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巡回报告
夜已深沉。
贺森坐在瘳总办公室,旁边坐着林雨,对面坐着刘主任,刘主任旁边坐着郑凯林副总编。
瘳总显然很开心,很兴奋。在这次“救人事件”的新闻大战中,海中
报社在全市新闻媒体中出尽了风头,几乎所有的稿件都是独家新闻,令其他媒体望尘莫及。
瘳总轻轻弹了弹烟灰,笑道:“此次新闻采访,有四位功臣,第一位,贺森,第二位,林雨,第三位,刘炎刘主任,第四位,郑副主编,如果还有第五位,可能就是我瘳某人了罢?哈哈哈。”
包括刘主任在内的四人一听,同时笑了起来。
但贺森与林雨都在纳闷,像刘主任这样的人也能算作功臣?在几次采访途中,此人处处为贺森与林雨使绊子,处处都在阻挠,瘳总竟然把他列入功臣之列?真是毫无天理啊!
刘主任更是纳闷,纳闷中有些紧张,纳闷中又有一丝惊喜,本来嘛,两位下属有功,他们的上司自然是领导有方了!笑道:“瘳总,要说功臣,那绝对是您老人家,没有您老家定下的宽松的采访规则,以及关键时刻顶住压力的勇气,我们这些下属哪敢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呢?呵呵,第一功臣非您莫属啊!”说着,刘主任环视众人一眼,干笑几声,奇怪的是,郑凯林、贺森与林雨都在沉默着,并不配合刘主任的笑,而瘳总也只是摇头轻轻笑,似乎对他的恭维之词很是不屑。
瘳总正
道:“我常常跟你们讲,心中有正气,笔下有惊雷,做记者是干什么的?就是要替老百姓说话的,如果记者被某些
恶势力所压制,那么,记者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由于心里有鬼,刘主任的心一上一下的,难道瘳总是在说我刘某人?
郑凯林副总编似乎总是那种沉静如水的神色,瘳总的表扬,
不起他脸上的一丝开怀之笑,
不起他心中的一圈会心的涟漪,他平静地道:“在此次的新闻大战中,我们可以说是
难而上,上有市公安局的压力,下有一帮黑道份子的压力,公安局要求我们把最有价值的稿件
下来,黑道分子想把贺森除之而后快,于是,这场新闻大战出现了真正的硝烟!”
尽管郑凯林副总说话很平静,在刘主任听来却是蕴含着阵阵风雷,刘主任觉得有一把无形的刀正在朝他刺了过来。
郑凯林副总继续道:“到目前为止,硝烟还未散尽,也许黑帮的刀子正准备向我们刺来,所以,一场无形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特别是贺森、林雨,你们这两个年轻孩子要特别小心,看到成功的同时,也不要忘记危险,这也是一名成
记者的最起码的素质!”
贺森不
暗暗感叹,原来,做记者真的这么复杂。他的哥哥就是由于深入调查一起卖
事件而被老板一刀捅死,虽然那老板已被绳之以法,在狱中被刘老大折磨致死,但想想当时的场面,贺森还是有些不寒而栗。据说刘老大已被判了无期,他的后半生将在班房里度过。
一想起刘老大,贺森就想起了海中市风光一时的黑帮——文刀会。现在,刘老大在狱中没人保他,他很难走出班房,那么,文刀会便呈瓦解之势,倒闭在即。这么说来,海中市是不是就剩下海马帮一家黑社会了呢?不是,绝对不是!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来看,海中市一股黑道新势力正在崛起!至于什么来头,贺森自然不知道,但这个黑帮中至少有两个人他比较熟悉,一个是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章学猛,一个是海中
报政法部主任刘炎。至于这两个人与黑帮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纠葛,目前尚未搞清楚,可能肯定的是,章刘二人与黑帮有着不可分隔的关系!这一点,应该感激瘳总的铁杆朋友——耿不服!因为耿不服偷到了俩人在袭击贺森现场的工作证!
瘳总笑道:“从后天起,市委要组织一个活动,要组织救人事件这件事情的主要参与者在全市各个部门作巡回报告,要在全市进一步广泛宣传救人者的高尚品德,你们要做好准备。”
郑凯林副主编与刘主任、贺森、林雨微感诧异,不论从哪个方面说,这起“救人事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可以把这件事说成是扭转海中市道德建设的里程碑,在海中市的发展建设中起着重大的推动作用,同时也可以把它看作一件普通的凡人小事。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在海中市的反响越来越大。
“报告团成员一共四个人,三名救人者,再加上林雨,你们都要从各自的角度,写出一篇有分量的演讲稿,写完后,拿给我看。”瘳总道。
顿了顿,瘳总又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已经说完了,老郑,你跟贺森留下,刘主任与林雨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瘳总说话了,在场的人谁敢不听?
刘主任虽然一肚子不满,瘳总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他这个政法部主任知道呢?贺森这小子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呢?瘳总这是在向我开炮呀!刘主任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报社的地位越来越受到了挤
,像林雨这样一个小小的女记者的威望都盖过了他,更别提这个新来的贺森了。
想到这里,刘主任脊梁骨一阵发冷。
而林雨却笑容满面,像个孩子似的对瘳总言道:“瘳总啊,贺森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你要关心他才是哦!”说完,林雨燕子般飘出了808总编办公室,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也。
刘主任也朝瘳总打了声招呼后,转身走了出去。
瘳总办公室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郑凯林副主编取出一包高档香烟,开始分发。
瘳总一摆手:“烟先别忙着
,先喝酒!”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了三小瓶六两装的二锅头。
贺森一见二锅头,心里的酒虫像蛐蛐般叫个不停,事已到此,是该喝酒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