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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品茶大战
 万里长空一点青

 九天高唱千古惊

 秋风不解思乡语

 强扮知音附耳听

 月映沧海留奇

 照香川任意行

 平生孤独人皆远

 满腔心事对谁鸣

 时值当秋,正是草长鹰飞的时节。郁郁苍苍的中岳嵩山,崎岖的山道上,一匹瘦骨嶙峋的红马驮着个落拓不羁的青衣人。此人三旬上下,剑眉星目,一脸疲惫的神情,似乎因长途跋涉而倦怠至极。怀中抱着一架琵琶,紫檀打造,漆古旧。青衣人手拨琴弦,边行边唱。唱到最后一句“满腔心事对谁鸣”时,中更觉抑郁填膺。

 转过山脚,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茅草搭就的简易凉亭,一面茶字旗风招展。青衣人一愕,但凡去少林寺烧香祈愿的人大都走寺前平坦宽敞的官道。这荒林山路通往少林寺后院,向来是寺里和尚取水的捷径。平除了和尚和附近农户外极少有人行走,因此路上石子纵横,杂草丛生。

 这时,一串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来:“客官行得累了,喝口茶吧?不值几个钱的。”

 青衣人凝眸一望,说话的是个模样俊俏的店小二。稍一犹豫,便听小二又道:“这里离少林寺尚有十里山路,少林寺出了天大的事儿,正闭门谢客呢,不从我这饮水茶,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地儿了。”

 青衣人呵呵一笑,道:“小鬼倒是伶俐,却又怎知咱家是去少林寺?”

 小二咯咯一笑,白皙滑的脸颊,出两个纤巧的酒窝,上下两排贝齿轻合:“客官,这里荒山野地,又是少林寺后山,人迹稀少,除了豺狼便是虎豹,不去少林寺能去哪里呢?”

 “好一个‘不是豺狼便是虎豹’。不过既知人迹稀少,店家又怎将茶亭安在此处啊?”青衣人边说边靠过来。

 小二自知失言,微微一囧,道:“君不闻,酒香不怕巷子深吗?”

 青衣人奇道:“怎么,难不成你们这小小茅庐,还有神仙佳酿?”

 “佳酿到是没有,不过茶中至尊就在此处。”说罢,朝身后茅亭一指。青衣人顺指望去,却见纤纤素手,有如雨后初笋,指带春风。

 青衣人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耍什么“花。”

 便一带丝缰,翻身落马,直奔茶亭。茶亭里面只有寥寥几人。亭首畔一人大腹便便,穿金戴银,一副巨商派头。斜眼打量了下那青衣人,满眼不屑之意。亭东侧一名农村汉子,灰衣土,褴褛不堪,伏桌假寐。亭西处则正襟危坐一名绿褂蓝的青年男子,绿竹笛,皮肤白皙,头挽方髻,目不斜视的注视着面前的茶杯。中间位置坐了个虬髯壮汉,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紧握着茶杯,浓眉紧蹙。

 “小二,上茶。”青衣人落座。

 那个俊俏小二见终于把客拉进茶亭,颇为快地道:“只不知客官要喝什么茶?”

 青衣人忍俊笑道:“难道你这小小茶亭,竟有许多选择吗?”

 小二笑道:“客官可曾听闻天下五大名茶?”

 青衣人道:“你说的可是西湖龙井、安溪铁观音、白毫银针、六安瓜片、和君山银针么?”

 小二道:“客官果有见识,但不知客官有意品尝否?”

 青衣人将信将疑地道:“当真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燕雀岂知鸿鹄之志。”小二眉毛一挑,一语双关,诡笑道。

 “哦,那到是在下失礼了。”青衣人微一拱手:“正好行得口渴,难得能在此‘奇林妙亭’之下痛饮天下五大名茶,速去一一泡来。

 小二道声:“好嘞,客官稍等。”转身去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狡狤笑容在脸上一闪而逝。

 不一时,小二便端来五套紫砂盖杯,杯身镶金镀银,五条维妙维肖的巨龙,或昂首摆尾,或张牙舞爪,分别绕在五杯身上。看此茶杯便知不是凡品。

 青衣人看了几眼,叹道:“可惜。”

 小二:“可惜什么,这杯子不好吗?它可是造价不菲啊,杯身黄纹乃是黄金打造的。”

 青衣人幽幽道:“紫砂不假,但是杯身加彩施釉以图丽缤纷,岂非过于繁缛?好比美女浓装裹,反倒掩盖其自然清丽之美。紫砂茶具之美,亦美在其天然泽,如果所装饰的色彩与其不谐调,趣味庸俗,就不只是画蛇添足的问题了。”

 青衣人边说边打开第一杯杯盖。一股醇香之气立即冲鼻而来,茶叶在紫砂龙杯中争相绽放,形如瓜子形,泽青碧。浅酌一口,口舌生津,清香甘鲜,直沁心脾。一路饥渴劳顿,似乎顷刻间消散无形。

 “真乃神仙之品,当为茶中六安耳。”青衣人道。

 “客官说得好,此茶产于皖之西,大别山一带。当地又以六安、金寨、霍山三郡所产最佳。金寨、霍山由于遭遇水患。最近十年,茶叶绝收。只有六安茶少有传,大部分为达官显贵占有,散落民间的更是寥寥。此茶闻一闻提气清神,喝一口,解渴生津,三内不再喝水也不会觉得口渴。客官以为然否?”

 青衣人点头赞道:“果然如此。”

 小二轻移至桌前,伸手掀开第二杯,道:“客官请用第二盏茶。”

 玉手过处,一股兰花香扑鼻而来,但见杯中茶叶条索紧结,泽乌润沙绿,青绿红边,肥厚明亮,形美如观音。汤清澈金黄。青衣人忍不住端至边,浅酌一口。但觉入口微苦,随即转甜,醇厚甜美,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小二道:“此为何茶?”

 “茶中铁观音。”青衣人自信摇头一笑。

 “客官真神人也。”小二忍不住数起大拇指。

 青衣人颇有些自得地道:“过奖过奖。”

 “不错,此茶正是安溪铁观音,此茶还有小小典故,客官愿听否?”

 “愿闻其详。”

 小二款款道:“此茶原产于福建安溪。常饮此茶能有美容养颜之妙。传说,茶圣采茶于安溪,忽见一白衣仙女于茶林中漫步,转瞬不见,疑为观世音菩萨。又见此茶叶体沉重,遂称此茶为‘铁观音’。此茶产量甚微,只有安溪一坪之地。却早被闻知此事的达官显贵据为己有,年年进贡朝廷,可美了那些个贵妃娘娘们了。”

 青衣人此时已然兴致极高,急忙要打开第三壶茶,却被小二打了下手背:“客官怎的如此失礼,遇见美女哪有猴急的道理,岂不唐突了佳人吗?”

 说罢轻轻一扬,茶盖起处但见叶白如银,细长如针,银针立,林立于水中,如无数美女翩翩起舞,飘飘仙。青衣人急不可待浅酌了一口,入口清香甜,味温凉。整个人似乎都要融化了。

 小二问:“客官,此为何茶?”

 青衣人蹙眉摇头道:“此茶在下生平第一次喝。猜测该是茶中‘佳丽’,素有美女茶之称的白毫银针。”

 小二小嘴一撅,道:“该着你喝茶的命,这也叫你猜到了。不错,正是有着‘茶中之王’、‘美女茶’之称的白毫银针,冲泡时,客官未曾瞧见,‘满盏浮茶’,非常美观。如此悦目,自然娱心。可谓赏心悦目了。”

 青衣人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也如此深谙茶道。”

 小二学着青衣人模样,人五人六地撇着腔道:“过奖,过奖。”

 青衣人哈哈大笑,打开第四杯茶。但见茶形扁平直,翠略黄糙米,汤碧绿黄莹,香气幽雅清高。形态小巧匀致,貌似茶中君子,孤傲不群,出尘而遗世。

 小二道:“此茶先不忙喝,此乃茶中君子,即逢君子,岂能无律?请客官先听一段小曲,笛起!”这时,坐在一旁的白皙书生,手持绿竹笛,悠然吹响。青衣人望去,绿衣人背座,只见一节白皙脖颈。

 笛声悠悠,萦绕林间。笛意绵绵,如泣如诉,似是诉说平生不如意事。小人得志,君子戚戚,怀才不遇,前路迷茫;忽而又壮志凌云,越九天,仿佛鹰击长空,神采飞扬。忽而低调委婉如临渊羡鱼,大业初成,急勇退,功名利禄,过眼云烟;忽而,青青河畔边牛羊成群,伊人淼淼,若即若离,茅芦青灯,孤枕难眠…

 此曲正和青衣人心境,青衣人情不自地弹起琵琶和道:

 铜剑楚歌琵琶行

 瘦马啸秋风

 艰难古道

 雾方兴

 十月银霜恨绿叶

 白首时梦醒

 剑指长天

 今且一

 怎奈堪不破一度虚情

 酒新诗旧

 还得故人听

 一曲弹罢,青衣人缓缓收起琵琶,叹道:“想不到今竟遇知己,当浮一大白。在下以这号称天下第一名茶的西湖龙井代酒了,请!”

 绿笛人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也一饮而尽。而后,缓缓垂下长笛,眼中竟有些许泪花。柔柔叹道:“士为知己者死,可惜你我却非同道。逆天而为者,必遭天谴。唉…可惜。”

 小二赶紧话道:“这西湖龙井虽贵为天下第一名茶,产量却颇丰,寻常人家,一年到头也能喝个几回。其以绿、香郁、味醇、形美著称于世,也最好辨认。但是,世人却少有人知道西湖龙井分有四个产地。分为狮、龙、云、虎。其中,犹以狮峰的龙井品质最佳。想那狮峰山高千仞,峰顶更是耸立于云海之上,采茶人皆是选择唯一勉强可以登上的一面,艰难攀援而上,每年光为采茶摔死者不计其数。不想三年前天雷击断了唯一的登山之路,山坡形如斧劈刀削。从此,便再也无人能采摘狮峰龙井。想那茶伯甘冒奇险,于狮峰对面的龙牙峰上,贴在巨大风筝下,借助风势。九死一生才攀到狮峰上,也仅仅采得二两。”

 青衣人道:“好一个茶伯,嗜茶如此,不愧茶伯之称。”

 小二这时缓缓掀开最后一杯茶,道:“客官,这杯茶你可看仔细了。”

 青衣人极目细看,但见茶叶形状和白毫银针相仿,茶叶芽头肥壮直,满披茸,颜色程金黄光亮,如群笋出土,又似银刀倒舞,悬空竖立。青衣人看了眼小二,端起茶盏,轻道:“庭帝子长恨,二千年来草更长。”

 这时,大胖子商贾忍不住话道:“小子这杯茶,让你喝得不冤。”神态对青衣人缓和了不少。

 小二白了胖子一眼,胖子忙扭过头去。继续道:“客官又答对了,此茶该不会是头回喝吧?”

 青衣人呵呵一笑:“然也。”一口喝下,雀舌含珠,妙不可言。继续说道:“说起这段往事,却也是段豪气干云的快事。”

 小二道:“想必是尊驾十年前,孤身前往庭湖独斗岳群豪,击杀青螺岛二仙的杰作喽?”

 青衣人咦了声。奇道:“你小小年纪,也知道咱家的事迹”

 小二道:“近十年来,谷大侠的事迹,武林中谁个不知,哪个不晓?阁下虽然不在六杰之列,江湖中却公认有‘南秦北谷’一说。当代江湖中,除了秦付天,天下又有谁人是你的敌手?君山银毫出自青螺岛,青螺二仙是有名的茶客。平素又小气得紧,除了赠送少许朋友外,就连当今皇帝,也休想喝上一口。也因此得罪了皇帝,皇帝老儿便派了他最为得意的手下,就是谷大捕头您,诛杀二仙,抢夺君山银豪。”

 青衣人姓谷名昭,乃是刑部五品带刀公捕。见窗户纸终于捅破,也不再虚与委蛇,笑道:“抢夺茶叶?哈哈真是好笑,纯属江湖妄传,在下虽然嗜茶,但还不至于为了口舌之如此离心昧德。你说皇上抢茶,那就更不靠谱啦,当今圣上根本不爱茶道。怎会为不喜好的东西,蒙受天下骂名?想当年,谷某接到岳郡守的信函,称君山一带,常有幼童丢失一事,幼童中犹以女童居多。谷某便前往暗查,经查发现青螺岛二仙竟以伺茶为名,隐居在岛上,四处掳掠女童,以采补女童元来修炼功。谷某大怒,便直接找上门去,诛此二獠,现在想来,仍觉是件快事。”

 小二哼道:“一面之辞,谷大捕头可是为自己脸上贴金吧。江湖中谁人不知青螺二仙宽厚仁和,常年在岛上伺茶弄花,与世无争。全家老幼二十余口,竟被你一之间杀了个光。”说到后面,银牙紧咬,目怒光。

 谷昭叹道:“谷某做事向来只诛元凶,绝不连座他人,当确实只杀了二人,至于其他人怎么死的,谷某到现在也在查访中。想必是被害女童家人不忿,做此恶事,也或有可能啊。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谷某今之言,可昭月。”

 小二道:“哟,谷大官人,不忙发誓。今请你品茶,也并非听你说故事,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谷昭道:“谷某久谙茶道,却不曾一之间连品五大名茶。今真是三生有幸了,你有何要求但说无妨,谷某能做到的一定应允。”

 小二笑道:“若是平,便是当今皇帝恐怕也无此口福,但是今为了请尊驾帮忙,茶伯连箱底的宝物也豁出来了。”

 “茶伯?”谷昭一愕。旋即目光转向大腹商人。笑道:“我想是了,能轻易拿出天下五大名茶的人自该是万贯的巨富。

 商人茶伯笑道:“不敢不敢,在‘天下第一名捕’谷昭面前,老朽岂能藏私,但轻易二字万万不可说。你既知这些茶的来历,当晓得此乃老朽数年心血珍藏。”说罢,满脸痛惜状。

 “茶伯请客,必是有求于在下啦。你们且说说看要谷某做何事?”

 “我呸!”旁边虬髯壮汉,站起来道:“王母娘娘打呵欠,你好大的口气。姓谷的,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南北武林十三省已发武林贴要取你狗命。识相的束手就擒,少受皮之苦。”此人是山东石敢为,因其胆大、力大、手狠,绿林道送一绰号:石敢当。

 “谷昭啊谷昭,你说说看这些年来你甘为朝廷鹰犬,残害了多少武林同道?本来以你的武功完全可进六杰之列,但可惜武林中人鄙视你失节丧气,武林大会根本不准你参加。诚可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小二老气横秋地道。

 “这么说,你们要的是谷某的人头啦?”谷昭继续道:“左有‘茶伯’,右有‘石敢当’,阁下是?”

 小二嘻嘻道:“在下无名小卒,何足挂齿。。”

 “你们的人全部出来吧,难道就凭你们几个就想让谷某乖乖出项上人头?”说吧,看了眼绿笛人。绿笛人自坐下后,便如老僧入定,头再也没抬起过。

 小二道:“若论公平决斗,我们几个人,自然万万不敢捋虎须。但是有天下五大名茶加上五种剧毒,就算是古东城在世,白筱天亲临也不得不乖乖就范。”

 谷昭微一运气,但觉丹田气息紊乱,麻痹干涩,内力正迅速散去。不由暗暗气馁:千防万防,还是中了算计,可明明每道茶他都暗中用银针探过,怎么会中毒呢?心下颇为不解。苦笑道:“化人内力的毒葯,莫非是五行化气丹?”

 小二道:“果然好见识,看来谷大官人不光对茶道有研究啊。”说罢,摇头晃脑道:“夫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五行化气丹取天地五行之根本,窥人体五脏之基,怯实化虚。分而服之则有益无害,合而服之则可‘去气败火’。以茶为媒,五行散分别置于五种茶中,对习武之人来讲,便是天下剧毒。简单地说,你若少喝一杯茶,也不会中毒。可惜你生嗜茶,美茗于眼前,焉有不喝的道理?”

 谷昭疑惑尽去,拍案而起,赞道:“好一个天衣无的计谋,好一个‘去气败火’。只可惜,五行化气散只化人内力,不晓得各位能否抵挡谷某没有内力的剑招呢?”要知道,剑之一道,讲究的不光是力量,还有悟性与速度。

 “石敢当”大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掌猛地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粉碎。吼道:“没有内力的剑法,就好比童子耍木,你吓的了别人,唬不得你爷爷老子。接招!”

 石敢当手使一柄八十六斤大砍刀,双臂有千斤之力。双臂一抡,照着谷昭兜头劈落。谷昭往旁侧一闪,手往剑匣轻轻一按。小二惊呼一声:“大块头,小心沧剑!”

 但为时已晚,一声龙剑啸。寒芒闪过,一抹银光携带一溜红线划过“石敢当”握刀的右手,大砍刀咣当落地。一起落地的还有石敢当的大拇指,石敢当捂手急退。

 谷昭朗声道:“石敢为,山东青州人,一生酗酒斗殴,好打不平,也伤人无数。所幸并无大过错,否则,谷某这一剑取的便是阁下的项上人头。须知,谷某此剑,乃圣上御封,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这时,一把银针来。谷昭起了个“沧海”悉数暗器,顿时如泥牛入海。

 “好一个沧剑法,想不到内力十去其七的谷昭,竟能抵挡老朽的‘万花献佛’。”茶伯浸yin暗器数十年,更是在采茶中悟出了“万花献佛”的暗器手法,不想竟被谷昭三成内力情况下轻松破去。不恼羞成怒,提了峨嵋刺,扑将上来,十几回合,便被谷昭一剑刺伤肩胛骨。谷昭道:“念你也无大恶,何况你与咱家有赠茶之德,也放你去吧。”茶伯沮丧至极,看了眼小二,扭头便走。

 小二适才有些慌了,大叫:“绿笛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你忘了此行目的吗?”

 绿笛儿呆呆站起,看着小二,迟疑不前,叹道:“我看…我看谷捕头不象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回去告诉你家大姐,我…我下不了手。”说罢便走。

 “你跟我姐姐可是结拜姐妹,这么不讲义气的话也能说出来。”小二气急败坏地道。

 谷昭哈哈一乐,道:“你光唆使别人,为何不自己动手?你的功夫使出来我看看。”

 小二一看手下跑个一干二净,谷昭又奔她走来,顿时亡魂皆冒,撒腿便往林子里跑,口中大喊:“姐夫,快来救命啊。”

 谷昭追至茶亭后,见小二似乎全然不会武功,正要擒住小二,突感一道凛冽的杀气从背后袭来。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直在厅中假寐的庄户人。此时,如鹰击长空,闪电般从后背扑来。尽管谷昭不是完全没有防备,但内力尽去,行动受阻。谷昭躲之不及,仓促回身出剑,不想来人内力绝伦,沧剑一触即断。谷昭如纸鸢断线横飞出去,直跌落到三丈开外的草丛中。出一口鲜血,浑浑噩噩间,隐隐听到:

 “呵呵,好姐夫,你怎么才现身啊,吓死我了。”

 那声音略带磁,哼了声“我早就来了,不想却被你们下了麻葯,现在才苏醒过来。”

 “哎呀,都怪你这身打扮,还易了容,小妹还以为是过路的农夫,怕碍事才下了麻葯。不过这等寻常麻葯怎么能奈何的了姐夫你呀?”

 “哼,我以为这里都是自己人,所以没加提防…”

 这声音好,在那里听到过呢?谷昭想,想着想着意识逐渐模糊,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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