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急促的门铃声像催命铃般刺
着她脆弱的耳膜和神经。
忍无时忍之下,方治彤懊脑的丢开紧掩着双耳的枕头,像个七十岁的老太婆伛偻着 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门。
她凶巴巴地拉开大门,正想给扰人清梦的来人一顿排头吃;乍然看清站在门外娇小 的身影,她凶恶的表情立时软化下来。
“筱帆,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我写稿写到早上,还睡不到三个小时哎!”她忍不 住埋怨,边走回客厅,一头栽进柔软舒适的长沙发上,
足地闭上眼睛。
白筱帆没有说话,而是以哀痛的哭泣声响应她。
语彤弹坐而起,成千上万条瞌睡虫全让她哀凄的哭声给吓跑了。
“如果你是想以这种方法吵醒我,你已经成功了,我完完全全清醒了。”她
惺 松的睡眼,挨近她。“怎么了,筱帆?”
白筱帆的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似的
个不停,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是于立?”她敢打赌答案是肯定的。“他又做了什么?”
于立和筱帆自高中时代即在一起,他们现在租屋同居,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形同夫
,就只差一纸结婚证书。
这许多年来,他们始终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白筱帆哭着上门寻求安慰并不是第一 次,语彤已经有点麻木,甚至厌烦了。
妄想改变放
不羁的于立谈何容易!与生俱来不安定的心,使他无法长久
足于一 个女人的柔情里。她也曾劝过筱帆,与其爱得如此痛苦,不如分手,但筱帆仍一再重回 他的怀抱。
于立和筱帆都是她高中时代的死
,他们曾陪伴她度过一段多彩多姿的青春岁月, 陪着她一同欢笑或哭泣;但相对的,他们也会不时替她带来一些小小的困扰,就像现在 。
跟他们比起来,另一个死
程凯蒂就要好上许多了,凯蒂成
、独立,不需要人分 担她的痛苦和眼泪。
凝视着筱帆,语彤的思绪像长了翅膀般任意翱翔;一颗颗晶莹似珍珠的眼泪泛满她 姣美的脸蛋,殷红的嘴
因哭泣而微微颤动…都使她正伤心
绝的哭着,看起来却仍 是那么优雅、那么美!
白筱帆拥有一切令男孩心动的条件,她美丽、娇柔、楚楚动人;有一大堆男孩争相 渴望获得她的青睐,但她却偏偏钟情于于立一个人。
说到于立,她心里就有气。为什么他不懂得珍惜被帆,反而一再伤她的心呢?他难 道不了解自己有多幸运?
“于立是不是又背着你在外面偷腥?”语彤毫不留情的指出事实。“这回他又勾搭 上哪种类型的女人?该不会是和上次那个『清纯』的小舞女旧情复燃吧!”
“程凯蒂。”她颤抖的声音并不比耳语大上多少。
“什么?”语彤惊讶的瞪大膝脆的双眸,不敢相信地问,连残余的最后一丝睡意也 完全不见了。
“你没听错,就是凯蒂,我最要好的朋友之—…”她泣不成声。
“于立和凯蒂?”她茫然地眨眨眼睛。“筱帆,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四个从高中到 现在整整认识八年了,他们之间如果真要有什么特殊的情愫,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发生 。”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白筱帆扑进她怀里,哀哀切切地哭了起 来。
语彤无奈的任筱帆哭
她最喜欢的一件睡衣。跟她的痛苦比起来,自己的睡衣根本 无足轻重。
她抚慰地轻拍筱帆,小心翼翼地探问:“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白筱帆抬起泪痕斑斑的苍白小脸,哽咽地述说:“我早就察觉于立最近又开始有不 安分的现象,我一直按捺住自己,谨慎听从你的劝告,尽量不跟他翻旧帐,尽量不要捕 风捉影的指控他…”“真的没有?”语彤满心怀疑的打断她。对于爱情,白筱帆绝不 属于理智型这一派。
“最多…也不过只有一、两次,我难免会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嘛。”她为自己辩解 ,泪盈盈的模样教人不忍心多加苛责。“你知道于立是拿什么样态度对我吗?一再闪躲 我的追问,更把我的眼泪视为洪水猛兽,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拂袖而去,完全不顾我的 死活。”
追问?眼泪?这一套连语彤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厌恶任何束缚的于立?!难怪他要 逃之夭夭了!
“昨晚,他又彻夜未归,我也已经很习惯了…刚刚,我决定上街买点东西,顺便 散散心,正好逛到凯蒂家附近,我去找她…”一串串晶莹的泪水再度倾泻而下,筱帆 再度泣不成声。“我亲眼撞见她和于立…”“赤
的躺在
上?”语彤臆测地接口 。
她摇头,以浓浊的鼻音继续控诉:“虽然不至于,但他们衣衫不整的共处一室,再 笨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方语彤无言以对。她尽可以对白彼帆做一些虚伪安抚,但连她自己都怀疑的事情, 又怎么让筱帆信服?
“于立和其它女人牵扯不清令我心痛,但他们两个同时背叛我,更是把我的心全弄 碎了!”筱帆眼里蕴满锥心刺骨的悲痛。“我恨于立,更恨凯蒂,我再也不要再见到他 们两个!”
语彤冷静的提议:“我打电话把凯蒂找来,这种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面对面把 话讲清楚。”
“不要!”筱帆激动的哭喊。“我不要她来!我不要看见她洋洋得意的脸,我不要 她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
语彤不理会,继续拨着电话,以一贯略带冷漠却深具关切的方式说话。“如果你不 希望让凯蒂看见你被击垮的可怜相,就快点把眼泪擦掉。”
她让电话铃声足足响了三分钟,才徒劳无功地放下听筒。看来,凯蒂和于立早已经 双双逃离“案发现
。
筱帆拿哭得红肿的双眼看着她。“她一定是心虚得不敢接电话,亏她还知道自己对 不起我!”
门铃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语彤快步走向大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她期待见到的程 凯蒂。
“筱帆在不在你这?”凯蒂急切地问。
她点头,默默领着凯蒂走进客厅。
气氛冷肃得可以杀死人!语彤暗暗叹了口气,以往她们三个死
凑在一起,气氛热 络得绝不会有任何冷场!但这会儿,她感觉四周的空气冷得快要结霜,宛如一座冷冰冰 的地窖。
“我到你家找不到你,知道你一定是在语彤这里。”
程凯蒂首先打破沉默。
“你来干嘛?”白筱帆一反平
的温柔,变得犀利无比。“来向我耀武扬威。践踏 我的自尊。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程凯蒂厚颜无
的抢走最要好朋友的男人是吗 ?”
程凯蒂没有立即否认,而是戴上平静的面具来承受白筱帆尖锐的指控。
“于立呢?』语彤的声音因气怒而紧绷,迫不及待的想痛宰酿成这场灾难的真正罪 魁祸首。
程凯蒂无奈的摇摇头,妩媚的卷发轻拂过略显僵硬却依然动人的脸庞。“他不肯来 。”
“该死的于立!”语彤忍不住低咒。她真的怀疑。那家伙到底有何魅力,竟能让两 个这么要好的朋友因他而翻脸成仇。“闯了祸就逃之夭夭,标准的于立作风,他究竟是 不是男人!”
面对“情敌”筱帆强忍住眼泪,勇敢地武装起自己,但红肿的双眼和鼻头却
了她的脆弱。
“凯蒂,你愿不愿意解释?”语彤温和地询问。
程凯蒂以复杂难解的眼神
视着她,那双蕴满风暴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想倾诉,但 却
言又止的挤不出一个字。
“我亲眼看见的事实,她想赖也赖不掉!她甚至找不到任何籍口来替自己卑鄙、下
的行为开
!”白筱帆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尖锐的辱骂像刀子一般锋利无比。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程凯蒂的缄默显然更加刺
白校帆,她咄咄
人的
近她。“为什么?天底下有成千上万男人,你为什么偏偏要抢我的男人?你知不知我 心里有什么样的感觉…枉费我把你当成无话不谈的知己!你却暗地里偷走于立,你玷 污了我们的友谊!让我觉得以往和你共享的一切,全是污秽的!”
“我并不想伤害你,从来没有。”程凯蒂终于打破沉默,毫无畏惧的
视着筱帆充 满怨恨的眼神。“筱帆,你只知道一味的指责我,有没有想过这种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的?如果于立不想,我抢得走他吗?”
无边的痛苦自筱帆盈满泪水的眼眶中
而出,但她将满腔的悲痛幻化成残酷的讥 讽。“于立不是傻瓜,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他会有不玩的道理吗?”
筱帆一再辱骂,终于教凯蒂失去耐
,眼里燃起愤怒的火花。“如果于立真的在乎 你,他就会!”
她的话直接刺中筱帆脆弱的要害,痛苦再次无情地撕裂她的心。“你以为于立对你 ?脏的
望能持续多久?他只是把你当成打发无聊时间的
伴侣,而且是无需浪费一
钱就能任意玩
的廉价
女!”
“白筱帆,你太过份了!”程凯蒂紧紧握着双拳,长长的指甲险些刺进柔
的掌心 。
白筱帆苍白的双颊挂着两行热泪,盈眶的泪水掩不住浓浓的恨意,一向温柔的
边 却泛着极为嘲讽、根本不像笑的笑…这样“丑陋”的彼帆,是方语彤所不熟悉的。
她突然产生一种
惑——爱情的力曼果真如此伟大?
果真能改变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不,爱情应该是盲目的。在她看来,于立根本不值得筱帆为他如此丑化自己,没有 任何男人值得她这么做!但筱帆却显然已为他而疯狂。
白筱帆继续挑衅:“我一点也不过份,你实在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程 凯蒂,我可以告诉你,像你这种毫无羞
心,人尽可夫的女人,永远只能沦为被玩
的 命运,没有一个好男人会对你认真!”
程凯蒂凌厉地反击——“而你却把于立那种下三滥的男人当成宝?为了他,不惜让 自己丑态毕
,像只到处
咬人的疯狗!无论他如何伤你,只要他一回头朝你勾勾手指 ,你就会像只渴求抚慰的哈巴狗,乖乖朝他奔过去!我实在看不出来,你会比我高明到 哪里去!”
怒急攻心的筱帆,狠狠掴了她一记耳光。“你无
!”
凯蒂毫不犹豫的回以一巴掌。“你这懦弱、愚蠢的笨女人!”
“够了!”语彤再也忍不住的介入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之间,气鼓鼓地大叫:“我 真以你们为
!于立真值得你们为他反目成仇、彼此伤害吗?我们三个人可以说是一同 成长,比亲姊妹还亲的朋友。这些难道全是假的?女人间的友谊真的如此脆弱?如此不 堪一击?”
筱帆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中,眼泪如泛滥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连一向冷静自持的 凯蒂眼角也泛着泪光…室人的静默再度降临,只除了筱帆破碎的
泣声。
良久,筱帆以紧张、矛盾,却较先前平和许多的眼神直视凯蒂。“你是真心爱于立 ?”
凯蒂毫不犹豫的摇头。“我一点也不爱他。”
“那么…伪什么?”筱帆哽咽的语音中满是疑惑和伤痛。“如果你是因为爱而情 不自
,或许我还能试着谅解,但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为了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而忍心 伤害我…”“筱帆,我并没有背叛你。”程凯蒂首次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大约三 个星期前,有天深夜,我在一家酒吧巧遇于立,当时我们两个的心情都很糟…很自然 的,我们彼此作伴,喝酒、聊天;或许是同病相怜吧?我们聊得非常投契。做了八年多 的朋友了,我们却从来不曾如此亲近过。”
“自从那次以后,我们常常相约去喝酒,一起去排遣内心的孤单…”凯蒂眼里升 起一股强烈的落寞,
口气,勉强以平静的口吻接着说:“昨夜也是这样的情形,我们 一起喝到天快亮,两人都有一些醉意,但内心…其实都非常清醒。于立说他不想回家 ,我很自然的收留他,虽然我们同处一室,但什么事都没发生。”
程凯蒂以祈求相信的眼神凝视着筱帆。“你相信我吗?
筱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应该了解我,我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如果我真的横刀 夺爱,从你身边抢走于立,我绝对有胆子承认。但我没有,我发誓,我和于立之间绝没 有任何
体的关系。”
“于立孤单、寂寞、情绪低落?”白筱帆一脸茫然。
“为什么?于立他有我,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什么他还会感觉空虚?为什么他不 把这些感受告诉我,却告诉你?”
“因为你是问题的
源所在。”程凯蒂直言不讳。
“他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于立不安定的灵魂渴求着刺
和自由。”
“不!”筱帆拚命摇头,极力想说服自己。“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们这么多年的 感情了…伽果他丝毫不在乎我,早就离开我了。”
她的痴情令凯蒂同情、无奈,但更深的感触却是愤怒。她尽可以粉饰太平,附和她 的说辞,但她宁愿做个说实话的坏人,也不要筱帆越陷越深。
“筱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于立如果真的爱你,为什么拖了这多年不娶你?如果 他真的在乎你,就不会一再背着你和其它女人搞七捻三。”程凯蒂激动地提高嗓音。
“筱帆,你不该再继续执着于这份无望的感情,再不早点醒悟,恐怕到最后只会换 来更多的心痛和伤心。”
白筱帆只一个劲儿的摇头,彷佛如此就能否定这个教人心碎的事实。但如雨纷飞的 泪却诉说了她心底无边的恐惧和挣扎。
程凯蒂似乎不吐不快,一古脑儿的继续说着:“朋友这么多年,难道我不了解你有 多
感?为什么我还依然故我和于立走在一起?因为我潜意识里想破坏你们,希望你们 分手;但是筱帆,我不是想伤害你,而是想救你,我想要你因此而看清于立,我希望你 能自这份得不到任何回报的爱情纠葛中
身。”
“可是…我爱他。”简单的一句,道尽了筱帆令人心疼的痴傻。因为爱,即使她 总一再为爱而落泪,却仍不愿放弃。
“我实在忍不住怀疑,『爱情』究竟是不是上帝为惩罚女人而创造的?爱是女人的 生命、女人的全部,我们可以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凯蒂美丽的红
边,泛起一抹冰 冷的自嘲。“可是『爱情』对男人而言,却什么也不是…它只是一种游戏、一种消遣 、一种可以
足自私
望的工具!”
她愈来愈
烈的语气教方语彤为之震慑。她默默端详着程凯蒂,她的眼神中除了浓 浓的嘲讽之外,还有更深的痛楚…一种切肤之痛。
语彤突然想到,即使凯蒂再坚强、再独立,她依然会心伤、会心痛;她依然需要友 谊的抚慰。
“凯蒂,你是不是在感情上遭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充满关切的询问。“你和乔治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凯蒂绽开略带神经质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只不 过我可能永远也当不成李太太了,除非正牌的李太太肯答应签字离婚。”
“乔治结婚了?”筱帆一脸惜愕。她曾见过凯蒂那男友几次面,记忆中的乔治长得 一表人材、斯文有礼,对凯蒂更是体贴入微、款款情深的模样。她还曾暗暗羡慕凯蒂的 幸运,却没想到他也是一只爱偷腥的贪嘴猫。
“我认识他近半年,直到一个月前才识破他的西洋镜。他不但结婚了,而且还有一 个三岁的女儿。”凯蒂激动地提高声音。她依然要强地想挤出冰冷的笑容,但嘴角却不 听使唤的开始
搐,泪水盈满眼眶。“那男人周旋在我跟他老婆之间,享尽齐人之福, 而我们两个女人却全被蒙在鼓里。尤其是我…自诩是一个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
,其 实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笨蛋…还自以为遇上乔治等于是找到了宝,自以为自己 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男人为什么全那么可恶!”一 想到于立、想到自己,白筱帆更是珠泪婆娑。
“一旦乔治他老婆发现这件事,首当其冲的罪魁祸首将会是我。她会将所有矛头指 向我,那时我将成为众矢之的,人人口中的狐狸
、婚姻的破坏者。”此刻凯蒂的情绪 虽有些混乱,但显然并未丧失理智。“而乔治呢?舆论不会讨伐他,因为他只是『逢场 作戏』。指责过后,他老婆会原谅他,会张开双臂拥抱他…为什么?
这种事明明男方是始作涌者,但最后受伤的却总是女人!”
面对两个珠泪涟涟的好友,方语彤勉强维持一贯的冷静。“你跟他分手了吗,凯蒂 ?
这些伤痕总会有平复的一天;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快跳
开这段错误的感情,重 新开始;至少值得庆幸的是,你还有足够的理智看清这些事实。”
凯蒂缓缓的摇头。『语彤,看得清事实并不等于…我做得到。”
语彤以疑惑不解的眼神锁住她。
“他跟我解释,他们当初是奉父母之命结婚的,并没有感情基础;加上彼此个性上 不合,他们之间早已貌合神离。同
异梦。”凯蒂的泪眼中突然闪现一丝火花。
“他说…是我唤醒了他早已死去多年的情感,是我再度燃起他对生命的热情,我 替他晦暗的生活带来了希望、光彩和无尽的快乐。他答应我,会尽快结束那场错误的婚 姻。”
“而你相信这种老掉牙的谎言?”语彤匪夷所思的瞪着她。
“我真正痛苦的
源就在这里!我的理智要我唾弃他、离开他,但我的情感却偏偏 背道而驰。我明知道这一切可能全是谎言、可能最后换来的只是一场破碎的梦,和伤痕 累累的心。”凯蒂眼里
出赤
的伤痛、挣扎和爱。“可是我偏偏断不了对他的痴 恋,我的情感要我给他机会,要我怀抱着希望,我已经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这一个多 月来,我时时刻刻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但我就是离不开他!”
她转向筱帆。“我根本没资格教训你,你对于立的执着不等于我对乔治的痴心吗?
只是我关心你,我自己做不到…我却希望你能少受点折磨,能过得比我好!”“凯蒂…树不起,这些我全不知道…”筱帆紧紧握住她的手,眼里写满愧疚。
“我错怪你,还动手打你…痛不痛?”
凯蒂摇头,眼里依然泛着泪,嘴角却因失而复得的友谊而绽开笑容。“你呢?我那 一巴掌的力道可不比你的校”语彤眼见方?还针锋相对、彼此伤害的两个好友,现在已 尽释前嫌、握手言和,除了感到安慰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
惑。
“为什么?”她像
途的羔羊般茫然。“为什么你们甘愿爱得如此痛苦,却执
不 悟?”
程凯蒂轻柔的回答:“语彤,你一直很懂得保护自己,不轻易陷落情网;或许等到 你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以后,才能了解爱情的矛盾…和甜美。”
“那么,我宁愿自己永远也不了解。”
向书祁那扰人的身影,却出其不意的浮现在语彤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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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语彤轻叩房门。
为了自尊,筱帆不肯再回她和于立共有的家,而坚持留在这里;语彤没有第二个选 择,只好把卧房让出来给筱帆睡,自己则委屈的窝在书房睡了一整晚。
等不到任何响应,语彤一手托着托盘,一手推门而入。只见白筱帆像个洋娃娃般, 毫无生气的横躺在地毯上。她是清醒的,但那双眼睛所
出来的悲凄和痛苦,却让人 希望她已暂时逃避到温静的睡梦中。
语彤小心翼翼地将盛着稀饭、蛋糕、水果、饮料的大托盘放在她身边,故意以轻松 的口吻逗她:“瞧我替你弄的丰盛大餐,赏个脸吃一点吧。”
筱帆双眸眨也不眨,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
“你从昨天到现在几乎什么也没吃,难不成真想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响应她的,仍然是一片默然。
“瞧瞧你,披头散发,眼睛肿得像核桃,又一脸苍白得像鬼。”语彤堆上轻快的笑 脸来取笑她。“你真的是我的朋友——白大美女吗?我的朋友白筱帆可是个美若天仙、 赛似西施的绝
大美女,你可不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喔!”
她的
将法完全起不了一丝作用;显然,一向最注重自己仪容的白筱帆已经伤心得 “暂时”不在乎自己不够完美的外貌了。其实,她确实不需担心,反正现在她所面对的 人只有语彤;而语彤早看尽她在人后最自然、最真实的一面。
白筱帆甚至当她完全不存在似的,拒绝她的关心、拒绝她的帮助,宛如她活在冰冷 世界里。
方语彤无奈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哄劝道:“筱帆,不吃不喝能解决问题吗?你 这样折磨自己,于立那该死的家伙又看不到,值得吗?我要是你,我会更能吃能睡,我 会把那个可恶的男人远远你在脑后!”
筱帆终于有了动作——她彷佛不胜其扰地背转过身,当她是只会扰人清静的职噪的 青蛙。
语彤感觉无趣到了极点。她真不知道自己何苦来哉?
白筱帆不但“鸠占雀巢”占了她舒适的睡房,扰
了她正常的生活作息,还摆尽臭 脸给她瞧…若不是基于多年友谊的份上,她方语彤哪会忍受这等对待!
当然,她今天所受的不平之冤,很快的将报应在于立的身上。她发誓,不讨回公道 ,她就不叫方语彤!
看到她眼里的痛苦和落寞,语彤压抑下险些爆发的脾气,继续唱着独脚戏。“好吧 !
我想你现在最想要的是平静,我也只有悉听尊便。我出去一下,就算为了让我放心 ,求你行行好勉强吃点东西。如果这些东西真的不合胃口,你不妨起来活动一下,冰箱 和橱柜里备有各式各样的食物,替自己弄点吃的,好吗?”
白筱帆发挥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坚持——不为所动的将她摒弃于心门之外。
语彤终于宣告失败的留下她,如她所愿的让她将自己关进无尽的悲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