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有毒
见楚飞扬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公务上,习凛也不敢掉以轻心,立即严整表情,认真地回答:“我们派去的人跟踪到皇陵,却失去了那人的踪影,仿若人间蒸发了。【叶*】【*】”
听完习凛的回复,楚飞扬与楚南山相视一眼,两人却没有再开口,均是陷入深思中。
“看来也是个深藏不
的。”半晌,楚南山才缓缓开口。但见楚南山口气清淡,神色却隐隐含着肃穆之
,听之轻松、实则早已将此事放在心上。
楚飞扬亦是随着楚南山的话稍稍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他若能活着,对我们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
闻言,楚南山顿时看向楚飞扬,眼底若有所思,仿若在思索楚飞扬今
的布局与方才的话…
“你可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楚南山抬起头来,目光抖擞地望着楚飞扬。
“虽不能确定,不过只怕也差不多了。”楚飞扬嘴角含笑,淡淡开口。
西楚京郊海沉溪营中。
“齐靖元,你这是何意思?你答应父王找出玉乾帝的藏身之处,此刻为何死赖在京郊军营不见任何行动?难不成你有其他的打算?”海越怒瞪着坦然坐在营帐中的齐靖元,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齐靖元看眼同坐营帐内的海沉溪,目光又淡扫气急败坏的海越,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讥笑,却懒得与海越这等没有头脑之人争执。
“你什么意思?”海越岂会不明白齐靖元眼神中的轻藐,心头怒火更旺。
“玉乾帝藏身何处,世只怕有的是手段知晓吧!”齐靖元冷哼一声,狭长的眸转向齐靖元,眼底隐隐闪着精明之光,似是一切掌握在手中般
有成竹。
被齐靖元一阵抢白,海越心头一紧,眼底脸上愤
顿时消失无影,目
肃穆地转向齐靖元,带着一丝警惕地反问“你这是何意?”
语毕,海越的目光骤然转向一旁的海沉溪,但见海沉溪一如往常那般脸上
出不屑之笑,海越眉头微皱,继而将注意力放在齐靖元身上,紧
着齐靖元开口。
“哼,本宫话中的意思,难道世会不知?本宫既然应下海全协助你们,自然会一诺到底。只不过,世也要拿出点诚意才能让本宫觉得此次出兵是值得的吧!”端起手边的茶盏,齐靖元轻抿一口,嘴角似笑非笑勾勒出一抹弧度,望进茶水中的目光却是冰冷嗜血。
而海越却在听完齐靖元的话后,目光不停地在海沉溪与齐靖元的身上周转,一时间陷入沉思中…
海沉溪冷眼旁观帐内的二人,心头一片冷笑,将方才呈报上来的密函细细阅览一遍后收于衣袖中,继而站起身踏出营帐。
“齐靖元,你我各取所需!”海越心中岂会不明白齐靖元的目的?见海沉溪离开营帐, 立即开口低声警告齐靖元。
闻言,齐靖元挑眉,眼底一片冷
光芒,而藏于那片妖异光芒中的竟是对海越的极度不屑,但见他勾
冷笑,冷然开口“看来世手段了得!”
“哼,手段了得又如何?父王还不是更加疼爱海沉溪。许他五万兵马,更是让他带兵在此守着城门,将来父王战胜,海沉溪只需勒令城防军开门
接父王进城称帝,一切功劳均会揽在海沉溪的身上。如本世这般东奔西讨
血流汗共打天下的,反倒是被他的光芒所掩盖!你纵有十万人马在手又如何?海沉溪五万人马,海王府内又暗藏
兵强将,四处又潜伏着韩少勉的人马,你一旦有所行动,其余人马只怕均会反扑而来,唯有你我联手,才有胜算!”海越冷哼一声,将目前的情况尽数说出,听其口吻,终究是心底不甘。
“如此说来,世是想另辟途径,好让海王刮目相看?”齐靖元搁下手中的茶盏,脸上表情并未发生任何改变,只是语气中的轻视却隐隐暗讽海越的痴心妄想。
海越看清楚齐靖元此时的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顿时紧握成全,只是此次却是忍下这样的白眼,依旧沉声说道:“是又如何?海沉溪深受父王疼爱,从来懒于揣测父王的心思。可本世却不同。本世唯有时刻琢磨父王的所思所想,才有机会与海沉溪一较高低。如今父王心中最希望的是什么,没有人比本世更清楚了。太素来足智多谋,心中定也有数,不如你我联手,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而此刻,齐靖元的脸上却只是冷笑连连…
十月十五
,云千梦收到楚飞扬命人送回山谷的家书,细细阅读后紧紧地捏在手心中,心头亦是担忧不已。
“王妃,您可一定要放宽心,王爷定能够打胜仗的。”慕
见云千梦立于木窗前静默不语,而她的双手更是珍惜地握着王爷送回来的家书,让慕
心中心疼不已。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尽管她们身在山谷中,可王爷却时不时让人送消息进来,让她们了解外面的情况。
可这三个月来,王妃是如何渡过的,慕
是尽数看在眼中。
看着
着肚却还在担心战况的云千梦,慕
走上前,将手臂上搭着的披风披在云千梦的肩头。
“我没事,你下去吧。”云千梦拉了拉披风,挡住窗外刮进内室的冷风,对慕
轻声吩咐。
“奴婢正在泡制安胎茶,待凉了再端过来服侍王妃饮用。”慕
见云千梦如此,只能朝云千梦福了福身,安静地退了出去。
云千梦再次低头看着书信,上面的字体相较于第一封信件时的工整已是潦草了许多,可见楚飞扬是多么的忙碌。
这么长时间过去,尽管楚飞扬已经从辰王海王手中夺回不少城池,可敌众我寡,楚飞扬以一敌二,实在是让人心疼不已。[ ~]
如今三王呈现鼎立状况,各占西楚三分之一的城池,想要击败辰王海王,只怕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辰王早已趁着这段时间在京城称帝,打着平
的旗号亲率八十万大军与楚王海王争夺西楚疆土。
海王起兵的口号已转变为清君侧,而这个‘君’指的是在百姓眼中已驾崩的玉乾帝,所要清理的自然是江沐辰与楚飞扬。
至于楚飞扬手中的一百四十万大军,却仅仅只动用了五十万。
一则不能过早暴
自己全部的实力。二则西楚除去辰王海王这两个敌人,东、南、北三面接洽东羽、南寻、北齐三国,对这三国不得不防,因此必须留下大部分的兵力镇守边关,以防三国趁机大规模地侵略西楚。
尽管与齐靖元达成了协议,可毕竟齐靖元不是北齐的皇帝,若是陵孝帝下命进攻西楚,只怕以齐靖元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抵挡的。更何况,齐靖元身为北齐太,岂会不希望自己将来的疆土能够比之前的更加辽阔?
尤其这段时间,东羽更是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西楚东面与曲长卿率领的楚王军纠
,一路则由东羽的公主亲自率领不断与楚飞扬在朝城
战。
如此算下来,总揽大局的楚飞扬自是最辛苦劳心劳力的。
纤细的手指轻抚书信上熟悉却透着倦意的字体,云千梦半敛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浓浓的思念。
“王妃,皇后娘娘有请。”慕
重返内室,来到云千梦的身边,低声提醒着。
闻言,云千梦小心地叠好手中的书信贴身收好,这才转身领着慕
踏出木屋,果真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小怡立于门外等候着。
见云千梦踏出木屋,小怡冷睨守在门外不让她进入的乔影,面带讪笑地走上前,对云千梦福了福身“奴婢见过楚王妃,皇后娘娘请王妃前去坐一坐。”
云千梦淡扫面前的小怡一眼,瞬间便看出她对自己的敌意,心中隐隐然有些疑惑,却是不动声
地浅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本妃自然是要前去。”
说着,云千梦越过小怡,独独领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往帝后居住的屋走去。
小怡见云千梦竟没有让自己起身,心头顿时涌上怒意。
径自站直身,小怡冷目看了半晌云千梦的背影,这才迈开腿跟上前。
来到帝后的屋前,候在外面的公公却是拦住了乔影的脚步,只放慕
跟着云千梦踏入木屋。
“臣妇参见太后、皇后。”踏进屋内,不想太后竟赫然坐在正中间,云千梦在慕
地搀扶下缓缓朝二人行礼。
“快起来吧,赐坐。”皇后见云千梦身不方便,立即温婉出声,一旁的小宫女见状快速搬来凳给云千梦。
“谢皇后娘娘。”云千梦挨着凳沿而坐,随即便半垂着螓首坐在太后与皇后面前,沉默的表现显然是告知二人她今
没有闲聊的心情。
只是,云千梦眼角余光却瞥见方才领路的小怡亦是跟着走进屋,在她向太后皇后行礼时,小怡已是安静地立于皇后的身后,半点没有避开的意思。
轻抿的粉
微微绽出一抹冷笑,云千梦顿时明白小怡的用意,难怪她这般沉得住气。
“王妃又瘦了,可是担心楚王了?”皇后打量了云千梦一番,轻叹口气,带着一丝感伤道:“若非出现辰王海王这两个叛贼,你们夫妇也不至于分开这么久。”
一般女有孕后均会丰腴不少,可此时正值战
之际,楚飞扬又整
奔赴在战场上,因此云千梦除了肚大了些,其他地方却丝毫不见丰
,反倒是比以往更加消瘦了些。
云千梦半垂着眼帘,眼底神色平静,只是在听到皇后的话后,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为了让楚家更加卖力地为皇家夺回江山,皇后看似关心的话语中却含着极浓的挑拨意味。
是啊,自己与楚飞扬分居两地的确是辰王海王直接造成的。可归
究底,却还是玉乾帝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皇后此时竟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在旁人的身上,难道皇室就没有半点错误?
目光触及脚下踩着的羊
彩绘地毯,云千梦总是挂在嘴边的笑意渐渐冷凝了,即便是避难,皇后等人却依旧过着极其奢华的
,心中丝毫没有为正在受难的百姓着想半分,当真是让人心寒。
而此时江南灾民的一切用度,以及楚王军的所有开销,可均是容家一力承担。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玉乾帝依旧能够仅凭一本奏折判定容家有二心,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小人之心,实在是让人不齿。
“不知皇后娘娘今
召臣妇过来有何要事?”云千梦抬起头来,并未就辰王海王的事情发表任何的意见,反倒是问着皇后找自己前来的用意,瞬间避开了双方交谈的
感话题。
双方人马住在这山谷中也已有三个多月,可除了第一次在山谷的入口处碰面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
云千梦自是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当真是体恤自己,这才命人请她过来的,否则方才皇后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了。
皇后没想到云千梦竟会直截了当问出原因,加上云千梦那双冷静如黑玉的眸正直直地望着她,竟让皇后心中没来由地一紧,只觉这楚王妃当真是不可小觑,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能够让人心慌意
。[ ~]
捏着帕的手微微一紧,皇后心头暗恨云千梦太过聪慧,面上却又故作轻松地对上座的太后开口“母后,楚王妃可真是冰雪聪明,竟猜到母后与臣妾有要事找她。”
太后亦是将两人的神情尽数看入眼中,对于皇后看似不明显实则丢人的退缩行为,太后心头冷笑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隐带锐气的云千梦,笑道:“梦儿,你是哀家的外甥女,与哀家是嫡亲的亲人,哀家有话便直说了。”
太后心中明白,与其与云千梦迂回地兜圈讲话,倒不如直接明了地说出她们的目的,否则凭着云千梦的心思与伶俐地嘴皮,定会将问题绕到不相干的事情上。
云千梦见太后那双隐含威严的眸紧盯着自己,粉
的菱
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极其雅致的浅笑,丝毫不畏惧地清浅出声“太后请说。”
见云千梦态度尚可,太后眼底浮现出一丝满意之
,缓缓开口“此事呢,哀家在军营时已经问过楚南山,他也是承认了。哀家就问你,先祖帝是不是留下丹书铁券给楚家?而这丹书铁券就在你的手上?”
经过三个多月的暗查,太后与玉乾帝直接将目标摆在云千梦的身上。
楚家素来看中这个媳妇,楚南山自是不会亏待了云千梦这个孙媳。
原本他们住进山谷便是想用云千梦威胁楚飞扬楚南山等人,让这二人忠心为玉乾帝卖命。只是素来爱
心切的楚飞扬竟也放心让云千梦与他们在山谷中相处三个多月,这个举动实在是让人怀疑。
唯一能够解释通的,那便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南山与楚飞扬将丹书铁券交给云千梦,却又利用人心的盲点让云千梦安然地呆在山谷中,让玉乾帝以为云千梦身上没有藏着任何的东西。
这对祖孙,可真是谋算人心的高手啊,竟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累得
卫军暗中勘察了三个多月,这才找出了蛛丝马迹。
语毕,太后眼眸中的浅笑瞬间隐去,眼底深处渗透出
睿之光,紧盯着下首的云千梦,仔细地观察着云千梦的表情与神态。
云千梦却是极其认真地听着太后的话,脸上始终端着端庄的浅笑。
只是在太后说完后,云千梦的眼中却浮现出一抹
惑不解的目光,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云千梦浅浅开口“回太后,臣妇并不知此事。况且,丹书铁券是何等大事,先祖帝为何不将其摆放在皇室祠堂内?反而交给爷爷呢?这一定是误传,还请太后与皇后莫要相信这等流言蜚语。”
太后始终注视着云千梦的表情,想从云千梦的表情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奈何云千梦早已
悉了太后的想法,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滴水不漏,让人察觉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王妃何必否定?这可是老王爷亲口承认的,趁着海王辰王均不知晓此事之前,王妃还是快将丹书铁券
出来吧。否则王妃将丹书铁券弄丢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坏了皇上的千秋大业,楚家可就是千古罪人了。王妃素来稳重知书达理,这样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吧!”皇后见云千梦在自己与太后的面前做戏,心头暗恼,加上方才对自己的无礼,更加让皇后的语气带着一丝尖锐的咄咄
人,恨不能就此将楚家满门定罪。
云千梦却是不恼不气,面上挂着一抹浅笑,神情却万般认真严肃地回话“臣妇记得,上一次太后与皇上前去军营时,皇后娘娘可是先行来到山谷。娘娘并未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爷爷点头承认此事,怎么现如今却说得这般笃定?难不成娘娘有千里眼顺风耳?况且,此事兹事体大,又岂是我们妇人能够妄意评论决定的?臣妇如今只是一个孕妇,爷爷与王爷自然不会对臣妇说这等严重的事情。况且,爷爷与王爷忠君爱国,又岂会私藏了先祖帝的丹书铁券?还请太后与皇后娘娘莫要冤枉了我楚家。楚家虽是仰仗着皇上才有今
的风光,可爷爷随着先祖爷南征北讨,又协助先祖爷安定江山,最后还力排万难拥护皇上登基称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娘娘若是记不得,但臣妾相信西楚的百姓是记得的,皇后娘娘杀了我楚家满门,难道还能杀了这全天下的百姓不成?公道自在人心,我楚家对皇上对西楚皇室如何,天下百姓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难道还需要臣妾再举例说明?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素来温婉和气母仪天下,岂能出口打杀之词?岂不是破坏了娘娘素
维持的形象?更何况,这没有证据的事情,皇后娘娘岂能信口雌黄,冤枉了我楚家,寒了楚王军的心,只怕于皇上的千秋大业没有任何的好处吧!”
云千梦语速不缓不急,声音不卑不吭,眼底神色凛然不屈,出口的话却是点明如今的事实真相,却又适时提醒太后皇后现今皇室的处境,让她们莫要以为楚家非得拥护玉乾帝不可。
只是估计到太后与皇后的情绪,云千梦说完便立即站起身,脸上表情已换成凄哀之
,朝着太后缓缓下跪,哀声道:“太后、皇后,楚家往日对皇上如何历历在目,这才使得皇上放心将领兵大权
由楚家,还请太后皇后莫要猜忌我楚家,君臣同心,才能战无不克啊!”太后与皇后被云千梦这番话呛得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一句‘忠君爱国’已是堵住了她们的嘴,若他们此时否定楚家的忠心,那无疑就是在云千梦的面前表明皇室连同楚家也怀疑了,届时楚飞扬心生叛意,皇室想要夺回江山可就无望了。
一时间,太后与皇后的脸上青白
替难看极了,两人均是抿紧双
、双目暗瞪着云千梦。
云千梦早已料到太后与皇后听完自己的话后会有何反应。
可既然对方已经连同楚家也这般怀疑不放心,若自己当真将丹书铁券
出来,将来平定了海王辰王之后,玉乾帝定会以私藏丹书铁券的罪名将楚家满门定罪。
云千梦自然不能给玉乾帝这个机会,不但不能给,还要趁势堵住他们的嘴,让他们再也无法开这个口。
略显笨重的身直直地跪在地上,云千梦面带倔犟,眼中尽是一片不屈之
。让人看之心疼不已,不由得便想为楚家抱屈。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还不赶紧扶你们家王妃起身?你有了身就该多加注意,岂能猛起猛跪,若是出了差池,本宫可没法向楚王
代。你又何必为难本宫与皇后?”心中清楚云千梦只是在做戏,可太后却知,云千梦敢这么做,今
一事定会传入楚飞扬的耳中。若因为今
的事情让楚飞扬懈怠了平叛一事,那西楚的大好江山可就要落入那两个贼人的手中了。
太后略含不悦的目光瞬间
向立于云千梦身后的慕
,示意她扶起云千梦。
只是太后心中始终不忿,尤其被当
懦弱的小辈
迫如此,太后始终不愿屈服,尽管口出关爱之词,可末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怪罪于云千梦。
可慕
却深知自家主的
,云千梦没有开口之前,慕
自是不会听从他人的命令。
不但如此,慕
亦是跟着云千梦跪了下来,满脸恳求地朝太后磕了三个头,这才低头回道:“太后,我家王妃定是有话要说,还请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能够听完王妃的话。”
太后心头一阵气结,转着佛珠的手猛然拍向茶几,怒道:“哀家的话都是耳旁风吗?让你们起来也这般困难?还是说哀家的懿旨现在不管用了?”
一屋的宫女听完太后的话纷纷下跪不语,就连皇后亦是赶紧放下手中的茶盏跪了下来,只是瞥向云千梦的眼角余光却是透着一抹恨意。
倒是跟着皇后一同下跪的小怡神色依旧,只不错那半低着的脸上,那双太过灵活的双眸中却闪着掩藏不住的震惊,只怕是被方才‘丹书铁券’四字给惊吓住了。
“太后息怒,臣妇也是迫不得已。太后与爷爷的对话,臣妇没有亲耳听到,自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丹书铁券是何等的大事,若非太后今
提起,臣妇丝毫不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还请太后体恤楚家满门此时浴血奋战在战场上,莫要因为一些虚乌有的传言而伤了君臣之间的感情。更何况,若真有此事,这也是前朝的事情,臣妇一个妇道人家岂能妄加断言?还请太后恕罪。”云千梦却是丝毫不畏太后的怒意,抬起头来镇定地望向太后,口齿清晰地说出这番话来。
太后被云千梦气得心神颤抖,双手紧紧地拽着那串碧玺佛珠,咬牙切齿道:“楚王妃,你好大的胆,居然敢威胁哀家。你口口声声说不知丹书铁券一事,可这话在哀家听来,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若楚王妃当真是问心无愧,应该不介意哀家命人搜身搜房吧。”
语毕,只听见太后手中的佛珠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太后已是抬臂示意兰姑姑等人上前搜云千梦的身,更见瞿公公领着小太监往外走去,显然是要前去搜查云千梦的住处。
“我看谁敢!”云千梦猛地支起上半身,
直
背朝着想上前的宫女太监大喝一声,眉宇间尽是凌厉之
,身上无形中散出威严之气,莫说宫女太监吓得停住了脚步,就连太后亦是被云千梦此时的表情怔住。
“云千梦,你想造反吗?”只是,太后却极快的回过神来,眼眸含怒地
向云千梦,口气已是极差,似是要立即处罚云千梦。
云千梦的肚却在此时稍稍刺痛了下,这让云千梦明白,自己身怀有孕,若是大动肝火定会损伤自己腹中的胎儿,双手轻轻抚上微微凸起的肚,云千梦深
口气冷静地开口“太后息怒。此时皇上与王爷同心同力,只为平定海王辰王,太后又何必再生事端?后院失火,这对前朝也是极大的影响,若是因此而耽搁了战事,即便是太后,也无法负起这个责任吧。”
太后面色铁青,只听见‘撕拉’一声,原本握在太后手中的佛珠竟硬生生被她扯断,八十八颗佛珠瞬间滚落在地,洒落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屋内除去佛珠滚落在地的声响,便再无它响,所有人屏息不敢出声,室内一片剑拔弩张的架势,而云千梦却是无畏地与面含怒意的太后相视良久,丝毫不见其面上眼中浮现畏惧之
,倒是太后眼底的神色越发阴沉凶猛。
“怎么,本宫连这点权利也没有?宫妃若是言语失德,本宫尚有严惩之权,更何况涉及到国家大事,本宫岂能任由你胡言
语几句便松了口,否则本宫将来还如何训斥后宫妃嫔以及内命妇?”手中佛珠散落,太后双手紧紧地握住座椅扶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段话。
语毕,不等云千梦开口,太后再次对身旁的兰姑姑命令道:“还不赶紧搜身?将楚王妃与这婢女好好地搜查一番,让小瞿带人去搜屋!”
“太后,您可听说过‘官
民反’这句话?”此次,云千梦却是不再阻拦,只是脸上却浮现一抹嗤笑,用极其淡然地口气问着太后。
“你…”太后一时气急,保养得宜的手指指着云千梦,却说不出话来。
“太后,皇上来了。”立于门口的瞿公公突然小跑了进来,半跪在太后的面前提醒道。
“母后,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动怒了?宫女太监竟跪了一地,怎么皇后和楚王妃也跪着?”只是瞿公公的话音还未落地,玉乾帝的声音已经由远至近地传了进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云千梦,玉乾帝眼中闪过了然的光芒,却装作不明事由地问着太后。
太后听着玉乾帝明知故问的问话,心头划过一抹冷笑,正要开口,玉乾帝却已再次开口。
“楚王妃身怀有孕,可是楚王的心头宝,还是起来吧,莫要跪坏了身。皇后也起来吧。来人,将地上的佛珠拾起来,莫要让主们滑倒了。”玉乾帝命令着屋内的宫女太监收拾洒落在地的佛珠,这才走上前与太后并排而坐。
太后心知玉乾帝只是在云千梦的面前扮演好人,心中更是不快,面色微沉着没有搭理玉乾帝。
“太后、皇上、皇后,臣妇身不适,先告退了。”云千梦在慕
地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淡然地开口。
玉乾帝看向云千梦,见她大腹便便,则体恤地点了点头“既如此,你回去歇息吧。”
“臣妇告退。”云千梦半敛着眉眼,没有再看太后难看的脸色,一步一步极小心地走出屋。
“皇上为何放走那个
人?”太后心头大怒,看着云千梦远去的身影,眼底尽是恨意。
而这股
气更是牵连到了玉乾帝的身上,太后十分不满意玉乾帝放走云千梦。
方才云千梦抗旨不遵,是扳倒云千梦极好的机会,可玉乾帝却突然出现,搅
了一切的计划。
玉乾帝接过余公公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见屋内只有三人的心腹奴才,这才低声开口“楚飞扬放心让云千梦呆在山谷中,定是有所防范。母后若当众动了云千梦一
发,只怕楚飞扬那边定会不依不饶,届时他若与辰王海王联手,咱们可就没有胜算了。”
顿了顿,玉乾帝扫了眼太后越发不善的表情,继而宽慰道:“母后一心为朕着想,这才宁愿得罪楚家,也想为朕找出那丹书铁券的下落,朕岂会不明白母后的一片慈母之心?只是,楚王妃住在山谷三个多月来,说话行事滴水不漏,朕几次想派人暗探楚王妃均是无果,想来她身边定是有人保护。想要明着扳倒她,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语毕,玉乾帝将茶盏搁于茶几上,目若寒光地转向太后,却没有再开口。
太后细想着玉乾帝的话,顿时了悟,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了些“还是皇上高瞻远瞩。”
慕
与乔影搀扶着云千梦回到木屋内,却见云千梦面色微微发白,似是身不适,两人顿时焦急万分。
让云千梦斜躺在软榻上,慕
半蹲在云千梦身旁,为云千梦盖上一层薄薄地
毯,关心地问着“王妃,您可是身不适?这可如何是好?定是被太后气得。”
说着说着,慕
的眼圈已是隐隐泛红,心头为云千梦的身担忧不已。此时不比往日,若是让太后知晓王妃身的状况,定会趁机谋害王妃。
云千梦伸出手,指腹轻轻抹去慕
眼角的泪珠,浅笑道:“放心,我没事,只是方才动了气,休息会就好了。”
“王妃,您喝口安胎茶吧,这是奴婢按照聂大夫之前给的方泡制的,这会茶温热可口,您为了腹中的孩,多少喝点吧。”看着云千梦微微发白的脸色,慕
心如刀割,起身倒了一杯安胎茶给云千梦。
云千梦目光怔怔地盯着桌上那盛放安胎茶的茶壶,脑中则浮现出玉乾帝方才适时的出现,又一反常态地没有为难自己。
云千梦心头顿时警惕了起来,目
凌厉地盯着慕
手中的茶盏,坚定地摇了摇头推开了茶盏,指着窗台上养着的那盆仙人掌轻声道:“你将这安胎茶倒入盆栽中。”
慕
听话地起身,端着那杯安胎茶来到窗边,将手中的安胎茶倒入盆栽中。
殊不知,那仙人掌刚沾到安胎茶,便立即萎缩枯死了,且看不出任何的症状,让人只觉是缺水枯死的。
“王妃!”慕
满眼震惊地转过身,额头上早已是沁满了冷汗,手中的茶盏早已失手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碎片“王妃,奴婢不知…这…不是有暗卫吗?为何这安胎茶中会被人下毒?”
赶紧回到云千梦的身边,慕
无话可说,若这杯安胎茶被王妃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而原本守在门外的乔影听到屋内的动静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那盆突然枯死的仙人掌,眼底划过震惊与怒意,双目顿时转向云千梦,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云千梦淡漠地看着那盆枯死的仙人掌,嘴边慢慢扬起一抹冷笑,半眯着双目缓缓道:“他们可真是心狠,为了保住江山,连无辜的生命也能够算计牺牲。”
太后等人心中明白,这世上想抓住自己这个楚王妃的人可是极多,海王辰王无一例外。若是制造意外,然后转嫁在此二人身上,楚飞扬痛失爱
,定会疯狂报复,太后等人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这样歹毒的心思,竟连自己腹中的孩也不放过,自己又岂能再饶了他们?
云千梦的目光落在乔影的身上,示意她上前。
乔影会意快步走到云千梦的面前,半跪在软榻前,轻声问着“王妃有何吩咐?”
“玉乾帝等人显然已经猜到东西在本妃的身上,此地已极其不安全,你立即传本妃的命令,所有人准备撤离此处。还有一事,你亲自去办。”云千梦对乔影招了招手,让乔影附耳过来,自己则是极小声地在乔影耳边吩咐了一句。
“王妃放心,卑职定会办好此事。慕
,你好生照看王妃,我去去就来。”乔影慎重地对云千梦保证道,随即起身离开了木屋。
“立即将咱们日常穿的衣衫收拾好,待天色一黑,咱们便动身离开。”慕
擦干眼中的泪珠,认真地点了点头,手脚极其麻利地收拾起包袱。
夜
降临,山谷的冷夜极其
寒,谷中的山风猛烈地拍打着窗棱,发出一阵阵近似野兽的嘶鸣,听之让人心生胆颤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