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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晚,无涯的天际布着愁云朵朵,月儿半隐半,四野虫鸣,更增添几许空虚、怅惆。

 自从被那娘娘腔盗走月剑之后,傅封平一直懊恼且愤怒,这种丢剑被耍的奇大辱,简直是他今生最大的梦魇,久久挥之不去。何况月剑落入他人手中,至今未能寻回,他更是愠怒难消。

 叩!叩!叩!蓦地,有人敲响房门。

 “进来。”傅封平熠熠生辉的双眸紧锁住房门。

 门被开启,走进房门的正是奉命寻查月剑下落的四大特使,老实说,他们对于少主会大意丢失月剑一事,仍然感到不可思议,少主的武功高超,而那娘娘腔根本不是少主的对手,怎可能夺去月剑呢?

 偏偏少主始终保持缄默,他们也无法了解事件真相,只有听命行事,寻找月剑下落。

 “找到了吗?”傅封平相当紧张。

 “据我们四人走访结果,有人看见那小子和兰东亚进了‘一现园’。”东特使报告着。

 “少主,或许那小子和兰东亚是一伙的,兰东亚是臣严嵩的走狗,和咱们光明会早是宿敌。”西特使也提出个人看法。

 傅封平思而未语。

 “少主,我赞成西特使的看法,看那小子如此嚣张,想必背后有人撑。”北特使附和道。

 傅封平依然沉默,若有所思地凝视前方。

 “少主,您意下如何呢?既然已知月剑下落,咱们何时行动?”南特使问道。

 只见傅封平眼眸之中闪过一道锐利光芒。“明天一早行动!”

 四个特使立刻异口同声地说:“是,少主。”看来明天他们可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

 窗外枝梢上的夜莺鸣叫几声,夜,仿佛变得更加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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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现了出了鱼肚的白色,天空还可见到稀疏的几颗星星。

 蓦地,墙外突然跃进五道人影,有如轻燕般落至院中,但“一现园”的主人,亦非泛泛之辈,似乎一切皆在他预料之中,当五道人影全然落地之际,园中埋伏许久的侍卫,立刻重重包围这五名不速之客。

 几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各个手持长剑,面凶光盯着猎物不放。

 “哈…”兰东亚人未到,笑声倒是先传出,一会儿,才见他由大厅里悠悠地走了出来。“原来是傅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还望见谅啊!”“少废话,他人呢?”傅封平安全不屑于把目光留驻兰东亚身上,冷冷地说道。

 “唔——”兰东亚仔细地将傅封平打量一番,他的手中果然没没有那的把从不离身的月剑,看来那美人所言不虚。再想到高傲的傅封平,竟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兰东亚不得意起来。“傅少主既然想要人,自然得上道些,先把东西出来。”

 “东西?”傅封平显然不知他所指何物,但他也懒得管那么多,根本不屑跟他?嗦。“兰东亚,你少跟我谈什么条件,快点把人出来,否则,我今天就将这里夷为平地,教它成为名副其实的‘一现园’!”

 听完傅封平的话,兰东亚不火大。“姓傅的!别欺人太甚,要是你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她!”

 “杀他?”傅封平笑了。“我求之不得。”他正想杀了那臭小子,有人替他动手,岂不是更加省事?

 但在生多疑的兰东亚眼中看来,他认为傅封平之所以这么说,定是刻意反,以骗他放人。

 哼!他岂会愚笨到掉入傅封平所设的圈套。兰东亚沾沾自喜地说:“杀了她,你会舍得吗?”他笑得更加诡谲。“这么一个丽质天生、雪肤花貌的大美人,可是难得一见。”

 他愈说愈是令傅封平感到牛头不对马嘴,奇怪了,他要找的明明是个娘娘腔的小子,怎么会是兰东亚口中的绝女子呢?

 “你又在胡说什么!”傅封平渐感不耐烦。

 “我胡说?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好,我就让你看她一眼,看你的嘴还能多硬!”话完,兰东亚神秘地拍了拍手掌。

 傅封平更加糊涂,却见两个侍卫果真押来一个姑娘。

 “推什么推啊!我自己有脚会走!”那名姑娘叫骂着。

 傅封平怔忡不已,那名姑娘的声音十分耳…根本…根本和那娘娘腔小子的声音一模一样嘛!可是他…他怎会是个姑娘家?

 “傅封平?”仪安公主显然也十分讶异,他竟会在此出现?她一脸错愕地看着傅封平。

 眼前的姑娘,美丽得令傅封平难以置信,她看起来是如此清秀动人,一双水灵清澈的大眼眸,正与同等惊讶的傅封平四目交接。

 一旁的四大特使也看傻了,万万料想不到,这名恍若仙子般楚楚动人的姑娘,竟然会和那名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的浑小子是同一人。

 “你是…”傅封平以为自己在作梦,依然不敢置信。

 但她却轻点了头,把头一低,不敢再多瞧他一眼。兰东亚实在没安好心,竟然让傅封平知道她的女儿身份,教她今后怎么面对和她有“一夜情仇”的傅封平呢?

 “付少主,如今你的女人落入我的手中,你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孬种吧!”兰东亚拔出长剑,抵在仪安公主颈前。

 “住手!”唉!这丫头不但把他骗得团团转,还盗走他的月剑,他应该恨她才是,但此时此刻,他竟为她的安危捏把冷汗,甚至不忍…

 “哦?”兰东亚得意地挑眉毛,笑了。“看来咱们付少主终于肯乖乖地合作了。”

 “你究竟要什么东西?”这一点儿也不象他的行事作风,但为了她,他竟破例手闲事。

 四大特使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的讶异。

 “明——珠。”兰东亚冷言冷语地说。“别再跟我装蒜,这位大美女可是指证历历地说,明珠在你那儿!”

 “在我这儿?”傅封平愤怒地将目光挪往她身上,只见她把头垂得更低,更不敢正视他。

 老天,这小妮子又摆了他一道,还拿他当挡箭牌,实在令人恼怒。他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一走了之,但心中一股莫名情愫,又教他于心不忍。

 “快出明珠来!”兰东亚已不耐烦。

 但傅封平哪来的明珠给他呢?他只好说:“你要的东西我没有,不过,人我是要定了!”

 “可恶!来人啊!替我杀光这五个光明会的混帐。”兰东亚气急败坏地下格杀令,顿时剑光四起,厮杀场面令人不寒而颤…

 混乱之际,仪安公主乘机敲昏押着她的侍卫,并夺回拿在侍卫手中的月剑。

 然后将功赎罪地将月剑掷回傅封平手中。“这把月剑还给你吧!咱们两不相欠了。”

 “你认为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傅封平顺利接过他出生入死的好伙伴——月剑,总算再度回到他手中了。

 仪安公主不理会他话中之意,心中只估算着小琉的状况,昨夜小琉带着明珠逃出“一现园”如今应该是在快马回京的路上吧!但顾老天保佑我大明江山,让小琉平安回到北京,将明珠予九皇叔——正孝王爷。

 沉思之余,仪安公主不免分心,再回头察看战况,但见原来清幽的“一现园”中,竟是刀光剑影,杀戮之声,令人丧胆,看得仪安公主花容失,手脚发软。

 虽然她也懂几套剑法,但从未真正伤人,如今血腥扑鼻,人命有如草芥,着实教她心寒。

 蓦地,被傅封平由半空打落的兰东亚,竟冷不胜防地闪至她身后,霎时一把凉冷的匕首架上仪安公主的脖子,他可打算挟仪安公主以令傅封平?

 “啊——”仪安公主死命尖叫。

 “闭嘴,不要叫!”兰东亚也是冒了一身冷汗。

 乍闻仪安公主叫声,傅封平跃至兰东亚面前,挡去他的去路。“放开她!”他震怒不已。

 “休想!除非你让我——”“让我先走”尚未来得及说完,傅封平以迅不及掩耳之神速,一剑砍断他握着匕首的右臂,又重击他一掌,将他击至一旁。

 被断去右臂的兰东亚,怎得起这几乎令人碎骨的重击,当下被狠狠扫开数尺,重跌在地上之后,便昏厥过去。

 “天啊!”面无血地看着地上那只断掉的手臂,仪安公主不一口冷气,吓得连退数步…

 “还不退到一边去!”眼前的傅封平,正凝视着她,方才他是气愤地丧失理智,只因他允许其他人伤害她。

 “你…”她又踉跄退了几步。尚未回神,只见他已转身再度加入战局。

 仪安公主不直冒冷汗,有生以来,她从未亲眼目睹如此骇人的场面,在傅封平的剑招之下,敌人仿佛全变成困兽,任凭宰割。

 倘若她先前看这一幕,或许她根本没胆量和他为敌吧!他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嘛!

 哎!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她还是先溜为妙!仪安公主正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免得待会和自讨苦吃。

 “站住!”地才迈开一步,眨眼间,脖子上竟同时架上四把沾满腥味血迹的长剑,再度吓得她惊魂尖叫。

 “傅封平!”她哭无泪地大喊他的名字。

 此刻傅封平一剑解决了最后一名“一现园”的侍卫,月剑再度收回剑鞘。

 “傅封平,你看看你的手下,他们竟然架着我?”

 “姑娘,我们少主为了你,不惜大开杀戒,血洗‘一现园’,难道你想一走了之?”北特使不为少主喊冤。

 “可是…可是我又没有叫他杀人,你们几个简直目无王法!”她厌恶地看着他们。

 “王法?”四个特使不彼此互视一眼,然后轻狂地大笑起来。“哈…”被他们狂妄的笑声得恼怒,仪安公主再次将目标转向一语不发的傅封平。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啊!不要光是站在那发愣,行吗?”她瞪了四个特使一眼。“快叫这些家伙放了我!”

 傅封平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似乎觉得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十分有趣。

 她更是心急了。“你们四个捉着我做什么啊!我又没钱可以勒索,月剑不也物归原主了吗?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呢?啊…”她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又是一阵苍白。“喂!你们该不会还要我上贼山,却娶那位凶巴巴的贼婆吧?天啊!我也是个女的,不能和好她成亲啦!”

 “你放心,现在没有人会要你娶少小姐了。”东特使说。

 她这才松了口气。“那还不快放了本姑娘!”

 “不行。”南特使说道。

 “为什么?”她紧张地追问。

 “因为——”西特使正有意向她说明。

 但傅封平已采取行动,只见他一把拉住她柔荑般的小手,冷冷地说:“少?嗦,今后你跟着我便是。”

 “跟着你?傅封平,这算什么?本姑娘为什么要跟你,你…”“不要?嗦!”傅封平冷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不又使她回忆起方才残暴的一幕。

 她顿时噤若寒蝉,不再喋喋不休。

 跟在他们后方的四大特命名,同时会心地一笑,看来他们少主对女人有办法的嘛!

 不过,跟着少主出生入死多载,这名女子倒是第一个能让少主为她拚命之人,就连对少主一片痴心的蓝蝶小姐,也未能获此殊遇,看来少主对这女子的心意,大家是心照不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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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回到客栈已是午间用膳时间。由于六人合并一桌太过拥挤,于是四位特使自顾另坐一桌,让少主有机会和那位姑娘同桌用膳。

 仪安公主无奈地看着一桌饭菜,一点儿胃口也无。再偷瞧一眼傅封平,更是吓得连一口茶也咽不下。

 傅封平见她动不都不动筷子,不问道“怎么?恢复女装,以前的气概就全没了?”

 “才怪。我…我只是没胃口。”

 “为什么呢?”

 “你还敢问我?假如今天咱们的角色互换一下,我就不信你的胃口会好到哪里去?”她相当不满。“你把我押到这儿,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那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他真无奈,女人心,海底针,还真难懂。

 “你告诉我,带我回贼…呃,回昭临山做什么?”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防止他一时羞恼,当场翻脸,她只好措辞客气一些。

 “回去成亲。”他定定地说。

 “成亲?不行!我是女的!怎么可以和你妹妹——”

 “是跟我成亲。”他相当认真地说道。

 “什么?”她有如惊弓之鸟,震撼不已。“你疯了吗?”

 “我没疯。你曾我和同共枕,倘若我不娶你,谁会娶你?”

 “我宁可去庙里当尼姑,也不要嫁给你这种杀人魔。”她气呼呼地说。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保证你踏上哪间庙宇,我便血洗哪里。”他冷漠地啜口茶。

 “你很残暴!”

 “少?嗦,快点用饭。”他不深锁眉宇。

 “你——”唉!算了,再跟他斗下去,对她也没啥好处,谁教她学艺不,只有任人宰割。

 勉强拿起筷子用餐,她的脑中不停思索着,自己该如何从身边逃…

 此刻,他们后方一桌的男子,热烈地讨论着一个令她竖直耳朵、心惊胆跳的话题。

 “听说在李成将军奉命护送宫眷前往庐山避暑的路上,公主竟然失踪了。”

 “是啊!这个仪安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这回失踪,皇上一定心急如焚。”

 “那当然,所以皇上才会诏告天下,凡是护送公主回宫者,不但赏予黄金万两,还有可能被招为驸马爷呢!”

 “哇!那岂不是人财两得?”

 “你少作白梦了,公主一定比较喜欢我这一型的,哈…”仪安公主不转身瞄了那桌男人一眼,哼!全是一群獐头鼠目之辈,就凭他们也想当驸马爷?她十分鄙夷地忖道。

 不过,她也开始担心起父王的健康,想必他老人家一定相当思念她吧!都怪她一时贪玩才会身陷于此,唉!好好的苏州之行,惹出一堆麻烦。

 “你专心吃饭!”见她失魂似地发愣,傅封平再度将她拉回现实之中。

 “我好奇嘛!傅封平,难道你不想加入他们,去寻找公主下落,或许你真可以当上驸马。”她试探着他。

 “不稀罕。”他漠然答道。

 这算哪门子回答?仪安公主不斜睇着他。“怎么不稀罕?你没瞧见这么多人跃跃试吗?哦——我看你是怕自己找不到公主,才这么说吧?”

 “我们付家是不会和宫中朝延之人有任何牵连的!”听他的口气,好似十分痛恨朝延。

 但她正是十二公主啊!“傅封平,你这么厌恶朝延,难道不怕我就是公主?”

 “你是‘公主’?”他笑了起来,难得笑得如此明朗。“你还是吃点饭,少作些梦。”

 仪安公主倒是恼了。“你说,我哪里不象公主了?”

 “全部不象。”

 “你——”

 “好,好,好,你想当公主,就回光明会中当我的‘公主’吧!”他实在拗不过她。

 “过分!”她还是气呼呼的。

 “公主应该是温柔婉约、情和柔,哪有象你这样,女扮男装、调戏姑娘,还把我骗得团团转。”他发现她还真是坏事做尽,偏偏自己又情不自地喜欢她,唉!“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哼!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想娶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也对,她的确没有好好地自我介绍一番。“我姓朱,名诩芸,字仪安,家住北京。”

 咦?这不正是十二公主的个人资料吗?傅封平不摇头。“别再跟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拜托!她是实话实说!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她是存心和他作对吗?

 “我——”好心跟他说实话偏偏他不相信,干脆随口胡谄些话来敷衍他吧!

 “我真的叫仪安,因为我爹、娘从小就希望我跟公主一样温柔婉约,情和柔嘛!”

 “哦?”这还有可信之处,毕竟天下父母心嘛!但是她实在没有达成父母的心愿。

 “对了!你的父母住在哪儿?”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你不希望我派人去接你爹、娘来参加婚礼?”

 她笑了。“拜托!你接得到他们才怪!”她爹可是一国之君啊!

 “怎么说?”他不解。

 “因为…我娘在我很小的时侯便过世了,至于我爹嘛!他…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根本找不到他。”嗯!所谓“天高皇帝远”嘛!

 “怪不得你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封平喃喃自语道。

 仪安公主服了他的头脑简单,唉!她父王一向注重门户,如果傅封平想娶她,恐怕父王会百般刁难。

 “傅封平。”她喊了他,语气出奇地温柔。

 “嗯?”

 “你…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地去当贼头呢?你的武功这么好,如果能够投入军旅,报效国家…”她发现他的脸色逐渐凝重,眉头紧蹙,连忙闭嘴。

 这丫头…他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装作充耳不闻。

 “我…我只是好奇问问,没什么其他意思,你可别生气。”她又被他那双足杀人的眼神,注视得骨悚然,唉!天底下有哪个公主,当得象她这么窝囊呢?

 见她一脸可怜样,他不喟然叹息。“你要我说几次,光明会并不是贼会,我更不是贼头。”

 “不是才怪哩!”她低低自语,虽然取了个美名叫“光明会”但杀人、绑人,不是盗贼之行,又是什么?难道是正义组织?哼!

 “你又在那里嘀咕什么?”

 “没,没有哇!”她又吓了一大跳,这个傅封平实在恐怖。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最好。”

 仪安公主吓得心脏几乎停止,本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她父王的,便此时此刻却适用于她的心情。

 老实说,傅封平是个相当俊美的男子,但浑身却有股森冷的气质,仿佛不可视。

 她真难以想象,未来几天里,她将如何跟这个男人和平共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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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迢迢地护送明珠回到北京,小琉总算不负仪安公主所托地将明珠送达九王爷手中。

 九王爷乃是圣上胞弟,为人宅心仁厚,温文和善,一直是仪安公主的良师益友。自幼他教导公主琴、棋、书、画,又不时晓以国家政事及为人处世之道,在仪安公主眼中,除了她父王之外,就属九王爷最令她敬重。

 九王爷听到下人传报说与仪安公主一同失踪的宫女小琉登府求见,立即放下手边一切工作,急赴大厅会见小琉。

 “小琉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琉连忙磕头行礼。

 “免礼。”

 “谢王爷。”

 “小琉,本王问你,为何只有你一人回宫,公主呢?”

 王爷显然十分担心仪安公主安危,见不着仪安公主,他岂能安心。

 “启禀王爷,公主她尚在苏州,只有小琉一个人先回京城。”

 “大胆!”王他因担心而显烦躁。“身为公主的贴身宫女,竟然放公主一人在外受苦,自己却先跑回宫来,你…”“王爷,您误会了,并非小琉忘主,而是公主要小琉先带着明珠回来见您啊!”小琉连忙澄清。

 “明珠?”王爷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明珠?”

 “就是当年杨继盛——杨大人被诬陷定罪后,予其张氏的明珠。公主说,明珠之中藏有叛国秘密,特地要小琉先将明珠送回,以免耽误国家大事。”说完,她便恭敬地将明珠呈了上去。

 九王爷不可思议地接过明珠,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神采。“这…这真是传闻中的明珠?”

 “正是。”

 “其中玄机,公主可已看破?”

 “没有。”小琉轻轻摇头。“公主说明珠上只刻有九条金龙及一颗被金龙掩去大半的烈,其中涵义公主百思不解,因此要小琉送来给您破解津。”

 “津?”王爷仔细瞧了瞧手中的明珠,沉了好一会儿。

 “一时之间,本王亦无法解起,再给本王一些时,或许可以如愿,但为了不让此事败,这段时间你可得守口如瓶,切莫打草惊蛇,懂吗?”

 “嗯,小琉明白,绝不会将此事告予他人。”

 “很好。等本王查得十足证据,必然会向皇上举发相严嵩,不教杨大人白白丧命。”九王爷愤慨地说着。

 小琉不佩服九王爷的谨慎与爱国情,难怪仪安公主最服王爷一人。

 “对了!小琉,这次先行回宫,想必已惊动圣上,皇上爱女心切,自从公主失踪,一直寝食难安,为了圣上龙体着想,你可得同本王到内宫一趟,向皇上禀明公主行踪,好教他安心,也好派人去接公主回宫。”

 “是,王爷。”

 “你不必担心,虽然你私自与公主出宫,例该处死,但本王念你是公主贴身宫女,又为国送回明珠,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本王自会为你求情。唉!想必仪安要你先来‘觉晨宫’见本王,也是希望本王能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吧!”看来他了解仪安公主的用心良苦。

 “谢王爷!谢王爷开恩!”小琉如释重负地磕头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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