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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凝绿--”天担忧的唤道。

 从浮香斋一路回到义亲王府的后门,凝绿都默不吭声的,让天不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才让她眉头深锁。

 “再见了…”她离开天的怀抱,随即凄凉地道:“不…咱们还是…还是不见的好。”

 才说完,她便迅速地闪身进入府内,并把门给闩上。

 天大惊失,想也不想的就跃上墙头,动作敏捷的来到绣阁外。

 走近窗边,便听见里头传来细细的啜泣声,他轻跃入内,悄悄来到凝绿身后,而她一个劲儿的埋头痛哭,丝毫未察觉有人靠近。

 天极不舍地将她拥入怀中“你到底怎么了?”

 凝绿泪满面地抬头,有些诧异地问:“咦?你还回来做什么?不是说不再见面的吗?”

 “为什么?”他不觉提高了音量。

 她哭得更加凄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许哭,也不准再说什么不再见的鬼话。”天懊恼地道。

 “不要!我不要再见你了!”她拚命地挣扎。

 “你到底在想什么?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也犯不着这样啊!”天惊恐地大喝。

 “反正…反正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分开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她痛苦地别过头去。

 天硬是强迫她抬头看他“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事实。”她固执的说道。

 事实?天都快气炸了,但见她泪珠一串串地滑落,他又不忍心斥责她,只是,他真不知这小妮子在想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捺着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姑娘好美,总有一天…不,很快的…你爱的是她们,那我一定会伤心难过死了,既然如此…”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原来如此!他感到好气又好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他举起右手发誓“我发誓我天只爱凝绿一个人。”

 唉!没想到他也会有做这种事的一天。

 “真的?”她含泪的大眼瞅着他。

 “当然、绝对、肯定!”他再三的强调。

 “万一你又爱上其它姑娘,我一定会伤心而死的。”

 “没有万一,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信誓旦旦的说。

 “你要怎么证明你的话?”

 “要是这种事会发生,早就发生了,但我并没有爱上她们。”

 “但是…”她想起义亲王身边就有好几个女人,忍不住又问:“男人不都爱三四妾的吗?”

 “那是别人,我要是真有三四妾的话…要杀要剐要剁都随你!”他撂下狠话。

 “可是…”她的问题可真多。

 “没有可是!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只爱你一个!”

 终于,凝绿搂住天,快乐地低喊“我好幸福、好快乐喔!因为我也是那么地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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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绿脸上幸福的光彩不但把她衬托得更美,还让她身边的人感染到她喜悦的心情。

 这样的变化,连一向不甚细心的墨芳都察觉出来了。

 “我说凝绿啊!前阵子见你心神不宁、茶饭不思的,我娘还要我多留意你,谁知道这会儿你又春风满面的,经常想事情想得出神,嘴角还噙着笑意哩!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们天天朝夕相处,哪有什么事瞒得了你?”凝绿放下针线,舒展身子和手臂。

 墨芳故作不高兴的沉下脸“我还以为咱们是好姊妹,没想到是我一厢情愿!”

 凝绿递了杯热茶给墨芳,笑道:“好姊姊,你是怎么了?咱们当然是好姊妹,但你话中有话,我听不懂。”

 “你还装蒜,看你这阵子的表现,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你在犯相思!”

 凝绿心中一凛,以为天暗地里来去绣阁的事被墨芳发现了。

 墨芳见凝绿的脸色有异,知道自己料中了“哈!被我说中了,你说,那个人是不是贝勒爷?”

 听墨芳这么说,倒教凝绿松了一口气,她佯怒道:“你别瞎说,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害惨我了?”

 “可是,贝勒爷对你好是有目共睹的事呀!别说他三天两头差人送礼物给你,还三不五时地对你嘘寒问暖的,这些早在大伙茶余饭后的闲聊中传开了,何必等我来传?这下子也许你可以大翻身,不用再为人奴婢了。”

 凝绿不高兴地?道:“别人这么说我不怪他们,可是,这话出自你口中,我可要生气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

 “对不起,凝绿,是我心直口快,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都知道贝勒爷和两位格格不同,所以啊!贝勒爷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若是你跟了他,就不必再为奴为婢活受罪了,那该有多幸福啊!”凝绿以坚决的眼神盯住墨芳道:“不,我要的幸福很简单,虽然王府内锦衣玉食,但这并不代表幸福,你没瞧见王爷妾成群,她们明着相安无事,暗地里却尔虞我诈,只为了争宠、讨王爷心。而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就算一辈子茶淡饭也无所谓。”

 墨芳叹道:“或许吧!我不知道你的看法是对还是错,但贝勒爷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哪!你也不该对他这么冷淡,把他送来的礼物都退了回去。”

 “唉!不是我不识抬举,故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既然我不喜欢他,也无意高攀人家,又何必给他希望呢?”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有些事恐怕不是我们做下人的可以作主的呢!”墨芳感慨不已。

 “你…你是说贝勒爷会强要我…”凝绿惊觉自己的处境堪虑。

 “应该不会吧!不过也很难说。”墨芳也不能肯定。

 “唉!你还有父母为你作主,而我无依无靠,若有什么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凝绿伤感地道。

 “对了!我听你提过你本籍杭州,为了寻找生父才来到京城的,那你爹应该是京城人士吧?”

 “应该没错。”

 “难道你不想找你爹了?”

 “想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我爹姓啥名啥、家住何处,只听外婆提过娘是在某王府里当绣女时认识我爹的。”凝绿回忆道。

 “这么说来,你爹很可能也在王府里当差,才有机会认识你娘你俊鼓?剂榛??厮担骸覆蝗缤形业?锇你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你娘,说不定可以找到你爹。”

 凝绿叹道:“话是没错,但事隔多年,希望太渺茫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爹娘有好些亲友也在别的王府里当差,多问些人就是了。”

 对于墨芳的热忱,凝绿自是感激不尽,便详细地向墨芳叙述有关她母亲及家乡的童年往事。

 这时,窗外发出一些你声,墨芳抬头望去“咦?外头好象有人。”

 凝绿急忙起身走向窗台看了看,回头向墨芳说:“没什么,只是一只猫儿。”

 “看来气候是温暖多了,连猫儿也出来活动了哩!”墨芳伸了个懒“我也该回去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呢!”

 送走墨芳之后,凝绿连忙关上大门,便听见有人说道:“吁!终于可以进来了。”

 凝绿睨了天一眼,半嗔半怨地道:“要不是我机灵,你早被墨芳发现啦!”

 “我就知道你聪慧机灵,才故意出声暗示你。那个墨芳可真多话呀!一开口就没完没了的,我还在担心不知要在外头等多久咧!”天将她拥在怀里,神情温柔。

 “你真坏,你怎么可以偷听我们说话?”她埋怨道。

 “要不我怎么知道有别的男人想要抢走你?”他宠溺地捏捏她粉的脸颊。

 凝绿是如此的单纯,他十分不放心让她待在这复杂的环境里,当然,他更舍不得她寄人篱下,为人奴婢。

 他不否认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无法忍受得时时防着别的男人觊觎凝绿的美,但是,目前的状况又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想到这儿,他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定要尽快完成任务,才能没有顾忌的和凝绿在一起。

 “你生气了吗?我对贝勒爷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会尽量躲开他的。”凝绿善解人意地安慰他。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还是不放心,等我完成任务之后一定带你走,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他炽烈的目光在她身上连。

 原本她该高兴才对,可不知为何,她心中突地泛起愁怅的情绪,情不自的落下两行清泪。

 天!他说错了什么让她伤心掉泪?

 天心头一紧,不舍地将她拥入怀哄道:“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拧起来了。”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哭得更伤心了。

 她到底怎么了?天心绪大,焦急的紧搂着她。

 “难道你不愿意跟我走?”他惊恐地叫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你!天底下的女人我都不爱,我只爱你一个,我怎么也不放过你!”

 良久,她总算止住了泪水。

 天苦恼地道:“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我从小便失去亲人,一直以来都无依无靠的,但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盼望能离开这儿,与你厮守一辈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脸颊热了起来,不用双手捂住火热的脸。

 天终于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拿开她的小手,凝视着她的目光中有着爱怜。

 他低嗄地开口道:“我也想跟你一辈子厮守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永远…”

 “离开这儿后,我再也不用顾忌贝勒爷了。”她开怀的说道。

 天一愣,微愠地问道:“怎么?他对你不规矩?”

 她仰起小脸,拧着眉“不,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所以…”

 “所以什么?”他满脸的困惑。

 凝绿想了一下“所以我不得不拒绝他,而他却都不以为忤,反倒像是我不对了,可是…我爱的是你呀!但我又不能让他知道,我好为难啊!”听她这么说,天更是自责,但他身负重责大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握,又如何为她安排什么呢?

 “都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的保护你,我发誓,只要我活着的一天,绝不会轻易地放弃你。”天紧紧地拥住她。

 凝绿嘤咛一声,将脸埋入天的肩窝。

 “那…那今晚你别走,再多陪我一会儿。”她低声央求道,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凝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句话未免也太人了。”他执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

 “人?我只是要你留下来陪我啊!”她无地眨眨眼。

 “老天!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喟叹一声。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凝绿噗哧一声,笑倒在天怀里。

 天因她的笑靥而失了神。

 “好不好嘛!”她扯着他的衣襟央求。

 时间仿佛在瞬间静止,凝绿能感受到天的心跟她一样跳得狂猛。

 “凝绿…”天将她抱起来,走到寝室,两人往软软的榻躺下。

 两人的着,直到吻到气吁吁,天依然不足地紧抱住她不放。

 “天…我…快…不过气…”凝绿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只能无助地求饶。

 但她每一声细碎的呻都彷佛在邀请他进一步的占领。

 天转而吻上她细致的颈子,一手解开她的衣扣,双随之滑向她的香肩“你真教我情难自…”

 她闭上双眸,感觉身上的衣衫已被褪了大半,他的双熨贴在她柔细无瑕的肌肤上,极尽绵的吻着。

 凝绿被挑逗得全身酥麻,只能难耐地动身子,却不知这一动更令天饥渴难耐“你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吻遍你全身,在你身上烙下我的记号。”

 他的手掌伴随着急促的息,轻抚上她的酥,使她的呼吸转为息。

 “是,我是你一个人的…”她无力的响应道。

 天体内的望燃烧得更炽烈,双手不由得顺着凝绿的肩往下轻抚…一直抚过她间冰凉的玉佩。

 “天!”天心头一颤“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居然…”

 他急忙放开凝绿。

 “我…我好热!”凝绿仍不自觉地发出人的呻

 天的口剧烈地起伏,道:“别动!求求你。”

 她烦躁的扯开外衣,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心悸得厉害。

 天赶紧按下她蠢动的小手,声音里透出紧张“你想干什么?”

 “天气好闷热喔!我想掉外衣。”她的双颊泛出人的红晕。

 “不行!”天为她穿好衣服。

 “为什么不行?你不也热得流汗吗?”她用手拂去天额角渗出的汗珠。

 “我当然热了,我热得浑身都快着火了。”此刻天只能苦笑。

 但…这绝不是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而这不懂事的小女人却还要火上加油。

 “天,你…”凝绿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天捧起她的脸,怜惜地说:“你总是能教我理智尽失,但我不想委屈你。凝绿,等我完成上头指派的任务之后,一定要让你名正言顺的属于我。”

 她静静地依偎在前。还有什么比听到这样的承诺更教人感到幸福的?他那低沉温柔的声音使她心中的不安消失无踪。

 过了好一阵子,他又继续说道:“过两天我要到热河一趟,这一去要个把月才能回来。”

 听到他要离开这么久的时间,她不免担心起来,以为皇上又交给他什么危险的任务。

 “你…”凝绿很想问他去热河做什么,却又怕他说出令她担心的答案。

 “放心。”他轻点她的鼻尖,轻松的说道:“我只不过是去热河办件事,办好了便立刻回来,难道你怀疑我会远去热河寻不成?”

 “人家为你担心受怕,你还取笑人家!”她心头一酸,忍不住落泪。

 天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小傻瓜,我答应你等事情一办妥就立刻回来,并且把你永远的绑在身边,两人再也不分开。”

 “好,我等你。”她承诺道。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在她酡红的脸颊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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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入夜,凝绿便不时的注意窗外的动静,因为天去热河已经个把月了,她每晚都盼着天出现在窗前。

 已经过了子时,她打了个呵欠,将烛火吹熄,准备上休息,突然,她察觉窗外有声响。

 她以为是天回来了,可是,跃进屋里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身影,而是两个陌生的人影。

 当他们发现上没人,彼此打了个暗号,房内的烛火立即被点亮,正好看见凝绿矮下身子爬到门边想逃,他们立刻追了过去。

 凝绿发现两名蒙面人正朝自己近,吓得尖叫起来。

 其中一人飞快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名蒙面人则拿出绳索和布条,将凝绿捆绑起来。

 凝绿动弹不得,只能睁着惊恐的双眸瞪着他俩。

 突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凝绿惊喜加的望着门口,知道自己有救了。

 原本奕裴看到绣阁里一片漆黑,以为凝绿已经就寝,转身正想离开时却听到她的惊叫声,才及时折回来看个究竟。

 两名蒙面人似乎认得奕裴,愣了一会儿,转身就想跳窗而逃。

 奕裴飞快地挡住他们的去路“大胆狂徒,竟敢夜袭义亲王府!”

 出乎意料的,两名蒙面人不战而降,倏地跪了下来,喊道:“贝勒爷,饶命啊!不关我们的事,这全是侧福晋要我们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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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香阁是王府里最清幽的地方,是义亲王批公文的书房。

 此刻,两名蒙面人和从睡梦中被叫醒的侧福晋,正跪在地上向王爷一一认罪。

 侧福晋虽然坦承指使下人绑走凝绿,却始终不肯说出原因,只是含糊地辩道:“我这也是为了贝勒爷好,那婢不断纠贝勒爷,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而已。”

 “你胡说,凝绿根本没有纠我,即便有也是我的事,不劳侧福晋手。”奕裴沉声反驳道。

 这使义亲王爷想起数天前他们父子俩的对话--

 “奕裴,听说你近来常到后院的绣阁?”义亲王目光如炬地紧盯着他钟爱的独子。

 奕裴倒也不否认,他们父子俩向来无话不谈,这事当然也毋需隐瞒。

 “阿玛想要问孩儿什么,不妨直说·”奕裴不悦地瞪了站在一旁的玉格格一眼。

 “听玉格格说…府里有个绣女经常借故亲近你,我只是担心你被美所惑。”

 奕裴早就猜到是玉格格在嚼舌,他不在心中感叹,他这个妹妹终无所事事,只会惹是生非。

 他啜了口茶才说道:“坦白说,那位绣女确实令孩儿心动,但并非是她借故亲近我,反倒是我借故亲近她。”

 “哦…”义亲王爷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笑道:“那我倒想见一见这位姑娘,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说有姑娘令你心动哩!”

 “阿玛,才不是这样!”玉格格见义亲王不但不反对,反而还想见凝绿,便在一旁掮风点火“那丫头一向就不知检点,还妄想乌鸦变凤凰--”

 “玉钏,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不准你诬赖人家!”奕裴厉声斥道。

 “阿玛,您看看嘛!大哥分明就是受那臭丫头惑--”

 义亲王以严厉的眼神制止女儿说下去,他一向很信任自己的儿子。

 奕裴不愿跟她一般见识,但也不想多作解释,只回道:“唉!可惜水有情、落花无意,阿玛也不用急着见她了。”

 “你是说…她看不上你?”义亲王的脸上写满讶异。

 “是啊!很令人惊讶吧!”奕裴自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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