得那么早,不是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没道理死的是你…”吓!鬼瞪眼,好吓人。

 “我是祸害?”

 “不是,不是,我嘴巴笨,紫衣是大好人,所以早死-…呃!好像不对,早死是好人,那谁要当好人,我不想太早死,难不成我得当坏人…”他被自己搞胡涂了。

 没办法,谁教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没有形体的东西。

 “二哥,紫衣没死啦,你不要怕嘛。”祁天喜看他吓得命都快没了,连忙出声安抚他。一道纤丽身影映入眼中,祁天先是怔了一下,但他没有回过神,反倒更加面无血,接着便号啕大哭了起来。

 “天哪!天喜也死了?你怎么这么短命…好人果然不长命,你好好的去吧!二哥一定为你立牌位,将你风光大葬,绝不让你沦为孤苦无依的孤魂野鬼。”

 面困惑的祁天喜一头雾水,莲指轻抬往他手臂一戳。“二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我和紫衣都活得好好的,不需要立牌位,死人才要。”

 “我知道你生前憨直,死后犯傻,连自己变成鬼都不晓得,二哥会请道士为你念经超渡,你跟紫衣走吧!不要再留恋间…噢!紫衣,你…你用什么砸我脑袋?”祁天大叫一声。

 完了,他脑袋准破了个

 “冷静点了吧!”风紫衣冷笑的举高巴掌大的小乌。“不知是你的头硬,还是壳硬。”

 “你…你…”好狠毒的心,做鬼也要欺他。

 “二少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紫衣是个祸害,你没死之前,紫衣舍不得先你一步走,你要认命呀,以后的苦日子请你多忍耐。”

 终于冷静下来的祁天,一脸狐疑的问:“你…你不是鬼?”对、对耶,她跟天喜都有影子。

 风紫衣斜睨他一眼“七十年后吧。”有人做,何必当鬼。

 “可是你明明被砍了头…”他不解的念着。

 行刑那天他也有到场,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尸体是他派人收的,当时大哥说要去看天乐,丧事由他处理,后来才连络他,要他帮忙顾着祁家跟看着曹惮承,但从头到尾都没跟他提过紫衣还活着的事,难道大哥也还不知道?不、不对,大哥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当时才能这么冷静!

 可恶,说什么他骗了大家,明明就是他被大家骗,这件事连天喜都知道,只有他傻傻的真以为看到鬼,只差没吓死。

 “被砍了头?那你知道顶替我被砍的人是谁吗?”听天提起这件事,她才想起还没问祁天昊替身的事,关于这教她心里不安的事。

 “喔,原来是有人顶替你。”闻言,风紫衣送他一记白眼,看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得问祁天昊了。

 忽地,一道女子嗓音不识相的扬起,从回廊那头走来―

 “祁二少,你到哪去了?你说要拿酒请我,是跌到酒缸了是不是…你?风紫衣,你怎么回城…”女子张着嘴,迟迟阖不上,跟刚刚祁天被“鬼”吓到的样子有得比。

 风紫衣微微挑眉,笑看抱着字画的女子。“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不是该在玄武城‘铁口直断’,为众人排忧解惑吗?江、小、鱼。”

 “啊!这个是…呃…呵…任何行业都有风险,所以-…你知道的,有银子赚的事我一向不放过…”冷汗直冒,偏偏她两手抱着字画,没手擦汗。

 “不放过?所以我家二少爷是你不能放过、让你捞银子的肥羊?”她要敢点头,一盘干烧小鱼就要端上桌。

 了口气的江小鱼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是祁城主要我帮着看管他。”

 “祁天昊?”她要笑了,这江小鱼说谎都不打草稿。“对了,他说府里没大人,没人管事,所以眼眶含泪,非常诚心诚意的上门请求,拜托我无论如何都要…喂!你太没礼貌了吧,人家说得正起劲,你居然打哈欠!”太不捧场了吧?

 风紫衣佯装如梦初醒的模样。“咦!你喳呼完了呀?我看你这会说会演的资质,适合去当说书先生。”

 “你不相信。”她鼓起腮帮子“小玉姑娘,你不是说你身世可怜,要被卖进青楼,所以上我这来躲避债主?我才说要请你喝几壶好酒,怯怯寒。”祁天眼一眯,盯着方才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玉姑娘”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没办法,他虽聪明一世,但只要漂亮姑娘一哭,他就没辙了。

 “我说的是…”

 “怯寒?现在都什么天了”风紫衣刻意抬头看了看天,很不给面子的嘲讽“你们两个半斤八两,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个看对方小姑娘娇俏,一个看对方大少爷好骗,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过这两个会凑在一起,还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好笑!反正两个都是擅长骗人的骗子。

 “我…我哪有被骗?”

 “我…我哪有骗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互相瞪了彼此一眼,似乎觉得是对方的错。

 “没有骗?你手上这是什么?”风紫衣往她鼻头一弹。“这回赚了多少,要不要我帮你算算,吃亏了可没得讨。”

 “我…”被拆穿目的,江小鱼不悦的埋怨“你为什么会回来啦,祁…呃!佟城主肯放人吗?”

 “佟城主是不放人,但祁城主管不住我,他们只好由着我做主。”她的双眼带着审视,直勾勾盯着江小鱼。

 看来,这只小鱼儿似乎知晓不少内情。

 “是吗?他们怎么可能…”一看对方脸色没变,她皱了皱鼻子问:“紫衣姑娘,你是不是发现他们其实是…”

 “同一个人。”她接道。江小鱼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此事不是由她嘴里漏出去的。

 “看你的表情应该早就知道了,是吧?”见她脸色一僵,风紫衣狠瞪了她一眼“这笔帐以后我们再慢慢算。”

 “紫衣,她偷字画,怎能轻易放过。”祁天连忙落井下石,为自己被骗扳回一点面子。

 “什么字画…”她后知后觉地看着怀中之物,接着脸色一变,全往地上扔。

 “什么偷,说的真难听,我只是听说曹国丈在找一张藏宝图,才好心的帮你们先把所有的画拿走,这样他就找不到了。”

 瞧,她多有远见,先一步偷…呃,是拿走,祁府的宝藏才不会落入人之手。

 “你怎么知道藏宝图的事?”她就不信真是她指指算来的。

 江小鱼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当然是祁天…唔--…唔…”未完的话,全让祁天的手挡住,只剩两只手能挣扎。

 “当然是她祈天卜卦问来的,真的好厉害啊!”如果让紫衣知道江小鱼一说缺钱,他就连忙说出祁府多的是钱,还漏了马上就有宝藏能挖,可以分她一点的事…不行!如果让紫衣知道,他不可能活过今天晚上。

 “---…唔---…”用力拧了行凶的手一把,江小鱼终于重获自由“其实你们要感激我才是,要不是我脑袋灵光,懂得把画藏起来,要不然,现在曹国丈肯定得意地大笑,数银子数到手软。”

 这下她成为祁府的大恩人,就算不偷,他们也理应分她一份,呵呵―想起来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翻了个白眼,风紫衣赏她一个爆栗。“借问,你认为这些画哪一幅看起来像藏宝图?”

 “咦!难道我拿错了?”不会吧!那她辛辛苦苦一幅一幅的从墙上拆下,不就落得一场空,亏她这么劳累。

 “如果是你,会把藏宝图挂在墙上吗?”

 闻言,江小鱼立即说道:“当然不可能,谁会笨得让人看见…”啊!她做白工了。“待会记得把画挂回去,少一幅我扣你一百两…”说着,她的视线转回不敢出声的祁天“还有你,如果她少挂回去一幅,我就扣你两百两。”

 “为什么我就…”两百两?但他没敢抱怨,已经被一双厉眼盯得发

 江小鱼不屑的看了那没用的男人一眼,还好她不是祁家人,不受管辖,她不服气的问:“等等,你不是说这些画不值钱,那干么要扣银子?”

 “和黄金千两的佳作一比,区区百两哪值得一提。”说到这,江小鱼这骗子还真没眼光,不晓得偷好货。

 “什么―黄金千两…”江小鱼用力一涎沬,大口一。“呵…紫衣姑娘,府上缺不缺丫鬟,我刚好想谋个差事…啊!祁天,你干么踩我脚?人做的会疼你知不知道,又不像你皮厚。”

 他看起来就像被风紫衣揍过很多回的样子。

 被推了一下的祁天不但不气恼,还一脸做作的拉起她的手。“不小心踩到的,我替你呼呼…”通常被他一调戏,一般的姑娘不是羞得手足无措,就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绝对不要这骗子也进来祁府!

 不料,江小鱼可不是一般姑娘,狠狠揍了他两拳,她才收手“呼你的头啦!我痛的是脚,你眼睛有问题啊,摸我的手做什么。”

 “脚痛…手就会痛…一样痛:-…”好痛,居然有两只手同时往他身上招呼。“天,想吃鱼是要付出代价的,想想你的莺莺燕燕。”人不风枉少年,这家伙既风又下

 “什么莺莺燕燕?”他不认识叫莺莺、燕燕的,他爱去的那家花楼,姑娘们都以花为名…“啊―对了,我差点忘了,藏宝图…有人去找藏宝图,藏宝图要被拿走了!”

 哎呀,这不能怪他,被江小鱼一闹、风紫衣一打,他差点忘记在会见江小鱼之前,他本来是在跟踪一个鬼鬼祟崇的人,不晓得“那人”找到东西没?

 风紫衣惊呼一声“什么?”一听见藏宝图要落入贪之辈手中“死而复生”的风紫衣拉高累赘的裙摆,小腿一迈,快步的朝书房疾奔而去。

 祁天、祁天喜、江小鱼也跟在后头追,几道奔跑的身影如色彩斑斓的蝴蝶,忽地从花间草丛中溜过,留下一抹炫丽光影。

 途中遇见的祁府下人,一个个惊恐不已的睁大眼,抖如风中落叶,贴着墙不敢动弹,以为死去的人儿放不下祁府,又回来瞧瞧。

 “二夫人,你在找什么?要不要奴婢替你找找?”风紫衣才踏过门坎,便见书房中一片混乱。

 “不用不用,出去…”方涓心原本以为是哪个不识相的下人,但才开口赶人,又觉得声音熟悉得教她心里发,便缓缓转过头,不料一看见门口的人影,只差没吓死,她颤抖着声音“--…你--…你…是人是鬼?”

 风紫衣突地脸色一黯,一脸哀怨,声音听来也颇为森“二夫人,你再找找,如果找到奴婢的头,可要记得还我。”

 闻言,方涓心腿一软,跌坐在地“你你…我不知道---…你别找我,不、不是…你的头还、还在…”风紫衣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刻意转了转脖子“呵呵―真好,我看着它滚出去,没想到又回来了,二夫人对奴婢真好,奴婢给你磕头。”

 “…别--…别…”一看她要走近,方涓心寒竖起、浑身是汗,支支吾吾的道:“我没、没帮什么忙…你、你走…”

 “怎么会呢?二夫人替奴婢找到头,帮了大忙,奴婢这就来给你磕头,只是奴婢这脖子--…”顿时,风紫衣一脸烦恼“不知道稳不稳?我怕这一磕,就把头磕出去了,不过…也没关系,要是滚出去了,二夫人可要仔细接住了再还给我。”

 霎时,方涓心脸色发白,抖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脑海闪过无数个头滚落地的可怕画面。

 不、不要,她不要接住掉下来的头啊!

 “娘,你怎么坐在地上,是不是人不舒服啊?我带你回去歇息可好?,”躲在门后的祁天见差不多了,适时出声,巧妙的闪过风紫衣走向母亲。方涓心一见来人,连忙抬手指着离她仅有一步之遥的风紫衣“儿你、你来的正好,你瞧…是、是风…风紫衣…”

 祁天一笑“娘,你说什么啊?紫衣早让人问斩了,你忘了吗?你想念是不是?不然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她坟前看她可好?”

 “…问斩…”方涓心看了风紫衣一眼,对方还是对她笑咪咪的,笑得她心都凉了“…好,过两天去、去看她--…”

 这一吓,方涓心早就忘了来书房的目的,一心想着是因为她幸灾乐祸,又从来没去扫过墓,所以这会风紫衣来警告她了。

 “那我带你回房可好?”

 方涓心连忙点头,由祁天扶起,经过风紫衣的时候她看都不敢看,因此没发现风紫衣跟她儿子换了个眼神。

 走出书房的时候,瞧见她好些日子不见、她却从来没找过的女儿,突地开了口“喜儿,陪娘回房坐坐、聊聊天可好?”

 现在叫她一个人待在房间,她可不敢。祁天喜颇为讶异娘会主动找她,一脸喜悦的说:“好啊,我跟娘说说这些日子我在外头的见识。”

 “这些日子?怎么,你出过府了?”

 “是啊,走了好远好久…”

 一边让儿子扶着,一边听女儿说着,三道人影渐远,风紫衣才将视线转回书房,不过她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江小鱼,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这丫头真是学不乖。

 一抹汗,她还是说谎不打草稿“呵呵―没什么,我先帮你整理整理,省得你多费力气。”

 风紫衣不理她,径自走到书桌后的书架,掉“祁氏族谱”手往书架里按下机关,机关一按下,钟馗的肚子凸了出来,她拿下画像,从暗柜里取出地图,动作一气呵成。

 在一旁看着的江小鱼暗自扼腕,说实在的!她一辈子也不会对“祁氏族谱”感兴趣,看来她果然是没有找宝藏的命。

 一样的祁府书房,但风紫衣忍不住感慨,两人重新站在这,竟已经隔了这么久。

 “丫头,怎么了?不认得这里?”看她一脸深思,祁天昊忍不住问出口。

 “没什么。对了,事情都解决了吗?”她坐回上好紫檀木做成的椅子,两手搭上被雕成朱雀样的把手,颇为怀念。

 他叹口气“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嗯,看他的脸…应该是颇让人困扰的坏消息。

 她曲着手肘,靠在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先听好消息,这样就不会觉得坏消息这么坏了。”

 “好吧。好消息是,我们带去的那群假和尚顺利镇了曹惮承的人马,丝毫没有波及百姓,皇上那已经快马通传,这下曹惮承坐实了叛国罪,失势了。”他眼神一柔,看着她的神情是骄傲的…替她觉得骄傲,她真想出一个好法子了。

 镇的行动比他想象中顺利很多,加上皇上已对曹惮承失去信任,所以当初他要百名高手及密令的时候,都很顺利…当然,天乐也帮了他一把。

 “嗯,这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不,好消息还有一件,当时陷害你的是一名叫明月的宫女,你可有印象?”

 明月?风紫衣蹙起眉想了一会,恍然大悟“是那时候跟天乐一起回府的宫女。”她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奇怪,没想到…

 “没错,一救出你之后,我跟准之就对当时宫中来的人暗自调查一番,后来发现这宫女伺候天乐的时间最短却爬得最快,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后来又发现,当时她回宫之前不慎跌落八里坡,所以我们一直在找她。”尤其是后来发现曹惮承的人也在找她时,更确定了他们的想法。

 “跌落山坡?这么刚好?难不成是…”杀人灭口。

 “的确,曹惮承想杀人灭口,幸好,这明月知道自己是曹惮承的目标,隐姓埋名,等养好伤了才自己来找我,要我保她安全。”明月说是曹惮承派杀手杀她,为了保命,她放手一搏的自己跳下山坡,幸好她活了下来“这事我已连曹惮承的事一起禀报皇上,不用多久你就能洗清罪名。”

 洗清罪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孟钦呢?你不是要替你干爹申冤?”

 “嗯。”他笑了“曹惮承一失势,以前做过的种种恶行纷纷被人揭发,相信不久后我干爹就能沉冤得雪。”

 “你什么时候要上京?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想去看看天乐。”事情解决了,她好想见见天乐。

 “这就要说到坏消息了--…紫衣,曹惮承逃掉了,我找上他的时候,他已有警觉的先走了。”不然以他的武功,他有自信能抓到人,可惜…

 逃走了?这家伙会甘愿就这样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托着下巴的手跟着脑袋摇晃,突然,她看到一道身影闪过,眼一眯,想到什么似的站起身。

 “怎么了?”

 “我们去挖宝。”她大声,非常大声的宣布,大声到即使站在书房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事情解决了,干么还挖…”祁天昊皱起眉头,这时他听到非常细微的呼吸声,有人在书房外?只是他才要出声,就让一只小手捂住。。风紫衣继续说:“为什么不找?钱还有人嫌多的吗?”

 他拉下她的手,他懂了“这么说也对,可是我研究地图这么久,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怎么找宝藏?”

 “啊―我忘了跟你说,其实呢,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了。”这次她的表情是认真的。

 “什么事?”

 “我不是说我对佟府有印象吗?结果这真的让我慢慢想起一些事…”还有她的身世,她脸色黯下“你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有两大家族分别持有地图和钥匙,你知道持有钥匙的家族姓什么吗?”

 祁天昊摇头,但他隐约猜得出她要说什么。

 “姓石,我的本名石折巧,是钥匙的传人。”看他错愕,她拉出挂在脖子上的凤凰金锁片“我隐约记得当时家里失火了,我娘推着我从密道走,而她自己出去拖住敌人,替我争取时间。”思及此,风紫衣眼眶红了,她还记得…尽管是五、六岁的事情了,她还是记得失火的那天,连她爹也没回来…走上前,祁天昊抱住她,让她躲在他怀里,听见她哽咽的声音传来“…也许、也许是生了病,也许是不想记得…所以我真的忘了,没想到,后来会再回到佟府,会想起来…”

 “再回到佟府?紫衣,你小时候去过玄武城?”可是他没听忌仇提过…不,也许是不能提。

 “嗯,我爹以前是佟府的二少,我跟佟忌仇是堂兄妹,小时候见过一面。”思及此,她有些感叹,没想到连这最后的亲人,她都来不及见到…“因为依祖宗遗训,我们得常换地方住,佟府我只去过一回。”

 似能知道她想什么,祁天昊拍拍她的背安慰着“忌仇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尸体,你放心,兴许他没事。你不知道吧,他可也是武功高手,也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才没回玄武城。”这些话,也是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说的。

 “是吗?”她拿他的衣襟抹掉泪,微微笑了“好,我们一起等他。对了,我在跟你说宝藏的事呢,我是要跟你说,你那地图研究不出结果是必然的,因为那张图要酊上口诀看才会懂。”“喔?你怎么知道?”他斜睨了纸糊的雕花窗口一眼,果然,人还在。

 “因为我是钥匙的传人啊。”也许有些事她娘还来不及告诉她,但她现在长大了,慢慢回想也就想明白了。

 果然,她娘没有骗她,她说有些事等自己长大了,就会想明白了,只是,现在她想明白了,却没有办法告诉她。

 再抹掉泪,不行,她要坚强,事情还没完呢!是谁害她家破人亡,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绝对!

 “紫衣…”

 “你放心吧,天气这么好,今晚就是找宝藏的好时机。”

 房内房外…三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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