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完颜府这阵子是一片喜洋洋。
才刚下完聘,接着就准备着盛大隆重的婚礼。
而当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可开
之际,琉璃反倒清闲地独自在大街上逛来逛去。
依然是宽松的
棉衣、也依然是
发飘曳,但,不同的是,在琉璃向来无忧的神色里,还添了一丝淡淡的离情。
是的,离情。琉璃只要一想到査茵在不久后即将远嫁到费阿拉城去,心中的那股失落更是无法自抑,毕竟,少了査茵这位好姐妹,她完颜琉璃的日子就更枯燥乏味了。
“唉呀!是金公子啊!
!”突来的吆喝,打断了琉璃的思绪。她抬头往那处看去…
“阿金?”她看见了努尔哈赤正喜孜孜地让人
进上回那座
院里。
“
字头上一把刀!不知死活的臭男人。”琉璃这一看,火气就冒上来了。难怪他今天出门不许她跟来,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呵!
琉璃二话不说,硬是翻了墙,跳进了
院里。
努尔哈赤老早就想找个机会再来此处查探一番了!
趁着完颜家忙着准备婚事的时机,没人会去注意他的行径,好不容易躲过了那跟
虫完颜琉璃的耳目,这才能再次进到此处查个水落石出。
“金公子,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回费阿拉城了。”接待他的,还是上次那位名唤晶晶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费阿拉城来的?”努尔哈赤听出破绽了。
“这…这…”晶晶有点慌了。
“是因为我的衣着打扮吗?”努尔哈赤不想打草惊蛇。
“欵,是呀是呀!”晶晶斟着酒,借此掩饰着她的不安。
“不过,这恐怕是最俊一次来这儿了,过几天,我便得回去了。”努尔哈赤试探着说。
“喔,那真是可惜了,”晶晶故做娇柔,一个转身,就整个身子坐上了努尔哈赤的大腿,双手揽着他的颈,朱
轻轻地在他脸上磨赠磨蹭。“金公子,要不…今晚不要走,让晶晶好好伺候你。”
努尔哈赤但笑不语,他知道,今晚铁定有场好戏。
“不要脸的女人。”琉璃简直就是破门而入。
“阿璃?!”努尔哈赤愣住了。
“又是你这丑八怪!敢骂我不要脸?”晶晶按下怒气,嘲讽地说着。
“阿金,你是想女人想疯了是不是,竞跑到这里来?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阿璃,闭嘴!”努尔哈赤深怕计画又让琉璃给搞砸了。
“是嘛,只不过是个小苞班,也那么嚣张,喔,难不成,是暗恋主子呀!”晶晶以为琉璃真是努尔哈赤的随从跟班。
“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琉璃又急又气,没个犹豫就拔出了剑,朝着晶晶的脸砍去。
“住手!”努尔哈赤一个迅速,硬是用手夹住了琉璃的剑,语气忿忿地怒斥着:“阿璃,要胡闹回你家去!”
“你说我胡闹?我这是全为了你!”琉璃让努尔哈赤的喝斥给一
子打晕了。
“呵!金公子要在此快活,干你
事呀?”晶晶觉得,努尔哈赤到底不敌她晶晶的美
。
“阿金,我再问一次,你走是不走?”琉璃下着最后通牒。
努尔哈赤没开口,但,琉璃从他那神情中看见了抉择。
令人窒息的时刻,他冷淡的沉默、还有晶晶示威的笑容…琉璃知道,他真的不想走。
像被人当众甩了个大耳光,琉璃带着一脸的羞愤转头就走。
可是,要真只是这样,为何她的心除了受伤之外,还有陷入了让人灭项的绝望与恐慌。她…就快要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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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入静。
倚在窗口的琉璃猜想着此刻的他,是如何地沉醉在温柔乡里。
“完颜琉璃。你何苦如此糟蹋自己…”琉璃看着自己身上的
布衣、抚着自己脸上的脏东西,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地埋怨自己。
琉璃知道,只要自己愿换下这层伪装,她便可轻易地掳擭努尔哈赤的心,届时,十个晶晶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只是,她要掳获他的心做什么?他们不是只是哥儿们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完颜琉璃竟然起了这种念头?
“不成、不成!娘的叮咛怎么说…”话虽如此,今夜的琉璃突然想要释放自我。
于是,向来的坚持敌不过内心的渴求,琉璃换下了她早已烦透的虚伪,穿上她最喜爱的一件白色衣裳,一个人孤孤单翠地在满是月光的湖畔旁沉思。
努尔哈赤还没想到该如何对琉璃解释今
的事。
缓步踱向静谧的湖畔,双手握在背后的他,更显得心事重重。不知怎地,他老想到琉璃在离去那一刻映在脸上的挫折。那似乎不仅是受伤的自尊,还有另一种更深,却是他下瞳的痛隐藏其中。
穿过稀疏的竹林,努尔哈赤还未从这疑惑里跳
,便又让眼前的景物给分了心…
他与她,在相距几步外的距离,凝望不语。
这一回,琉璃没有逃避的心,因为,她真的想看见努尔哈赤那深情的眸子,是为她而闪闪晶莹。
就这一刻,她于愿足矣。她彻底放开自己,完全接收着努尔哈赤投注而来的热力。
那是她白天时刻永远也见不着的惊喜。
“姑娘…”努尔哈赤小心翼翼,就怕哧了她,又顿时消失踪影。
“你…喜欢我吧?!”琉璃的嗓音格外轻柔。
“这…是的,自从上次偶遇,姑娘的的身影就挥之不去。”努尔哈赤这话说的是诚恳又多情。
“为什么喜欢我?你甚至还不知道我是谁。”
“凭感觉吧!在看见姑娘第一眼时,我就有一种难以言喻为的感动。”努尔哈赤不是懂趣情的人,而这一席话算是很
骨的表达了。
“如果我不是生成这副面容,你还会有这么多的感动吗?”琉璃看着他,竟有种疏离的恍惚。
“可是姑娘就是如此出尘绝
,何必再自以为此自寻烦忧?”努尔哈赤向她走近几步,一双眼仍搁在琉璃的脸上,久久不移半下。
“闭月羞花终会老,郎心总爱新嫁娘。”这话,是琉璃的大姐自缢时,用血写在纸上的一句词。
而这词,却刻上了琉璃的心房。
“姑娘请放心,在下绝不是负心汉。”努尔哈赤想,明
一早他就命塔世克代他去向这姑娘的家人提亲。凭他是统领建州女真的建州王,这亲事应该是没问题。
“你想娶我?那…琉璃呢?”最后一句,她几乎说得喃喃自语。
“敢问姑娘贵姓?府上哪里?”
琉璃再注视着努尔哈赤热切又温柔的神情,心中的凄凄更加阴郁。原来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可欺,一张脸就胜过多少次的患难相依。而几年后,再坚定的承诺下也随着容颜的老去而褪
,让另一个年轻的女子理所当然地给分了去?!
琉璃看着努尔哈赤,越看心越紧,而泪,就这么不自觉地
下了脸颊、滴入湖里。水与泪,同时湮灭。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努尔哈赤觉得她连哭泣都是倾城之美。
“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我的脸。”琉璃说毕,便身手一挥,迳自飘着一身轻盈离去。
努尔哈赤来不及追,因为,他正思惟她口中所谓的“爱”是下是同琉璃说的那般。
而到底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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査茵的婚礼是赫图阿拉的一件盛事。
谁都知道完颜家最美的女儿将要嫁入将门之家,还是来自费阿拉城的将门之家。
“査茵,往后你可得凡事小心,对上头的姐姐可要知礼。”査茵算是扬古的第二位
子,所以,身为家长的塔世克自然得叮咛一番。
只是这话听在琉璃的耳朵里,像针刺。
“査茵,我始终不明了,你怎么能如此轻松地看待这种事情,”琉璃红着眼眶,执起査茵的手说:“可是,我还是祝福你,祝你一辈子顺心。”
“琉璃,我会想你,我也希望你早
找到你要的归宿。”今
的査茵是一身红,美得叫人惊喜。
“可惜我要的,这世上恐怕没有。”琉璃说这话时,用眼睛轻瞥了努尔哈赤一眼。
而努尔哈赤仿佛有所觉,不
双目低垂,咀嚼着琉璃话中的悲与怨。
自从那
他与她吵架后,琉璃便有意无意地躲他躲到今天。好几次,努尔哈赤想找她把事情讲清楚,但,硬是有股大男人的自尊从中阻拦,试想他堂堂的一州之王,何必为个女子来解释他的作为,岂不是笑话一桩!
所以,他还是没讲,而琉璃也没再问。两人就这么在大宅里,你躲我藏。
拜堂还没进行,査茵依例回房等着良辰吉时的
娶。
琉璃退出房里,想上前厅去帮忙些事情。不过,才走到花园的回廊,突然间脑子里又出现了片段的物景…有混乱、有刀剑相接,还有…还有被戳得支离破碎的喜幛…
“糟了!有人会破坏婚礼。”琉璃没个犹豫,立即拔了腿奔向前厅向塔世克禀明。
“琉璃啊!爹知道你舍不得査茵,才会烦恼过度,放心!这宅子里的周围我都让额图浑布满了军队,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呢!”
“是吗?难道真是我太担心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琉璃心里老觉得不对劲。
“老爷、老爷!糟了、糟了!査茵小姐不见了!”就在这时,
娘察觉了如此惊逃诏地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一进到査茵的房里,除了空
的
外,就只看见査茵的盖头巾扔在地上。
“小姐不是由你看着的吗?”塔世克质问着
娘。
“是啊!可是小姐突然说头疼,要我去取葯来呀,谁知…”
娘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这么大的一个人,不会说不见就不见的,搜!叫人马上给我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大家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启禀大人!宅子内外都搜遍了,就是没有査茵小姐的行踪。”侍卫们的报告全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安费扬古懊恼地槌着桌子,不知如何是好。
“会不会査茵是让人给绑走的。”琉璃想起方才一闪而逝的第六感。
“谁会有这本事,敢在我完颜府中绑人,而且还绑得神不知鬼不觉。”塔世克不相信。
“除非…那人本身就是府中的人。”努尔哈赤说话了。
“额图浑?!”琉璃的直觉强而有力地攀上心间。
“胡说!他绝不可能。”塔世克斥为荒谬。
“怎么不可能!额图浑喜欢査茵的事,大家都知道。”富瑛
着嘴。
“真是如此?”扬古颇为惊愕,以一双利眼向塔世克求证。
“就算额图浑喜欢査茵,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更何况,他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一直很信任他。”
“报告大人!军械库被人闯入,里头的兵器火葯全让人给搬空了。”又是一桩紧急要事。
“可恶!这分明是预谋在先。额图浑呢?马上叫他过来。”塔世克震怒不已。
“额副统领一早就不见人影了。”
事实俱在!额图浑绝对同这次的事
不了干系。
“密道!”琉璃突然想起上一回她掉进去的密道,遂立即拔脚往那处跑。
“扬古,调集兵马去郊外三里处拦截。”那是密道的出口。而努尔哈赤
代完毕以后,便头也不回地随着琉璃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啥都不知情的塔世克还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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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等我。”努尔哈赤提着脚步,在烛火通明的密道中喊着。
“你来做什么?”琉璃一看见这早已被点燃的火把,就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而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努尔哈赤会尾随她前来。
“来帮你呀!我想一定会有一场短兵相接。”
“那你更不能跟来了!你又不懂武功,到时我可是顾不了你呵。”
“你还在生我的气。”努尔哈赤突出此言。
“我吃
撑着呀!”琉璃这话,摆明就是
盖弥彰。
“其实那晚,我…”努尔哈赤话才说到一半,就让密道口外的厮杀给转移了注意。
“铿铿铿…”树林里尽是刀光剑影。
“还好我早就调集兵马等着,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努尔哈赤在发现黑冢堡另有图谋之时,他便令安费扬古暗中从费阿拉城调了几支军队来此,暂时安顿在苏子河畔的山寨里,等候进一步的指示。
“你到底是谁?怎么可能一下子调齐这些部队?!”
琉璃虽然没有听见努尔哈赤的回答,但,她心里有数,眼前这位高大威严的男子,职位铁定大过她爹一级以上。
“轰…”一声巨响,顿时天地震动。
“扬古!”努尔哈赤在一团火光之中,发现安费扬古应声倒下。
“喂,不要去,危险哪!”琉璃让火葯震起的沙给蒙了眼睛,只能毫无办法地任努尔哈赤奔向那烽烟里。
“阿璃,躲进密道。”努尔哈赤大吼着,抱起受伤的扬古闪到一旁的掩避处。
“阿金!”琉璃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阿璃,不要动,我来救你了。”努尔哈赤再度起了身,正打算要跑向离他有二十步距离远的琉璃…
“轰轰…轰…”连续的巨响,一团火球在密道口外爆炸开来。
“阿璃!”努尔哈赤几乎停了心跳。
“阿金!”琉璃让密道碎落的沙石逐渐淹没,只剩一只手向努尔哈赤挥舞着。
“不要!不…”努尔哈赤没抓住那双手,眼睁睁的看琉璃没入了坍塌的瓦砾石堆之中。
只剩漫天的烟硝,和努尔哈赤椎心的怒吼。“阿金…”突然间,微弱的呼唤自如丘的土堆中传来。
“阿璃!”努尔哈赤转悲为喜。“来人哪!快!快挖!”他倏地跪在土堆的前方,以用尽生命的方式,使着双手挖向有佳人的那方。“阿璃!你要撑着,等我来救你呀!你一定要给我撑着!”
从来没有人见过尊贵的努尔哈赤会疯狂成这样。包括努尔哈赤自己。
“挖到了!在这儿!”
拨开了厚厚的泥土,努尔哈赤一眼就看见了他的阿璃,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
“阿璃,阿璃!你醒醒啊!你听得见我说话没有呀!”努尔哈赤拼命地晃着她。
过了半晌,仍毫无生命迹象。
“鹰王,她…好像断气了。”一旁的士兵说着。
“谁说她断气,我就要谁的命!”努尔哈赤气急败坏地吼着“完颜琉璃,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哀号着。
“阿金…”琉璃醒了。虽然是虚弱不已,但是,她的确听见了努尔哈赤那一番情真意切了。
“阿璃,你…你…你真把我吓死了。”努尔哈赤倏地将琉璃抱得紧紧,像是害怕一个不小心又会失去她那般的恐惧。
“你…哭了?”琉璃让努尔哈赤不小心掉下的泪滴到了脸。
“这下,你高兴了吧”努尔哈赤含着泪,笑得有些腼覥。
“是呀!这辈子,恐怕只有你会这么对我了。”琉璃也哭了。她知道,就那一滴泪,即使谈不上爱不爱与否,对她而言也足够了。
毕竟,这么丑的完颜琉璃换得这男人的动容,又有什么话说!
天地仿佛在瞬间静止不动!只剩努尔哈赤与完颜琉璃,深情相拥。
这一仗,打得损兵折将。但,却打出了爱的火花。
回到完颜府的努尔哈赤是寸步不离的来照顾琉璃。
当然,吃惊的又何止是塔世克而已,连努尔哈赤自己,都常让自己的“怪异”行径给搞得摸不着头绪。
“大哥,我伤了一条腿再加上未婚
失踪,最可怜的也该是我啊!怎么只见你老往阿璃的房间跑?”安费扬古百般不解。
“阿璃是你叫的吗?”努尔哈赤白了扬古一记眼光。
“不叫她阿璃,难道叫她嫂子啊?!”扬古随便咕哝着。
“嫂子…”努尔哈赤的神色生起诡谲。
“大哥,不会吧!”那神情看得扬古有些
的。
“什么会不会?”努尔哈赤吹了吹手上的补汤,若有所思地走向琉璃的闺房。“不过,你提的那句称呼,我
喜欢的。”扔下这句话,努尔哈赤笑着离去了。只剩一脸错愕的安费扬古。
“女婿呀!刚刚鹰王同你说啥来着?”自从出事后,塔世克就怕死了努尔哈赤,深怕哪个不对劲,完颜家就毁了。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扬古晃着脑袋说:“他要我唤阿璃为嫂子。”
“什么?!”塔世克先是一愣,才又说道:“女婿呀!你除了伤到腿,还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我看,下次得请大夫再顺便检查耳朵一下。”扬古的结论是这样。
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扬古的一句戏言,努尔哈赤真把它放在心上了。
“阿金,我自己来就行了。”琉璃觉得让个大男人喂汤喝,有点糗糗的。
“还是我来吧!你的手伤还没完全好。”努尔哈赤此刻,连坚持都是百般温柔。
“能当你
子的人,一定很幸福。”琉璃有感而发。
“不见得!我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努尔哈赤说的是实话。
“你的意思是说我该倍感荣宠啰?!”琉璃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
“不!懊说是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天生冷血、没感情。”努尔哈赤用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盯着琉璃的全身。
“你怎么是冷血?一见着那位晶晶,你不是魂都给勾了去。”琉璃这话中有酸味儿。
“呵!你还在为这档子事生气呀!这…算不算是吃醋?”
“吃醋?!”琉璃提高声调“我会吃醋?就凭你…”“怎么,我不够格?”
“当然,只有建州王努尔哈赤才配得起我。”琉璃故意这么说。
而努尔哈赤此刻已笑得无法说话,只是一张脸越来越靠近琉璃的鼻头方向…
“你…想干嘛?!”琉璃发窘了。
“你认为我想干嘛?”
“你…下
、无
…”
“我只想看看你鼻头的那颗痣…好像掉了,怎么,这也算无
啊!”“阿金,你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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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査茵被绑架,已足足过了七天了。
“额图浑这个浑蛋,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塔世克明显地瘦了一大圈子。
“一定是在黑冢堡的巢
。”琉璃与努尔哈赤简直就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想不到那个浑蛋竟老早瞒着我,同黑冢堡挂勾。可是,他这又是为什么?”塔世克的头脑是不太行。
“为了査茵。”琉璃又和努尔哈赤同步发音。
塔世克再看了他们一下,觉得他们俩还真无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玩兴。
“不错,他当然是为了査茵。”卫德突然不请自来。
“卫德,这没你说话的分!”塔世克示意要她离开。
“是吗?难道你们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什么?”扬古实在沉不住气了。
“我知道…这次的事件并非绑架,而是…私奔!”
“胡说!”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今天来就是要揭穿査茵的真面貌,她根本是个勾引男人的
妇!”卫德几乎是扭曲着脸说着。
“住口!你再侮辱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扬古已是青筋暴起。
“要对我动
之前,你何不先看这张东西。”卫德说罢,便从袖里
出一张纸,递给了安费扬古。
“这是什么?不过是一首词而已。”扬古不明所以。
“这是韦荘的应天长!”努尔哈赤一眼即看出。
“没错!这是首情诗,是我在査茵的房里搜到的。”卫德的笑透着寒冰。
“可恶!谁是韦荘?让我杀了他。”扬古是没啥文学底子的男人。
“扬古,韦荘是古人。”努尔哈赤提点着他。
“卫德,有话就明讲!”塔世克不耐烦了。
“爹,你看写这词的人的笔迹。”
塔世克狐疑地仔细端详一番,然后才呐呐的说:“这好像是额图浑的字嘛。”
“没错!这的确是额图浑的字,我是经过一番查证过后,才敢来向你禀明。”
“我见过这张纸。”琉璃想起来了。“但,査茵真的不知道这是谁写的,我们还以为是安费扬古呢!”琉璃急急地为査茵辩护。
“你跟査茵是姐妹情深,当然你会袒护她。”卫德存心误导。
“不!我不相信査茵会是这种人。”扬古激动地说道。
“那是你们都让她给骗了!要不,真有人要强行带走她,她只消一喊,怎么会完全没人听到,况且,
娘后来不是说,在她去取葯之前,就看见额图浑在査茵房门外走来走去。哼!这全是他们事先串通好的把戏啦!”
“卫德,査茵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陷害她!”琉璃简直是气疯了。“扬古,你千万不要相信卫德的话,你该知道,査茵的心里一直只有你呀!”
“我…我是想相信她。”扬古的语气黯然,顿时教琉璃的心冷了半截。
“事实如何,等我们找到査茵之后,一切便可知晓。”努尔哈赤的一句话,结束了众人的争论。
但,在扬古颓丧的离去背影中,琉璃有说不出的难过。
难道,爱情真是如此地脆弱?!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那…他呢?他会不会有一天
也如此教我心痛?琉璃看着努尔哈赤,不
恍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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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在想什么?”来到湖畔的树林里,努尔哈赤没忘记他方才发现的事。
“喔,有吗?”琉璃将背靠在树干上,心不在焉的。
“你的眼光。我觉得你刚才看我的眼光不对劲。”
“你多心了,我只是在想査茵的事情。”琉璃搪
着。
“你不满扬古的不够坚定,顺便迁怒上我这儿来了。”努尔哈赤早一眼看穿了。
琉璃也没回答,只是低着头,玩
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认为我会像扬古一样。”努尔哈赤越说头越靠近她。
“怎么,我又有哪颗痣碍着你了?”琉璃爱理不理地说道。
“你猜呢?”才一说罢,努尔哈赤就低下头吻住了琉璃的
,温温柔柔、
绵绵。
琉璃先是愣住了,后来才发现被偷袭,却早已无力挣脱。
而努尔哈赤也是一样,在这一吻中,他终于体认了所谓“爱”的感动。
而让他知道这宝物的,竟然是完全出乎他意料外的她。努尔哈赤再次紧拥着琉璃,像是坚定着他对她的承诺。
“啊!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富瑛的心又碎了。
“姐!这…这…你听我说…”琉璃倏地推开他,并急着向富瑛解释着。
“你…你…哼!看我跟爹说去。”
“姐,不要啊!”琉璃拦不住盎瑛,只得随着她跑往前厅。
“爹,出事啦!出了天大的事啦!”富瑛边跑边嚷嚷着。
“又怎么了?!”塔世克这会儿像是惊弓之鸟。
“爹,琉璃…琉璃她…”富瑛
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
“爹,你别听五姐的话。”琉璃也追了进来抢着辩驳。
“你五姐话都还没说呢!你紧张啥?”塔世克不悦地回着。
“爹,琉璃她暴殄天物!”富瑛是一气呵成。
“啥?!”塔世克听胡涂了。
“爹,琉璃竟然在大白天里,不知羞
地勾引金公子。”富瑛是
怨的。
“你这是什么浑话!”塔世克看了努尔哈赤一眼,又是一阵教女无方的尴尬。
“是真的!我看见他们俩在树下亲热呢!”
“胡说,一定是你眼花了。”塔世克喝斥着,随后又转过头,语带歉意地对努尔哈赤说:“小女一定是看错了,你别见怪啊!”“不会。”努尔哈赤笑着摇头。
“是嘛,大人不计小人过。”塔世克松了一口气说着。
“不,我是说,她没看错。”
琉璃瞪大了眼,呆住了。
“喔,没看错呀!”塔世克还不自觉地晃晃脑袋,继而一想“啥?没看错!”塔世克的
孔都竖立起来。
努尔哈赤点点头,没说话,连一旁的琉璃都恨不得有
可钻。
“你们…不可能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塔世克脸色有些发白。
“爹,是我不好,你不要责怪阿金。”琉璃先一肩承担了。
“本来就是你不好!凭人家金公子的人品,他哪会看上你呀!连当他的侍婢都不够格。”富瑛
出了嫌恶的神色。
“我当然是不会收她当侍婢。”努尔哈赤此刻的表情是极为严肃。“因为,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
子。”
全室鸦雀无声!
“怎么,完颜都统,你赞不赞成呢?”
“喔,啊!嗯嗯。”塔世克不知所云。
“那好!一切就这么办了。”努尔哈赤不再忌讳大家的眼光,迳自拉起还在发呆的琉璃的手,缓缓地步出门外。
“富瑛,你刚刚…是不是也听见什么了?”塔世克不敢相信。
“哇!我又失恋啦!哇…”这是富瑛心碎的回答。
一整天下来,琉璃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他说他要娶我!琉璃想,一定是他脑子里出了什么差错。
叩叩…有人敲着房门。
是努尔哈赤。
“你还没睡呀?”琉璃此时面对他,有些许的尴尬。
“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努尔哈赤迳自坐上了琉璃的
沿,用深情款款的眼光盯着她瞧。
“喂,哪有这样看人的呀!”琉璃羞红了脸,埋怨地说着。
“奇怪!我老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你的老情人?”琉璃有点吃味。
“嗯,可以这么说。”努尔哈赤想到自己也曾向湖边的少女求过婚。
“那你干嘛不去找她当你老婆。”琉璃生气了。
“唉,人家又不想嫁给我。”每想至此,他仍觉得有一丝懊恼。
“呵,那我又想嫁你吗!”
“你自己说要嫁我的嘛。”努尔哈赤故作无辜的说着。
“胡说!我哪有说过。”琉璃极力否认。
“有啊!你说你这辈子只想嫁努尔哈赤呀!”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过住在努尔哈赤家的附近。”
“唉呀!不管,反正你非嫁我不行…否则我晚上睡不着,没人可以陪我聊天啊!”“找你的晶晶呀!要不,富瑛应该也会同意。”
“不行!到时我怕会垂涎她们的美
,就忘了该聊些什么东西了。”
“什么浑话嘛!”琉璃才刚要发嗔,就让努尔哈赤突如其来的吻,给堵了言语。
“阿金,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葯了。”琉璃在热烈的
绵里,呢哝地说着。
“嗯,看你给我下了什么葯。”努尔哈赤把头埋进她的颈间,轻吻着她细致的皮肤。
“呵,好
啦…金,夜深了,你该回房了。”琉璃怕让人发现到。
“再等一会儿嘛!我想再同你聊聊…”努尔哈赤聊天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査茵至今还没找到,我们这样不太好。”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査茵找回来。奇怪,阿璃,我觉得你的皮肤好的太离谱了耶!”努尔哈赤觉得自己就快要沉溺了。
“金,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琉璃心想,是时候了。
“说啊…”“我…其实是长得很漂亮的。”她终于说了。
“我本来就不觉得你丑呀!”努尔哈赤继续进行着他的温柔。
“我是跟你说真的。”琉璃语气认真。
“我也没骗你呀!以后谁要再嫌你丑,我一定不饶他。”
努尔哈赤的话,让琉璃顿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她知道,这么爱她的男人,恐怕此生再也难寻了。
莫非,这才是她来此红尘的目的。
琉璃一阵坦然,面对着努尔哈赤的爱,她就像窗外的花儿一般,只顾盛开的灿烂,不管凋零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