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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九十六章 生,死。
 五百九十六章 生,死。

 生命,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当你拥有之时,会懂得思考,会懂得选择,会做一切你通过思考和选择而去做的事情。但是,当失去之后,你却是连自己生过都不知道。没有回忆,没有意识,一切终结。

 生命是如何开始的,这个问题没人知道。但是在生命结束的一霎那,却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是如何结束的。这是一种无奈,但是又万分恐慌的感觉。只有在生命结束的一霎那,你才会感觉到生命是多么可贵,活着是多么幸福。这也是人们追求长生,追追求亘古不朽的原因。

 而现在的叶枫,便是有着这种无奈和恐慌。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正在飞速的从身体之中流逝。这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流逝,虽然他已经得到了天地法则的认可,被赋予长生。

 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一种感觉,在这“之祭坛”之上,竟然有一种力量在逐渐的将这天地法则赋予自己的权利剥夺!这种剥夺并非只有在这之祭坛上能够做到,在大千世界的任何地方,只要是通过厮杀,利用杀戮也能做到这一点。

 可是那种通过杀戮来剥夺对手长生权利的方法,又与这种剥夺全然不同。在这种剥夺之下,似乎没有人可以反抗,只能慢慢的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这种感觉,就仿佛在无情的岁月之中,正在疾速衰老的凡人一般。

 叶枫在凡人界经历过生、老、病、死,感悟过世间轮回。当这种感觉涌上心头之后,他猛然的发现,这种生命的流逝与他曾经在凡人界的感悟是多么的相似!有生,就有死!

 时间飞速的流逝,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在周围死气的环绕之下,叶枫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渐渐的摆了心中的那种恐慌和无奈,索盘坐在这“之祭坛”之上。

 只是此时,经过了一年的生命流逝之后,叶枫已经头发花白,身佝偻,皮肤之上也是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垂暮老人。

 其实,叶枫也许可以选择离开这个祭坛。但是在这一年之中,他根本就没有尝试过了离开。他在感悟着这种奇妙的感觉,在这种生命流逝的过程之中,他有了一丝的明悟。他此时已经知道,若是想要踏上这个世界最巅峰,这就是他必须要感悟的东西。

 死神默默在浓密的黑灰色雾之中注视着叶枫,他没有了身体,所以只能以这种状态存在。他在等待,等待着叶枫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那样,他便再度拥有了身体。

 死神是什么?其实,死神自己也不知道。他与鼎天不同,他并非是凡人或者修者通过修炼通过感悟而成。甚至他根本就不是生灵。

 他只是大千世界之中的一缕死气,只是极的一个产物。没有人能够感悟,就如同没有人能够感悟死亡一般。因为一旦你感悟了死亡,那便代表着,你已经死了!如果你已经死了的话,那么感悟这死亡,又有什么意义呢?

 死神默默的注视着叶枫,如同叶枫这种,在在面对自己之时开始感悟之人,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无一例外,凡是胆敢感悟死亡的人,最终便只有死亡一途!

 死神并非无敌的,如果修为达到了圣皇的层次。完全可以用乾坤之力迫开死亡的笼罩,那种天地之间极为强大的力量,完全可以逆转死亡。但是面前的这个叶枫,显然不具备乾坤之力。

 叶枫的实力,的确是除了拥有乾坤的强者之外,死神所见过的最强的。他不明白,一个连体内世界都没有凝聚出的玄神,怎么能够在他的极之力下,足足撑上一年之久?!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的叶枫,已经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距离死亡很近很近了。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叶枫慢慢死去,因为死亡本身就是一个极为漫长的等待。而死神,便是永远都在等待着人们的死亡。

 在凡人界的一幕幕,缓缓的在叶枫的脑海之中出现。他仿佛又回到了苍梧城外的那个小山村之中…

 初到小山村之时,叶枫和幻儿是一对郎才女貌的年轻人。在那里,他们见到了二狗的爷爷。那时,二狗的爷爷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家的庄稼汉。

 一年多以后,二狗的父亲呱呱坠地。二狗家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洋溢着幸福,他们望着这个新出生的生命之时,是那么的激动,是那么的欣喜。

 他们在激动什么?叶枫的回忆定格在了二狗父亲刚刚出生的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当初的那一幕场景,他在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在二狗爷爷以及其余家人的目光之中,叶枫仔细的寻找着。他看到的不止是欣喜,不止是激动,而是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希望与期盼!甚至还有一种似乎解了一般的足。

 叶枫理解这种希望,也明白这种期盼的来源。但是,那种似乎解般的足到底是什么?叶枫没有孩子,也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他有些惑了。

 时间再度飞快转,二狗的父亲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成家了,娶了一个不错的媳妇。但是,他的父母却衰老了。

 就在二狗出生的时刻,叶枫又是在这全家老少之中看到了那种目光。那种似有若无的解,与足。

 这次,叶枫甚至仔细的观察了尚且还在襁褓之中的二狗。就在这一望之下,叶枫呆住了。二狗此时还是一个只会哭闹,刚刚诞生的婴儿。但是叶枫却是在这小小的婴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曾经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过的活力!那是一种对新生充满向往,对生命降临到他头上的那种充沛的活力!

 叶枫立即将时光逆转,他周围的场景瞬间便回到了二狗父亲诞生的时刻。而他在二狗父亲的眼中,也是看到同样的活力!

 二十年的沧桑转,二狗父亲眼中的那种活力,已经在二狗出声的那一刻,化作了解足。随着一个新的生命的诞生,那种活力消失了。不过这种消失并不是永恒,而是转移到了另一个新生的生命之上!

 又过了数年,二狗的爷爷过世了,二狗全家都处在无尽的悲痛之中。此时已经垂暮的叶枫,站在二狗家的庭院门外,静静的望着二狗爷爷的灵魂消散。他无法挽回什么,那是天地间的法则。有生,就有死。

 但是这一次,叶枫却是在二狗爷爷的灵魂消散之时,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那是一种解足!一个凡人的灵魂,在面对生命即将流逝殆尽的刹那,竟然会有一种解足?!这又是为什么?

 叶枫静静的望着二狗爷爷的灵魂消散,他的心,沉浸在这种解足的情绪之中。旧的生命消散,新的生命诞生…,那种与生俱来的活力,在新旧生命之间转换,替。

 若是说这就是轮回,自然无可厚非。但是,这种生与死,活力与解。却并非是仅仅便用轮回能够解释的了的。

 这,应该是传承!一个让这个世界无限运转,不断新生的传承!这个传承可以说的轮回,但更确切的说,这是整个轮回的根基!

 叶枫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二狗刚刚诞生的时刻。盯着二狗在第一眼望向这个世界之时的目光,已经垂暮的老者,笑了。

 与此同时,在之祭坛之上,那个相貌极为相似却是更为苍老的老者,也笑了。随着笑容的扩散,叶枫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了一些。只不过,这深深的刻在他脸上的皱纹之中,带着一丝欣慰…

 死神望着叶枫的笑容,莫名间感到了一丝的心悸。他不明白,叶枫的笑容到底是从何而来。但是,下一刻他却是也笑了。

 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叶枫身体之上的生命之力,已经即将要干。甚至再过几息的时间,叶枫便会彻底丧失了生机,完全迈入死亡。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是叶枫能够明悟什么,那还有什么用呢?胜利终将是属于他的!

 不过,死神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看到,已经苍老无比的叶枫,正颤抖着双手,将一个东西捧在了手掌之上。那个东西所散发出的气息,让死神的笑容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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