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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晶碎
 阿牛第一个苏醒过来他低低呻一声干裂带着咸味的嘴身体里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头顶上沉金古剑微弱的闪烁照得他的面庞忽明忽暗。

 他猛的一个灵用尽全身气力高声喊道:“盛师兄丁小哥柔儿——”

 力道用猛口炸裂似的剧烈撕扯阿牛额头冷汗直冒差点又昏过去。

 半晌四周还是空寂一片。

 一种莫名的悲伤与恐惧强烈升起阿牛的手在微微颤抖支撑着自己试着爬坐起来。

 阿牛不敢想像那最可怕的结果不顾疼痛又奋力喊道:“盛师兄丁小哥柔儿雪师妹墨师妹你们都在哪里?”

 阿牛的目光急切的搜索只希望老天爷不会如此的残忍不会只留下自己一个人这儿的人可是自己在世上最亲近的兄弟与伙伴。

 终于他现远远的有个黑影匍匐在地眼睛定睛再看心底燃起一线希望那里倒下的正是盛年。

 阿牛挣扎着朝盛年爬了过去。这段路真是遥远身后拖曳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每前进一尺都令他气吁吁冷汗涔涔。

 艰难的爬到了盛年身边阿牛看到师兄的膛还有微弱的起伏终于大透了口气。

 阿牛伸出鲜血淋漓的双手抱住盛年的肩膀轻轻晃动着唤道:“盛师兄盛师兄你快醒醒!”

 他想为盛年输入真气奈何自己此时与一个身受重伤的寻常人无异身上已经积存不起哪怕一点一滴的真元只能焦切的一遍又一遍的呼喊。

 苍天有眼盛年缓缓睁开眼看见阿牛一张血泪纵横的脸嘴角出一丝微笑低声道:“阿牛你没事吧?”

 阿牛只知道猛点头也不知其实还可以痛哭或是大笑哽咽着回答道:“我没事盛师兄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盛年目光里也闪烁着欣慰问道:“阿牛其他人呢?”

 就听远远丁原微弱的声音应道:“盛师兄我在这里!”

 两人一同举目望去丁原颤颤巍巍的以仙剑支地起身走了过来。可没行出十步雪原仙剑的力量已然耗尽“铮”的一鸣炼成剑丸。丁原手上一空身子立刻失去平衡扑通摔倒一路滚到两人近前。

 盛年与阿牛先是一惊四只手同时抓住了丁原继而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三个人紧紧抱作一团身上有了暖意心底更有热涌动。

 三人又找到姬雪雁与秦柔将她们一一唤醒。虽说伤势均深入肺腑但至少暂且并无性命之虞。

 可在墨晶处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她独自躺卧在远离众人的地方身上覆盖着一层冰霜双颊上有一抹奇异的红晕动呼吸虽然微弱可比众人都来得悠长。

 只是不论大家如何呼喊墨晶那动人心魄的眼睫始终像两把刷子一样在苍白的脸上划出两道惊人的黑线眼睛却不肯睁开半分。

 姬雪雁同为女少了些拘束伸手搭在墨晶右腕脉搏上触手猛地一灵一缕从墨晶体内渗出的寒气透过手指窜入姬雪雁体内搅得经脉格外的难受。

 丁原见状不对赶紧问道:“雪儿有什么古怪么?”

 姬雪雁收回玉手蹙起秀眉道:“是很奇怪墨姑娘的体内好像藏着一道寒气盘踞心脉甚为棘手。”

 阿牛道:“会不会是刚才战时侵入她体内的魔气尚未退尽此刻又乘虚而入?”

 大伙儿谁也不能肯定。

 盛年默默无语探手再握住墨晶的玉腕低哼一声起丹田里所有的潜能输出一丝真元。如果说往日他随手一掌就可轰出浩如海的罡风那么此际这一丝真元其实连小溪也算不上。

 墨晶嘤咛醒来错愕的现周身五人都怔怔的盯着自己。她摸摸自己的脸诧异道:“盛师兄你们都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盛年望着墨晶原本晶莹清澈的眼眸里一闪一灭的殷红血光脸上难掩忧问道:“我们都没事。墨师妹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墨晶体察了一会儿出璀璨的笑容道:“我很好只是全身没有气力口也有点冷。”

 姬雪雁取出一枚朱红丹丸说道:“墨姑娘这是灵空庵的疗伤圣药甘还生丹你先服上一颗。”

 墨晶并没有接说道:“多谢你了雪儿姑娘。我不碍事还是让与秦姑娘吧。她的伤一定比我更重。”

 姬雪雁道:“墨姑娘咱们都已经服用过这一颗是特意留给你的。”而事实上甘还生丹何等珍贵姬雪雁身上也不过仅携带三粒而已为了救醒昏的秦柔已用去一颗剩下的却是谁也不愿意独享。

 墨晶不再拒绝服下灵丹一股热生津转身上冰冷的感觉稍稍好了一点但这股热刚回转到心脉就被一道奇怪的力量生生挡回。墨晶低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姬雪雁急忙用绢帕为她擦拭惊异道:“怎会这样?”

 墨晶急促的息双颊嫣红胜似火炭断断续续说道:“我——不知道只是口闷——像裂开一样。”

 话刚说完眸中妖的红光骤然亮起冰寒的气息席卷全身经脉蒸腾起一蓬若有若无的血雾。

 盛年心中震颤再顾不得沉稳一把抓住墨晶纤细的小手问道:“墨师妹你怎么了?”

 “哼——”一缕魔气破体而入震得盛年口窒闷仰面摔了出去。

 众人正在错愕间墨晶的娇躯缓缓飘浮起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焰玉容冰冷如霜那苍老的声音又在众人耳畔响起道:“小娃儿你们得意得太早。老夫既称万劫自能历万劫而不亡只要有一缕元神不破老夫便能就地重生!”

 秦柔失声叫道:“万劫天君他居然还没有死!”

 天晓得以伏魔六剑与平诀至最高境界合六人所有的力量轰击竟也未能除去这个老魔头。

 难怪数万年前那么多的上仙与散仙也杀其不死老魔总能凭着一线生机遁逃蛰伏于数万年后重新再造杀劫。

 丁原深一口气就听到一恸大师的声音道:“丁小施主万劫老魔已是不死不灭的金身除非能以《玉牒金书》锁住他全部元珠再行轰杀否则断无他途。”

 丁原恨恨道:“老和尚到这时候你还说什么风凉话?《玉牒金书》已被你炼化丁某根本无法祭出。不然又何至于苦战到现下的局面?”

 一恸大师沉默下去。

 低空中墨晶的双臂向两侧舒展慢慢举起万劫天君的声音冷冷响起道:“死?老夫很快就会让你们尝到死的滋味!”头顶的血海隆隆鼓动下八十一缕血光束将墨晶笼罩在中间。

 姬雪雁道:“不好这老魔又开始收地煞气需得赶快阻止他!”

 丁原苦笑着摇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盛年的表情矛盾与痛苦织令他一向刚毅的脸微微变形。姬雪雁暂态明白万劫天君抓住的是大伙儿的致命弱点。

 他现在占据了墨晶的身体要想杀他先就要杀死墨晶。

 姬雪雁的玉容由于愤怒而变得通红厉声叱道:“万劫天君你也忒卑鄙了有本事便离开墨姐姐的身体咱们不死不休再战一场!”

 墨晶哈哈笑道:“老夫做事岂会任由你这个小娃儿左右?你们不是想杀老夫么只管上来!”

 阿牛握着沉金古剑手在颤抖心中已是非常的愤怒眼睁睁的瞧着万劫天君肆无忌惮的纳着地煞气却不敢轻举妄动。

 万劫天君的魔功在不断恢复众人却已经基本失去再战之力万劫天君魔功稍复之时即是众人灭顶之刻!

 墨晶的意识被狂涌的寒一点一滴的噬但她依然执着地感受到众人的无奈与悲愤。

 万劫天君张狂得意的笑着眸中却泛起清泪凝聚成珠泫泫滴。墨晶在挣扎断断续续里脑子里浮现起许多的往事。

 人的记忆应该是连续的可往事为什么会被截成许多残缺不齐的片段?

 师父师父曾经爱怜自己犹如己出;耿照他的脸为何变得如此狰狞又怎会和师父一起变得满面血污?是谁害的他们?

 “墨晶盛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是谁人在叫不会师父不会这么对自己可那个凄厉的声音当真好熟悉…

 盛年?哦对了还有丁原跟他们在一起自己感觉好安心。唔丁原还曾经恨过自己后来又怎会对自己好起来的呢?

 唔头好痛有许多事情自己怎会想不起来?那又是谁?像个小尾巴似的一直缀在身后的小孩子蛰儿!他在叫我姑姑呢嗯不是是叫我师娘。

 幸福总是来得不知不觉为什么不管你是不是舍不得又急匆匆的到了该是说再会的时候了?

 万劫天君的笑声久久不歇蔑视着下面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五个年轻人。沉甸甸的鼓点已经敲响死神迈着碎步缓缓而可见的近。

 突然墨晶的神色剧变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表情第一次他出了恐惧之。墨晶完美无瑕的面庞上充满了惊骇可是从那双闪烁红色光焰的眼眸里重重的魔意之后隐隐约约出圣洁的光芒。

 万劫天君低吼道:“臭丫头你想干什么快住手!”

 盛年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仿佛看到墨晶向自己投来恋恋不舍的一瞥她想说什么她想告诉自己什么盛年全身变得僵硬他没意识到自己在摇头他只知道自己向墨晶冲了过去。

 “砰——”一团红光从墨晶体内炸裂开鼓的罡风呜咽哀鸣八十一道光束幻灭不见一蓬血红的光影不甘的从光雾里出。

 残留的最后思绪里墨晶奇异的看见盛年向自己张开坚实的臂膀还有卫惊蛰骑在树杈上小花脸上满是欢喜的笑容正向自己挥手——雪白的身影顷刻消融断裂的心莹仙剑只剩下不到半尺无力的坠落。

 盛年双目充血脑海里一片空白用尽全身的力量吼道:“晶儿——”

 可是一切都结束了除了散的光雾他再抓不到任何的东西。

 “叮当”一声心莹仙剑落到地上悲鸣恸天。

 丁原悲声长啸目光透过弥漫的光雾牢牢锁定在那一蓬出的血红光影上万劫天君!

 失去墨晶躯庇护老魔的元神正向着上空的血海夺路而逃。一旦投身其中那果真似龙归大海再难找寻。

 丁原的心冰冷到极致扬手抖开雪原仙剑。如果墨晶能够自爆元神迫出万劫天君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付出同样的代价与这老魔最后的一缕元神玉石俱焚!

 他一催仙剑体内刚凝结的一点真元转身形向万劫天君。忽然听见一恸大师低低的声音说道:“阿弥陀佛丁小施主老衲该走了。”

 丁原一怔丹田里爆出一股气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顿时什么也看不见。耳朵里就听见“砰”的一响在上空炸开万劫天君的厉啸戛然而止。

 丁原真元用尽身躯猛地变沉从十数丈的高空摔落刚好砸入姬雪雁怀中。

 姬雪雁虽然接住丁原的躯体却未能完全卸掉直线坠落带来的冲击力一个趔趄坐在地上触动断骨之处一口鲜血猛出来脸色更是泛青。

 依稀里一条银白的飘带闪耀着夺目金光纠着一恸大师与万劫天君的元神冉冉升向无涯血海。

 随着金光渐浓那两人的元神已被炼化得模糊淡漠直至融入血海。这也是丁原最后一次看见《玉牒金书》。

 五人相互搀扶久久的抬头观望直到《玉牒金书》最后一抹光辉消失。

 阿牛问道:“丁小哥刚才你祭出的便是《玉牒金书》么?”

 丁原点点头思绪深陷于一恸大师的死所带来的震撼中尚不能自拔。

 秦柔松口气道:“这老魔终于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再过几十万年又会活过来!只可惜墨姐姐她——”

 各人心中黯然盛年沉默无语缓缓俯身拾起半截心莹仙剑。墨晶走了这是她唯一留存世间的遗物。

 剑断人亡一缕香魂如今不知飘往了何方。在另一边的世界里但愿她不会再忍受那么多的苦经历那么多的难。

 丁原与阿牛一声不吭的走到盛年身边各自伸出一只大手握紧他的肩头。盛年只管目光呆呆的凝视着心莹一滴虎泪无声无息的溢出眼眶滴在了蒙尘的半截仙剑上。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丁原张张嘴却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阿牛脑子里更是一片懵懂只是机械的用手拍着盛年肩膀好似安慰伤心的小孩一般尽管知道这其实根本于事无补。

 盛年闷哼一声嘴角边鲜血溢出伟岸的身躯晃了晃向后栽倒下去。迷糊糊里听见丁原、阿牛等人的呼唤眼前却看到了那一抹洁白无瑕的雪衣飘在深深紫竹林里。

 直到两后盛年才从昏中醒来。

 他睁开眼时就瞧见边的椅子里坐了一位素服少女似在垂假寐。

 盛年嘴翕动低声叫道:“墨师妹——”

 素服少女听着盛年的呼唤一醒抬头玉容一样的无限娇好却是秦柔。

 盛年一愣陡然想起昏前的情景眼睛重又合上心中空空从此以后再无着落。

 耳中听到秦柔温柔的声音道:“盛大哥你醒了可感觉好了一点?”

 盛年木然点点头探出右手在身边寻摸却什么都没抓到。

 秦柔问道:“盛大哥你想要找什么东西么?”

 盛年轻轻道:“剑墨师妹的剑——”

 秦柔急忙从盛年的枕边取出半截心莹仙剑在盛年手上安慰道:“盛大哥你莫要太难过了。墨姐姐定也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好好活着。”

 盛年接过残剑无力回答。

 他撑起来靠在头左手轻轻抚过剑刃两眼中空空茫茫。手指上锋利的剑刃划破肌肤将殷红的血丝浸润在仙剑上盛年感觉不到火辣辣的疼痛他想回忆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缕清风带着紫竹林的清香与芬芳吹进了竹庐。

 丁原与阿牛走到前叫道:“师兄!”

 盛年“哦”了声如从神思游离中被唤醒望着胜似血脉相联的两位师弟勉强笑了笑问道:“你们两人都没事了吧?”

 丁原在边坐了下来看着盛年割破的手指暗自喟叹一声。他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回答道:“我和阿牛已经没一点问题了。农老爷子昨已赶到翠霞山察看了你的伤势只说是急火攻心所致调养休息几天就好。”

 阿牛附和道:“是啊是啊盛师兄你不晓得这两天翠霞山有多热闹。天6众多门派的掌门和长老都有赶来都已被淡一师伯接到了翠霞观。紫竹轩外有曾师叔祖守着几天来也算清净。”

 盛年只静静的听着就像这些事情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什么话也不说。

 丁原眼珠一转接着说道:“盛师兄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昨农老爷子又检查了我体内的仙灵朱果火毒却现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是《玉牒金书》的作用。他为我苦心采摘的数十种草药却是白费了。”

 盛年精神一振道:“丁师弟这是真的?”

 阿牛做证道:“丁小哥说的全都是真的我们大伙儿也高兴得不得了。雪儿姑娘还痛哭一场呢呵呵咱们大伙儿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盛年拍拍丁原的手背欣慰道:“这就好你若真有三长两短我怎对得起师父他老人家当年的托付之情?”

 丁原见盛年终于开口说话了赶紧道:“盛师兄明天就是师父的忌辰。你可得赶紧振作起来咱们还等着和你一起去拜祭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盛年道:“丁师弟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过去。但现在我特别想一个人能独自的安静片刻。”

 丁原不动徐徐道:“盛师兄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和体会。不过我们谁都不希望你这样强忍着克制自己的伤痛。男子汉大丈夫真情真情率而为有什么跨不过去的槛?”

 阿牛从脚旁拎起一坛酒说道:“盛师兄我和丁小哥带得三坛好酒来。咱们一人一坛就喝个一醉解千愁如何?”

 丁原见盛年没有反应自己也拎起一坛拍开封泥道:“盛师兄这可是酒司徒的得意之作我拜托毕虎好不容易才弄来了三坛。嘿嘿你放心老贼头留下了足够的银子这回绝不是白拿。

 “来咱们兄弟痛痛快快畅饮一回什么天塌地陷全都不管了!”

 盛年沉默依旧慢慢的接过了阿牛手中的酒坛打开了封泥双手举起放到嘴边仰灌入愁肠。

 火辣辣的汁烧灼着他的喉咙悄然化作相思泪水。虎目中盈盈泪光闪动顺着双颊滚滚滴落。

 阿牛与丁原各自仰头饮尽坛中烈酒有那豪气与愁苦尽付诸在这浓浓烈酒中。

 盛年喝干最后一口放下酒坛长出一口气。道不尽的思忆悲伤记不清的前尘过往历历在目譬如昨

 窗外忽然飘来悲怆豪放的歌声撞击屋内每个人的心头:“生何死何惧?世事冷暖醉里真白云苍狗梦中花。求不得百年毁誉;舍不去一世多情。直擎天剑斩斗牛挥袖云山我自往不留尘与土——”

 失去的人与事不能再拥有每个人一生中总会经历起起落落、生离死别活着的人总归要坚强的走过来不向命运低头更不会失自我。怨天尤人者徒换自暴自弃的叹息而已。上苍眷顾者必自强不息。

 歌声渐渐远去至不可听闻盛年沉声说道:“丁师弟阿牛秦姑娘我想去看一眼墨师妹的屋子。”

 阿牛抢上一步想搀扶盛年却被他摇摇头推开。

 盛年高大的身影依旧魁梧孤独的走在最前头。

 推开墨晶平寄居的屋门里面的家具物品一如既往收拾得一尘不染好像主人从来没有离开一般。

 秦柔跟在盛年身后轻声道:“这几蛰儿一直在用心打扫他说有一天也许墨姐姐还会突然回来的——”说到这里鼻子一酸泪水又不争气的滑落。

 盛年走到梳妆枱前上面墨晶惯用的木梳还放在她平搁放的位置。

 他双手抓着桌边维持住自己的平衡依稀从铜镜中看见了伊人的靓影。

 却听见屋外卫惊蛰惊喜的声音在叫道:“墨姑姑是你回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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