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决战洛阳·四十
胡闹!”听了夏云的话,杨诚气得直跺脚。对于左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了。先前打着让她吃吃苦头的用意,才勉强同意让她带飞凤营进入兖州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就凭那一千骑兵,她不仅实现了之前的许诺,将兖州闹得天翻地覆,连顾祝升也在她手底吃了几次亏。正因为她的出现,才使得夏云以老弱之兵闪电般夺取兖州三郡,继而壮大势力将顾氏的势力赶出兖州。兖州能成为他第一个全面推行土地分配的地方,可以说左飞鸿功不可没。
这还不算,夏云在兖州崛起之际,她又带着飞凤营杀进了青州。趁着青州剩余不多的部队与潘家联手防御南乘风和叶家的时候,飞凤营又是屡建功勋,震动了大半个青州。这次的平叛之战中,虽然飞凤营都是在叛军后方作战,对手实力普遍较弱。可是比起南乘风、叶家甚至谭渊之类,却是耀眼无比。除了她们是大陈唯一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骑兵外,左飞鸿刁钻毒辣、随心所
不拘泥于任何束缚的战法也为人所瞩目。再加上她每到一地便开仓赈济百姓、惩治恶霸,在百姓中博得了极高的声望。
若是单凭其功勋,让其担任一州刺史也并不算过分。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以女子为军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大胆之举了,若是委以一州之任,只怕会令天下人为之侧目。更重要地是。左飞鸿还是杨诚夫人的妹妹,各种非议最终必然会集中到杨诚身上来。以前在
州胡闹也就罢了,可是放到外面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这天下可不是杨诚的。
夏云扁了扁嘴,似乎并不赞同杨诚的意思。“大人此言差矣。”夏云摇头晃脑地说道,竟然带着极是崇敬的神色。“不知大人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那句话,左二小姐带的可不止飞凤营,还有青州七郡兵马近三万人跟随。郑氏在青州的残余力量,已经被
得
缩在东莱不敢出城一步。潘家倒戈后。青州便仅剩此城了!左二小姐虽是女
之辈,可是如此巾帼英才,在下也不得不佩服万分。”
“此话当真?”杨诚颇有些不信地望向夏云,显然也有所震动。飞凤营进入青州后,他知道的讯息并不多,虽然知道捷报频传,可是却没想到整个青州竟然只剩东莱一郡未平了。郑氏在青州的主力虽然已经全部调走。投入到关中一战之中。可是如同冀州一样,各地豪强地私兵仍然不少,加上留守各郡县的少量士兵,恐怕也有数万之众。连谭渊都被这样一股力量困在了冀州,左飞鸿却能取得令其愧然失
的战绩。杨诚如何能不惊讶。
夏云郑重地点了点头。坦然道:“我岂敢骗大人。左二小姐在青州不仅广行善举。更一改之前在州的作风,攻下一城。便号召周围村镇百姓加入。她在州的名声早就传过去了。百姓们简直蜂拥而投,就连一些临近的兖州郡县。也有人闻风而至。青州军屡次派兵来攻,都被她击溃于途中。青州军越打越弱,左二小姐的势力却越来越大,这一来二去,青州竟被她逐步蚕食,青州军根本不敢相抗。”
杨诚也不由有些感慨。不得不说,她这一策略让人无可挑剔。夏云崛起兖州,青州便完全孤立,再加上兵力不足,民心不附,在左飞鸿这一战法下,当然无法保全了。说起来这还是左飞鸿第一次统兵出战,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能够取得这样地佳绩,足以令无数男儿汗颜了。当初自己见她整
研习章盛留下来的那本兵法,还担心她会变成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融汇贯通。若她是个男儿…想到这里,杨诚心里不无遗憾。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男人的世界。
“这一次她听说你围攻洛
,便巴巴地带着七郡兵马来援,心急地要命。可是听到赵长河都被你收拾了,她肯定知道你没什么麻烦了。我想她此次回青州,剿平东莱还是其次地,主要恐怕还是想再做出一番惊世之举吧。”夏云满是感叹,看到杨诚疑惑地表情,又解释道:“她借兵之前问了我不少关于兖州安顿百姓地事,再加上她沿途看到的,我想多半是要和我较劲吧。惨了,说不定这次我要输给她了,想起来还真有些不服气啊。”
纵横黄河十年,夏云也算是有他自傲地资本,可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女子抢尽了风头,心里当然有些不是滋味了。杨诚当然也听出这弦外之音,左飞鸿竟然还想去治理青州,一想起她在
州时那刁蛮任
地样子,让他不由有些担心了。只不过有了之前的经历,他也不敢小看左飞鸿了,她立下地这一切功劳,在当初他看来又何偿不出乎他的意料呢。“她毕竟是个女子,我又怎么能让她当青州刺史呢?”杨诚的口气已经有些松动了,显然已经认同了左飞鸿出众的能力。
“有何不可?”夏云反倒比杨诚看得开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圣驾未回长安之前,你想让谁坐这刺史的位置就让谁坐。你都能让我这水寇当兖州将军,人家立下这么大功劳,还当不得刺史吗?”
杨诚叹了口气,责怪地看了一眼夏云。他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让一个女子当刺史,这种开历史之先河的举措,真的就是想做就做的吗?他倒不是很在意别人的非议,毕竟他身上的非议已经够多了,再多上一些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件事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世俗的力量往往是任何人都难以破除的。更何况此战过后,他考虑的是如何
身离去。功成、名遂、身退,真地让左飞鸿当青州刺史,只不过凭添一闹剧罢了。
“可以让她暂代刺史嘛。”一直没有吱声的韩亮青竟然也来搅局,极力鼓动道:“这个确实不好公开任命,不过反正青州也在左二小姐控制之中,就算没有刺史之名,也有刺史之实。大将军只要不派人去任这刺史,也就相当于让她做刺史了。”听到左飞鸿的事迹,他也是
已。想他领军已经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做过这般威然他也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可心里却生出一种希望让左飞鸿任刺史的想法。
“我还是先上奏朝廷再说吧,青州那边现在也无力顾及,任她折腾吧。”杨诚成为历史上的一面认了二人的建议。就这样,历史上第一个女刺史出现了,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却成为一时之佳话。
弯月如钩,月光洒在无尽的黄沙之上,美不可言。
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在沙丘间起落疾行,伴随着空中划出地一丝银光,黑影陡然间停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一座弯月形沙丘的顶端。渊停岳峙。赫然是硕果仅存的影子护卫童福。此时的他一袭紧身夜行衣。手中细剑斜指夜空,双眼微闭。须发无风自舞。
“沙…”沙丘的尽头。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出现,漫天的杀气顿时令周围地空气也似乎变得粘稠起来。淡淡的月光照遇下。一张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孔渐渐清晰。身如铁塔,长戟横
,紧握在戟身的双手泛着诡异无比的黑芒。
“只会躲在这傀儡地背后吗?”童福冷冷地说道,连正眼也没这越来越近地高壮男子。
“嘿嘿嘿。”一阵夜般刺耳地声音下,竟然在那高壮男子身后真的出现了一个略有些猥琐地身影。那人全身皆包裹在一袭黑袍下面,仅
出一对让人不寒而粟地眼睛和一双
爪般乌黑如墨的手。
“葛家小子,你以为这样就是我地对手了吗?快叫你师傅滚出来吧。”童福似乎早已料到对方是谁一般,巍然不动。虽然表面极尽轻蔑,不过眉头却微不可觉地跳动了两下。
童福口中这葛家小子,自然就是当初他们在长安联手追杀,而被杨诚无意救下的毒魔葛轩了。比起在长安之时,此时的葛轩显得更加阴沉,即使是这毫无生气的沙漠中,他的身边也让人感觉到明显的死气沉沉。“想要变得更强吗?”葛轩似乎全然没有听到童福的话,低沉的嗓音冒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来。
童福瞥了一眼站在葛轩身旁那壮汉,不屑地说道:“你那些不入
的伎俩,用得着拿到我面前耍宝吗?”葛轩的实力显然变得更强了,更让他深以为戒的是,旁边那个如杀神般的壮汉,竟然让他生出一丝危险的感觉。天下能让影子护卫感到危险的,加上握着逐
神弓的杨诚,也是屈指可数,可是他却偏偏看不出那壮汉的来头。他知道葛轩身怀控制人心神的秘术,可是却并非完全没有限制,只要心志胜过他的,便根本不会受其控制。可这壮汉明明有着超卓的实力,却又是怎么被他控制的呢?
上次谢尔多顿虽然没能攻下逐
之城,可是实力却并未受损。未等他卷土重来,族便和阿不敢等前来增援的各部族撤出逐
之城,暂避锋芒。刚才他在营地中突然感到一股强横无匹的杀气,便知道来了强敌,为了不累及营中的老弱,他便将其引到这僻静之处。他自恃一身本事,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可是一看到葛轩出现,心里却不
有些惊讶。
作为公孙无忌唯一的徒弟,葛轩的出现绝非偶然。若说他此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便是要手刃公孙无忌这个令影子护卫四亡其三的人了。虽然其奇门之术独步天下,但他又岂是当初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那倒要试试。”葛轩嘿然笑道,双手一挥,十道黑芒如闪电般向童福
去!几乎在他手刚一挥出的同时,那壮汉也同时动了,不见他怎么动作,速度竟然快得惊人,那十道黑芒竟然还比他要慢上一线。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手中那丈许长的长戟如轮舞动,听那沉闷地声音竟然全由
铁打成。这么一
重量至少百余斤的长戟,在他手里却轻如无物!
“着!”银光炫目,童福手中的细剑划出道道绚丽的弧线,因其动作太快,他的面前直如出现一团银色的光团。“叮…”十道黑芒犹如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在离童福十余步远时,便纷纷炸裂开来,冒出一蓬诡异的蓝色烟雾。
“呼!”长戟带着刺耳的风声凌空挥下,那壮汉眼神中闪烁着炙烈的杀意,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同时变得寒冷彻骨。
童福却是不慌不忙,举剑相
,直刺对方咽喉。银光闪现,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在这一必杀之剑上。一出手,童福便尽了全力,公孙无忌这个更可怕的强敌不知道会何时出手,速战速决当然是其唯一选择。
“咝!”那壮汉微微一侧,竟然堪堪避开了这一剑。童福脸上微有些意外,不过手底却丝毫不慢,再度攻向那壮汉。狂风涌起,卷起铺天盖地的黄沙,将两个人的身影完全罩住。若是有人能看破这黄沙,一定会惊讶不已:黄沙中的两人正在
烈地抢攻着,但却没有一丝刀兵相
的声音,童福整个身子已经被一团银光包裹,那壮汉也是毫不逊
,一柄上百斤长戟舞得竟然丝毫不慢。
葛轩虽被隔在黄沙之外,不过却也没闲着,双手不断挥动,黑的、黄的、蓝的…各
各样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现,不过却始终不能突入黄沙。各
烟雾被这黄沙撕裂四散,竟不能有丝毫的凝聚。
也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嘎然而止。黄沙落地,现出两人的身影。童福持剑而立,脸上微现
红;那壮汉仍然如铁塔般屹立不动,不过身上却出现数个血
,正汨汨的冒着黑色的血
。
“不错,不错。”一道高瘦的人影出现在百步外的沙丘上,一边鼓掌一边赞道:“章盛果然把他那
箱底儿的本领传给了你,这倒要让我颇费些周章了。这样吧,我们都省些事,只要你告诉我公孙书的下落,我这次就放了你,而且今后也不会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