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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北上勤王
 国家危难之时,才能显出真英雄的本

 接到勤王令的十三处军州,所能够动员起来的战争机器全速地运转引起来,超过二十万的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源源不断地向北方运动着,所有的行军路线的目标点都指向一个在地图上很难找到的位置——金沙滩!

 没有一处的军州对兵部的命令存在懈怠或是延迟执行,包括其中接及到的七位已经有节度使头衔的封疆大吏。

 皇帝被敌人围困在战场上,这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尤其是在一个中原王朝相对强大的历史时期!所有的将领都深深地为这一个消息而感到极度愿!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皇帝作为一个国家的精神象征和最高权力统治者,可以死在自己的任何一片国上上,可以是任何一种死法,可以老死,病死,被人暗杀致死,甚至是得了马上风在妃子的肚皮上累死。就是不可以被敌人在战场上困死!

 常年在西北鏖战的宁化军与保德军的官兵们克服了一切阻碍,最先冲破了路上的重重障碍,终于成功地踏上了金沙滩的土地,成为第一批与王师汇合的勤王队伍。

 望着满身烟尘和血腥,几乎已经分辨不出面貌的宁化军节度使崔翰,太宗皇帝激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连来被契丹人压制得不出气来的大臣们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气,纷纷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突围。

 “如今我军中粮草尚且充足。援军新到,士气也还旺盛,只要再能支持土五到十。各路勤王地兵马自然陆续达到,到时候契丹人无法在力量上胜过我们,其围自然解去!“很多人都这样乐观地分析道。

 “皇上,久困此地也不是个办法,契丹人如果知道大宋皇帝被围在此,必然会不计代价地动员重兵前来围困,没有一个结果是不会罢休的!不如趁现在我军士气正旺。全力一击,破开重围,只要陛下闯出去返回晋州行辕,敌人久战无益,又没有了目标。必然会选择退兵,到时候我军衔尾追击,必然有所斩获!“监军王冼在太宗皇帝的耳边献策道。

 “卿家说地也有道理——”太宗皇帝思忖了一番后。有些犹豫道“不过置三军与不顾。朕独自逃生而去,始终不好,若非万不得已,此话还是不要再提了!”

 王冼还想在分辩两句,不过善于察言观的他发现太宗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于是很知趣地将肚子里面的话咽了回去,转而向太宗皇帝说了一些如何鼓舞士气的建议,果然。太宗皇帝的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幸亏我还有点儿急智,否则还真的会惹皇帝不快呢!”王冼心中暗自嘀咕道,深深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密喜不已。

 “臣等参见陛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西路军主帅潘美与副帅杨继业,身边跟着的是刚刚擦洗了一下的宁化军节度使崔翰。

 “众卿都辛苦了,此番来见朕,可是有了退敌之策?”太宗皇帝有些急切地问道。

 潘美看了另外两人一眼,率先说道:“方才臣等一起研究了一下,发现契丹人的举动有些古怪!“

 “有什么发现么?”太宗愣了一下。

 “从今天上子开始,他们的包围圈儿有些松动地迹象,四面都打开了缺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潘美谨慎地向太宗皇帝汇报道。

 “竟有这等事情?”太宗惊讶道。

 “陛下,这是好事情啊!“一旁的王冼快道:“想必是契丹人见到久攻无效,我大宋援军又至,眼看事不可为,所以趁早收兵以避免更大规模的决战!微臣料想,契丹人习弓马,擅长地是来去如风,打了就走,顶多是搞些袭扰什么的,对于这大规摸地对战却是不太熟悉,因此仓促之下,难以下决战之心!看来我们大举反攻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王爱卿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太宗听了王冼的话后,心中觉得也应该是这样,不快起来,忍不住夸赞道。

 “多谢陛下夸奖,臣只是因为思虑多时,所以才有此见解,其实以陛下的见识,自然不难看破这一点!只是陛下心劳国事,没有闲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罢了!”王冼不愧是出了名的马,能够抓住任何可以奉承皇帝的机会大肆吹拍。

 潘美见怪不怪,没有多说,一旁的杨继业却不齿王冼地为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太宗皇帝正在高兴,自然没有注意到杨继业的那声不满的冷哼,王冼的耳杂却毒得很,马上将矛头指向了杨继业,口中讥讽道:“怎么,莫非杨大将军以为皇上的判断有误不成?”

 众人心里面明白,都纷纷暗骂王冼无加无赖,竟然拉着皇帝的大旗来打击异己。

 杨继业却也不在乎王冼那怪气的声调,抱举对太宗皇帝进谏道:“陛下。此事透着诡异,否则臣等也就不会如此重视了!“

 “哦——”太宗皇帝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且说说看。”

 “接照常理,敌人如此大规模地对我军进行围困,若是事先没有一个全盘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可是到了嘴边儿土的,人家怎么会轻易放过?”杨继业推断道:“根据微臣多年与契丹人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打开缺口,正是为了骄我军之气,臣恐怕契丹人的第一波打击。很快就会来临了!”

 “诚如杨大将军所言,那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呢?”王冼很不服气地结问道。

 “是啊!他们为什么还不动手呢?”太宗也问道。

 “因为他们正在等!等一个机会!”杨继业沉声回答道:“臣左臂上地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若臣所料不差,一场大雪就要来临了!我们的士兵主要以步军为主,从机动灵活方面,在雪地上无论如何是比不过契丹人的骑兵地!”

 “近虽然天气已经转冷,但是距离下雪似乎还早吧?”王冼质疑道:“现在不过才刚到九月,如何能说下就下?杨大将军你一定是搞错了吧?呵呵——”

 “仲询你的意思呢?”太宗皇帝有些拿不准主意。转向潘美问道。

 潘美看了看王冼,又看了看杨继业,皱了皱眉头道:“臣在南方呆的时间比较久一些,对于北方的情况不甚了了。在这件事情上,臣恐怕并没有多少资格发言,还请陛下见惊!”

 “仲询你倒是个直人。有什么说什么。”太宗点了点头道。

 还没有说话的宁化军节度使崔翰突然嘴道:“臣在北上的路上。一直受到了敌军小股部队的袭扰,可是接近皇上大军地时候,这些人却突然退去了,这几只缺口凝而不散,似是有意而为,微臣以为,契丹人一定有重大的阴谋!因此,臣比较赞同杨大将军的看法!”

 “哦?”太宗有些惊愣地看了看宁化军节度使崔翰。“你也这么认为吗?”

 崔翰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宗又开始沉思起来,一时之间难以决断。

 王冼在一旁呆着无趣,突然眼珠儿一转,顿时又想了一条馊主意出来“陛下,臣突然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便说吧!现下是什么时候,哪里还有时间来咬文嚼字!“太宗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们不如来一个打草惊蛇,敌之计!”王冼地说道:“此番契丹人主要是针对皇土布下的重重大阵,若是突然发现大宋皇帝的车驾离开大军营地想要突出重围地话,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自然是要全力掩杀的!”崔翰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崔大人所言不差!”王冼嘿嘿笑着说道:“阵势一展开,自然可以看得出契丹人的意图,到时候我大军自然可以根据敌人地兵力分布,选择薄弱之处进行突破,其包围自然可一举攻破!”

 “断然不能让皇帝担此风险!”还没有等太宗皇帝答话,杨继业率先否定道。

 “那是自然!“王冼狡猾地说道。“皇上万金之体,怎么可以轻易涉险?下官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不如就请杨大将军代劳了!就是不知道杨大将军有没有这个胆量?”

 杨继业将眼睛一横,怒视了王冼半天后才说道:“王大人单凭意测就在这里纸上该兵,未免有些想得简单了!末将与契丹人在北疆战数十年,相互之间早就识,难道你以为这次包围我们地都是些瞎子么?”

 王冼道:“上次下官见到令公子延玉,果然是生的一表人才,况且他的体形面貌与皇上依稀有些相似,下官的意思是说让延玉假扮皇上,效仿当大将纪信假扮汉高祖骗过西楚霸王的旧事,就是不知道杨大将军肯不肯答应了?现下人心不古,却未必都有纪信的忠心了!”说罢斜着眼睛看着杨继业,很有些蔑视的味道。

 “我如何不敢?”杨继业的脾气被王冼成功地引起来,马上咆哮着质问道。

 “敢不敢,却不是嗓门大就能说了算地,忠心不忠心,也不是站在这里就能证明的。至于杨大人的胆量和忠心么?嘿嘿——”王冼半地说了一句,却没有再往下说。

 “王冼!你太过分了!”一声怒喝传了过来,却不是杨继业,而是潘美看不过去了。

 王冼此时却如一条疯狗一般,逮谁咬谁,酸溜溜地说道:“哈!下官倒是忘记了。潘大人同杨大人已经是儿女亲家了!令婿这回也跟随大军出征了吧?嘿嘿——”话虽然没有全说出来,可是言外之意却很明显,是讽刺潘美与杨继业已经结为一了。

 潘美心中一凛。看了下太宗皇帝,只见他的脸土沉稳如水,却是看不出个深浅来,当下反驳道:“王大人这话说地毫无来由!小儿女辈们的感情,可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互相指责了!”太宗皇帝有些不说地说道“让你们商量如何退敌。怎么说着说着就拉到这些事情上来了?朕同潘杨二卿也是儿女亲家呢!”稍微停了一下后,太宗忽然问了一句“不过,杨卿家,依你多年与契丹人打交道地经脸。如果我们真的来一招敌之计,成功的把握能有几成?”

 杨继业沉思了一阵子后回答道:“契丹人生喜欢效仿狼。狼多疑而逐利,若是能够抛出一个对他们有足够吸引力的饵来。应该能将他们调动。”

 宁化军节度使崔翰在旁边说道:“王大人所说的计策虽然有些凶险,却也有一定的道理——”后半句话却没有说出来,显然是忌惮得罪了人。

 太宗皇帝似是有所意动,在营帐中踱来踱去,看看杨继业,又看看王冼,始终拿不出一个主意来。

 “若是皇上准许。臣愿意领兵去试一试!”杨继业见皇帝也有这个意思,心想与其被派出去那么被动,还不如自己请命好一些,反正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尽管现在自己表面上看着比较风光,到底是一个降将,干脆赌上这一把了,成了自然好,败了也没说的,总好过被人左右猜疑。

 太宗闻言后,脸色顿时好看了很多,口中称赞道:“好,好!时穷节乃现,久见人心!上次在高梁河就是全赖杨卿救了朕地性命,看来今能否一举击破契丹人的包围,还是要靠你了!”

 “保护皇上,为国为民,是继业的职责所在!”杨继业想通事情以后。心中也安然了,当下向皇帝说了两句豪言壮语以明心迹。

 “好,朕拨给你五千骑,把全副仪仗都交给你使用!”太宗皇帝想了想后决定道:“你们先在一起商量下对策,若是引动契丹人之后,大军应该如何相机而动?这些都要考虑清楚!事情紧急,一定要抓紧时间来办,切不可有所懈怠呀!朕的性命,都系在诸卿身上了!”

 “忠心王事,臣等万死不辞!”众人齐声表白道。

 说是拨给五千骑,实际上还是羊出在羊身上,人马都得从自己手下来找,杨继业的直系人马大概有四五万人,这回带出来大约一半儿,剩下地尚且留在三关驻地,当下选拔出来五千骑,配齐了装备,单等时机一到就选择突破口用兵。

 天气的变化也很快,本来晴朗的天空在短短的半之内就变得彤云密布,朔风呼呼地刮引起来,温度虽然不低,甚至还有些暖和,但是有经验的人们都看得出来,要下雪了!

 我带领着两百骑,一路上夜兼程,换了二十几次马后,总算是进入了太原府境内,人马已经是疲惫已极,若不是挑选出来地都是有内功基础的高手,恐怕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李德豫,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整,记得一定要按照师门功夫来炼气,这可不是平时!”我非常认真地吩咐抱朴真人的二弟子,现在统领这些其他弟子们的李德豫道:“若是贪图一时的舒适,就这么睡倒过去,功力会退减很多的,可是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来炼功,实力也会增强到一个非常明显的地步!”

 “弟子明白!”李德豫肃然答应下来,一个个去通知其他的弟子们。

 抬头仰望天空,大面积地乌云开始从北方了过来,就要下雪了啊!却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景况究竟如何了?我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天波府里的众人,杨老爹,大郎,二郎,三郎,四郎,还有没有见过面的五郎,也不知道七郎现在是在京师家中还是已经跟随父亲来到了北疆?我的心中,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情愫牵动起来,怕是,我已经彻底地将自己当作是天波府的一份子了!

 我拍了拍身边的白马,它律律地仰着脖子叫引起来,神情依然如同刚从苏州出发的时候一样骄傲,作为整个队伍中唯一没有被替接下来的马匹,它的确有骄傲的资本!我用手在它的长脖子上面来回‮摩抚‬着,一面低声沉道:“雪翼,不知道你在大风雪中,是否还当得起这个名字?”

 白马了一个响鼻,将头扬引起来,长长的马鬃如同美女的发丝一般在风中舞动着,这匹高丽王赠送的白马依然像平时在作礼伙导引时一样地高贵。

 这一次休整,就算是临战之前的最后一次磨砺了!很多的弟子从疲惫的感觉中恢复过来,在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实力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发现天地同休整之前已经截然不同了,沙砾一般的雪花从空中向下撒接着,堆职着,一场大范围的降雪已经开始了。

 看着又变成生龙活虎的弟子们,我挥动身旁挂着的大铁,向前一指,沉声说道:“目标——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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