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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为什么而存在
 第二百九十九章为什么而存在

 狂战呵呵一笑,显得有些凄凉,有些无助。仿若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土黄的光晕,逐渐将他包裹。狂战理了理思绪,继续道。

 “没有了父亲,年幼的我和丧失了所有能力的母亲无法继续生存下去,母亲的外貌又不容许他到人类的领地上居住。走投无路之下,母亲只能带着我重新回到了牛族。血溶于水,外公最终还是将已经没有了祭祀能力的母亲留了下来。”

 “长老院虽然极力反对,但是外公却以永久效忠长老院,并且母亲和我永远也不会在没有长老院的授意下离开牛族的领地为代价将我们留了下来”

 狂战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混血在兽人的族群里极大的受到了排斥,我从小就没有任何的朋友,我也很少说话,一直都是一个人,一直到我成年的前几个月。”

 寒风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见到狂战的时候,狂战都不怎么说话的原因,因为他很少和外界沟通,根本无法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也不想表达,多说多错,索他就用沉默和行动来代替他的话语。

 就在寒风还在思考的时候,狂战却是缓缓的再一次开始说了下去。“那一年是最饥荒的一年,所有的人都没有食物,没有饮水。噩梦接踵而至,首先是母亲由于常年思念我的父亲,积郁成病,再加上缺少水和食物,终于她也倒下了。外公甚至私下里找来了牛族年长的祭祀,只是母亲的身体却一直没有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渐消瘦。”

 即便是狂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淡,乐观一些,但是每一个倾听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深入骨髓的担忧,悲伤。

 “在离我成年还有三个星期的一个晚上,母亲对我说,他看见了父亲从风沙里来接她了。第二天凌晨,母亲就带着微笑离开了,和父亲的灵魂一起离开了,临终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得到祖灵的宽恕,让灵魂得以回归侍灵堂。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归了。”

 狂战轻轻的拂过重剑糙的外表,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眼角隐隐带着一点晶莹。

 海风轻轻地响起,似乎也察觉了狂战心中的凄凉,悄悄的带走了他眼角那不明显的一点泪花,狂战了一下鼻子,眼睛有些发红。握着重剑的手指都有些发白,说话的语气中也带着丝丝的哽咽。

 “这把剑,是牛族一直传承的剑,母亲还有祭祀的能力的时候,就亲自为它赐福过,母亲的灵魂也有一部分附在上面,使她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在被驱逐出牛族的那一天,外公尽了他作为一个外公最后能做的事。他偷偷的将部落里给他的那一份食物给了我,让一名贴身的侍卫带着我和剑连夜消失在了热锅沙漠。”

 狂战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重剑,仿佛那就是他的母亲。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你会被驱逐?”打破沉默的一旁装睡的欧律诺墨,狂战母亲的故事已经打动了她,但是她却无法理解,为什么狂战会用驱逐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离开。

 “之前我说了,那一年是最饥荒的一年,每一个族人都吃不,为了让更多的族人活下去。兽族只能沿用最古老也是最残忍的办法,优胜劣汰。一批犯了错误的兽族老弱病残,一批一看就根本活不过成年礼的兽人必须自觉的离开兽族,进入沙漠,自生自灭。”

 狂战的语气平淡,似乎不是在讲述什么残酷的事情,而是在议论一件正常不过的事。略微的一顿,狂战泛起了一丝苦笑。“而我,一个没有牛族外表的混血,就是其中的一名。”

 欧律诺墨的脸上带着无法理解的神情,自小她就是贵族,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自然无法感受到,社会的底层为了能够继续的活下去而爆发出来的黑暗。

 “那名牛族的侍卫将我送到了人类的领地边缘,便神色复杂的将重剑交给了我,自己返回了兽族。这次回来并没有见到当初护送我的那位牛族侍卫,外公说在几年前他在狩猎的途中已经牺牲了,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兽人的命就是如此的不值钱,也许为了一块能够果腹的食物,就要为此付出好几条人命。”

 最后的一句话,透着狂战内心无限的无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人类社会中,大量还可以食用的食物被随意的丢弃在大街小巷,而兽人却要拿命去换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的食物和饮水。

 “人类的外表使我很容易就融入了人类的社会,人类的社会里食物到处都是,丝毫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后来我遇到了一位打铁的老伯,他收留了我,我在他的打铁铺待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我的体格也逐渐变得像一名牛头人一样壮硕。”

 戛纳大叔的身影一下子映入了所有人的脑海,寒风甚至能够想象到狂战口中那位老伯的笑容,虽然知道不是同一个人,但是那种英容笑貌,戛纳大叔的身影就是不自觉的浮现。

 狂战有些丧气的苦笑了一下。“只是,仿佛厄运之神一直跟着我,后来那位收留我的老伯被当地的一些地痞氓打死了。也就在那一天,我体内牛族的血脉觉醒了,我彻底的狂暴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而我也被关入当地的大牢。”

 “血脉觉醒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

 船上再次陷入了沉默,就连狂战也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迷茫。这个问题不仅仅狂战一个人曾经迷茫过,在座的所有人也都是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为什么而活着?寒风不由扪心自问,一个温柔的脸庞从寒风的脑海里闪过、木老人、普罗透斯、死神的身影也接二连三的出现。随即,寒风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任何的目标,只是简单的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但是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离我而去,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在牢房里呆了好几个月,我一直没有想通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了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

 狂战顿了顿,异常的古怪的再次笑了笑,仿若是嘲笑,又仿若是不屑。这是所有人认识狂战之后,见他笑的最多的一次。

 “一天深夜,一个人问我想死还是想活,我当时很迷茫,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本能的摇了摇头。谁知那个人却是一笑,说了句很好,就将我带出了牢房。”

 “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里,我学会了人族的武技和斗气。虽然我已经错过了修炼最佳的年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斗气却突飞猛进,没多久就突破了低级的界限,成为了中级的战士。我也终于知道那个将我带出牢房的人的身份,地下角斗场的老板。他专门从死牢里买一些死囚加入他的角斗行业,我特殊的血统被他看上。”

 众人终于明白狂战之前的笑容会那么古怪了,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自己被救仅仅只是被当做了一件赚钱的工具而感到可笑。

 “我的斗气到达四级的时候,我就踏上了角斗场,地下的角斗场更加的血腥和暴力。完全是为了取悦那些平时看上去高高在上,内心里却渴望刺和血腥的贵族。”

 “我受到的训练和指教都是如何至敌人于死地,所有我毫不犹豫的用我的重剑杀死了我的对手,将他的脑袋砸的稀烂。我至今也无法忘记那血腥的一幕,当对方的血溅的我满脸都是的时候,我没有分毫的害怕,反倒血开始沸腾,心中有一股急需要宣的力量。”

 “那是源自渴望的力量,我渴望战斗,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我才能感受到我自己真实的存在。当我挥舞这把重剑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活着是为了战斗。”

 狂战的语气慢慢的由低转到高,眼中的战意也逐渐的爆发,土黄的光晕忽闪忽闪的,将狂战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这样的律动所有人都很熟悉,当初毗米修从小强身体里重生的时候发出过同样的律动,就像是有力的心脏不断的跳动着。

 一丝丝不断升腾的战意也逐渐从狂战的周身散发了出去,土黄的光晕缓缓的汇聚到狂战的心脏的位置,消失不见。一股淡淡的威压不由自主从狂战身体里往外冒,那是一种特殊的气质,令人感到安全可靠,此刻的狂战给人一种极端安心的感觉。

 狂战疑惑的挥了挥手中的重剑,似乎身体发生了一丝意想不到的变化。

 虽然狂战没有说,但是众人都明白狂战体内那块大地神格的碎片已经彻底融入了狂战的心脏。正如当时毗米修收新的能量,整个身体都重新生成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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