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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宫翳拉开纸门,看到躺在被下睡得一脸安详的北宫月使,他关上门走了进去,跪坐在她身旁,看着原先苍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红润。

 他伸出手拨开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抚著她柔的肌肤,眼光变得温柔。他希望她永远都是如此天真无,可是终有一天她会长大,但他却希望她即使在长大之后,仍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

 而他也会一辈子守护著她,正如当初他所承诺的。

 清风吹了进来,吹起他的发梢随著风轻摆动著他身子微微倾向前,拉起被子替她盖好。看南宫翳那副细心呵护的模样,若是被熟悉他的人瞧见,恐怕会惊愕地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或许,南宫翳对人是温柔的,但他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绝没有对哪一人特殊,或对谁多一分细心关照过;因为他与人终究保持著一段距离,不管是多要好的朋友也是一样。而如今他竟对一名小女孩这般细心呵护,若是被他的仰慕者知道,恐怕会对月使嫉妒不已。

 南宫翳坐在她边,眼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天使般纯净的睡颜,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他注视著她的脸孔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外头有水声,和竹子叩叩敲击石头的声响,世界上仿佛只剩下这两个声音。

 翳见月使在一时之间还不会清醒过来,他从地上站起身,伸长了腿,长时间跪坐在地板上,腿都变麻了。

 他看向月使安详的睡脸一眼,见她睡,转身拉开纸门步出房间,却看到袭柔正站在走廊上的另一头,似乎等候已久。

 她看着翳一脸言又止,他对她出淡淡温柔的笑容,袭柔看着他的笑容,呼吸为之一窒。

 “你要进来看看月使吗?”

 袭柔仅是犹豫了一、两秒,她点点头,跟随著南宫翳进入房间内,看到月使睡的那张脸,看着棉被上下起伏,表示她还有呼吸,袭柔顿时间松了口气。

 袭柔低头忏悔,贝齿紧紧咬著苍白的下霾的眼神偷偷瞄了专注于月使的南宫翳一眼,看着他对她细心呵护的模样,心好痛。她多么希望能与躺在此的人儿互换,以祈求他怜爱的目光,即使就算是一眼也好。

 “对不起。”她打破沉寂,微启著双缓缓吐出。

 南宫翳摇摇头:“你为何要向我对不起?你并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若你是为了刚才的事感到抱歉的话,你要道歉的人是月使才对。”

 袭柔沉默了,过一会才说了一句:“我没办法向她道歉。”她脸部线条为之僵硬。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他无法了解她在气什么。

 “因为她是抢走你的人。”袭柔抿著红倔强道。“我讨厌她。不止我而已,全部的人都讨厌她。”“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样对我的决定有所不满,但我是不可能更改我的决定的,要怨要恨就冲著我来,我无话可说。”南宫翳神情冷漠,惟有望向上的人儿时才出一丝丝的温柔,他淡淡道:“但月使是无辜的,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你…你只关心她。”袭柔眼中出一丝丝受到伤害的眸光,她自嘲道:“这也难怪,你已经认定她是你的子了。”

 南宫翳对她的话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默默不语地凝视著北宫月使沉静的睡颜。

 袭柔看到他这模样心中不有气,他根本不曾用这种深情的目光看过她一眼,她控制不了激动的情绪质问道:“我不明白,这个黄丫头有什么好?”

 “她的好,只有我知道。”南宫翳抚著月使睡梦中柔的脸颊,云淡风轻道。

 “她真有那么好,好到你愿意用后半辈子当赌注?”袭柔感到不服气。

 论年龄,她差他才四岁,而这名小女孩和翳整整差了十岁;论姿,她只不过是个孩子。然而翳却看上臭未干的她,而不愿接受任何一个与他年龄相近的女子。

 不单她不服,在这里的每一个女子没有一个人肯服气,她们败给一个毫无姿可言的小鬼,教她们如此忍得下这口气。她们一个个自认为比谁都还要爱南宫翳,包括袭柔自己也是。

 “值得。”他的手掌覆盖上她小巧满的额头,轻吐出两个字。

 袭柔的心揪痛了起来,她的手扯著前的衣襟,抵不过口泛起的一阵阵疼痛,他的话就像冰冷的剑刺穿她的心。

 “我不会死心的。”

 她咬著牙,把眼泪回眼眶中不让它下来。从小到大,她就期盼能够当翳的新娘,这一直都是她的心愿,她绝不会因为一个黄丫头的介入,而放弃她长久以来的梦想。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南宫翳时,也是樱花飞舞的时候,她记得当年因为父母亲的抛弃,她蹲在樱花树下哭泣。

 当时的她不明白父母亲为何要弃她而去,后来才知因为她有一点异于常人的地方,她拥有控制火的能力,她的父母怕她终有一天会烧了房子,烧了他们长久以来努力下的心血,所以急著想摆她。当“竹苑”愿意收留她时,她的父亲毫不留情的把她送了进来。

 是翳第一个发现她的。他伸出手掌,带著温柔的笑容衬出他绝的脸孔,看得她忘了哭泣,以为他是哪一位漂亮的大姐姐。

 “别哭了,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吧。”当时他对她说的话言犹在耳,她还记得的一清二楚。

 他牵著她的手,她甚至还记得他手掌心的温度,一颗心还因此怦怦跳著;直到当她知道“她”是男的,眼光就常不由自主地绕著他身上打转;直到逐渐长大,明白少女的一颗芳心,早已遗落到南宫翳身上。

 所以当他平静的向众人宣布要带回他的新娘时,她是受到多么沉重的打击,就像拿把刀狠狠地往她口划上一刀,血不止、难以愈合。直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口在隐隐作痛著。

 她无法叫自己忘怀这段感情,尤其是这段感情已经延续了好几年,陪伴著她长大,深入她的骨血牢不可破、密不可分,所以她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打算争取南宫翳的爱坚持到底。

 “你不应该专执于我,有更多更好的男人等著你去发掘。”南宫翳温柔的看着她。

 袭柔的心跳得好快,可是当他说出他的建言时,她的脸色青白错。

 “我不要!他们不是你。”她情绪沸腾道。

 “你知道的,袭柔,我只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我无法爱你。”他轻叹,他可以把她当作好朋友、好妹妹,但就是无法把她当情人看待。

 南宫翳这番话伤透了她的心,袭柔无法理解。“为什么?你有办法去试著爱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而不愿意爱我呢?”

 她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刺进手掌心,但却丝毫不觉得疼痛,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延著脸颊滑落下来。

 翳回头看到她哭泣的脸孔,他没有做任何安慰的举动,只是让她静静地哭泣。

 在睡梦中的月使,听到袭柔悲伤的哭泣声,在半醒半梦之间听到隐隐啜泣的哽咽声。

 是谁?是谁在哭?

 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勉强睁开一条隙,看到前两条模糊的身影,是爸爸和妈妈吗?不对!她忘了,不可能是爸爸、妈妈,因为他们已经去了一个她到不了的地方。

 那会是谁在哭泣?

 在是梦是真之间,月使仿佛听到南宫翳的声音:“你终有一天会了解到,开启你命运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像是安慰孩子般拍著另一名女子的头。

 “我不要,除了你之外,我谁都不要!”她听到女子忿忿不平、带著尖锐的吼叫声道。她感觉有些力不从心,眼皮又垂了下来,意识再次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潭里,半浮半沉。

 当月使再次清醒想睁开眼眸时,头顶上刺目的光线照得她眼睛睁不开,她举起手臂遮住刺眼的光芒,连眨著眼睛,困惑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头一转,打量著房间四周的装饰,房间内几近空无一物,宽敞的和室让人感觉寂寥,只听闻从外头传来的水声,和竹子敲打石头的声音。

 转头望出去,房外是一片漆黑,夜风吹进房间内,带来春天一丝暖暖的气息。北宫月使坐起身子,月光照在外头的水面上,波光潋滟,可以看出是个小池塘,里面游了几条珍贵的锦鲤。

 外面还种了一颗樱花树,风一吹,盛开的樱花花瓣如雨般飘了下来,有时落在水面上,泛起圈圈的涟漪,有时顺著风吹进房间内;树叶间沙沙的作响声,仿佛是情侣的耳语般。

 月使感到不安了起来,一切是如此的安静,仿佛这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她小手捉著被子,内心充满了恐惧,泪水开始积在眼眶中,泫然泣。

 翳人呢?他到哪去了?他不是说过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的吗,他人呢?

 泪水开始滚落下来,她泣哽咽:“爸爸…妈妈…”

 端著晚餐正准备进入房间里,却听到门间传来了哭泣声,翳拉开门,看到月使坐在上哭得泪眼婆娑。

 “怎么啦?”

 月使听到门拉开的声音,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蛋看到了南宫翳,闪入脑海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没有抛弃她。月使从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他冲了过去,紧紧地搂抱他的不放。

 “我好怕!”

 “你怕什么?”南宫翳摸著她的头安慰道。

 “你会不会像爸妈一样消失不见?”她紧紧捉著他,害怕一放手他就会飞也似地不见了。

 “不会的,我答应你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南宫翳笑着道,安抚的轻拍她的背,脸上布满柔情,眼中却闪过一抹难解的光芒,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

 月使听到这句话,内心悬在半空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但双手还是紧紧搂著他的不放,翳有些无奈。

 “月使放手好吗?你这样我根本无法动。”

 听他这么一说,月使才悻悻然地松开手,他走了进来,而她跟在他的股后面团团转。他正坐在榻榻米上,把手上的餐盘放了下来,向她招招手。

 “你饿了吧?刚才我看你还在睡,所以没有叫醒你到饭厅去吃饭,现在把饭菜带过来给你吃。”他解释著刚才为何不在。

 月使跑到他面前,学著他的模样正坐,接过他递给她装满饭的碗和筷子,菜相当的丰富,可是一看到有她讨厌吃的茄子和苦瓜,习惯性地把它们挑出来。南宫翳看了大皱眉头,板著脸严肃道:“不准挑食。”

 月使小脸马上皱成一块,一脸难为的表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嗫嚅道:“苦瓜好苦,我不喜欢吃。”

 “那茄子呢?”

 “滑滑的,好恶心。”她出厌恶的表情。

 “不行,两样都得吃。”他以不容反驳的语气温柔坚定道:“苦瓜虽苦,但对身体好;茄子感觉滑滑的,完全是你心理作用,你排斥它,所以觉得它恶心。”

 是吗?她看着盘中的茄子和苦瓜,咽了一下口水,还是迟迟不敢动筷子。但是在他严厉的眼光下,月使只得硬著头皮把茄子和苦瓜夹起来放入碗中,瞪著这两样菜,好像什么穿肠毒药似的。

 南宫翳看了觉得好笑,只不过要她吃个苦瓜和茄子,她的模样就像赴死的战士般,眼儿一闭,夹起苦瓜就往嘴里丢进去。

 好苦!苦味从嘴里泛了开,泪水从眼眶直冒了出来。

 “赶快吃口饭就不会那么苦了。”翳催促道,强忍著笑意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挖了一口饭到嘴里和苦瓜一起咀嚼,月使一边吃,眼泪一边频频冒出来,好不容易终于了下去。

 “茄子也要吃。”南宫翳吩咐道。

 可是有了前次的经验,月使已经怕了,打死她都不要碰那个该死的茄子,即使它看起来香味俱全。

 “我不要!”月使鼓起腮帮子瞪著他。

 他看着她不言不语,没有她所预期的责罚,在他的眼神下,月使开始感到不安,不知为何愈来愈心虚,一股沉重的压力让她头低了下来,用眼角的余光窥视他的脸孔,到最后她撇撇嘴角,小小声嗫嚅道:“好嘛,我吃就是了。”

 他赢了!南宫翳嘴角往上扬了几分,看着月使心不甘情不愿忿然地夹她今生的最恨——茄子,用力咬下去愤。

 “不会难吃吧?”他眉开眼笑的问道。

 北宫月使一副作恶的表情。

 “不准吐,吃下去。”他食指放在她中央,不准许她吐出来,月使只好含著眼泪把茄子咽了下去。

 “坏人!”她扁著红不悦地瞪著他兴灾乐祸的表情。

 “若喊我坏人,小心我每餐都帮你加苦瓜和茄子。”他轻捏著她的鼻子,眼中带著淡淡的笑意。月使立即哇哇大叫:“你不能这样做!”

 “若你把这里所有的苦瓜和茄子吃完,我会考虑考虑。”南宫翳挑起一道眉峰,给月使一个选择。

 她一脸的犹豫与挣扎,老实说她不怎么想再吃上第二口苦瓜或是茄子,但是他都说了,每一餐要给她加茄子和苦瓜,那她还有得选择吗?吃完这一餐,总比下一餐、再下一餐还是苦瓜和茄子的好。

 “好,我吃完。”月使点点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惹来南宫翳一阵轻笑。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地把茄子和苦瓜扫入口中,咀嚼了两三下就进肚子里,一吃完,嘴里还留有苦瓜的苦味和茄子的滑腻感,她随手抓起装著汤的碗,几乎是顾不得烫,一口灌了下去。

 “小心烫…”翳还来不及警告,月使已被烫到了舌头。他看着她吐著舌头,不停地哇哇大叫:“好烫!好烫!我要水。”

 “来,水给你。”南宫翳站起来,到外面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

 月使狼狈的接了过去,一口气咕噜猛往肚子里灌,喝完放下已空的杯子,松了口气。

 吃了半碗饭和菜,再加上灌了一肚子的水就了,她看着剩下来的半碗饭,快生生地看了南宫翳一眼,不确定的问道:“我已经了,不想吃了。”

 “确定?”他用温柔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询问道。

 月使点点头。

 他看着她所留下来的饭菜,似乎在评估著她吃的量到底够不够。最后他终于点点头,让她过了关。

 看他点头,月使不松了口气,若他坚持要把饭继续吃完,她可实在是吃不下了。

 看着南宫翳默默收拾她吃后的残局,月使脸红了起来,感到不好意思,七手八脚的也跟著收拾,翳却拒绝了她。

 “你刚吃先坐著,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由于他的坚持,月使只好点点头坐在一旁,外头的风轻轻吹送著,送进几片樱花花瓣。等到南宫翳收拾好,他把东西先放在一旁,姿势正坐面对著她,只见他一脸的严肃。

 “你知道你刚才为什么会昏倒吗?”

 月使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她歪著脑袋紧蹙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只记得当时口一阵沉重的迫感,至于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那是袭柔产生的负面情绪袭向你,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口异常的沉重以及疼痛。”

 “负面情绪?”月使脸上写满了疑问,睁著大眼看着他,向他发出询问的眼光。

 南宫翳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开口解释道:“所谓的负面情绪,指的是一个人的忿怒、悲伤等种种负面的情绪,当一个人悲伤或是忿怒的程度愈强,负面情绪也会跟著加大。”

 “可是我不明白,这跟我昏倒有什么关系?”说了老半天,她还是听不大明白。

 “因为袭柔和你一样都是异能者。”

 “异能者?!”月使微张著小嘴,猜测的问道:“是不是和我一样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些什么?”

 “都是有异能,但能力不近相同。”翳温柔的看着她惑的脸孔。“袭柔的能力是控制火,而你的能力则是探知人心。”

 “原来…也有人和我一样…”月使情绪忍不住激动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怪物、异类,想到竟也有人和她一样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能力,她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泪眼盈眶。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表情,南宫翳看穿了她的想法,安抚地摸著她的脑袋柔声道:“你不是怪物也不是异类,你是个有血有泪的人,只是和我们一样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

 “那你呢?你也和我一样?”月使抹干泪痕,无法压抑自己的好奇心。

 “是的。”南宫翳看着她抑不住好奇的心,他的嘴角微微往上勾,柔情充斥他的内心,带来一股暖,看着她兴奋的捉著他的手臂,身子微微向前倾,睁著大大的眼睛问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翳盯著她急切想知道的脸孔,那双杏眼睁得有如铜铃般大小,他轻吐出几个字:“预知未来。”

 “真的吗?真的是好特殊的能力。”她整张脸几近快要贴上他的口,仰著小脑袋看着他带笑的脸孔:“那你知道我的未来吗?”

 “秘密。”他嘴角挂著神秘的笑容,轻点月使的红

 “不能告诉我吗?”她嘟起红,向他撒娇。

 南宫翳挑挑眉,敲著她的脑袋:“别撒娇,我们的话题都被你扯远了。”

 “有吗?”月使一脸无辜,明明话题聊著聊著就谈到这里,怎么能怪她把话题扯远了。

 “我们刚说到哪了?”他问道。

 月使想了想:“嗯…聊到你在解释什么叫负面情绪,然后聊到袭柔和我一样是异能者。可是我不明白,袭柔是异能者,和我昏倒又有什么关系?”她很聪明的把这两件事连串在一块,可是得到的结论还是一连串的问号。

 “你别心急,先听我说。”

 翳将月使整个人抱了起来,让她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淡笑地看着她像条虫在他怀里钻来钻去。

 月使终于安静了下来,扬起头看着他过分于好看的脸孔,等待他的回答。

 “异能者的负面情绪若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出来,情绪转变成能源,而攻击想发的对象。”

 月使听了似懂非懂,可是多多少少捉到些问题的症结,她提出疑问:“你是说刚才是那位大姐姐的负面情绪攻击我,所以我口才会感到沉重疼痛,导致昏厥了过去?”

 她停顿了会,看着他点头,又提出新的疑问:“可是我不懂,那位大姐姐为什么要攻击我,让我成为她发的对象?她讨厌我吗?”月使说到最后,感到有些难过,因为一到此就有人讨厌她,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

 “她不是讨厌你,而是在气我。”南宫翳轻叹息。“只是牵累了你,我要代她向你说声对不起。”“我不要紧,可是为什么?”她连忙摇手晃脑,但仍不住满腹的好奇与疑问。

 “什么为什么?”他替她整理著头发,慵懒的问道。

 “就是那位大姐姐为什么气你?”

 南宫翳动作停顿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摸著她的小脑袋,一径的温柔道:“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不需要懂。”

 “你们大人真是狡猾。”月使扁著小嘴,悻悻然道。

 “这怎么说呢?”他低著头轻问。

 “你们大人每次遇到难答的问题时,就会拿我们小孩子不需要懂的理由来打发我们,就是因为不懂我们才会问呀。”说著她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他含笑看着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温柔有规律的轻拍她的背部,抚平她怒焰高涨的情绪。说也奇怪的是,在他的安抚下,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北宫月使缓缓松了口气,原先憋在口的那股闷气,在他的安抚下渐渐烟消云散,整个人慵懒了下来。她趴在他口上,听著他鼓动的心跳声,眼皮渐渐垂了下来,突然间他冒出了一句话,把她所有的睡意给打散掉。

 “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一股气闷在口?”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出一脸愕然,身子爬了起来面对他了然的脸孔。

 “你和我一样,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我没办法和你一样拥有看破人心思的能力。”

 “那!是为什么?”月使讷讷地问道,整个脑袋盘旋的除了疑问外,还是一大堆的问号。

 “我会知道是因为你刚才情绪激动了起来,产生了负面情绪,所以口产生一股气,会感到闷闷的。”南宫翳漫不经心道。

 “可是我现在又为什么不会了?”

 “那是因为我刚才拍你的背部,安抚了你的情绪,等到你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自口然也不会感到闷闷的那么难受了。”他拨她的发丝,微风一吹,头发又了,他却乐此不疲。虽然他也是一头长发,可是相较之下,他更加喜欢她柔细滑顺的发丝,握在手中就像水般溜走。

 “喔。”原来如此。月使心中暗忖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负面情绪,可是它是怎么转换成能源的呢?

 她正想抬头问翳这个问题,却看到他的一双巧手不知何时开始替她编起辫子来,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头发,月使感到身体一阵酸麻,整个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把所有的问题抛之脑后,像只慵懒的猫咪依偎在他怀里,闻著他专属的男子气息。

 外头的樱花花瓣随著风缓缓飘进屋内,池里的锦鲤溅起了水花,融合了竹子和石头的声音,一切是如此的平和安详。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

 好奇怪!明明刚才才睡起来,为什么又想睡了?月使打了一个呵欠,意识渐渐变得蒙。

 南宫翳相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替月使左右各绑了一个辫子,然后再将两个辫子绑在一块,出她那张可爱的小脸蛋。

 “月使你看…”翳正想问她满不满意他的杰作,可是看月使始终低垂著头,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她抬起头来,仔细一看,原来她睡著了。

 没想到她坐著也能睡,看她不停猛点头,南宫翳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几分,他抱著她,让她靠在他怀中入睡,并拉起一旁的棉被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免得她著凉了。

 他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未来还有一段长远的路等著你去走,而我会在终点站等著你。”他抚著她的脸轻声道。

 在睡梦中的北宫月使脸上扬起了笑容,不知是否在回应南宫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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