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大闹梦飞思
144、大闹梦飞思
阿蒙抬起头道:“不必了!不是姑娘们不好,只是我没兴趣而已。”
约翰却直摇头道:“大将军,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难得请您这一次,怎能不把事情办好?在埃居官场上,这样的场合您做出这样的表示,就意味着对属下办事不力的训斥!”
阿蒙哦了一声:“还有这个讲究?好吧,今天既然跟着你来了,我就不驳你的面子。”
院的老板却苦着脸道:“约翰大人,我们这里最美丽动人的姑娘已经全被你叫来了,哪里还有更好的?”
约翰瞪眼喝道:“放
!别以为我不清楚,来之前我就听说了,你们这里有一位头牌姑娘,叫什么忒弥斯绯,号称梦飞思之花,跳一支舞都需要打赏一枚神石。我早想见识见识,怎么不让她来呢?”
院老板面lu为难之
:“约翰大人有所不知,有人提前约了忒弥斯绯姑娘,是城邦财政署的副署长晟易大人。他今天下午就派人打了招呼,晚上要在这里招待一批贵客,点名让忒弥斯绯姑娘歌舞助兴。”
就在这时,约翰突然听见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脑海中:“我的亲卫队长,这是命令,你今天必须要让这位姑娘来。我随你出门,就是特意让人看见我在梦飞思玩乐,这是个好机会。不要怕得罪那些人,出什么
子有我担着。”
就算没有阿蒙暗中下令,约翰也会这么干的,因为
院老板提到的那位梦飞思城邦财政署副署长晟易大人与他有仇!曾经上书弹劾约翰又莫名其妙被杀的那名神官,就是晟易的远房堂弟,而晟易本人是埃居宰相的亲侄子,凭借家族的背景才有如今的地位。在约翰被控告的时候,这一家子人可没少使坏。
现在得到了大将军的命令,约翰当然更不能善罢甘休,他拿起桌上的餐刀轻轻的修着指甲,盯着
院老板冷冷的问道:“晟易来了吗?”
狄兰德被约翰带着杀意的眼神盯得心里直发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道:“晟易大人还没到。”
约翰:“那我们就是先来的,没有不讲道理。少废话了,快把‘梦飞思之花’叫过来!”
狄兰德央求道:“约翰大人,我再给您的朋友叫别的姑娘吧,一定是更好的。至于忒弥斯绯姑娘今天就算了,我怕晟易大人到了之后会找我们麻烦。”
约翰拿起餐刀在眼前
晃,沉声道:“他会不会找你麻烦,我不清楚也懒得理会,那是你的事。但你现在如果不照办的话,我敢保证立刻会有麻烦。我今天一直斯斯文文的在喝酒,到现在还没有闹事呢。”
说着话他扔过去一个小皮兜,狄兰德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满满一兜子神石。约翰又喝了一声:“够不够?”
狄兰德擦了擦汗,连连点头道:“够了,够了,把这座香厅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约翰很斯文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把这里拆了都行吧?但是我不想拆,还要留着这房子招待贵客呢。”
院老板捧着钱袋出去了,阿蒙有些好奇的扭头问约翰道:“这里还有姑娘号称梦飞思之花,跳一支舞居然要一枚神石?也太贵了吧!”
约翰哈哈笑道:“大将军,我知道一般的女人入不了您的法眼,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位姑娘能让您动凡心啊,哈哈哈,她为何这么有名,您亲眼见到便知。”
此时幕墙后又响起了乐器声,是小槌敲响板,节奏竟颇似进军的战鼓,有那么几份威严与肃杀的意思,只是在此时此地听来,气氛舒缓了许多,无形中让人精神一振。
院里敲战鼓,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随着战鼓似的响板声,一位姑娘绕过门前的屏风走了进来,手中竟提着一支明晃晃的长剑。场面越来越有意思了,
院的姑娘居然持剑进香厅,来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梦飞思之花忒弥斯绯。
她果然与众不同,首先穿的衣服就比别的姑娘多,虽然也是束
lu脐装,但并不只是那么两小片,而是一件束身的短衫,
前也没有垂着帘状的金属坠,lu出柔
的双肩与两臂,小腹紧致、
肢婀娜。
她没戴面纱,眼眸是棕褐色的,眼波清澈如泉水却稍稍有点寒意,五官很美,有一丝倔强的神情。当她展颜娇笑的时候,又似春风融化了冰雪,显得是那么温柔娇媚。她走到水池对面的地毯上,双手持剑柄按武士的礼节行礼,lu齿微笑。
她的笑容很美,阿蒙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姑娘隐约透着杀意,心中还压抑着一股怒气。阿蒙能感知他人内心中真实的情绪,她显然对约翰与阿蒙节外生枝很不满,却掩饰在心中没有表lu出来。这让阿蒙有些奇怪,
院的姑娘陪什么客人其实都一样,而且约翰给的赏钱特别多,她为何如此愤怒呢?
难道这位梦飞思之花是那位晟易大人的相好,今天晚上特意在等情郎来到,嫌阿蒙与约翰搅了她的好事?
忒弥斯绯行礼完毕,开始随着战鼓似的响板声舞剑,阿蒙真的惊讶了。这姑娘并不是拿着剑当道具轻摇曼舞、也不是普通的劲舞,很显然她会真正的武技,刻意掩藏在舞蹈中,只为展现那刚柔相济之美。
女子修习体术者就相当少,能够将武技化入剑舞之中,还能展现如此的动人之美,简直太罕见了,她是一名真正的武士,怎么成了
院里的姑娘?接下来还有让阿蒙更惊讶的事情,那响板声渐急,忒弥斯绯手中的剑已挥洒成一片银光。
幕墙后的乐队又吹起了号角,号角与响板声
替起伏缓急不定,忒弥斯绯在剑舞中开口
唱——
请告诉我,神灵是我的亮光、我的拯救、我生命的保障。
请告诉我,在神灵的光辉下,将无惧敌人的刀
。
那么我在惧怕谁、在惧怕谁,又会受谁的伤。
当敌人的车马冲来,他的心未曾害怕,身后是阿蒙的大帐。
他曾昂首面对仇敌,将自己献祭于神灵,聆听那天空的
唱。
神灵啊,那拯救我的神灵,不要抛弃你的子民。
我在寻找你,求你的聆听与怜恤,不要向我掩住容颜。
这是谁的离弃,你在宽恕谁的罪行?请坚固我心,我终将见到您!
阿蒙是越听越好奇、越看越感兴趣。这可不是普通的歌舞,因为姑娘施展的是真正的武技,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别说开口
唱,就连说话都会
了气息。这位梦飞思之花显然经过专门的苦练,运用的技巧非常的巧妙,剑舞的动作与呼吸的节奏相配合,以婉转妙曼之声
唱出这么一首诗篇。
去年的战争,带起了埃居国内贵族间的尚武风气,携带佩剑如今在梦飞思很时髦。根据埃居法令,夜间未经允许在城邦中携带武器外出是违
的,而聚众十人以上携带武器,更会被视为图谋叛
。但法令归法令,执行又是另一回事,巡城的卫队看见贵族大人们佩剑而行以为时尚,通常都视而不见,没人会管这种闲事。
这位姑娘的脸蛋与身材都很美,又有如此动人的歌喉,那刚劲的剑舞更加衬托出身形的娇柔,与其他的姑娘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更刺ji、更新奇、更youhuo、更神秘、更有挑战xing。找遍整个梦飞思城各大
院,也找不出第二位这样的姑娘,难怪她会号称梦飞思之花。
她的剑术在阿蒙这种武技大宗师的眼里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一名普通女子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尤其是这一手歌舞功夫,简直令人称绝,阿蒙都不自觉看得入神了。而那边的约翰盯着忒弥斯绯,神情如痴如醉,手里端着一杯酒连嘴都忘了合上。
约翰身边环拥的十几位姑娘也是美女,可是与水池对面的忒弥斯绯相比皆黯然失
。她们好似工匠在画板上勾勒出的花朵,而忒弥斯绯就似原野上疾风中动感摇曳的娇蕊。
忒弥斯绯所
唱的诗篇中竟然提到了阿蒙。阿蒙如今已是大名鼎鼎的帝国英雄,也有不少
游诗人将他的传奇编成诗篇四处传唱,偶尔听见那么一两首倒也不意外。只是这位姑娘
唱的不是阿蒙的功绩,而是在描述军中的一位战士,同时也向神灵质询着什么,似乎别有含义。
一曲歌罢,约翰还张着嘴愣在那里意犹未尽,阿蒙轻轻击掌笑道:“这位姑娘,你的剑舞很美,但我能看出来,你并没有展现真正的剑技,因为你刻意在追求美妙的舞姿,所以改变了剑技应有的节奏与章法,其实不必如此。”
忒弥斯绯正在收剑鞠躬,很好奇的抬眼问道:“尊贵的大人,想必您是一位剑术行家,难道也精通歌舞?”
阿蒙笑着摇了摇头道:“歌舞我不精通,但我知道什么才是剑意的
华。真正
妙的剑术,能够展现最完美的节奏与身姿,你不必刻意去寻找,将身心融入剑意,便是最美的剑舞。”
约翰此时终于回过神,呵呵笑道:“姑娘,你今天是遇到真正的大行家了。”
阿蒙拍了拍身边的躺椅:“过来坐着慢慢聊吧,一起喝杯酒。”
他让忒弥斯绯留下来陪酒,今天晚上终于不再独坐。忒弥斯绯笑盈盈的走过齐
深的水池,来到阿蒙身边将剑放在桌上,伸手拿起来一个杯子。阿蒙顺手拎起酒壶,给这位姑娘斟了满满一杯酒。能让帝国大将军亲手斟酒,就是梦飞思城的城主也没有这个待遇呀,但在这种场合倒也入情入景。
这一杯酒还没有喝到嘴呢,就听砰的一声,有人撞开了香厅的大门,又一脚踢翻了门前的屏风,持剑指着约翰怒喝道:“我正想找你算帐呢,今天还敢来找我的茬?你是在找死!”
来者正是梦飞思城邦的财政署副长官晟易大人,六天之后就是伊西丝赐福大典,有很多人已聚集在梦飞思城中,其中有不少与他有交往的家族子弟,今天在这里招待一批贵客,下午已经打了招呼让忒弥斯绯歌舞助兴,结果到了之后忒弥斯绯却没出现,据说在陪别的客人。
这让晟易大人很没面子啊,把老板叫来训斥。
院老板狄兰德告诉他,忒弥斯绯姑娘让约翰给叫走了。晟易寒着脸问道:“哪个约翰?”
狄兰德苦着脸答道:“还能是哪个约翰,就是那个从战场上立了军功回来,又被削爵受罚的约翰。”
若是别人还好,一提这位约翰,晟易是怒不可遏,拔剑就冲了过去。约翰与他有仇,他早就想找约翰算帐了,只是一直没碰到机会。晟易的堂弟雷德罗斯,也是与他一起吃喝嫖赌从小玩到大的朋
,半年多以前就是因为弹劾约翰,被人不明不白的杀死在都城。
谁都认为约翰是凶手,可就是没有证据,约翰至今逍遥法外,晟易怎能咽得下这口气?约翰在
院里喝多了打架闹事可不是一次两次,几乎整个梦飞思城的贵族都了解他的脾xing。今天又是约翰主动和晟易抢姑娘挑起争端,显然故意找茬,那就别怪晟易趁机下手,不死也得要他半条命。今天的机会太好了,哪怕传出去,也是约翰故态复萌在
院闹事,有什么后果就自认倒霉吧!
晟易想的倒ting好,但他却不了解最新的情况。他既不清楚约翰已经晋级为一名大武士,更不知道约翰担任了阿蒙大将军的亲卫队长,以为约翰仍是那位受到法老训斥、削爵思过的落魄将军。
按照惯例,一位武士晋级为大武士,将由所在的城邦举行专门的庆祝仪式并发布公告。但约翰晋级之时,正巧在海岬城邦接受夺职削爵的惩罚,举行仪式自然不合适,无论是梦飞思城还是海岬城邦也都没有发布公告,晟易不知情也很正常。
约翰回到梦飞思城后,直接跟随乔治去了阿蒙的领地,谁也没有再见过他,都以为这位将军没脸见人,不知躲哪里闭门思过去了。阿蒙任命约翰为亲卫队长,直接向埃居军部报备,也没必要请示与通知梦飞思城邦,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晟易当然没有听说。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失误,更要命的是,这位晟易大人竟然不认识阿蒙!
当初在伊西丝神殿中时,阿蒙深居简出,城邦各署官员认识他的人本就极少。他晋级为大武士,城主曾经特意举行过一个庆祝仪式,可晟易没去捧场。后来阿蒙载誉归国,梦飞思城中的贵族大人们纷纷登门道贺,晟易也没去拜见大将军。
晟易今天想趁机收拾约翰,也担心自己一个人不是对手,在厅中喊了一句:“杀了雷德罗斯的凶手约翰就在这里,还故意故意挑衅找我们,谁跟我一起去报仇?”
那帮狗朋狐
纷纷拔剑,跟着晟易就冲了过来。晟易第一个踹开大门踢倒屏风,喝骂约翰之后又用剑一指阿蒙:“哪来的臭小子,竟然敢跟我抢姑娘?我看你也是不要命了!”
一见晟易提剑进门,忒弥斯绯下意识的就放下酒杯伸手拿起桌上的剑。而阿蒙看都没看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拿起餐刀轻轻一挥,刀柄又稳又准的打在忒弥斯绯的肘侧。这位姑娘就觉得半边身子瞬间一麻,不由自主又坐下了,手中长剑落地。
阿蒙扭过头笑呵呵的冲约翰说了一句话:“有刺客。”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约翰的脑海中又听见了阿蒙细细的声音:“不要杀人,轻轻打断一条tui,扔大街上去!”
约翰身边的姑娘们刚刚发出一声惊呼,接着眼前一花,躺椅上的约翰与门前的晟易就都不见了。约翰的速度太快了,就似一头暴走的狼从躺椅上跳下来,一脚点在水池中闪身就到了门口。他的脚点在水面上身形腾空而起,连鞋底都没有沾
,飘
着花瓣的水池似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冲击,涌起一圈圈涟漪。
晟易连阿蒙的面容都没有看清楚,就觉得后脖子一紧让人给攥住了,全身一软失去了力气,长剑嘡啷落地,就似腾云驾雾般被人拎了出去。
…
这天晚上,梦飞思城最豪华的
院门前,发生了惊人的事。城邦的财政署副长官、宰相大人的亲侄子晟易,被人像摔死狗一样扔到了门外的大街上,还被打断了一条tui。他招待的那些“贵客”,也被人夺走了武器,一个个扔了出来。
行凶者闯了这么大的祸,却若无其事,仍然回去搂着姑娘喝酒。
院当然有护院武士,他们就是防止人打架闹事的。但贵族大人们起了冲突,他们是不敢
手的,伤人自有双方负责,
院伤了谁都不好,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约翰行凶。况且以约翰的手段,这里哪有谁是他的对手?
晟易的同伴叫骂不停,但也不敢当场再动手,武器都让约翰给夺走了,对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只得将断tui的晟易抬上车,赶紧回到了府中找医官疗伤,他们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又叫了一批武士以人多壮胆,拿着武器浩浩
杀回
院。
沿途遇到的守城卫队也不敢管他们,可是到了
院门口,却碰到了一个不买帐的。此人一声令下,大批如狼似虎的士兵扑上来,将这伙人全部缴械。其中有几个家伙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大嚷大叫道:“知道我们是谁吗?你敢在这里管闲事!”
那人冷冷答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应该告诉你我是谁。我是伊西丝神殿首席大武士、伊西丝军团的军团长龙腾。伊西丝赐福大典期间,城邦安防事务由我负责,你们是在给老子惹事,知道吗?”
旁边有亲卫问道:“军团长大人,要将这些人送到城邦大牢吗?”
龙腾摇头道:“不,先押到军营里关起来,等到赐福大典结束之后,都按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这句话太吓人了,其中有几个胆小的怂货差点没当场哭出来,急忙认错求饶,推说他们不是故意闹事,是因为晟易大人在这里遇到歹徒行凶被打断了tui,他们是来抓凶手的。龙腾却根本不听解释,挥手命令亲卫把这些人押走了。
龙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来也巧,这位大武士负责赐福大典期间城邦的安防事务,由于前年大典出过事,而去年埃居又刚刚与邻国大战,所以今年大典的治安秩序需要格外重视,各种事务必须谨慎安排。龙腾忙了一天,晚上自然想放松放松,于是带着亲卫就巡视到了
院,准备进去喝酒搂姑娘。
然而还没有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伙人被扔出来、叫骂着离去。这位军团长把
院老板叫出来询问——今天晚上又是谁在这里打架闹事啊,怎么连晟易大人的tui都被人打断了呢?
这位大武士也是故意使坏,他看见晟易了,也看出他被人打断了一条tui,当时却没管。
院老板带着哭腔解释了前因后果,原来是约翰大人陪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来玩,那小伙子的眼光太高,别的姑娘都看不上,偏偏要点梦飞思之花忒弥斯绯姑娘陪酒。
晟易大人今晚要招待一批贵客,已经打了招呼让忒弥斯绯歌舞助兴,认为约翰在故意找茬,拔剑就冲进了那座香厅,拦都拦不住。后来约翰将军大发神威,晟易和他的朋友们全被扔出来了。现在约翰将军与那个小伙还在香厅里喝酒呢,就和没事人一样,还吩咐伙计换一面挡门的屏风。
龙腾一听就知道约翰身边小伙肯定是阿蒙,而且晟易也肯定不认识阿蒙,否则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拔剑冲进去行凶。龙腾很清楚晟易的做派和脾气,吃了这么大的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干脆没进
院,就带着卫队在门口等着,果然又堵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