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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冉骥阖起扇子,难得正经神色“皇上,葵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冉骧双眉紧皱,思量了下“葵平已死的事暂时不要出去,他的尸首待会儿请皇叔悄悄运出宫,至于东延,宫里的大臣应该还没有人知道你回京,你留在京里帮我暗中调查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仅凭葵平一人是不可能只手遮天,这个人能指使得了葵平,可见他在宫中的势力一定相当大,尤文安的死必定与他有关。”

 胡东延颔首领命“好,末将留下来帮皇上调查。”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他仔细观察了下冉骧的脸色,讶道:“咦,皇上的气不错,莫非近来不再头痛了?”

 他记得他离开北漠时,还因为长期受头痛之苦,气不佳,如今却脸色红润,整个人看来神清气不少。

 冉骧颔首“这一个多月来,我头痛的情形减缓了不少。”

 “难道葵平已没在那白玉上涂毒了?”自问完,胡东延又摇摇头“不对呀,白玉都变成黑色了,可见上头的毒素不少,他近一定曾在上头抹过毒。”

 想到什么,冉骧从怀里取出两枚香囊“自翎儿送给我这种香囊之后,我的头痛便舒缓许多,会不会是这个香囊的缘故?”

 接过其中一枚香囊嗅闻了下,胡东延喜道:“这似乎有香茅的味道,那名达邦族巫医曾说,要调解这种毒,必须要服用香茅汁,若是一般的毒,连服三即可痊愈,但像皇上这种长期中毒者,恐须服用二、三十,方可完全祛除毒。”

 “看来是百里皇后无意中救了皇上,如何,本王帮皇上挑的这个皇后,没有选错吧?”冉骥得意扬扬的邀功。

 “皇叔确实没有选错。”冉骧点头,他接着若有所思的望向冉骥,突然醒悟,他这位皇叔虽然看来闲懒又好男,平也不理会朝中之事,但也许很多事,他其实都看在眼里,心如明镜般清明:

 他替他选立了百里翎为后,又帮他将胡东延带进宫里,揭穿了葵平下毒之事,他在以他的方式暗中帮助他。

 “皇上怎么突然用这么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冉骥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抖了下,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只是忽然发现皇叔果然很疼我。”

 “呵,你现在才知道。”

 “所以以后朕会多多重用皇叔。”

 听见这句话,冉骥连忙摇手“别,我人品低劣,能力又差,除了花天酒地、寻作乐,什么都不会,请皇上千万不用重用我,免得祸国殃民。”

 从没见过有人这样贬损自己,胡东延谑笑附和:“王爷为人谦和,襟磊落,能为皇上效力,实为北焰国之福。”

 “啊,东延,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冉骥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别再帮着皇上整他了。

 胡东延视若无睹,朗笑道:“东延不忍见王爷的才能被埋没,请王爷切莫再谦虚推辞。”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冉骧扬眉。

 “决定什么?本王可没说答应。”

 “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是朕说了算。”他摆出架子,突然觉得当皇帝其实也没有这么糟糕,有时还好用的。

 “…”冉骥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看吧,好心没好报,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玉遥宫的小园子里燃起一道白烟,那道白烟袅袅飘往天际。

 将手里的纸莲花都扔进火堆里,百里翎仰首望着那抹白烟,容颜肃穆,充满哀思。

 冉骥走进来时,挥手摒退一旁的宫人,轻声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犹疑片刻才问:“这些纸莲花是烧给尤大人的?”

 她收回眼神,朝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冉骥握住她的手,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一时间却理不出头绪,不知该先说什么才好,片刻后,他仪说了一句“葵平死了。”

 闻言,百里翎原本平静的表情,多了抹讶异。“葵公公死了?

 “怎么会?”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有问题,我之所以头痛。是因为他在我贴身所戴的玉佩上抹了毒。”他将事情经过告诉她“我真是愚昧,被他毒害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察觉,还如此信任他。”

 “皇上…”听他如此自责,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翎儿,你知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也许现在我已因中毒太深而神智不清了。”

 “皇上这话怎么说?”她不解。

 “你做的香囊里是不是加了香茅?”

 “嗯,是有这一味香草。”

 “东延说,达邦族的一个巫医告诉他,我所中的毒必须服用香茅来调解,你的香囊里恰巧有这味香料,缓和了毒,所以这段时间,我头痛的情形才会减轻,没有变得更加严重。”解释完,冉骧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粉

 承受着他近乎暴烈的吻,她几乎快窒息了,全身都在发颤悸动着,他像一把烈火,总是能轻易点燃她。

 半晌,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瓣,让她得以息,她依偎在他怀里,抬起泛着霞红的脸颊,羞怯的说:“我们进屋去吧。”

 “好。”他笑着打横抱起她,她吓了一跳,连忙搂住他的颈子,他灼亮的黑瞳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臣妾从来没有跟皇上吵过架。”她辩驳,因为都是他在跟她吵。

 她是没跟他吵过,但她只要用那种冷冷态度对他,就足以把他气得暴跳如雷。

 冉骥想了想,修正说法“那你以后就算生气也不准不理我,更不准摆出那种冷淡的脸色给我看。”

 他霸道的要求让百里翎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解释“臣妾从未想摆脸色给皇上看,臣妾不擅长与人争吵,当皇上听不进臣妾说的话时,臣妾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多言,免得惹得皇上更加生气。”

 回到寝殿,他温柔地将她放在榻上,伏下身去,她伶牙俐齿,他说不过她,也不再执着非要她改不可,此刻他深黑的双眸里,燃烧着炽烈的情火,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只要求一件事“翎儿,你说过这辈子都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嗯,直到皇上厌烦为止。”

 “不会有这一天的。”他细细的亲吻她的眉、她的眼“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在乎到,你生我的气,我会一整晚都无法入睡;在乎到,为了讨你心,我甚至可以去做我最讨厌的事。”

 听见他深情中略带着委屈的嗓音,百里翎心一软,手指轻抚上他的俊颜,柔润的瓣也轻吻着他的眉、他的眼。“臣妾也从来没有这么舍不下一个人过,为了这个人用尽了心机,只希望他能当个受人景仰的好皇帝,而不是受万世唾骂的昏君。”

 听见她的告白,冉骥俊颜一亮“你真的舍不下我?”

 看他脸上泛开喜,百里翎也不自漾开了柔笑,轻轻点头“嗯,臣妾这一生不曾这么惦着一个人。”

 “我也是、我也是。”他动容的拉起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急着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我心里全都满了你,你知道吗?”

 他那浓烈又毫无保留的感情,汹涌的袭向她,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晶灿的双眸氤氲一抹薄雾,菱勾起美丽的笑花,她捧住他的脸,主动覆上他的,这一刻,再多的话语都无法表达她心中的情动…

 此生此世她都离不开他了,她被他那灼烈炙人的感情,给牢牢的捆绑住了…

 午后,皇宫中某个隐密的角落里响起一道惊讶的女声——

 “葵公公死了?怪不得这几都没瞧见他,他是怎么死的?”

 “那胡东延前几暗中进宫,恐怕是他揭穿了葵平下毒的事,所以被杀了。”

 刻意低的嗓音道。若是冉骧他们以为胡东延蓄了满脸胡子,他就认不出他来,也未免太小觑他了。

 “你的意思是…葵公公下毒的事被识破了?那冉骥…该不会也知道了你的事吧?”女嗓惊骇得不自觉拉高音调。

 “他应该没有从葵平嘴里问出什么,否则这几不会都没有动静,且以葵平对我的忠心,他应是宁死,也绝不会透半个字。”

 “冉骧既然杀了葵平,说不定不久就会追查到你头上,页儿,我看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得提前行动。”

 “我知道,我已着手在布局了,等过一阵子便会开始行动。姨娘,这段时间你找机会除掉百里翎的侍婢,我来对付百里翎,皇后娘家若出事,我倒要看看冉骥会怎么做。”

 “页儿,何必这么麻烦,你干脆杀了冉骧,直接取代他不就好了?”

 “若我杀了他,便等于是篡位,会背上万世的恶名。我处心积虑布局这么久,绝不能前功尽弃,我要在众臣的拥戴下,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那道刻意低的嗓音傲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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