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今夜雨夹雪
“战舰由三大系统组成,结构系统,控制系统,动力系统…有些同学可能在想武器系统呢?观测系统呢?我想,这样去看待战舰构成的同学基本上都是男生。”
坐在讲台上的周教授声音极大,以至于夹在他衬衣口袋上的微型扬声器都出了抗议的噪声。他盯着教室里的那些男学生,不屑一顾说道:“只有喜欢看杂志的小男孩儿才会这么浅显地看待问题,认识问题。不要忘记,这三大系统才是一切构成的根基…我们就拿羽系列战舰来说,它上面的三门激光主炮由什么构成?强合金基台和晶石转化器!传动控制校准!能量
!”
周教授大拇指一翘,一道感应光束出现在了阔大光屏上,放大了羽战舰结构图的主炮基台,分别指着三个部位说道:“而这三个最重要的组成,分别就是结构系统,控制系统,动力系统…武器输出的能量,终究也是要归到动力输出当中。当然,你要说6军用的炮弹,那你当我没说。”
“三大系统不仅存在于宏观的范畴中,更是战舰上每个具体部位的细节构成,只有这三大系统能够完美地协调合作,才能…”
“当然,羽系列的战舰早就退役了,现在联邦晶石资源枯竭,估计你们也没有多少坐上战舰的机会。噢,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梨花大学不是三大军事学院和西林军校,我们没有战舰指挥系,给你们讲这些根本没用。”
课堂里想起男学生们的哄笑声,倒彩声,周教授却是根本不在乎,自顾自兴奋地讲了下去。
“那我为什么要花时间讲这些呢?那是因为无论是将来你们有可能接触到的机甲,或者是那些自行装甲车,自行炮,其实归
结底…它们每个都是一个小型战舰或者说微型战舰。决定它们
能和战斗力的,还是结构,控制,动力这三大系统!”
“妈妈的,忽然想到你们将来都是要往民用方面展的家伙…这堂课算是白上了。”
课堂上又是一阵哄笑声…只有许乐没有笑,他也没有盯着张小萌的背影呆。他现在的心情确实有些复杂低落,但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生活就全部陷在这段莫名其妙地感伤中。他很认真地听着周教授的课,并且隐隐感到了某种收获。
“机甲就是一个小战舰。”许乐在心里重复着周教授的话。回想着自己在古钟号上的第一次修复,在区里翻阅的大量型机甲图纸,再联系到最近这些夜晚在区的亲手操作,他对于周教授的理论有了更深一层地认识,并且联想到了更奇怪的方向。
因为大叔当年对他说过,人体才是第一序列地机器。
如果说机甲是一个小战舰。那人体本身岂不正是一个小机甲?人体也是由控制系统。结构系统。动力系统组成。结构自然是骨骼肌
骨脏
血
皮肤这些自然存在地材料。控制系统自然指地是人地大脑以及神经地传递…只有通过神经束地传递。大脑地意识才能控制肌
地收缩、关节地运动、肺叶地呼吸。这些结构系统地运转。
那动力系统是什么?自然是人体进食地食物通过消化
收器官变成了人体所需地能量。贮存在人体内里。成为脂肪、血糖。呼吸地氧气进入血
。然后在体内开始用它们地方式燃烧。为人体提供源源不绝地能量。
许乐沉默地思考着。暗想自己地身体似乎在后两个系统方面都与一般地人不一样了。比如自己操控机甲时。大脑意识好像经由了一条全新地通道传递到了四肢。而体内那股神奇地颤抖力量。明显不是仅仅靠正常地方法就能暴…自己每次尝试后都会变得那么饿。应该就是与这种能量地特质有关吧?
对于这样地推测结果。许乐感到满意。他抬起头来看到那个女孩儿地背影。又开始感到不满意。自己身体地三大系统往强大地方向在展。可惜心和感情这种玄妙地东西却不能变得更麻木一些。“那小门房可是在梅园外面熬了五个钟头了。你真不下去看看?”门外面传来女生们起哄和取笑地声音。或许有地真是张小萌地朋友。然而更多地却只是抱着看热闹地心态。张小萌在所有人地面前一向就是文文静静。生疏冷漠。加上她地过往故事。在梨花大学地女生当中。其实并不受
。
张小萌没有理会外面地嘈杂。没有她地允许。电子门不会让任何人闯进来。她也不怎么在乎别人地看法和取笑。除了在那个年轻男生地面前。她认为自己很少有失去冷静地时候。
走到窗前。远处是夜
下反衬着灯光地玫瑰河。近处是梅园下方地草坪。草坪边上有一个男生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那儿。从下课之后一直杵到了夜里。不止身体。似乎就连表情都没有变过。张小萌怔怔地看着那个男生。从桌上拿起一块可爱地小狗饼干放进嘴里。嚼着嚼着。眼睛就
润起来。无比苦恼。
苦恼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愚蠢,既然明知道现在会这样,当天就不应该那样,不该去招惹他,现在惹得他成这样,而自己也难过成这样,还得装成那副令她恶心的模样。
必须承认,张小萌同学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不然她不会舍弃自己的美好家世,投入到那个为联邦下层人民谋求利益的事业中。然而纵使在接受了培训,黑框眼镜让她显得稳重成
,关于男女的事情,她依然无比天真幼稚,糊涂的一塌糊涂。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张小萌放到了耳边,然后听到了许乐的声音。
许乐不是花痴,更不是那种哭着喊着上吊的男人,他只是很执着,像石头一样执着,他必须弄明白张小萌态度突变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他在梅园堵了对方半个晚上,最后终于拔通了电话。他阻止了张小萌可能关于他怎样获得电话号码的质问,直接冷静说道:“别玩冷酷了。你又不是简水儿,演技不怎么好,放弃吧。我不知道你那边有什么隐情,但我只想告诉你,这招对我不好使。”
“我猜你这时候正在黑乎乎的窗边看着我,然后
真诚地把自己感动了?说不定还在哭。”
站了许久的许乐终于使出了当年混迹于钟楼街孤儿帮的狠劲儿,抬着头看着七楼,字字见血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幼稚?”
张小萌本来此时正泪眼汪汪地看着楼下的许乐,却被电话里传出来的这两段话击打的心情无比复杂,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钻进了被窝。
电话断了,许乐却没有离开梅园,他觉得自己的心里空
,如果得不到那个女孩儿的温暖或话语来填满,似乎将永远地空下去。这是他的初恋,至少…也是她的初夜,他认为两个人都应该珍惜。
所以他表现的很珍惜,很努力,所以他一直站在梅园等着。
深秋有些寒冷,许乐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穿上了保暖内衣,外面套了那件在机场得到的绿色军用风衣,正是和张小萌第一次相遇时穿的那件,一来保暖,二来可以让对方睹衣思人,这已经是初涉情场的许乐所能想到最周全的安排。
然而他错误估计了老天爷对这种桥段的厌烦程度,一场淅淅沥沥的寒冷秋雨无由而至,将他浑身淋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有些恼火地看了一眼天。梅园此时已经静无人声,就连看热闹的女生都已经入睡,只有雨丝伴着他的身影,显得无比落寞。
更深的夜里,有起夜的女生现了雨中的那个男人,低呼了一声。
最深的夜里,秋雨忽然变成了星球北方的第一场雪,飘扬的雪花就这样落了下来,落在了许乐的身上,渐渐冷却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
最初的清晨,许乐掸掉身上的雪花,沉默地离开了梅园,他觉得太冷了,舞会的时候再问清楚也行。梅园七楼的窗户上出现了张小萌的脸颊,她有些落寞地看着许乐在薄雪地里的脚印,心想他大概真的对自己绝望了。
许乐没有回去洗热水澡然后睡觉,一来时间已经不多,二来他这些年锻炼的无比强悍的身体似乎也从来没有感冒方面的困扰,三来他的心里有一团火,没有明亮颜色的火,让他无比郁闷,需要找到一个
的途径。
他沉默地走进了依旧无人的区,心想这时候那个神秘小子应该早已经去睡了,自己只好对着第六级里面的那些光线
块怒吼。令他意外的是,休息室的小桌上已经空无一物,而那间房门的绿色指示灯却依然亮着,难道那个家伙还在里边?按照平时的惯例,已经凌晨四点,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个人都应该摆
了失眠的困扰。
浑身**的许乐生出一丝担忧,顿时忘了自己其实正处在青春最灰暗的时刻,向那个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