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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八十七:雪
 这是刘武听到的最好消息,大吼一声,然后狠狠灌了几口酒,放声大笑。

 周大等刘武的亲兵闻声赶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个个一脸欢喜。

 “将军,我们何不乘夜从东侧城墙登城呢?”周大低声音,提出这个大胆建议“不要管那些混蛋,单靠我们兄弟拿下城墙,也很简单的。”

 只要一条云梯,身着轻便衣服,不会发出声响,多带些弓弩,绝对可以。

 众人个个赞成。只有诸葛显反对:“周兄弟,这主意太冒险了,若是他们城上察觉,一定会拼死反抗,你们只穿棉衣登城,单靠盾牌防护,这怎么可以?”

 “诸葛家的小子,那你说怎么办?穿着盔甲怎么秘密登城?丁丁当当的,你是怕魏狗听不见么?”周大不满道“我可是久经战阵,虽然没有我们将军和校尉会打仗,可是这点基本常识,我可是知道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诸葛显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忍了片刻,下定决心,说道:“算了,我豁出去了,右营的统领黄伯父,是我父亲的好友,我去求求他,看看他能不能帮助我们。登城不穿盔甲没办法,但人少不行。”

 “你这是干什么?”周大恼怒道“你这么做,不是要弄得全军上下都知道我们要夜袭么?你那个叔祖父,到时候肯定会出来阻止。”

 “黄伯父不是那样的人!”诸葛显抗声道“他是不会出卖我们的!”

 “人心隔肚皮,我们又没见过他,谁知道呢?”周大不屑道。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可以担保黄崇的人格!”

 “谁?”周大挑开营帐,门外,一个一身校尉式样盔甲的老者静静站在帐外,新月朦胧,帐内光线不足,照不清面目。

 “你是谁?怎么站在我们帐外偷听?”周大很不高兴的问。周大还要说什么,诸葛显先自上去,向老者作揖行礼,恭声道:“黄伯父,原来是您来了。”

 原来,他就是黄崇,众人目瞪口呆。

 “贤侄免礼,”黄崇笑嘻嘻道:“老夫听说贤侄在这边,就将林三带来,想交给贤侄让你把他带回王爷身边。没想到无意听到这些。”边说边走到帐内,帐内火盆照耀下,刘武等终于看清这个老者的面目,倒也有几分清秀英武,五十多岁模样。

 黄崇是尚书郎,官职一般,可与他父亲相比,就是天渊差别。

 诸葛瞻三十五岁就是卫将军,黄崇父黄权,对帝国建立立下的功劳不亚于诸葛武侯,唯一的遗憾是黄权因势降魏,至此人数庞大的阆中黄氏都遭到连累。就这样,黄崇蹉跎到五十六岁,还是个小小尚书郎。

 刘武从黄崇的脸上看到了自己,一样,也是不得志,报国无门。

 他走到周大前面,向黄崇行礼,慢慢说道:“在下刘武,久闻黄先生高名,事已至此,我等也不瞒先生,我等正是要乘夜登城。”

 黄崇向刘武看了许久,点头说道:“老夫也久闻侯爷大名,昨在涪城中见到侯爷,可惜事繁,未曾与侯爷细谈。”

 接下去,又多了一个老头儿加入夜袭谋划作战,刘武等人密谋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拿定主意。

 “我们阆中儿郎,愿意跟随将军一起登城!”黄崇向刘武行军礼,说道。

 那可是一整个营,足足三四百人,足够了。而且,阆中子弟居多的那个营,恰巧就在所有营地最东北侧,无须再想什么法子瞒过卫兵偷偷溜出大营。

 此后,仓促成军的一支小部队迅速开拔,渗入浓浓黑夜中。

 …

 刘谌早早就睡了,这几天天鞍马劳顿,身子困乏。正睡得迷糊糊,只觉得好像有谁在推他。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怒吼:“快起来,出大事了!还睡?你这混球,白痴,傻瓜!”

 刘谌大怒,抹着眼跳起身,这才发现那个肆无忌惮骂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遵。脸上的怒意只好强行退去。张遵望着刘谌怒道:“你这个呆子,还睡?你知道么?你的机会又让你最敬爱的宝贝堂兄破坏了。”

 大势已定,张遵已经跟诸葛瞻暗示过了,这些前部,大多是豪门子弟旁支。之前是没办法,不知道魏兵有多少力量入蜀,只好让这些豪门兵强行跟随刘武充作前部,以防那些急召的平民兵士万一不敌溃败导致军势崩解。后来将邓艾部击溃,追击也没什么危险,于是那些死不得的大爷兵继续充作前部。

 可现在是攻城,魏兵明知必死,一定会拼死反抗,那可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不妨且待后面援军到来。诸葛瞻没正面回答,不过在诸将面前说什么缺少攻城器械,不便攻城,让小校回涪城搬请援军带些云梯和井阑。就这样,张遵明白了,这个滑头表妹夫,是接受他提议的,于是才有张遵一脸得意笑容望着江油城。

 张遵让刘谌好好休息,等明攻城,要身先士卒,给各大家族的年轻子弟们留个好印象。

 可万万没想到,这天晚上,二更天左右,刘武亲自带领一百兵丁携带六具云梯,绕过城池南墙,在东侧,找了处勉强可以依靠云梯的地方,刘武第一个带头,爬上城墙,让刘武也吃惊的是,东城墙上一个人都没有,南边也是空空,只有西边点着几个火把,似乎站立着几个人影。

 城中,到处是女子低低的哭喊声和男人们恣意的笑骂声。

 城门位置那几个魏兵在发现刘武等蜀兵登城后,已经太迟了,惨白无力的一阵反抗,仅仅给蜀兵们造成轻微的伤害。

 然后,城门被几个阆中兵拉开,其余人等冲入城内到处搜索魏兵。

 他们抓住了十多个俘虏,也是陇西兵,不过这些跟那些跟随邓艾同归黄泉的大不相同,战意全无,没怎么反抗,捉住时一个个正忙着穿衣服,身边是那些可怜的江油女人们。被杀死的也不是因为拼死抵抗的,仅仅是命不好,被愤怒的蜀国官兵一刀戳死。

 很快,最后的抵抗就此消弭,江油城彻底光复。

 这场注定是刘谌政治秀的攻城战,就被这样被刘武等人轻轻破坏了。

 蜀军大营内,黄崇向诸葛瞻赔罪,一口一个末将不遵将令擅自出兵,甘领军法。

 无非是一二十军,阆中豪族对黄崇还是很尊重的“老成持重”的诸葛瞻不可能就为这点小事把黄崇砍头吧?真要杀头,那以后就不能指望阆中诸豪族支持诸葛家族了。况且还是胜仗,功过相抵总可以吧?

 果然诸葛瞻眯着眼,一脸笑容道:“老将军无过,是在下的错,在下没想过城内防守竟然如此单薄。”说到这儿,又望着站在黄崇身边默默无语的刘武,也是一脸笑容:“侯爷身先士卒,不顾危险,不愧是我国栋梁,您辛苦了。”

 刘武摇摇头,淡淡道:“辛苦什么?城内的那些魏国兵,整个下午都在疯狂做那种事,一直做到现在,累得连兵器都抓不住。可惜了,要是我们早进入几个时辰,那些我国的姊妹们,怎么会受这种污辱?”

 一直铁青着脸的张遵不由暗喜,看着面色尴尬的诸葛瞻心中暗骂:“该!你这小子不是东西,一个都不得罪。哈哈,知道厉害了吧?人家根本不领情,嘿嘿,最好你家那个臭丫头就在城里面,正好,老子可以名正言顺让我儿子休了她。”转念又一想“不不,休了不好,看在你父亲薄面上,恩,改作妾室,对,就是妾,这可不是老子欺负你家。千人骑万人跨的,妾室就算不错了。哼哼,看你家的脸面往哪儿摆?”张遵毒毒的思量着,越想越是开心。他倒是忘记,直接阻止周大强行突破的人,不是诸葛瞻,恰恰是他儿子张哲,诸葛瞻只是暗地里默许罢了。

 大帐中,诸葛尚怒吼一声:“我要把那些该死的禽兽全阉了!”说着,大步往帐外走去。

 “站住!你站住!”诸葛瞻厉声道“左右,拦住他!”

 守门的小校连忙垂下短戟叉营外,堵住诸葛尚去路。

 这个冲动莽撞的诸葛尚,是诸葛瞻唯一的破绽。所有的好涵养,所有老成持重、泰然自若,一撞上这个莽撞的儿子一时冲动,马上方寸大

 “父亲!”诸葛尚转身一脸悲痛的望着诸葛瞻,跪倒在地哀切道“那些魏狗该死啊!孩儿将他们碎尸万段都不为过,我不过是要把他们犯事的地方剁去,有什么过错?您怎么会…”话刚刚说到这儿,诸葛瞻愤怒打断儿子的话:“你给我闭嘴!我没听说过肆意杀俘虏的,这些人还有很多用处,你这个小小孩童懂什么?你这么莽撞,后怎能为国效力?给我回帐好好反省!来人哪!给我把他押回营帐!谁都不许放他出去,谁要是敢放他出来,本将绝不宽待!”

 …

 这场战后叙功大会,冷淡的很。

 江油城内并没有魏军主力,一个将领都没有,只有几十个小兵。刘武拒绝认为这次破城是功劳,他不在乎,他的军功簿录上不想多这么一条跟儿戏似的战果。黄崇也拒绝了,他之所以愿意帮助刘武,也不过是一个郁愤的老者出于对自己被积年累月闲置的一种怨愤发。只有阆中子弟兵们一个个得意的很,虽然这场仗最终毫无悬念,可毕竟,他们曾经冒着被伏击的危险登城,这就足够了。足够他们在那些同样是豪族子弟兵的战友们中间吹嘘,后也能加油添醋在自己家亲友间炫耀。

 张遵等人派小校连夜审讯这些被困城中自知必死、自暴自弃只顾玩女人的魏兵们。

 三更时分,诸葛瞻等人就知道魏军主力的动向。

 师篡等已经顺着左谵道遁逃回平道,这些还留在江油城内的,都是被师篡下令抛弃,留在营中充数的最下等小兵,全是些毫无根基,民出身的。陇西兵是很强悍,可是人人各有不同,有些人杀人时眼都不眨,当刀子架到自己脖子上,就涕泣横

 城中,那些受辱的女人们,一个个嚎啕痛哭,为死去的家人,也为自己,现在,她们一无所有,特别是那些年过四旬,天葵渐没,生育无望,又眼见着丈夫幼子死于魏人屠刀下,自己还惨遭蹂躏的妇人们。无一例外,都关上房门,然后,解下罗带,悬于梁上。

 城中一片哭声,愤怒的蜀兵们,吵嚷着一定要处决这些禽兽般的魏狗。

 这些被师篡抛弃的魏兵,一个个被发狂的蜀兵矛刺死,还未冷却的尸体又被肢解,血横飞。唯一侥幸逃生的几个,都是在张遵监视下审讯的,杀俘不祥,这些愤怒的蜀兵们,一个个都被各家的首领们喝斥,带头的几个无一例外都被杖责几,以示惩戒。

 城内,女人们没剩多少,只有极少数的几个。

 让刘武等人吃惊的是这仅存的几个女人中,竟然没有诸葛月华,尸体堆里的那些,也没有,诸葛月华,仿佛是蒸发掉了一般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们查到马邈家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闭,里面反锁着。

 他们拿木头撞开大门后,搜索一番,终于发现五个妇人,三个是,马邈家的婢女,另外两个长的很漂亮的,据说是叛臣马邈的妾室。

 刘武本打算随便让人处置这两个微微有些眼,却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运气不好误嫁歹人的倒霉女子。

 却不曾想到,那女子中的一个脚步急促,到刘武面前跪下,保住刘武的战袍,悲切唤道:“候爷,救救奴家吧?奴家是柳秀秀啊!”柳秀秀?刘武一愣,这名字好生耳,就是急切之下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过。周大见刘武一脸迟疑,忙让弟兄们暂且不要将这个女子拖走。

 “候爷,您忘了么?奴家是何倩姐姐身边的那个小妹妹秀秀啊?”柳氏哭得泪眼朦胧,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刘武想起来了,是的,何倩身边是有一对伴舞的姐妹花,怪不得这么眼,原来是她们。

 前两年,他去找何倩解忧时还听她感慨过这两个姐妹可怜的命运,悲苦的出身。那时候,他还说过,让人赎身做妾去了,总比永远呆在***所里强。他是有意的,是想试试她的心意,可惜,何倩什么都没说,只好作罢。偏偏再后来,老父病故,守孝三年,给何倩赎身的事情就只好一拖再拖。没成想,当初与何倩的话题,这两个姐妹,就在眼前再度出现。

 说到何倩,再说到是何倩身边的女子,周大也有些认识了,指着柳秀秀的妹子,大惊道:“这不是校尉跟俺们提到的那个柳媚儿么?”

 那个当初给马邈喂柚子的女子,低着头不说话,只是垂泪。

 “将军,怎么办?”周大一脸难的望着刘武,满是恳切:“我们还是,还是算了吧?不要难为她们好不好?马邈那个混球叛变关她们什么事?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她们好不容易离苦海几年,现在又得受到连累,太惨了。”

 叛臣家眷,年过十二岁的男丁当斩,妾女儿以及年幼孩童,都得卖为奴婢,家奴们也不得不忍受离子散被拆分开再度官卖。

 马邈是自作自受,可这些家人都是无辜的,可是律法无情,他们必须跟着倒霉。

 这就是叛臣的命运啊!

 刘武心中一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好沉默着。

 “将军,您不说就是答应了,呵呵。”周大向那些认识的和刚刚认识的阆中弟兄们说道:“我们谁都不认识她们,对不对啊?”

 一个阆中王氏的子弟高声道:“周头儿,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众人起哄。

 除了名震敌国的刘武。平民出身的周大身份上是低微了些,不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周大勇猛过人,所以在这里,周大的威信仅次于刘武。

 “那么好,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周大高声说道。

 “什么没看见啊?”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满带着笑意“周黑子,你个混球,在吼什么?”

 远处,一个身着破烂盔甲的男子在两个举着火把的士兵照顾下,一瘸一拐的慢慢向刘武等人挪来。那张在火把照耀下红彤彤的笑脸一脸灿烂,两颗巨大的像仓鼠般搞笑的大板牙咧着。

 “周黑子,没看见老子叫你么?”霍俊大声吼叫道“嘿嘿,快过来搀老子一把,娘的,你这个混球在做什么,抹眼睛干吗?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么?”话突然又顿住了“哎呦,瞧我这笨脑瓜子,怎么没瞧见将军?快!快扶我过去,给将军见礼!”

 刘武忙快步赶上去,扶住霍俊,哽咽道:“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霍俊身上果然到处是伤,就是脸上,也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自左嘴角一直划拉到左耳边。

 刘武看着霍俊那包裹得结结实实的手臂,再看看霍俊那张脸。心中一阵凄恻,本来,这种命运是他的,要不是霍俊让他走,他也跑不了。

 霍俊摸摸脸,尴尬一笑:“都是那些该死的魏狗,没办法,让他们的狗爪子划了一道,嘿嘿,我在水边瞧了瞧,还好,看上去蛮帅的。”

 “…”“将军,您怎么又跟娘们儿似的?您可是血屠夫,砍人脑袋从来不手软的。”霍俊举起没被裹结实的手臂,挠挠头,继续埋怨道:“真是的,这几年您怎么搞的?脾气软绵绵的,真不合俺们的胃口,您就该跟当年一样,就是骂骂俺们也好。”

 刘武犹豫了片刻,狠狠道:“你个混球***,就是嘴讨骂,你当老子不敢骂你么?”

 “哈哈,这才是血屠夫!嘿嘿!”

 众老兵哄笑,气氛突然融洽起来。

 一时间,他们有说不完的话,离开兴势山时,除刘武外,尚有五人,此后且战且退,在剑阁折损了一名,江油攻防战又死了两名,到如今,只剩下周大、霍俊两个,其余全数战死。而平关内那些跟随的十多个弟兄,也只剩下五人,两个伤势很重,命看来是保住了,可缺胳膊瘸腿,只能退伍。其余三个,一个留在大营照顾那两个伤势严重的弟兄,霍俊就在另外两个帮助下,到城内寻找刘武来着。

 刘武小心记下,他会想办法让人照顾这些为国捐躯牺牲的战士们。

 “哎呀,怎么这么冷?”霍俊股,一脸抱怨“这些魏狗真讨厌,专门挑老子不方便的地方搞,老子这回也栽了,靠!”

 刘武这才注意到,霍俊股上也包着血糊糊的布条呢。这是霍俊等从东侧城墙逃命时,那些站在东城墙上击的魏兵留给霍俊的纪念品。

 刘武突然想起他刚刚结识霍俊没几年时那段趣事,不由笑了,笑了一阵收住笑容道:“我来背你吧?”

 “那可不要,受您背可折寿,”霍俊连忙道“再说那些言官可毒得很,我可不想让他们折腾,我好不容易才立这么点战功,总得得到点什么补偿一下我可怜的股吧?”

 刘武觉得有些可惜,不过霍俊说的也对,当年霍俊背他可以,现在他背霍俊不行,人多眼杂,说不准谁说出去就会变成别人的口实。

 “啊!我说怎么这么冷呢,原来是下雪了!哈哈,多好的雪啊!”霍俊嚷嚷道,一脸灿烂笑容“下吧,下吧,再大一点,再厚一点!哈哈!”

 那轮新月已经被乌云彻底遮住了,天空中,肆无忌惮的飘洒着一丝丝白白的东西,冷风习习,呼啦啦吹拂。

 城墙上,一面面标志着各家的旗帜着北风舒展着。

 雪越来越大,很快,大如柳絮,风声呼啸。

 雪下了一夜,到天明时,也没有中断的意思,直到第二天的正午方才缓缓收拢,积雪已达尺许。

 危机四伏的伐蜀战役,蜀汉屡战屡败,危如累卵,几乎覆灭。多亏士兵血战,可若是再迟延下去,仍不免陷入无止境的消耗战。

 万幸,这个姗姗来迟的最强盟友,终于在迟滞一个月后,总算是来了。

 再多下几场大雪,魏国就将面对粮草运输问题。而平道的这一支魏军奇袭部队,失去主帅,军心溃散,更加恶劣的粮草运输问题。

 战役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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