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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从京郊狩猎之后,西凰病愈的消息很快传遍全京城。

 有人说他的病之所以痊愈得如此快,全得感谢外城“神仙药铺”的大夫。只和贝勒爷会诊过一次,贝勒爷竟然就不药而愈,医术之神奇,可谓华佗再世。

 因此“神仙药铺”一夜之间突然大发利市,红得不得了!

 当然,在此同时有一部分的人却持不同意见,认为西凰贝勒打从一开始就没病过,装病罢了。

 什么神仙赛华佗?鬼扯!

 尽管外头传得如火如荼,袭简亲王府大大小小开心快活,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们的西凰少爷终于回府了,一样的玉树临风,一样的器宇轩昂。

 至于宋府,宋大人虽然离情依依,但西凰贝勒前脚一走,他后脚马上跟媒人接洽,与亲王府的这桩亲事,他要定了!

 玄亲王府邸

 “我是袭简亲王府的家仆,来找我家贝勒,请问他人在哪里?”一名神色慌张的仆人在回廊上跑得气吁吁,逢人就问。

 几名清秀丫鬟指着遥远的第三重花园道:“在花厅里饮茶弹琴。”

 “谢谢!”

 仆人道了声谢,一路往花厅跑去。

 “事情进行得如何,西凰?”与西凰对坐在花厅里的玄亲王问道。他并没有在弹琴,而是拿了一块质料柔软的布,仔细擦着自己的爱琴。

 西凰借了丫鬟的团扇,意兴阑珊地把玩着。“几个可疑的地方都曾经潜入过,但没有任何发现。”

 “是你不愿意去发现…还是,真的没发现?”

 放下软布,玄亲王试弹了几个音,虽然不是什么曲目,但婉柔清悦的琴音随意弹在一起,仍旧令人耳目一新。

 “你这话问得很耐人寻味。”

 “我只是提醒你别玩得太入,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灵?”西凰觉得好笑。“她和一般女孩子没两样。在宋府调查时,我几度怀疑是否镖局的人弄错了,菩萨立像也许不在宋府,行窃者另有其人。”

 “放着犯人不查,问题当然会出在他人身上。”

 言下之意,镖局没错,错的人是他。

 “我相信她。”

 “我看你是爱上她了。”

 玄亲王一句清冽的话,蓦地夺去西凰自若的神色,他霎时间哑口无言。

 玄亲王随着琴弦转移眸光,眼神比平常冷漠,依稀有着一些教人忽视不了的严肃。

 他道:“西凰,你太不够朋友了,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却对我虚与委蛇。表面上接受我托付的事情;背地里却忙着向玉灵格格大献殷勤,你将我对你的信任置于何地?”

 突如其来的严厉指控,得西凰无从反驳,愣在那里任他骂。

 “当我示意你应该调查玉灵格格时,你告诉我“你相信她”那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喽?”玄亲王的眸光幽黯严苛。“朋友做到这样的地步,绝了。我必须说,我看错了你,西凰。”

 “这是两码子事,你何必混为一谈?”

 “重轻友是两码子事吗?”

 “拖延你所付的事情,我承认是我错,我郑重向你道歉,但请你别迁怒玉灵!”

 玄亲王先是苦笑,然后摇头。“换言之,你还是信她。我倒要问问你,你信她什么?信她的气定神闲,信她的端庄沉静,还是信她与周豹之间的冲突单纯?”

 西凰狐疑地问:“你知道周豹?”

 玄亲王狡黠地说:“京城之中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的回答只让西凰更加冲击。

 玄亲王瞄了他一眼,迳自冷沈地道:“周豹以经营画坊为业,如果我告诉你玉灵的双环雕花玉镯,便是从画坊偷来,你信不信?”

 “不信!”西凰毫不犹豫地回答。玉灵曾经澄清过玉镯子从何而来,普普通通的金钱易,又怎么会与“偷”扯上关系?

 “可惜我必须告诉你这就是事实。当初她为了得到这副玉镯子,曾经乔装成赌客,蛰伏在画坊长达半个月之久,半个月后东西一到手,她立刻翻脸不认人,仗着自己有些工夫,不惜与所有阻扰她的人正面冲突,甚至打断周豹一条腿。”

 “你所说的与我所知道的,完全不同。”西凰试着冷静应道,但内心却宛如遭人当头喝。他深知“画坊”的底细,并不如字面上的美,乃是暗藏及赌风的复杂之地。

 玄亲王察觉到他心中的挣扎,突然抛开咄咄人的气势,软化地说:“也罢,没凭没据,我说得再多,听进耳里都像是诋毁,周豹就住在朝阳门东边的长花巷,你自己去问清楚。”

 西凰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要他信,索以退为进。

 果然,西凰心头一震,眉心紧紧锁住。“你…以为我不会吗?”

 他屏住气息,万般纠结的吐出几个字,但他的脸色却惨绿无比。

 玉灵的解释与玄亲王此时的说词,纷扰地萦绕在他脑海里,玄亲王所说若是句句属实,那么玉灵就欺骗了他!

 她会吗?她有什么秘密不能诚实以对吗?

 玄亲王好心地提醒道:“西凰,奉劝你清醒一点,找回金镶玉珠菩萨立像,然后离开她。旁观者清,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小心她接受你同样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

 “谁能保证不是呢?”

 “不可能…”

 尽管他说得再多,西凰仍然无法接受强攫他心田的那抹倩影,会是由这些残酷的谎言堆砌而成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必须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贝勒爷──”袭简亲王府家的仆人猛地冲进来。“出事了,王府的传家宝失窃了!”

 西凰倏然站起“月仙”在脑中一闪而过。

 “快回去吧,贝勒爷,王府现在已经成一团。”

 西凰脸色变了,冷凛严酷的面孔清楚写着事态严重。

 连玄亲王都来不及辞行,他立即打道回府;仆人微微向玄亲王鞠躬致意,也匆匆忙忙跟着主子离去。

 玄亲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注意力持续停留在他的琴上,低喃道:“这不就应验了我的话吗?西凰。”

 “贝勒爷!”

 “贝勒爷!”

 袭简亲王府的仆人丫鬟老远就看见主子行匆匆地走来,纷纷向他行礼问候。西凰赶着回院落,无暇理会他们,一迳地加快脚步。

 “是怎么一回事?”

 他蓦地推开书房大门,里头早已聚集一大群人。

 一名小侍站出来说:“一个时辰前,小的提了桶水准备清扫屋里,不料一进门就看见柜子的门大开,里头的东西早被翻得体无完肤。”

 西凰闻言,即刻走到收藏物品的柜子前,柜子的小门此刻虚掩着。

 他一打开,满目疮痍的景象登时残酷地映入眼帘──

 一部宋代雕版印刷制成的文献被推得到处散落,其中一部分的纸张甚至被扯毁丢弃,十来幅山水字画被倒下来的书籍烂了;经年收藏的心血毁于一旦。至于“月仙”已然不翼而飞。

 老福晋痛心地道:“他们一通知我,我便立刻赶来了。清查之后发现除了“月仙”失窃,一些颇具价值的古器,也一并遗失。”

 “西凰,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

 “是啊,毕竟丢的不是一般的金银珠宝,而是对咱们袭简亲王府意义非凡的“月仙””

 “都传了六、七代了,不能丢啊!”“就是、就是!我早说要造个秘室了,你们就是不采纳我的意思,现在出事了吧!”

 府里一些姑叔长辈七嘴八舌地嚷嚷着,整屋子全是他们吵嚷不休的声音,屋顶都快掀了。

 老福晋心情沉甸甸地道:“西凰,你负责为咱们袭简亲王府保管这幅“月仙”就有责任找回它。况且,这盗贼竟敢在光天化之下大胆行窃,可见根本不把袭简亲王府的威信放在眼里,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

 姑叔长辈马上又搭腔。“当然不能算了“月仙”的价值足以买下一座城池,这宵小分明是摸透了它,冲着它来的!”

 “西凰,无论如何,东西你一定要找回来!”老福晋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着,说得义愤填膺。

 “我看,八成是我们袭简亲王府开始走霉运了,否则怎么会你摔马在先、现在连家族的传家宝也跟着失窃?”

 “这可怎么办呢?”

 姑嫂们唯恐天下不地嚷嚷着,高分贝的尖锐嗓音吵得人都头疼。

 西凰无暇理会其他人,那双危险的眼眸锐利地扫见了一幅掉落在桌下的画,他弯去捡,原来正是那幅他请人依玉灵的样子所作的画。

 他注视着画中人儿的身影,眸子里混合了诸多复杂情绪,忽然间,他不经意往旁一瞥,他眼尖地发现了夹在地砖之间的异物。

 他伸手捡起东西,仔细看去,一股愤恨与绝望猛地冲上他纷的心绪──

 竟是玉灵的金云镶玛瑙耳坠!

 他的表情活像挨了人一记闷

 是夜。

 一阵凉风席卷过室内,垂放的帘子随即漾飘逸。

 绣房里,宋夫人仔仔细细绣着女红,一幅百花齐放的仲图,经由她的手绣得极其精致。

 “你觉得寂寞吗?”宋夫人边绣花,边问玉灵。

 坐在椅中望着窗外明月的玉灵,呢喃地回答母亲。“每天不都是这样子,哪有什么寂寞不寂寞的?”

 她蒙地望向夜空…怎么,原来月亮一出来,就看不见星星了!

 看来星星虽然布满整个天斗,却抵不过一轮皎月的光亮…

 宋夫人了一针又一针,笑笑地说:“你不寂寞就不会呆望月娘,你一向都有早寝的习惯,从不晚睡。”

 玉灵低垂下浓密的睫眸,眼神有所犹豫,突然说道:“我去睡了!”

 她当然不会一股脑儿地说出心里的秘密。母亲是传统妇女,严守三从四德、敬顺大礼,她不想吓死她。

 “有什么不能说的?在思念西凰贝勒吧!”宋夫人可聪明了,早摸透了女儿的心思。“自从西凰贝勒离开宋府回亲王府的那一刻起,你就终魂不守舍,像掉了神魂似的!你大了,迟早要嫁人,有心怡的对象,是好事。”

 玉灵眼里有?腆的笑意,嘴上却不承认。“瞎说!”

 “我看挑个日子,让你爹派人给你说媒去。”

 “先等袭简亲王府表态吧!”玉灵口而出。

 宋夫人的嘴角勾起,摆出了她“不打自招”的狡黠表情。“我有说是袭简亲王府吗?”

 玉灵脸颊上的热度直飙沸点,一片通红。

 宋夫人好奇地问:“他对你好不好?”

 玉灵俯下身子,趴在窗台上,轻轻地说:“好到寂寞时、孤独时、快乐时、忙碌时,都让我想着他。他的身影满满占据我的脑海,我希望倚在他怀里,慢慢消磨闲暇时光,或者在很深很深的夜里,听他说上难以算计的浓情意。”

 她闭上眼睛,心意在她花容月貌上表无遗。对于未来,她怀着朦胧的爱慕,有很大的憧憬。

 宋夫人轻柔耳语地问:“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想要坐上花轿,做他的娘子。”她说,双眸并未睁开。

 人很奇怪,不久前她还因为他?矩的行为而深感不悦,不将他那张英俊豪强的面孔放在眼里。她以为她将难以再对他改观,然而却在不经意之际,两人都无力扑熄的情瞬间引爆。

 沸腾的情、奔放的狂野,完全噬了她的神智,使人再也想不起其他事。

 然后,突然之间,他已在她心田占了一席之地,让她──

 愿为他生、为他死!

 “娘,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宋夫人说:“谁不是这样天真过来的?”

 “让爹说媒去吧,我想做他的福晋。”

 她的轻柔地吐出希盼,这一刻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分。

 皎洁月应时而至,斜照着香阶窗棂,昏黄的光影从室内直透出来,更有似水柔情弥漫在其中。

 “姊姊!姊姊!”

 玉桐的声音传了进来,房门随即“砰”一声打开。

 玉灵坐起看着妹子。“你干么跑得慌慌张张的?”

 玉桐气如牛,干舌燥地说:“西凰贝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带了大批官兵涌进咱们府邸!”

 “西凰?我去见他。”

 “他不在大厅!”玉桐即时出声,喊住了正冲出房的姊姊。“他在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玉灵面惊讶。

 玉灵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强烈的不安感笼罩在她心头。不待片刻,她与母亲、妹妹先后到达闺房,此时房内房外早已驻满西凰带来的官兵。

 她一跨进屋内便看到西凰,一脸骇人神色的西凰。

 “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宋夫人忙着询问比自己早到一步的丈夫。

 “我也是一头雾水。”宋大人说。“西凰贝勒,您今天带这些人到宋府,究竟是何用意?”

 又是刀又是的,俨如捉拿钦犯,宋府再怎么说也是官宦人家,这样的待遇,无疑是一种羞辱!

 随行的侍卫以严正的口吻道:“我们怀疑玉灵格格与袭简亲王府家传宝“月仙”的失窃有关。”

 “月仙?!”

 两老夫妇吃惊地往玉灵望去,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玉灵没有料到西凰会对她做出这样的指控,顿时六神无主,锁紧眉心,一瞬不瞬地凝视他。

 西凰没有看她一眼,只以冷硬口吻道:“我们并且怀疑她与玄亲王爷遗失的金镶玉珠菩萨立像有关。”

 “这怎么可能?!”宋大人驳斥。“你们跑来这里尽说些荒诞不经的话算什么?”

 “外面横行霸道的氓那么多,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找到宋家府邸来,况且你们指控的还是我的女儿。贝勒爷,请适可而止!”宋夫人不得不说话了。

 西凰扔来一个阴冷的眼神。“若不是铁证如山,我不会来。”他摊开掌心,让众人看清楚他手中所握的东西。

 “耳环?!”宋夫人及玉桐傻眼。

 “这是什么?”宋大人怪叫,突然震怒无比。“这就是你说的证据?!一只微不足道的玛瑙耳环?!”

 “这种东西光全京城就有几百副,你怎么能够认定是我们家玉灵的?”宋夫人伤心地说。女儿前一刻洋溢着幸福的样子还点滴在心头,而这一刻…

 简直是讽刺!

 玉桐忍无可忍,拉着玉灵的手臂叫道:“姊姊,他这样诬蔑你,你至少说句话啊!”西凰神色严苛,不苟言笑地道:“她无须说任何话,这耳环若不是她行窃时掉的,那么她绝对能够拿出一整副的玛瑙耳环!”

 他打量她的眼神既深长又充满怀疑。

 “玉灵,你快去拿!”

 “是啊,姊姊,你快去拿啊!”一家子催成一团,没人注意到玉灵脸上冻结的表情,刹那之间,她只能呆立在那里,瞠大眼睛看着大家、听着大家讲话,眼里是一片无语的震愕,连呼吸都转为下意识的屏息,因为她知道…

 “玉灵,你还等什么呢?”

 “姊姊!”

 她终于转身去拿耳环。

 大家瞪大眼看她,气氛越来越沉重。

 她收藏首饰的红桧锦盒就在不远处,透过她的背影,大家清楚看见她有打开锦盒、拿出耳环的动作,只是当她转过身之际,突地张手摊在大家眼前的,竟是单边的玛瑙耳环──

 宋夫人的目光落到女儿的脸上,讶异得几乎开不了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宋大人痛彻心扉地问。

 玉灵持续对视着大家,面对父亲的质问她无言以对,她根本不知道耳环在什么时候掉了。

 西凰面容绝然冷酷,骤然下令。

 “搜!”

 “喳!”

 一声令下,官兵立刻鱼贯涌入房间,当着玉灵等人的面大肆翻箱倒箧,掉在地上的衣衫被他们来来回回践踩着,抽屉柜子一概被打开翻动。

 整间屋子转眼间便凌乱不堪,看着这一切,宋夫人不住痛心的问向西凰。“你怎么下得了手?”

 昨天以前,他与她女儿还情里来爱里去;而今天,他转眼间便成了铁面无私的“贝勒爷”他究竟把和玉灵的感情当成什么?!

 他得到了她女儿的真心,使她盼望着瓜蒂落的那一天到来,但此刻他对她如此狠心绝情,来得威风凛凛,却活该她女儿这般狼狈!

 “玉灵…”

 母亲想安慰女儿,却见她将背脊得笔直,拒绝软弱地倾诉她的骄傲。

 果不其然,官兵顺利在她房里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字画后方的暗柜,从里头搬出了金镶玉珠菩萨立像。

 宋夫人一看,心头猛然一紧,当场昏厥过去。

 “夫人,振作点!”

 “娘!”

 侍卫道:“贝勒爷,金镶玉珠菩萨立像顺利寻获!”

 玉灵的眼神幽暗无比,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你究竟为什么接近我?”

 “为了替玄亲王找回失物。”他冷冷地道。

 一种心碎的感觉像利刃般残酷地刺入玉灵的心扉,痛得她无法言语。

 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她?是他带着狂傲的姿态强行进入她的生命,让她出心出信任,可当她决定跟着他一辈子时,他竟亲手摧毁一切──

 一股愤急突然而来,她几乎是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看着他。“那么一切都是谎言喽?”

 “彼此、彼此。”

 “撒谎者只有你!”她答。“你骗我海誓山盟,你骗我相信你的真心,你骗我所有的甜言语!我呢,我骗了你什么?”她挑衅地问他,以最大的自制力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他。

 “你欺骗我你的人格…”

 玉灵截断他的话。“我从没向你渲染过我的人格!你问我,我会照实告诉你所有事,因为我从未打算要欺骗你任何事,而你呢?”

 “我只是要找回属于袭简亲王府的每一样东西!”

 他锋锐的眼神集中在她脸上。她不服,而他怀恨,忽然间所有刻骨铭心与海誓山盟消失殆尽。

 “你找得到吗?”她挑眉。

 侍卫此时在他耳边轻声说:“贝勒爷,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但未发现任何袭简亲王府遗失的物品。”

 西凰的眼里有着深柢固的执

 “不论你将“月仙”藏在哪里,限你三天之内出。它若完好如初地回到袭简亲王府,我或许还能替你向宗人府求情!走!”

 “喳!”

 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房门掩上的那一刻,外头的夜暗,她的心更暗,只是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倔强地直视着前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绝不让它们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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