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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管珂翎第一件事就是冲去将录音问的门锁住,再愁苦的缩回地面。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简直无法想像!

 雷·亚洛德又怎么会来到这里闹她的场子?

 显然是她有让他误会的地方,否则跟着她打转不是他的作风!

 导播在高大英的雷身边顿时矮了一截,他抢不回自己专用的麦克风,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因为雷冷肃的神情相当可怕,吓得原本抢着一睹他的风采的工作人员不得不退出这个空间。

 “亚洛德先生!”辛士远打破诡谲的氛围说道:“这是现场节目,如果你有事找她,请等她下线后,好吗?”

 雷静静的睨了他一眼,警觉的眯起眼,转以疑惑的目光凝视他道:

 “你是谁?”

 “我是电台的总经理,敝姓辛!”

 “辛先生。”雷的目光冷锐,他深信自己的直觉,眼前这个五官端正的男子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你这个高层主管既没有在开会忙碌,又不回家,你待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应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卒士远挑眉以对,自从雷出现后,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不对劲了。

 管珂翎就是一例,她以往冷如冰霜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心端似乎被敲碎了,她变得暴躁易怒,而且很明显的,雷是症结点。

 她和雷之间存在着不容人忽视的关系,辛士远并不刻意忽略这项事实,只不过他追求管珂翎并非一时半,他的敌意相当明显。

 雷轻而易举的接收到他传递而来的讯息,冷漠的提醒他:“你不要痴心妄想!”

 “有句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辛土远保持风度的回应“我承认我是很喜欢她,但是我不知道你的动机,如果你是想追求她,那么不妨公平竞争。”

 “公平?”雷摇摇头,轻蔑的否决他的提议“我从不接受这两个字!”

 “你接受与否我无法管,不过我不能让公司的节目沦为笑柄,所以我想请你先离开。”

 雷微微蹙眉,仍文风不动的盯着录音间。

 不管她是管珂翎亦或是珂翎·艾格,他依然对她了解甚深,遇到突发状况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一定会先选择当缩头乌

 他当然不可能等待她冒出头,因为当她决定出来面对他的时候,也就等于她已想到方法来应付他。

 “珂翎,你想回避我的问题吗?”雷先发制人的追问。

 管珂翎正烦恼的坐在地板上叹气,眼看着广告即将播放结束,只好乘这个机会警告他:

 “亚洛德先生,如果你真的想跟我沟通,我答应你,我下班后再和你谈,好吗?”

 雷的边有着胜利的笑意,他领首后将耳机还给导播。

 没再听见他的声音之后,管珂翎才小心翼翼的慢慢起身。

 看到雷悠然自得的模样时,她不知道该不该松口气?

 而,接下来她的主持工作可以说是一团,她在雷的注视下几乎无法工作,听众问的问题五花八门,却都只是关切着雷,她真是受够了,却又无法发脾气。

 浑浑噩噩间,节目总算进入尾声,可接下来还有一个大问题等候着她。

 走出录音间回到办公室的管珂翎脸色极为难看,但发现无法再逃避,只好先发制人的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雷尾随着她走进办公室,在未答话前,朝微的桌面看一眼,记忆里的往事随着手中的触感一一浮现。

 “你除了变得凶巴巴之外…习惯还是没变。”他若有所思的说着,桌面上微的纸张代表她常使用而造成的混乱,可其余的地方倒是一尘不染,充分表现她爱整洁的个性。

 “我变成怎样与你无关吧?”她厌恶的睨了他一眼,不喜欢他刻意提起往事,直截了当的又问:“你到底要做什么?请一次说清楚,不要再到我工作的地方捣蛋。”

 “我没有捣蛋的意思。”他大言不惭地解释“我是真的要找你!”

 “找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你想要我还你那条项链是不可能的!”她抓起皮包表示:“不然,那条链子值多少钱?我照原价赌你。”

 “无价!”他只说了两个字。

 “什么?”她听不太懂,因为他的表情忽地又认真起来。

 “那条项链对我而言是无价晶。”他说。

 “你是存心为难我吗?”她忿然地问。

 “不是。”他说的全是真心话。“要回项链其实只是借口。”

 “借口?”她愈听愈迷糊“你可别说什么为了我而来的话,我才不相…”

 “就是!”他坚定的语气打断她的话,蓦然,他直视她惊愕的漠样,认真地说:“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她呆愣了半晌,心中不安的感觉逐渐明显,不相信他、根本不队为他会为了她而来。

 “荒谬!”她摇头,有些事她实在不愿再提,但对这样熟悉的隋境却无法不多作联想。“如果你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你可以明说,反正这种情况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他的眼中有着她无法理解的讯息,她回避那道光芒,却回避不了被自己所揭开的疮疤。

 当初她以为得到他的谅解的时候,她甘愿奉献自己,但残酷的事实却在她醒来后发生;那时,她才明白自己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她已经受够自己的白作聪明和自作多情!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快回饭店吧!”她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因为她相信再谈下去也没有结果。

 “不可能!你没有善尽照顾我的责任、我不会走!”他说的话里有着不容她反抗的意味。

 她瞪大眼,恍然大悟“你找我是要我照顾你?你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昨天发烧似乎也没有影响你多少,你哪像生病的人?啊!”她想起一件事,调侃地道:“昨天那位照顾你的护土真是厉害,才一天的时间,你就已经好得差不多。”

 他神情一黯,并不是鄙夷护理这个行业;实在是因为每次就医,他就会遇到“意外”;以昨来说,那位护土的行径算是最夸张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挑人的,那个护士穿的衣服单薄到不行,几乎可以说是没穿,吓死人了!”

 喝?她意外听到这个字眼。“你会被女人吓到?骗谁!”

 “基于此,所以你又要补偿我了!”他已盘算妥当“我会在台湾多留一个月,我想你那里是我的最佳去处!”

 她惊愕的看着他,不想明白他话中的涵义。

 “什么最佳去处?”

 “接下来几天,我要住在你家!”他觉得理所当然的表示。

 “你…你简直是神经病!”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的行为简直荒诞至极。

 他的情人何其多,何须寻她为乐?

 她打算不理他,整理好桌面之后,只想直奔回家赶写剧本,怎知她每走一步,他更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她,直到至电台大门时,她才忍无可忍地斥道:“你不要跟着我!”

 “我也得回家!”他轻松的答道。

 她怀疑地瞪了他一眼,才举手招来计程车,他却抢在她之前跳上车,教她气得直跳脚。“你干什么?”

 “回家啊!”“你不会自己招车子坐吗?”她不满的叫着,可他迳自笑得很开心,根本没把她的气怒当回事。

 “我可以让你搭便车!”他开启车门邀请她。

 她愤懑的白了他一眼,就当是最后一次让他。

 她才转身想招来另一辆车子,手臂却被他抓住;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拉人了车内。

 “开车!。他命令着,在她耳边吹吐的热气扰得她无法开口。

 他毫不避讳的紧紧揽住她,就是不放手。

 “你…你放开…”无法抑制的红晕染上她的两颊,她几乎是无力挣扎。

 他了解她,放肆的朝她的耳垂轻咬了下。

 她立即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

 凝视着她脸上的红晕,他终于有机会开口解释;

 “我已经说了,这几天我决定和你一起住!”

 闻言,她整个人忽地清醒。“你有完没完?”

 “我要和你同居!”他的语意简单明了,态度蛮横不容她拒绝。

 “我不答应!”她放声大叫。

 可,瞧他,已经丢出张纸条给司机,要司机开车。

 他的态度明显不允许她拒绝。

 “你别太过分!”她瞪着他“你为什么要擅自作主?你有个六星级的地方可以住,根本不用窝在我的地方,还有,我家的地址你又是怎么得到的?你…”“嘘…”他的手指轻轻的点在她的上,阻止她再叨叨念念;他靠近她,浓密的睫几乎和她相触。

 他的眼神安抚了她!这亦是她的弱点之一,她无法抵挡他的攻势,只能不由自主的被他牵引着,显得不知所措。

 他轻易的让她屈服。

 她拒绝他的靠近,却无法扳开间的那只手臂。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枕着她的肩,紧闭着眼,就可以教她无话可说。

 怎么回事?她不喜欢这样啊!她的思绪混乱不已,愈不想猜测他的动机,可他的行为却让她不得不误解…

 他为什么不放过她?她已经筋疲力竭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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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人公寓时,雷·亚洛德的神情充满兴味,他仔细打量这幢看似普通的建筑物,发现里头却另有意境;看着古古香的家具,他欣喜有些东西甚至是他不曾见过的玩意儿。

 不过,也因为公寓的一楼是开放空间,他才可以轻松的欣赏所有的摆饰。步上楼梯,每一层楼都被一扇门阻隔,只有在走到第三层的时候,管珂翎才停下步伐。

 “我还是不了解你为什么想来这里住,不过我这个地方很简陋,你住不惯的话就走,我是不会阻止你的。”

 “是吗?”他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可能要扫你的兴了,我一旦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更改的。”

 她无奈的瞪他一眼,才扭开门把,他已迫不及待抢先进驻。

 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让他马上感觉到熟悉和亲切,环顾房内的摆设,果然如她所言般简陋,但开放的空间倒是有特别之处。

 他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卧房和书房,微的桌面有几本书未收,垃圾筒里满是被成一团的纸张。

 他信手拾起一团纸张,正想摊开来瞧瞧,就被她一手抢了去。

 “你给我听好!”她严肃的看着他,心想既然赶也赶不走他,只好先行规定一些事情才行,毕竟这个地方并不属于男人!

 虽说,这幢公寓并没有限制男宾止步,但住在这幢公寓里的女人都是男人眼中的异类,男人大多避之唯恐不及。再说,一遇上她们,如门神的一楼主人自然会让这些侵略者却步,所以一旦有男人进驻,都是非同小可的事。

 她还未想到完美的说辞向姐妹们解释,因为她得先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才行!

 “你真的想住在这儿是吧?那么你得遵守我定的规则!”

 “例如?”他回身一跳,朝客厅中的沙发椅窝了去,颐长的身躯济在沙发里显得不协调。

 他没有拒绝她提出的条件,依然忙着打量四周。

 查觉他满不在乎的态度,她没好气地表示:

 “第一,书房里的东西你不能碰;第二,我会自己开伙,你想分一杯羹也行,不过你得自己洗碗;第三,你我还是保持互不干涉的立场,我在工作的时候不希望见到你出现;第四,这里只有一间卧室,既然你要住在这儿,我可以让你睡那儿,我暂时睡书房,不过…如果你想带女人回来,我会立刻赶你出门,我不准你再弄脏我的!”

 “再?”姑且不管她定下的规则,他只注意到其中一个字。

 她对自己的行为同样感到无奈,因为她居然会让曾经抛弃她的男人住下来,说起来也真是荒谬!

 针对他的疑问,她只好不厌其烦的提醒他。

 “没错!你不是很风吗?一天没有女人我想你大概会无聊至死吧?我不会管你的私生活,但这里毕竟是我的地方,我希望你…”他打断她说的话,将问题导人核心。

 “你指的是…我曾经弄脏你的?”

 蓦地,她静默片刻。

 她以为自己早巳遗忘过去,可是他的问话无疑正在提醒她,她始终没有忘记的情景,而真正遗忘的人,反而是他。

 她展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淡淡地说道:

 “没什么…当我没说好了!总之,我现在的身分是你的姐姐,这里是我的地方,这些规定你必须遵守,否则我一定会赶你出去!”

 “我一点也不在意你的威胁!”他直言“不合理的规定我自然不会遵守,不过…目前听起来倒没有什么不安,所以,你定的规则只有这些吗?”

 她反而被他轻松的模样唬得一愣一愣,她质疑他会这般轻松的答应一定另有阴谋!

 “你真的答应?”

 “是啊!反正听起来,我又没有损失。”

 话落,他倒是提醒她一件事,她朝着他伸出手要求:“对了!你既然要住在这儿,我也不能让你白吃白喝,我要预收一个月的房租。”

 “你敢跟我要房租?”他不客气地说道:“我不也说过,我来台湾需要的一切都要由你来负责。”

 她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好自顾自的回到书房赶写剧本。

 她才坐定,电脑桌上的萤光幕忽然一闪,讯息告知她有人想和她线上对谈;她本能的伸手一按,映人她眼帘的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你还好吧?我很担心你! 士远

 辛士远,一个对她穷追不舍的男人!

 为什么她想尽办法就是无法令他打消念头?她暗自叹口气,才想动手回信,—只手已取走滑鼠,并且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擅作主张的回给辛士远几个字。

 “喂!你干什么?”她气怒大叫,抢过萤光幕一看,雷居然回说——

 [B]她当然不会有事!还有,你闲得没事做的话,大可以去种花,别再来信烦她和我共度良时。 雷·亚洛德[/B]

 她恨不得一拳挥去,朝着他怒喝:

 “我不是说了吗?你不能进来这里,才下一秒就违规,还碰我的东西!”

 他凝着电脑萤光幕,不舒服的感觉白刚才就已存在,他不喜欢那个姓辛的家伙,但那家伙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他喜欢你。”他的话才口而出,心底的不快便因此加深。

 若说经过那么多年她没有追求者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事实摆在他眼前,一股酸味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反正不关你的事!”她恶狠狠的想将他往外推,双手却被他抓住;他手心的温度让她又惊又气,得她不得不正视他解释:“他是追了我许久,那又如何?”

 “你接受了吗?”他敛目追问。

 她轻轻地摇头,有些事,她实在不愿提,但她对这样熟悉的情境却无法不多作联想。

 “我接受与否与你有关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现在的表现又是什么意思?想让我误解你仍然在乎我吗?如果你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请你明说,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他的眼中有着她无法理解的讯息,她回避那道光芒,却回避不了被自己所揭开的疮疤。

 “我利用你?”他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她咬牙瞪着他,气他怎么可以出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眼眶瞬间蓄满泪,只因为残酷的往事同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真是够了!你忘了?好!我只会说一次,从此不会再提了!在我以为得到你谅解的时候,我甘愿奉献自己,结果你让我多么心痛?在我的房间里,我醒来的瞬间,你身边躺着另一个女人!你让我彻底体会到我只是…只是在自作聪明和自作多情、只不过是被你利用的工具,你对我的折磨还不够是不是?你现在还不肯放过我?”

 他情不自的抚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因她的泪,他的心亦跟着阵阵痛。

 他无情的对她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利用恨意忽略她对他的好,可是他的种种行径都直指他仍然爱她的事实。

 他当然在乎她,不管这个问题被问过多少次,他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长久以来,他都是在挣扎矛盾中度过,他以为从其他女人身上得到寄托可以让他忘记一切,但他却失败了。

 他从未放弃打探她的消息,直到这一次来台,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又怎会轻易放手?

 她依然对过去耿耿于怀,他知道他得以不同的方式乞求她的谅解,她释放出压抑已久的眼泪。

 “珂翎…”他嘎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的泪水让她视线模糊不清,她看不清他眼底的讯息是什么,但是内心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却立即涌现;她曾经忘了流泪的感觉,却无法阻止自己在他面前如弃妇般哭个不停。

 他轻轻的将她揽人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默默地抚着她的发,让她尽情发

 若说折磨,这几天对他而言亦然,但他唯有找到方法才能解

 他深信明天以后会有所不同,他不会再让这个女人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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