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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踏入卫府,卫铁翼便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仿佛是在准备拜堂亲的喜事般,处处一片张灯结彩的喜气洋洋,穿梭在府内的宾客脸上个个喜乐融融的模样,就像是——

 出事的那一天!

 进人大厅,卫铁翼看到那硕大的文字,胡雪芝正一脸笑容可掬地等待着他。站在她身旁的蓟刚夫妇虽然也是堆了满脸的笑意,但眼底却凝聚着不安与紧张。

 卫铁翼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雪姨!这是怎么回事?”

 瞧他们一脸婚的模样,难不成是因为外头的传言?

 胡雪芝缓缓地说道:“我和义兄讨论过了,你虽然答应过寒儿要等到她恢复了记忆之后,再娶她进门,但现今也已过了一个多月,再拖下去,对寒儿的名誉也有损

 害,既然她迟早是卫家的媳妇,不如早点拜堂,也省得落人话柄。”

 卫铁翼忍不住皱起眉头“但——”

 蓟刚沉着脸道:“难道你认为寒儿可能清白已毁!所以正如外头的传言般,拖延成亲的时间,再找借口退婚?”

 “不!”卫铁翼冲动地说道:“不管寒儿遭受什么样的伤害,我对她的心意永远也不会变的!延后婚期只是希望丧失记忆的寒儿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而不是受迫于那一纸婚约!”

 蓟刚宽慰地点点头“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相信寒儿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嫁给了你,都能得到幸福的!”

 “但是——”

 “翼儿!”胡雪芝柔声道:“我知道你想遵守对寒儿的允诺,但寒儿若是一辈子恢复不了记忆,难道你就耽误她一辈子吗?你虽尽力不让她知道外头伤人的传言,但你以为能瞒她多久?她是那么聪慧感的孩子,你真以为她都没有感觉吗?”

 卫铁翼一愕“她——知道了?”

 胡雪芝微微一笑“她虽不清楚传言的内容,但也知道是与她有关的,你越不让她知道,她就会忍不住胡思想!”

 寒儿!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难道你信了那些传言?

 想起她近来越来越沉默闭锁的行为,卫铁翼心中不一痛!她究竟在心里隐藏了多少痛苦?

 他长长地一叹,道:“准备拜堂吧!”

 见到众人松了口气般,他不觉有些好笑。

 虽然忧虑着寒儿可能会有的反抗,但,看眼前的阵仗,只好拜了堂之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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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经过众人的摆布之后,现下他正盯着身着吉服端坐在前的新娘,猜测着隐藏在喜帕底下的神情,会是喜悦?还是无奈?

 “寒儿!”他走到蓟寒的面前低柔地道:“我答应过要等你恢复记忆,但无论你是否想起了我们的过去,我都不会放你走的!今天的事,只是提早结束我的等待。”

 有好一会儿,蓟寒只是沉默地坐着,接着突然重重地了一口气,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却一句话也来不及

 说出来,身子忽地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往上倒下。

 卫铁翼大惊,连忙掀开喜帕,只见她满脸晕红,双眸盈满醉人秋波,显然是给人下了药。

 卫铁翼忍不住咒骂了句:“该死!他们怎能这样对你!”

 拜了堂便是夫了,为何还要这样对待寒儿?蓟家的人是在担心什么?再说,他似乎也比较像是那个需要被下药的对象吧!他蹙着眉头,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咒骂的吼声似乎让蓟寒略微地清醒了些,她难过地揪住他的衣襟,挣扎着要说出一切“翼!我——我不是——”

 她哽住了声音,一股无形的力量迫着她的杯,扼住她的喉咙,她难过得好想哭,全身不断地发着抖。

 卫铁翼连忙轻拍她的口,抚顺她的呼吸,然而就拍了这么几下,那丰润富弹的触感刺痛了他的掌心也唤起了他的望,厚实的大掌不知不觉地停伫在她的前,幽暗的黑眸凝锁着她。

 蓟寒羞红了脸,感地察觉他掌心的灼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全身的血似乎全汇聚到他的掌心下,被他覆着的地方酥麻而疼痛,她呼吸困难地着气,四肢却僵硬而冰冷。

 “不行——不对——晤——”

 不能这样——他娶错新娘了!蓟寒拼命想要开口,但是冥冥中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着她,加上逐渐发作的药效,她没有办法说出半句话,连呼吸都是费力的。

 蓟寒的眼里聚满了泪水,眨动了几下后,泪水终于屈服地落下,体内的药剂汹涌地淹没了她残余的理智,原是要推开他的手儿却违背意志地按上他的大掌,红扭曲出一抹怪异的媚笑;“我——我好——热——好难受——”

 卫铁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轻巧地卸下她的凤冠、吉服,卸去层层束缚只留下单衣的她,呼吸似乎舒坦多了,但体内火焚似的燥热仍未消退,她下意识地扯开残余的衣料,连红滟滟的丝裙都被她蹋开,红润的才舒展出一抹人的微笑。

 “凉快——舒服——”她看到衣着整齐的卫铁翼突然又觉得燥热了起来,忍不住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衫,滚烫的小手滑人他的衣衫,慵懒地抚摸着他结实的肌

 卫铁翼深一口气,她无意识的动作好比强烈的催情药,若不是心里还存有疑虑,他便要不顾一切地占有她的甜美了。

 “翼——我——”

 蓟寒不安地呻着。卫铁翼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黑眸里点燃了烈的火焰,烧灼得她浑身虚软,他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咬牙问道:“寒儿!如果我就这样要了你,你可会怨我?”

 一双幽黑的瞳眸凝锁住她,明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蓟寒是无法给予正确的答复,他仍是因等待她的响应而屏息。

 “翼——我——”她的手开始抚上他的脸颊,环上他的颈项,泛红的桃腮娇媚地着他的膛,甚至于还大胆地将他拉到自己的身上。“——我——需要你——”

 卫铁翼不再迟疑,炙热的吻上了她的,他知道乘机占她便宜是相当卑鄙的行为,但那又如何?寒儿早已是他的人了,虽然她不记得了,但他会唤起她的记忆,正如他此刻被唤起的望般,他们之间的契合曾经是那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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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酸痛——

 蓟寒呻着睁开酸涩的眼皮,看到眼前陌生而充满刚气息的房间不愣了好一会儿。

 这是谁的房间?

 她怎会在这里?

 啊!雪姨对她下了药要将她嫁给卫铁翼!

 一想到这里,她吓得坐起身,滑落的被单却又呈现出令她浑身冰冷而恐惧的现象。

 空无一物的雪白身躯上满是殷红的吻痕,还有腿间难忍的酸疼,不用想也知道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天!她真的嫁给卫铁翼了?

 雪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以后怎么办?怎么办呢?

 她惶恐地环抱着肩膀,冰冷的寒气让她瑟瑟地颤抖着,那强烈的无措与恐惧几乎击溃了她。

 已经回不了头了!已经回不了头了!她还有回去的机会吗?

 被单上染着一小块触目惊心的殷红,宣告她所失去的童贞,以及再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咽了一声,将脸埋入冰冷颤抖的掌心,泪珠忍不住一颗颗地滴落下来,哀悼她所失去的初夜,也是害怕着她已失序轨的人生。

 等候在门外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声音,便开口问道:“夫人!您醒来了吗?”

 “别——进来!”听到侍女走进内室的声音,蓟寒慌乱地扯过被单掩住的身躯。

 “夫人?”侍女疑惑地在前止了步。

 “我——”蓟寒犹豫了一下才道:“先把衣服递进来让我换上吧!”帐内没留半件衣物,她也没有让人伺候更衣的习惯。

 侍女依言将衣物递人帐内,并不多问,也免除蓟寒的尴尬,她在帐内穿戴整齐,这才掀开帐让侍女为她梳洗打扮。

 看到满脖子掩不住的淤痕,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蓟寒惨然地抚着脖子,这是卫铁翼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是他在子身上所留下的印记,当他知道自己娶错了人,他可会恨她吗?

 而死去的蓟寒会怨恨她抢走了卫铁翼吗?

 新婚的第一天,没有新嫁娘应有的娇羞,却只有心冷与痛——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与茫然。

 就当她还在发愣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打了开来,蓟寒回头一看,胡雪芝带着蓟夫人和几名妇人走了进来,她眼眉含笑地看了蓟寒一眼,那张惨白怨怼的神情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她对左右的妇人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妇人便上前掀开帐,将染了血的单摊开在众人的面前。

 蓟寒顿时感到全身冰冷,她想到那些不堪的传言、想到众人的疑虑,无论真正的蓟寒是否曾经遭受到匪的凌辱,现在,全都由她所失去的童贞做了最佳的辩解。

 她终于明白了,胡雪芝从一开始就投有送她回20世纪的意思,不但打算拿她替代失踪的蓟家大小姐,同时利用她的处子之身来消除对卫;蓟两家不利的传言!

 “寒儿!”蓟夫人含笑着说道:“这下可好了!再也没有人能够说你的闲话了厂

 蓟寒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一张张满意的笑容,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残忍地凌迟着她,为什么她得用这么难堪的事情来证明蓟家大小姐的贞洁?

 何况——

 这从头到尾都不干她的事情啊!

 雪姨怎能残忍地用她的初夜,来保护别人的名誉呢?

 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她冲出了卧房。

 她不要在这些人的面前哭泣!

 她不要!

 “寒儿?”那仓皇奔出的身影,让蓟夫人错愕不已。

 “没关系的!嫂嫂!随她去吧!”胡雪芝微笑着说道:“新娘子害羞了!我会要人跟着她,不会有事的!”她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侍女立即跟了上去。

 胡雪芝知道她此时的愤怒与委屈,也许会不顾一切地想离开卫府,虽然知道蓟寒在这时代根本无处可去,而她之前也特别叮嘱过府卫,蓟寒根本出不了卫府,但在冲动之余,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吩咐侍女跟上去也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到处嚷嚷她是来自未来的蓟寒,让人当她是疯子也就罢了,若是因此再度受到什么伤害,叫她去哪里再找一个蓟寒呢?

 不过,翼儿呢?

 为何一大早便失去了踪影?

 难道他是察觉到什么异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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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她!

 她不是寒儿!

 她绝对不是寒儿!

 那么——她到底是谁?

 他昨夜所娶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为何她的相貌会与寒儿这般相似呢?

 卫铁翼心烦意地策马狂奔,出了蓟城,来到城外的山麓,再往山上奔驰——前方便是寒儿出事的地点。

 这座山虽是属于蓟家的土地,却被蓟家视为圣山,是不可接近的地,只有在固定的节日里,才有人上山祭祀,据说山上有座庙宇供奉着山神与蓟家先祖。

 依照蓟家的习俗,蓟家女子在婚前须到这座庙宇斋戒沐浴七天,才能披上嫁衫,再由亲队伍送到夫家完婚。

 寒儿—就是在回程的路上受到匪的袭击。

 现在想想,那群匪似乎来得太过突然,又太过巧合,早些年蓟城边境也曾经发生过匪肆的问题,但卫家父子皆为军武出身,自从卫老城主开始,便编列了一支巡防军队来讨伐匪,保护蓟城居民的出入安全,

 十几年下来,匪早就不敢踏人方圆百里之内的土地,何况在寒儿上山斋戒沐浴的那几天,卫、蓟两家更是不断地派出人手四处巡察,保护寒儿的安全。

 而攻击寒儿的这群匪,竟无视他卫铁翼一手训练的巡防军队,和长久以来一直捍卫着蓟城的蓟家护卫军,还敢踏上蓟城的领地,这群匪未免也太胆识过人了吧!

 然而这群应是全无组织系统的匪,却在事前毫无征兆讯息,且能不惊动到巡军的,情况下,还能够避开重重的警戒,踏上蓟家的圣山劫人,并且在事后又能够迅速地消失无影无踪?

 况且这些居无定所的匪大多为的是钱财,为何会攻击并无携带大批财物的亲队伍呢?

 若是碰巧,那这群匪的运气未免太好,不然便是受人指使,而这人必定是相当熟悉地形,并且知巡防军与蓟家护卫军巡视的路径才能隐藏行踪,并且等待适当的时机,一举掳走了寒儿,随后立即遁逃,不再恋战,才能让随后派出追捕的人马找不到行踪。

 这样的战术与身手决不尽普通的匪,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但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为了勒索,为何在劫走了寒儿之后,又没有任何人前来涉赎款等的事宜呢?

 这整件事情仿佛是针对着寒儿而来,那批匪的目地,仿佛就是要绑架寒儿!

 这会是谁做的呢?

 是仇家所为吗?

 卫家?还是蓟家的?

 或者是为了利益冲突呢?

 除去了寒儿,会有谁能得到好处?

 而现在这个假冒蓟寒的女子又会是谁?

 这样千方百计地嫁给了他又有什么目的?

 或者——卫铁翼危险地眯起了眼。

 这根本是有人计划要将新娘掉包,才假扮匪攻击寒儿,然后在事后送上一个与寒儿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么现在这个假新娘想必也是那群匪的同伙!

 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欺瞒,这些日子以来的付出——那是他给寒儿的温柔与呵护还有满腔的爱恋——全都叫这个陌生女子给偷走了——想到这里,不由得让卫铁翼燃起了满腔熊熊的怒火。

 他调转方向往蓟城内奔去。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将他卫铁翼骗得团团转,他回去非得好好地盘问她不可,若她还坚持自己是蓟家大小姐的话,他非砍了她不可!

 回到卫府,已是夜深人静时分。

 卫铁翼带着满腔未消的怒火走进房里,不管躺在上的人儿是否已经睡,他一把大力地扯开帐,准备好好地兴师问罪,却在看见那张让泪水漫了的苍白小脸时,怔愕得忘了一切。

 她是哭着入睡的!

 这认知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但一股熊熊的怒火又窜了上来烧尽了一切温柔的情绪。

 她在哭什么?不是已经如愿以偿了吗?

 他忍不住伸手拭去那仍有些温度的泪水,那浓密的眼睫却又泌渗出另一串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的指尖上。

 卫铁翼一震,飞快地回了手,指尖传来的灼痛仿佛是被烫伤了般,尖锐的痛楚闪电般地刺中了他的心。

 见鬼了!卫铁翼低咒了声。

 算了,明天再说吧!

 若她是被利用的便罢了,若连她也欺骗了他,他决不让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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