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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176章 意外来客
 杨七爷的朋友遍天下,听说七爷卧养伤,好友和军中旧部纷纷来杨家探望。汉辰则奉了父命,忙得不亦乐乎的一一好言谢绝。

 快过年了,子卿同汉辰依依惜别。秦瑞林总理和于远骥也相继离开。

 杨大帅只允许打扫后院的老薛头夜里顺便照看七叔,不许旁人对七叔的特殊照顾。汉辰总是偷偷去看望七叔,被父亲抓住两次厉声痛斥,说七叔是家门叛逆,不许与他为伍。但每见了七叔益形销骨瘦的样子,汉辰心里总有物伤同类的慨叹。每到入夜,七叔就咳得厉害,有时烧得不醒人事。

 父亲嫉恨西医,子卿临走时一再嘱咐汉辰想办法找个西医给七爷看病。

 这天,汉辰偷偷搞了些治咳嗽消炎的西药,让娴如帮忙做了些开胃的粥,趁了夜深宵摸到七叔的柴房。

 汉辰正要推开亮着昏黄灯光的柴门,却听见屋里有说话声,隔窗望去,父亲竟然在屋里。

 父亲正端着碗汤用勺子喂着七叔,七叔就靠在父亲的肩上,几乎是被父亲拥在怀里,一片温祥的景象。

 “大哥,烫,等下喝。”七叔边说边咳。

 杨大帅将汤勺凑到嘴边轻抿,然后沉下脸:“胡说,再耍子可打你了。”

 “哥,胃里不舒服,喝下去着火一样,不想喝。”

 “不想喝也要喝,光喝米汤哪里行?”

 汉辰扭头仰面控泪,一阵心悸。拎着食盒的手都在打颤。

 白里疾言厉的父亲,此刻目光中是那么的慈祥。汉辰眼里却出现了那只被父亲摔在母亲脚下的汤碗。记起父亲忿忿地话语“给这畜生一口饭吃,就是便宜他了。”规矩都没了?还学会了挑嘴。”杨大帅佯怒。汉辰心里苦笑。七叔哪里是挑嘴,怕是撒娇耍赖的成分是有的。过去被父亲责打。七叔地嘴是最乖巧的,所以父亲气极时会堵了七叔地嘴狠打,避免被他那张讨巧的嘴动摇

 “大少爷,怎么在院里站着不进屋去?”老薛头过来。

 “龙官儿,是你吗?”七叔在屋里问。

 汉辰定定神应了声。将食盒藏在门口,进了屋。

 父亲已经将汤碗放在一旁,略显尴尬的骂着七叔:“多大了也没小时候省心听话,下午一碗药吐出了半碗。”

 “大哥,冤枉,真是胃里难过。”七爷费力解释。

 汉辰惨笑不语,他当然知道七叔的话是真的。挨过打,胃里对汤药地抵触难过之极。那些真是坐卧不是,最痛苦是睡不下觉。

 杨大帅目光投向汉辰。板了脸说:“跑去哪里了?出去疯野这些时还没同你计较。如今你七叔晕倒了,也不来照顾。”

 汉辰呆讷的应了声:“是!”止他照顾七叔是父亲的命令,责怪他不来看七叔也是父亲。总之他无论如何做父亲都不会满意。

 杨大帅瞟了眼汉辰说:“封妈妈那里还有些汤。你去倒一碗喝。”

 没有这句话或许还好,有了这句话。仿佛让汉辰吃嗟来之食一般。心里掠过一阵绞痛。

 “留给七叔慢慢养身体吧,汉辰不作践好东西了。”

 话里有话。杨大帅动嘴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七叔小心的察言观,笑了打岔:“大哥,龙官儿的胃病,是要好好调理了,不然耽误多少好东西都不能吃。”

 汉辰几次去看七叔,只要发现父亲在,就在院里立一阵,然后漠然离开。

 书房里,汉辰端详着那尊破损的玉雕发呆,眼里一片迷茫。其实父亲知道如何去照顾关爱人,只不过对他这个逆子怕是前世冤孽了。

 转眼到了年关。小七的伤口也开始结痂。快过年了。家里忙,别管我了。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你爹的。”一个人不冷情吗?”

 “怎么是我一个人?”七叔不解的问:“这屋里还有很多鼠兄鼠弟同我做伴。昨晚,一老一小地老鼠从我枕头边过去,我还在猜,这不定是父子还是兄弟?那只大的很凶,也不知道老鼠家族有没有家法。”

 调侃的话语逗乐了汉辰开,不就一只小老鼠从门口晃进来了。”

 “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汉辰回头看看门边。

 七叔噗哧地笑了:“这不,一进来就晃到我边给我喂药来了。”

 汉辰才知道被七叔戏弄,哭笑不得。不想七叔在这种劣境里还有心思开玩笑。

 腊月二十八,杨大帅带了汉辰去军里给大家拜早年,应酬不断。

 小七的伤口初愈,虽是身上痛难奈,却已经能咬了牙勉强地扶了桌子下地挪动,只是还是直不起来,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

 大太太、师母和凤荣欣喜地凑到柴房来看小七下地行走。胡管家一头大汗的来通禀,荀大帅拿了段总理地信过来拜访,要见老爷或七爷。

 “你家老爷少爷都不在,七爷病着呢,请他改再来。”凤荣麻利的打发说。

 “我说了七爷在养病,荀大帅说,他正好进来探望一下七爷。”

 看了急得手足无措的胡管家,杨焕雄笑骂一声:“行了,去给我找身见客的衣服来。”

 “小七你玩笑吧?你行吗?”凤荣皱眉:“就是杨家要有个炙出去接客,也不能为难你个挂彩的伤员呀。再说,哪里有你的衣服,这现做都来不及呢。”凤荣说。前些时候刚给龙官儿做的雪绸的袍子,预备过年的,小七先穿了去吧。”顾师母提议说。

 小七艰难的换上一身深灰色的袍子,显得文静儒雅。在胡管家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就试着慢慢松了手。一身冷汗又险些跌倒。

 “小七,不行就不要逞能。”大太太劝说。

 小七来到客厅,远远的荀世禹就起身哈哈大笑了上来:“老七,听说你卧病养伤,怎么好劳作你这个病人出来招呼我呢?”随即对后面一个少年吩咐:“风儿,还不来见过杨七叔。”“杨七叔,侄儿荀晓风

 小七忙一把扶住躬身施礼的荀晓风。只见荀晓风清秀文雅,戴了副玳瑁边的眼睛,显得学生般的稚气。一开口,言谈举止斯文,小七便想到荀世禹有个过继来的儿子在国外读书,怕就是这个孩子了。

 “我们父子回老家过年,顺便在龙城停下来拜望一下杨大帅。龙城之围,兄弟惭愧呀。都是手下那些将官行动拖沓,胆小如鼠的惧怕大河上行军会被炸沉水底,偏要去绕道,延误了时间。任由那欧东惊了老帅的驾,荀某不忍呀。”

 荀世禹盖弥彰的遮掩他挂帅支援龙城却作壁上观的丑行,居然还以怕军炸冰水淹七军为借口。这炸黄龙河冰面退了嘉宁关之围是他小七的计策,看来荀世禹对整场战争若观火。

 仆人端来一些果点,倒来香茶,三人就品茶谈笑。

 “风儿,你这位七叔可是位黑白高手,何不讨教一盘?”荀世禹提议下,荀晓风欣然的起身拱手。小七一迭声说谬赞,又吩咐了下人摆了棋盘,心里还在寻思,怕荀世禹千里迢迢而来,不会只为来杨家品茶下棋,看他杨小七的狼狈样出口恶气吧?

 荀晓风的棋艺看得出是有番修炼的,小七夸赞说:“下一代的子弟中,秦总理的二公子立峰的棋是最好,不想今天又见到晓风也是位弈林高手。”些风舞月的事情上花心思。让他回国,就是让他去军里打练,做些正事。”荀世禹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小七,这滦州的欧东实在是可恶,竟然能乘人之危,随了叛军来攻打龙城。陈大帅每每提及就扼腕不平,决心要为令兄出这口恶气,不时就要发兵攻打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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