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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登陆
 对于离心式水机和活水机之间,有什么样的区别,系密特丝毫不感兴趣。

 事实上,他对于眼前这个光会说、不会干活的工匠,已然厌烦透了。

 他只要一台强劲有力的水机,一台让他的脚踩上去,能够感到有些阻力的水机。

 “好吧,我知道你经验丰富,一天是二十四小时对吧,如果你能够马上完成我的要求,我就给你二百四十个金币,每耽误一个小时,就从中扣除十枚金币,一直等到扣完为止,我的建议怎么样?”系密特问道。

 当那位工匠听到二百四十枚金币的时候,他的喉咙口,传来了“咕噜”一声响。

 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他马上问道:“大人您的要求是什么?需要多少出水量?曲轴的压力又是多少?”

 对于这一切,系密特一无所知,他看了一眼那个工匠身边的那一堆工具和零件。

 掏出手帕,拿起了一把那个工匠所说的曲轴,打造曲轴的材料,显然是上好的钢,最细的地方也有拇指细。

 系密特用手比了比说道:“曲轴的半径最好这么大,这样可以让我的脚尽可能伸直,至于压力…”

 说到这里,系密特用力一拗,那钢的曲轴,马上被拧成了麻花“你可以按照这,大致估计一下。”

 看着那个工匠张大的嘴巴,系密特很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只可惜,他的身高令这样做成为奢望。

 系密特知道,自己根本用不着看着工匠干活,有那二百四十个金币的承诺,这个家伙绝对不会偷懒,不过,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

 如果说他对于被利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一个大魔法师,而丝毫不感到介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他下意识地不想见到那位利用过他的老魔法师。

 而船上,以往能够和他梢微说上两句话的,除了那位老魔法师,就只有赫勒谢勋爵,但是此刻,那位勋爵如果不是忙于进行作战部署的话,就肯定是待在汉密尔顿夫人身边。

 舰队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并不是长久在海上航行,很少看到女人,才产生了恋。

 同样,那位女船长原本已然可以离开,此刻却仍旧停留在这极为危险的地方,也绝对不是因为那所谓的索要战争补偿。

 系密特并不打算管这种闲事,事实上从旁观者的眼光,他倒是觉得,那位刚毅顽强的年轻女船长,和赫勒谢勋爵相当相配。

 坐在山坡上朝着远处眺望,在岛的另一端,可以看到舰队司令和那位女船长欢乐的身影。

 “大人,我帮您装的是离心式水机,而您想要取的又是外面的海水,我就不帮您安设进水管,直接在小艇旁边的侧壁上,打两个窟窿吧。”那个工匠不合时宜的询问,打断了系密特的观察。

 “你是专家,如果你认为合适的话,就那样做好了。”系密特无所谓地回答道。

 “您说要将出水管做成两能够转变方向的软管,这实在比较麻烦,为什么不并拢成为一出水槽,我帮您安在船底,然后在出口的地方,安上一排能够改变水方向的小舵。

 “这显然要容易许多,零件都是现成的。”那个工匠再一次喋喋不休地问道。

 “你看着办好了,如果不行的话,再改也可以。”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突然间他的目光,被远处海面上的一个小点吸引住了。

 那是一艘张满风帆的快船。

 将目光凝众在那艘船上,系密特运用起那垂死魔族赋子他的特殊能力。

 远处的一切,马上变得如同近在眼前,令系密特感到宽慰的足,他并没有看到桅杆之上,飘扬着骷髅旗帜。

 虽然这并不能够证明,船上的人不是海盗,不过,即便那确实是一艘海盗船,系密特也并不认为,能够对战局起到什么作用。

 除非那艘船上的乘客之中有好几位魔法师,但是系密特确信,那位劳伦大魔法师,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利用自己,杀死了一个和他拥有着相同等级的大魔法师的这位老者,早已经将马内耳附近的海域,笼罩在了异常严密的监视之中。

 同样,系密特也确信这位老魔法师,早已经准备好了强大而又致命的魔法。

 看着那越来越靠近的快船,系密特开始猜测,乘坐在那上面的,到底是海盗的眼线,还是被解救的商人。

 那艘快船靠得越来越近,两艘巡逻的快船,已然了上去。

 突然那艘快船转变了方向,不过,仍旧固执地朝着另外一座岛屿驶去。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有些愕然。

 这诡异的举动,无疑已然表明了那艘快船充满了敌意,不过此刻,马内耳全部被丹摩尔海军占领,这艘快船的行为无异于送死。

 系密特转过头去朝着远处眺望,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位赫勒谢勋爵,同样已然注意到这件事情。

 系密特转身,朝着岛上最高耸的山峰奔去。

 爬上那高高的、木质的了望塔,系密特看着远处那艘行迹诡异的快船。

 “铛——铛——铛!”

 身边的那位哨兵已然敲响了警钟,不过那缓慢的钟声,并没有引起远处舰队的慌乱。

 不过可以看到,一些士兵朝着地势较高的山坡跑去,显然是为了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几颗亮丽的火球,朝着那艘快船飞去,发火球的是紧紧追赶的那两艘巡逻快船。

 两颗火球准确地命中了船帆。

 那艘快船再一次令系密特感到疑惑,船上的人,根本就没有试图扑灭大火。

 除此之外,那艘战舰足笔直朝着海岸航行,在系密特看来,如果此刻,那艘快船再不改变航线,最终的结果,就只可能是撞上海滩,搁浅在那里。

 就在这时候,突然问底下的港口之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钟声。

 系密特微微一愣,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位哨兵,从那位哨兵的神情之中,他同样看到了一丝惶惑。

 但是,当系密特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远处那艘诡异快船上的时候,他已然知道,港湾之中为何警钟长鸣。

 几道黯淡的白光,朝着紧追而来、此刻正试图改变方向的巡逻舰,飞而去。

 系密特对于这些黯淡的白光,实在熟悉已极,因为他在不久之前,就曾经在同样的攻击底下逃脱性命。

 离开如此距离,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过,系密特仿佛能够感觉到,耳边传来一串爆炸声。

 虽然当初那场袭击,已然证明他所拥有的实力,远远超过这些手里拿着奇特武器的叛逆者,不过眼前的景象,却令系密特不得不承认,在大海上,在海战之中,那些叛逆者要比他有用得多。

 只见一连串白光闪现,两艘巡逻快船的船头,便化为了飞散的木屑。

 其中的一艘巡逻船的船首柱被击成粉碎,而另外一艘船损失的,足几乎整个前甲板。

 不过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开始,更多的黯淡白色亮点,飞舞着朝那两艘巡逻船飞去。

 那些白色亮点所到之处,马上暴闪起一片白光。

 虽然每一次攻击,给予巡逻船造成的伤害,并不是非常严重,但是那木片纷飞,顷刻问桅杆断落,风帆被撕扯成碎片,船舷变得千疮百孔的景象,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正当系密特盘算着应该采取些什么行动的时候,那艘快船猛然问街上了海滩。

 一辆模样看上去极为诡异的平板车,从那艘快船上被拖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令系密特熟悉已极的暗红色的云团,笼罩在了那些叛逆者的头顶之

 叛逆者们显然知道焚云的厉害,只见他们拖着、拽着那模样奇怪的平板车,尽可能地想要远离那艘搁浅的快船。

 火焰匆地便直窜起来,那艘快船在瞬息间被熊熊烈火所没,而走在最后的两个身穿厚重铠甲的叛逆者,身上同样窜起了一股火焰。

 那两个人拼命想要掉自己身上的钟甲,其中的一个,幸运地做到了这一点。

 系密特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正着愤怒的火焰,那个叛逆者蹒跚着】在了那诡异的乎板车上,他的那些伙伴拉着他,离开了那致命的焚云笼罩的范围。

 而另外那个不聿的叛逆者,此刻已然停止了挣扎,从他的铵甲之中窜出的火焰更旺、更显得明亮。

 正当系密特以为那些叛逆者会尽可能逃远,又一件令他感到诡异莫名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些叛逆者之中的一个,将那身受重伤的同伴扶到一旁,而其他人一起用力,扳动着那辆平板车一侧的绞盘。

 系密特无从得知那到底是什么,在他的感觉之中,那辆平板车仿佛是一座弩

 只不过,在系密特的感觉之中,五米长的滑槽好像实在太长了一些,而且那滑槽有半米宽,系密特想像不出,放在上面的弩箭到底有多么

 难道如此宽的弩,用以发的,并非是一支弩箭?

 但是此刻,这张弩所瞄准的方向,令系密特丝毫不感到有所威胁,因为它正对的方向是一片悬崖,悬崖的后面是茫茫大海。

 突然问,远处一道黯淡的红光,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他看到劳伦大魔法师的三位助手之一,此刻正站立在最靠近那座小岛的山坡上,他的于里高举着一细长的魔杖,魔杖的顶端,散发出亮丽的红光。

 那致命的焚云,再一次出现在那群叛逆者的头顶,但是就在那一刻,系密特看到叛逆者之中的一位,将一个银光闪闪的圆盘,放在了滑槽之上。

 一道从来未曾见到过的灼眼的白光,从那圆盘正中央散发出来,在瞬息问,那面圆盘划出一道圆弧,朝着山坡上的那个魔法师飞去。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魔法师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慌慌张张地往山坡下狂奔。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灼眼的白光,令系密特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骨悚然。

 那座山坡原本覆盖着厚厚的草皮,此刻翻卷的泥土将绿色全部盖没,原本站立在山坡上的那位魔法师和几个水手,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鲜血更看不到尸体,有的只有山坡顶上,那朝四面八方延伸开去的泥上圆环。

 突然间又是一道白光飞起,这一次飞行的弧度更加大。

 那诡异的白光,仿佛拥有着生命一般,直追着一艘巡逻船而去。

 满天飞舞的木屑,断成两截的船体,仅仅只是一击,便令那艘巡逻快船彻底解体。

 另一艘巡逻船,看到此情此景,不顾一切地亡命而逃。

 但是,当那灼眼的白光再一次闪亮,无论是船上的人,还是站立在高高了望塔上的系密特,都非常清楚一件事情,那便是他们已然没有逃生的希望。

 又是一阵朦胧白光笼罩海面,折断的桅杆飞起五、六米高,飞散的木质呈扇形,洒落在十米之外的海上。

 如此可怖的威力,令系密特也不得不倒了一口冷气。

 转头看向远处,在那团焚云之下,叛逆者们挣扎着往四周逃窜。

 但是,令系密特感到骨悚然的是,一个已然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炬的叛逆者,竟然动作艰难地将另一面银色的圆盘,放在了滑槽上面。

 他那焚烧着的身躯,最终倒在了那辆诡异的平板车上,不过倒下的他,显然在生命彻底消逝之前的那一瞬间,将圆盘发了出去。

 一道微微的圆弧,那致命的武器,最终落在了围观者最为密集的所在。

 又是一声沉闷的轰鸣,这一次,山坡下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远处的山坡上,又闪现起一道暗红色的亮光,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那竟然是劳伦大魔法师本人。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看到暗红色的焚云,笼罩在对面小岛的上方,而是一道笔直的火柱不停地烧灼着。

 “情况非常严重吗?”站立在山坡之上,看着远处那焦黑·曲的东西,赫勒谢勋爵问道。

 他询问的对象自然不是系密特,也不是那位第一舰队的司令官,而是神情凝重≈中紧紧握着法杖的劳伦大魔法师。

 “我必须承认,情况对我们相当不利,那艘搁浅在那里的快船,以及被我们消灭的这批人,显然是打算偷袭我们,以便最有效率地给于我们毁灭的打击。

 “不过,这并非是对手唯一的招数,还有另外几艘船,已然在其他岛屿上登陆,看样子,他们是打算稳扎稳打。”劳伦大魔法师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些叛逆者用的是什么武器?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威力?”那位年轻而又冷漠的第一舰队司令罗萨克子爵问道。

 “没有人知道,十几年前的叛之中,还未曾出现过如此可怕的武器,如果那个时候,这种武器已然被创造出来,无论足国王陛下还是数宗陛下,都不会给予如此轻松的裁决。

 “要知道,当初那些叛逆者的实力虽然强大,却并不足以和魔法协会以及圣堂相抗衡。

 “但是此刻,各位所看到的那可怕威力,显然丝毫不比魔法师或者能武士逊分毫。而且从实用方面来说,还要远超过我们。”老魔法师用充满无奈的语调说道。

 “该死的叛逆者,居然和海盗以及敌国勾结在一起,唉,我们原本就该想到,这些家伙是一丘之貉。”那位第一舰队司令愤怒地说道。

 “此刻撤退,是否还来得及?”赫勒谢勋爵问道。

 “现在我已然没有丝毫把握,这一次叛逆者的踪迹,突然间再一次出现在丹摩尔,但是从此刻的状况看来,我们对于他们近乎于一无所知。

 “我们不知道,他们已然拥有了什么样的全新力量,单单那件不为人知的可怕武器,我们的所知就极为有限,此刻我们已然知道的,只有它那可怕的威力,但是又有谁知道,它的最大程又有多远?

 “又有谁知道,那件武器是否能够在船上发,虽然从眼前的情况推算,答案应该是否定,要不然那艘快船,根本就用不着强行登岸。”劳伦大魔法师说道,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起来,原本的计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不得不彻底中止,我不希望舰队全军覆没在这个地方。

 “大师您是否能够给予我一些建议,毕竟我对于魔法世界一无所知,而此刻又没有时间让您解释透彻,无知会令我作出错误的判断,正因为如此,我希望能够获得确切的建议。”赫勒谢勋爵说道。

 那位老魔法师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我的建议同样是马上撤退,不过全部撤退,恐怕反而会被一网打尽。

 “必须有人留下来牵制那些叛逆者,不让他们对舰队发起追击,与此同时撤退的舰队,尽可能绕开马内耳的任何一座岛屿,让莫雷跟你们一起离开,他会用雾给予你们掩护。

 “我留在岛上,我希望能够留下至少三艘战舰,一点幻术,会让三艘战舰显得就像是一整支舰队。

 “如果决定撤退就马上行动,不过你们行动的同时,我会对那些登陆的叛逆者发起进攻,只有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在他们自己身上,你们才有可能逃离,我会事先布设好幻术魔法阵,以便让一切,都显得像以往一样平静。”那位老魔法师说道。

 劳伦大魔法师的话,显然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意外,原本在他的设想之中,这个狡猾的老者应该像上一次那样,让另外一位魔法师留在这无比危险的地方。

 “第一勋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也留在岛上,你的本领要比任何力量都更加有效。”老魔法师缓缓说道。

 朝着另外两个人看了一眼,系密特缓缓地点了点头。

 “大师,一旦舰队获得平安,您打算如何离开这个地方?”赫勒谢勋爵问道:“我并不记得您带着飞毯。”

 “即便有飞毯也没有任何用处,三百公里以内,如果不存在一座魔法师塔的话,飞毯无法起到作用,除非我打算冒险前往安莎雷克,再从那里辗转进入丹摩尔。

 “不过我确信,还未曾等到我的飞毯进入安莎雷克的边境,安莎雷克的魔法师,或许已然纷纷出动,拦截我的通行。”

 劳伦大魔法师缓缓说道:“如果得到你们平安的消息,我会从海上设法返回。”

 说到这里,这位老迈的魔法师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虽然带一个人会显得稍微辛苦一些,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并不知道,这位老魔法师所说的最后那番话,是否为了安慰自己,不过,系密特仍旧对当初的那次利用有些耿耿于怀,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有自己的办法,可以回到丹摩尔,只需要在你们离开之前,那个喜欢多话的工匠,能够完成我的委托。”

 写了一张一百九十金币的欠条,欠条上签署着他的名字,旁边还有劳伦大魔法师和赫勒谢勋爵作为证人的签名。

 看着那急匆匆飞奔向战舰的工匠,系密特非常怀疑,今这个家伙如此起劲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丰厚的酬金,还是因为害怕被留在这座荒芜的小岛上。

 突然间,系密特注意到一群人正朝着这里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赫勒谢勋爵。

 “我必须再一次说,我非常抱歉。”这位舰队司令说道。

 “没有什么,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我所能够做的,就是贡献出我的力量,而您同样拥有您的使命,您所负责的是舰队的安全返航。”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该是我们暂时分手的时候了,我是来向您道别的,有一句话我想对您说,如果有机会再次见面,我希望能够像对待一位朋友一般款待您。”赫勒谢勋爵说道。

 “我们不是已然是朋友了吗?在海上航行的那段时光,将令我终身难忘。”系密特回答道。

 虽然这全都是惯用的客套言辞,不过,无论是系密特还是赫勒谢勋爵,都感到确实有—丝友谊存在于他们中间。

 朝着远处的码头走去,码头上此刻,已然只剩下一些正在做启航准备的水手。

 在那艘极为熟悉的旗舰的边上,系密特看到了劳伦大魔法师和他的魔法师同伴,以及几位神职人员在那里交谈着。

 从他们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得出来,劳伦大魔法师正在对那两位嘱托一些事情。

 或许是对后事的安排,或许是一路上需要小心的地方,系密特无从猜测,老魔法师在叮嘱些什么,此刻他自己的心中,也充满了忐忑和动

 那不知道为何物,威力强大得令人恐怖的武器,此刻已然成为了他梦中的魔魇。

 自从今那座雪峰崩塌,埋葬了数以千万计的魔族之后,他还未曾如此担忧和害怕过。

 或许正是那场胜利,令他感到无比自信,但是当那银色的圆盘闪亮着耀眼白光的时候,那种自信,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密特再一次明白,自己虽然拥有着强悍的力量,不过仍旧是血之躯。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令他彻底毁灭的强大力量数不胜数,而他的成功与其说是因为他的力量,还不如说是来自于他的谨慎。

 看到众人走过来,劳伦大魔法师转过身来,朝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正在告诉莫雷,一旦舰队到达安全海域,通过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和我联系上,如果无法联系上我,如何和第一勋爵联络。”

 “大师,您看,我们此刻启航,是否会遭受不测?”赫勒谢勋爵问道。

 “我并非是教宗陛下,无法对未来进行预测,我只能够向你保证,到现在为止,我还未曾发现有人试图对我们进行窥探,或许那些叛逆者并没有想到,我们会如此迅速地决定撤退。”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我只能说,但愿如此。”赫勒谢勋爵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进行具体的仪式,要不然,或许我可以用斯凯的指引,获得一些预示。”系密特信口开河说道。

 “噢?第一勋爵竟然是斯凯的信徒?这我倒是一点都不知道。”一旁边的一位牧师惊诧地说道。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在信仰父神的同时,也崇拜另外一位神灵,不过据我所知,受到崇拜最多的,应该是生命之神和智慧之神,也有一些是命运之神的崇拜者,倒是比较少听说有天空之神的信徒。”一位祭司马上说道,显然这位拥有着较高等级的神职人员,同样也拥有着更多的见识。

 “只是想知道仪式方法的话,这倒是非常简单,我可以马上向教廷的智慧殿请求援助,他们马上会找寻到完整的仪式方法,我相信这里有足够的神职人员,能够帮助阁下完成这个仪式。”那位祭司想了想说道。

 “斯凯的指引到底是什么?能够给子我们多少帮助?是否会令启航被延误?”赫勒谢勋爵问道。

 “斯凯的指引是预言类的神术,只能够用来指引方向,不过,对我们此刻倒是很有帮助。”

 另外一位牧师连忙解释道,他看了一眼正在默想的那位祭司,说道:“至于是否会耽误很久,得等到了解仪式的复杂程度,才可以知道。”

 “我相信并不会耽搁多少时间。”从默想之中迅速恢复过来的那位祭司说道:“只需要主持仪式的人达到那种程度,再加上虔诚的祈祷。”

 听到这番话,那位舰队司令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转过头对他的副官吩咐道:“命令所有战舰上的士兵、水手和军官,停止手中的工作,让我们在启航前,为我们能够安全返航而祈祷。”

 一道扭曲的、深紫的闪电滑过天际,伴随而来的是隆隆的轰鸣声。

 这道闪电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天空中连云朵都没有几片,更别说是孕育雷霆的积雨云。

 那眨眼间消逝得无影无踪的闪电,同样也令系密特彻底愣在那里。

 此刻的他,早已经扔掉了那个假发,那奇异的魔纹和符号,令他显得极为诡异。

 “这到底是什么?魔法?还是神术?”那位莫雷魔法师凑到老魔法师的耳边低声问道。

 令他感到遗憾的是,他擭得的回答,是一阵缓慢的摇头。

 同样的疑惑,也存在于那些牧师的心中,显然他们也难以确定,他们所看到的,到底定魔法的能力,还是神术的奇迹。

 唯有那位祭司,彷佛心中有所领悟,他朝着系密特看了两眼。

 不过此刻,最感到震惊的无疑是系密特本人,因为他非常清楚,他是硬着头皮进行这个仪式的,系密特绝对不认为,自己已然达到了天空之神斯凯的高级祭司的等级。

 隐隐约约他彷佛捕捉到了些什么,但是又不敢非常肯定。

 “天空之神给予了什么样的指点?”站立在一旁,从祈祷的状态恢复过来的赫勒谢勋爵马上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系密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刚才急于询问仪式过程的他,偏偏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

 “司令官阁下,请您放心好了,我已然将天空之神的指引,牢牢记在了脑子里面。

 “看起来,天空之神为我们指引了一条相当冒险的航线,我们将不得不朝着安莎雷克航行,并且紧贴着安莎雷克的一座港口,转向正常的航道。”那位祭司缓缓说道。

 这样的回答,令所有人微微一愣,不过那几位高级军官,显然马上有所领悟。

 同样,那有所领悟的神情,给予了看到这一切的每一个人无比的信心,刚才在那灼眼、明亮的奇怪武器之下,几乎消失殆尽的勇气和希望,突然间再一次回到了众人心中。

 每一个人无论是军官还是水手,都开始进行着启航的准备。

 看着那匆匆忙忙、同时又带着兴奋的人们,那位祭司突然问走到系密特的面前。

 “这是我所见到过最为成功的一次仪式,对生存的渴望,令每一个人都充满了从来未曾有过的虔诚。”那位祭司缓缓地说道。

 系密特犹豫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便是我能够成功完成仪式的原因?”

 “不,这当然不可能,你知道我刚才向谁请教仪式的过程?”那位祭司问道。

 “我无从得知。”系密特摇了摇头说道。

 “是教宗陛下,我原本只是想吃一下,虽然因为这样的小事打搅教宗陛下,令我感到非常不安,但是一个并非是祭司的人,声称自己能够主持高级祭司的仪式,这令我感到非常惊讶。

 “不过,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显然教宗陛下对于阁下非常关心,他不但马上给予了我回答,而且通过我,参与了这场仪式。”

 看着系密特眼神之中那难以置信的目光,那位祭司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刚才敦宗陛下就在这里,当然并非是他的体,而是他的意识。

 “教宗陛下赐予了你对于天空之神斯凯特殊的感应,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够成功地完成刚才的仪式。”

 “教宗陛下解除了对于诸神感应的限制?”系密特惊诧地叫了起来,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会有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

 “是的,不过神力的完全解放,还需要具体的仪式,此刻只有高级祭司和红衣团一类身分的人,获得了这样的恩赐,正因为如此,我不得不认为,你实在是个幸运儿。

 “在临走之前,给予你一个忠告,趁此机会,尽可能多去感应天空之神的意念,此刻的你,简直就像是被天空之神凝视着一般,无论是祈祷还是默念的效率,都要比以往强千万倍。

 “如果我有这样的机会,或许我会试图在一个星期之中,达到高级祭司、甚至更高的境界。”说着,那位祭司转身朝着战舰的舷梯走去。

 看着那远去的舰队,看着高耸的船帆消失在海平线上,突然间,系密特再一次感到那久违的失落和孤独。

 他甚至开始怀疑,或许失落和孤独,原本就是他固有的命运。

 看了一眼此刻正盘坐在山坡上闭目冥想着的劳伦大魔法师,系密特并不打算有所打搅。

 此刻岛上看上去仍旧像刚才那样喧闹,码头上到处是走来走去的水兵,战舰上水手们正忙碌工作着,旁边的山坡上,陆战队的成员正在军官的率领下进行着练。

 不过系密特非常清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觉而已,此刻这座岛上,就只有他和那个正在冥想的魔法师两个人而已。

 系密特忍不住出一丝苦笑,什么留下来负责牵制的人员,根本就只有他和劳伦大魔法师两个人。

 虽然又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不过劳伦大魔法师的留下,令系密特稍微感到舒服一些。

 “准备得怎么样了?”

 正当系密特为了命运而发出感叹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大魔法师已然从冥想之中苏醒了过来。

 “准备?我需要准备些什么?”系密特转过身来问道。

 “拿起武器,准备作战,我已然感觉到那些叛逆者派出了斥候。”那位劳伦大魔法师缓缓说道。

 “我们的敌人拥有什么样的实力?他们之中,是否有魔法师帮忙?”系密特问道。

 “我并没有发现魔法师的存在,正是这个原因,令我忽视了那些快船的敌意。”

 劳伦大魔法师叹了口气说道:“至于我们的敌人拥有什么样的实力,我只能够说对此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总共是十艘快船,登陆的所在几乎遍及整个马内耳,我此刻能够察觉到的,就只有他们好像在这些荒芜的岛屿上,设置了许多分散的要

 “要的数量,在刚才的几个小时之中,始终在增加,我只能够说,我们已然被这些要彻底包围。

 “十艘快船里面,只有三艘停泊在不同的港湾之中,其他的快船,始终在四周的海域之中不停巡逻游弋。这显然是一个值得庆幸的迹象,说明我们的敌人,并不拥有窥视四周的魔法。”

 听到这里,系密特忍不住嘴问道:“监视和窥探的魔法,难道非常艰难吗?”

 “艰难?这件事情非常难说,就拿你的触须和窥探水晶来说,那同样也能够称得上是某种用来监视和窥探的魔法,而我的办法类似于海市蜃楼,通过水气的折,将景象映到眼前。

 “这种方法显然不能够运用在沙漠之中,在海洋之上,实在足再得心应手不过,但是这种方法也存在许多缺点,会被幻术惑,无法感应到特定的人。”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那个被我杀死的魔法师,同样也是依靠这种办法搜索到我的行踪?”系密特问道。

 “一个魔法师无法对另外一个魔法师隐藏行踪。我们总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同样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是否强大,除非其中的一方有意隐瞒。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魔法师之间很少互相战斗,知道对方的存在和强大,同样也意味着,除了正面锋,没有取巧的办法,偏偏魔法师所研究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全部是取巧的办法。

 “无论如何,你可以算是一个修炼魔法的人,自然会被一位实力高超的大魔法师感应到,事实上,正是这种先人为主的想法吉死了他。

 “毫无疑问,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你身上的魔力非常稀少和弱小,以你的实力,即便作为魔法的释放者,都根本作不到,正因为如此,他对你没有太大的警惕。”劳伦大魔法师解释道。

 “对于这一次的敌人,您有什么样的感觉?他们算不算得上修炼魔法的人?”系密特问道。

 “非常遗憾,我对于那些叛逆者所知甚少,不过他们毫无疑问,绝对称不上魔法师,要下然,这些叛逆者绝对不可能平安无事地潜伏十几年,而不被发现。”劳伦大魔法师摇了摇头说道。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发起攻击?”系密特问道。

 “先拔除他们的斥候,这会令我们的秘密保持得更久一些,除此之外,便是看看这些叛逆者到底在岛上布置了些什么。

 “不过进行这项工作,必须十分小心,见识过那种武器的你,想必不打算亲身体验一下它的威力吧。”劳伦大魔法师说道。

 用脚将地上的尸体拨转过来,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将那家伙手里样子古怪的剑,取了下来。

 剑尖轻轻地在尸体上点了一下,平常这样做,只会留下一点红色的血痕。

 但是此刻,面对着那一寸长、血翻卷的伤口,系密特感到汗直竖,他绝对不想被这样的凶器所伤,那无疑将是最为可怕的噩梦。

 将那具尸体浑身上下翻找了一遍,令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除了几个银币和一串钥匙,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

 那串钥匙或许会有些用处,系密特把它放进了右侧的口袋里面。

 掏出那枚水晶球看了一眼,系密特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眨眼间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杀掉三个斥候对于系密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他此刻在猜测,那位老魔法师如何对付他的那些目标。

 不过此刻,系密特却没有多少心思管劳伦大魔法师的事情,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远处的那三张“转椅。”

 见识过那个“平板车”的威力之后,系密特对于这些从来未曾见过的奇怪东西,都充满了警惕。

 那东西看上去确实像是一张转椅,牢牢抓住地面的、向四面八方伸延开去的稳定的底盘,上面是一个金属边条编织成的圆盘,圆盘上固定着一张样子奇特的弩弓。

 这张弩弓很容易令他联想起,他失落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那张连发弩,只不过,这张弩要比他从汉摩伯爵那里得到的礼物大许多倍。

 对于这样一张巨弩,系密特倒是并不感到害怕,令他犹豫不决的是,他不知道这些巨弩能够发出什么样的箭矢。

 如果发出的箭矢,是和那个巨大的圆盘一样,能够自动咬住目标不放,击中之后,威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艘战舰化为飞散木屑的话,系密特绝对不打算过去吃一下滋味。

 看着那些在巨弩旁边走来走去的叛逆者,那些叛逆者之中,有一个正坐在那张“转椅”上面,而另外几个,正悠闲地在一旁聊着天。

 过了一会儿,那个躺在转椅里面的家伙好像开始打起盹来,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估计了一下自己和那些叛逆者之间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让自己到达他们的面前。

 虽然有些冒险,不过,这无疑是一个人的想法。

 正当系密特为此而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些叛逆者之中的一个,仿佛感觉到有些不对。

 系密特看着那个人对其他几个人说了些什么,那群原本在闲聊着的叛逆者之中,有一个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着山坡下走去。

 那是港湾的方向,显然这又是一个被派去刺探情况的斥候。

 系密特隐隐约约看到刚才那个人,对着显得异常悠闲的叛逆者斥责了两声,那些闲散的叛逆者,讪讪地朝着各自的座椅定去。

 那个已然坐在圆盘之上的人微微睁开的眼睛,以及他那半睡不醒的模样,令系密特知道,此刻是他最后的机会。

 披上隐身的纱巾,如同一支劲急的箭矢般飞而出,系密特早已经将弯刀握在手中。

 突然间,那些转椅散发出黯淡的白光。

 那突如其来的白光,将系密特吓了一跳,同样吓了一跳的,还有那些懒散的叛逆者们。

 不过这些人,在瞬息之间便醒悟过来,只见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跳上了自己的座位。

 此时此刻,系密特才注意到,每张转椅上可以坐两个人。不过,当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一道蒙胧的白光,已然朝着他疾而来。

 系密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暴目标,不过有一件事情他非常清楚,那便是绝对不能够被这道白光碰到分毫。

 往旁急闪,因为吃过一次亏,再加上刚才已然见识过,那散发出白光的银盘所拥有的可怕威力,系密特绝对没有胆量,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去格挡、击这不为他所知的东西。

 突然间,那道白光折转了方向,这令系密特亡魂皆冒。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系密特朝着一侧狂奔飞逃。

 但是他猛然间,看到另外两点蒙胧白光,已然朝着他疾而来。

 这更令他感到骨悚然,但是就在那一瞬间,系密特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缓慢起来。

 令他感到喜悦的是,他有一次进入了这种神奇的状态,但是令他感到无比沮丧的是,同样变得缓慢下来的,还有他的动作。

 不过此时此刻,可绝对没有时间,让他慢慢学习走路,系密特只能够试图操纵此刻的身体,去躲避那致命的箭矢。

 看着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看着那致命的箭矢缓缓飘来,仿佛一闪身便能够躲过,但是偏偏身体丝毫不听从控制,作出反应。

 在那极短又显得无比漫长的时问里面,系密特再一次体会到了恐惧,彷徨、悔恨和绝望。

 看着那越来越接近的箭矢,系密特多么渴望,此时此刻他的身体,能够变得像上一次那样快疾。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的脑子里面滑过,最后看了一眼那缓缓飘来的箭矢,系密特开始在心中默念天空之神斯凯的赞美。

 如果是在以往,这样的默念肯定不会获得感应,但是此刻系密特却清清楚楚地感到闪电的能量正在他的身体四周迅速汇聚起来。

 就在那一刹那,系密特真想跪在那位,他曾经无比恐惧和极力避开的教宗陛下面前,用最虔诚、恭顺的言辞,对他进行赞美。

 感觉到突然间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的系密特,最先看到的是,一支箭矢已然快要击中他的身体。

 系密特只能够举起手臂,用那厚实的盾牌去格挡,而他的身体则往旁极力扭转。

 一道朦胧的白光,笼罩在那厚实的盾牌之上。

 那令人感到惊恐万分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盾牌再一次显出熔化和销蚀的迹象,值得庆幸的是,这蒙胧的白光,显然比当初那纤细的光线稍逊分毫。

 一阵从来未曾感受过的灼痛,差一点令他昏厥过去,用力甩那面盾牌,系密特朝着远处的悬崖落荒而逃。

 看着那严重灼伤的手臂,看着手臂上密布的燎泡,系密特还从来没有感到过如此疼痛,他的眼泪早已经夺眶而出。

 如果不是此刻仍旧身处险境,系密特真想放声大哭一场。

 突然间,一道朝着他飞而来的白光,令他再一次感到恐惧。

 系密特连忙往旁飞窜而去,与此同时,他挥舞着弯刀,朝着那道白光击而去。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起,那从来不曾受到过损伤的弯刀,此刻断折成为了两截。

 但是,这已然令系密特感到宽慰无比,因为那并非是刚才给予他巨大痛苦的白色亮光。

 又是几点白光飞而来,这一次,系密特可再也不打算,用手中的弯刀加以格挡。

 此刻的系密特,也绝对没有勇气爬上悬崖,他同样害怕跳进大海,只要一想到那仍旧感到剧痛的手臂碰到海水的景象,系密特甚至不敢继续想像下去。

 不过那飞而来箭矢,同样也给予了他警告,如果不赶紧设法逃离,他将成为击的靶子。

 把心一横,系密特身形往旁一闪,与此同时,闪电般地又往身上罩了一张隐形的纱巾,这是他最后的一条隐形纱巾。

 再一次默念起对天空之神的赞美,系密特身形一纵,飞了出去。

 一阵“浙沥哗啦”声响起,悬崖边上的岩石,纷纷崩塌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雨点般的攻击,朦胧的白光几乎连成一片。

 但是,对于系密特来说,最令他感到恐惧的,仍旧是那从座椅之中发出来的白光。

 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那令他恐惧害怕的白光,并没有出现。

 更令他感到惊异的是,那些叛逆者仍旧聚拢在悬崖边上,朝着那岩石纷纷坠落的崖壁,发着一支支笼罩着白光的箭矢。

 难道刚才完全是偶尔的事情?难道这些叛逆者并非能够看破隐形?

 系密特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但是手臂上的伤痛,令他最终放弃了再一次冒险的决定。

 系密特朝着港湾飞奔而去,此刻他只感到,那里是唯一安全的所在。

 毕竟那里还有一位伙伴存在,尽管那个家伙有些狡诈,而且曾经利用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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