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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六月,凤凰花开,清传高中的毕业典礼上,圣希代表毕业生致词,底下的女学生都在拍照,想到学校的王子即将离开,她们除了下眼泪更要留下回忆。

 “虽然即将踏上不同的前程,我们都拥有同窗的情谊、师长的教诲、母校的精神…”说完一堆必要台词,圣希的话题一转“这三年来我成长了很多,除了课内学业和课外活动,还有爱情这项学分,也正在进修中喔!”

 “耶?!”台下师生大吃一惊,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敢阻止殷圣希,连校长和主任都不知所措,毕竟他有可能成为本校的董事长呀!

 等众人的惊呼平静下来,圣希才又开口“或许有人会说,我太年轻不懂得爱情,但我认为爱情就是我的动力,为了我喜欢的人,我必须力求上进,做一个最好的我,让她眼中只看得到我。虽然她还没有接受我的求婚,不过我会坚持到她答应,这就是我人生的目标——给我所爱的人幸福。”

 这、这究竟是毕业典礼或告白仪式?虽然老师们都感到万分困惑,对所有学生却是耳目一新,这次的毕业生致词不会被遗忘,年轻人就该勇敢说出真心话。

 礼堂内一片寂静,忽然传出一声大叫“殷圣希,你太帅了!”

 原来那是叶灿升,以前他看圣希只会哀声叹气,还觉得这位大少爷中看不中用,今天被这段话感动万分,深深以他的哥儿们为荣。

 叶灿升的呐喊引起共鸣,学生们纷纷起立鼓掌“学长加油!向前冲!”

 “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的校训就是为你而立的!”

 声嘶力竭的喝采中,也有些许感慨“真可惜,不少女生都要失望了。”

 “才十八岁就有结婚对象,不嫌太早了吗?”

 “想必是很不得了的女人,希望有机会见识一下。”

 圣希做个了帅气的敬礼动作,有如明星一般下台,场内仍气氛高昂、讨论不断,直到司仪宣布“各位来宾,让我们掌声鼓励,本校的杰出校友致词!”

 “啪啪啪——”众人主动拍手,他们都认得这位杰出校友,常在财经杂志看到她的照片,虽然她从不接受访谈,总有媒体爱捕捉她美丽的容颜。

 不受之前的动影响,章咏琴走上讲台,以沉稳的声音说:“各位来宾、各位同学,大家好。八年前我从这里毕业,很荣幸八年后我能再次回来,就我个人的一点点经验,与各位分享一些些心得…”

 圣希差点从椅子上摔倒,他想都没想到琴姊会出席致词!昨天他问她能否参加毕业典礼,她还翻着行事历说应该没空,现在却以杰出校友的身分,站在台上冷静的说话,她根本就是在耍他嘛!

 奇妙的是,在他模糊的记忆中,这情况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她站在台上致词,而他用心聆听,被她脱俗的气质打动。

 当章咏琴结束发言,大家报以热烈掌声,司仪接着说:“各位学弟、学妹有任何问题,请务必把握机会发问,相信学姊会给我们最完美的解答。”

 以往来宾致词总让人打瞌睡,这回却大为不同,学生们一个个跳出来,抢到麦克风就发问,关于生涯规画、多元学习、职场历练等;章咏琴也都侃侃而谈、详尽回答。

 圣希排在最后一个,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他不作任何考虑就直接问:“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关于我人生的方向,那就是…琴姊,你愿意嫁给我吗?”

 “哇啊——”这声尖叫又是来自叶灿升,他怀疑圣希是否被下药了,今天简直是豁出去了,也不管结局是死是活,教他紧张得直发抖。

 “殷圣希是不是疯了?刚刚才发表告白,现在又当场求婚?”大多数老师的反应都是紧皱眉头“拜托!人家章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不过学生们的脑袋转得更快“我想起来了,殷圣希不就是全亚集团的小开?难怪他敢向学姊求婚,有本钱嘛!”

 “不只这样,听说他们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事情发展超夸张的!”

 女生都发出冰淇淋融化般的叹息“要是我一定会答应,天呀~~好浪漫…”

 “你们赶快遮住我的嘴,我怕我会大喊我愿意!”

 “各位请肃静!”司仪维持了秩序,并很有礼貌的说:“学姊,这是您的私人问题,您可以选择回答或不回答。”

 在众人瞩目中,章咏琴脸上浮现了微笑,神秘难测,教人心跳加速,冷汗频,唯恐殷圣希就要面对生命难以承受之痛。

 “既然这位同学有勇气问,我也有勇气回答。两年后等他满二十岁,如果成为一个好男人,我会慎重考虑他的求婚。”

 “哦耶!学姊你太了~~”叶灿升再次狂叫,这下他终于放心了,圣希不会失魂落魄的,他也不用挤破脑袋出些馊主意。此时他的心情有如为人父母,看到孩子终于不再被抛弃,有股戚伤又安慰的欣喜。

 礼堂内涌起一波波欢呼,几乎掀开了屋顶,连场外都听到声雷动,门口警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暴动。直到多年以后,仍会有人谈起这场毕业典礼,谈起最特别的毕业生和来宾,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他们示范了一场恋爱讲座。

 * * * * * * * *

 毕业典礼后,期待已久的暑假终于来到,学生们不是打工、玩耍、游学,就是忙着男女朋友,不为别的,青春就是最好的理由。

 看到街上来往的年轻人,圣希从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是同类的,因为他从助理秘书被调为业务助理,既然都是助理,注定他要从最基本、最辛苦的开始学。

 业务经理本身就是从基层升起,从不信什么特权、阶级、家世,对圣希只有更多训练而没有半点放水。这时圣希才明白范秘书有多亲切,这些业务员简直都是鬼,不只要客户的血,更要榨属下的灵魂。

 “我回来了…”如今他唯一的幸福是,当他跑完业务回到公司,琴姊仍在办公室加班,等会儿他们就能一起回家了。

 “等等。”范书平挡住他的去路“章小姐现在有访客,不方便。”

 圣希眨眨疲倦的眼“是谁?都已经下班了,有什么大客户吗?”

 “过去式的情敌,不用太紧张。”

 “什么?”圣希像被泼了盆冷水,每个细胞都清醒了,抓紧范书平的肩膀问: “高大哥,拜托你说清楚一点!”

 光是“情敌”两宇就打得他头冒金星,更别提“过去式”这形容词,那表示曾经发生过!确切事实,没得折扣!

 范书平苦心相劝“冷静点!根据我所得到的情报,他叫陈嵩仁,是章小姐的大学学长,曾经短暂交往,现在学成归国,正准备大展长才。”

 “他、他来做什么?要钱、要人、要工作?”圣希头皮发麻,拚命气。

 “可能都有吧!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朋友,他已经待了快一个小时,章小姐对他即使厌烦,也不方便直接赶人。”

 圣希握紧双拳,出尖锐的小虎牙“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上,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竟敢来抢我的女人?”

 自从毕业典礼之后,他心中早已认定,琴姊跟他是两情相悦、恩爱幸福,只不过要等到他满二十岁,目前他唯一的任务就是成长和学习,没想到还杀出个程咬金,这实在是好事多磨、夜长梦多呀!

 范书平早有准备,送上两杯咖啡加“别激动,你送饮料进去,见机行事。”

 “好,看我的厉害,业务员可不是好惹的。”圣希知道琴姊不喜欢鲁言行,他得用更巧妙的方法来化解危机。

 “叩叩!”敲门后,传来章咏琴的许可“进来。”

 “打扰了,两位请用咖啡。”圣希细心有礼的招待客人,顺便观察敌情,看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外型温文端正,但在银框眼镜后有双狡诈的眼,绝对不是好东西!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章咏琴端起杯子,语气和平常没两样。

 不行!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他必须捍卫国土,死守家园,因此,他编了个无聊的藉口“我听范秘书说,陈嵩仁先生是刚回国的学者,我很想知道陈先生留学的经历,如果方便的话,等会儿可以拨点时间给我吗?”

 “我们还有事要谈,你该走了。”章咏琴再次强调,语气冰冷。

 “没关系,我也想跟这位小弟弟聊一下。”陈嵩仁并非省油的灯,他有备而来,转向章咏琴问:“听说你了一个小男朋友,年纪才十八岁,应该不会就是他吧?”

 她的回答相当公式化“那是我的私事,不在我们的谈话范围内。”

 圣希握起拳头想开口,却被章咏琴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啧啧!几年不见,你的眼光变差了。”陈嵩仁一边打量圣希,一边惋惜的说:“这小子也未免太了,凭他哪配得上你?当初我真不该让你离开的。”

 “够了,事情到此为止…”

 章咏琴正想送客,圣希却忍不住要发作“没错,我就是很、就是很年轻,一个晚上可以来七次;像你这种老男人做得到吗?而且我是全亚集团的继承人,等我跟琴姊结婚以后,我的财产就是她的财产,你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你说话未免太野了…”

 陈嵩仁根本没机会抗议,圣希像拿着机关的神手,连续发出猛烈攻击“看你双眼浮肿,皮肤状况又差,我猜你一定肾亏,肝功能不佳,说不定还得过病!还有你的额头太高,以后绝对会秃头;瞧瞧你那圈鲔鱼肚,不用等到老年就中风、心脏病、高血,琴姊跟你在一起才可怜!”

 “你…你…”陈嵩仁被数落得一无是处,简直该自杀谢罪,否则没脸见人。

 至于章咏琴呢?她转身面对窗外,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她怕自己会笑出声音。原本她就想一脚踢开陈嵩仁,那家伙厚脸皮的程度太夸张了,现在由圣希替她执行这差事,感觉特别畅快俐落!

 “你输得无话可说了吧?”圣希骄傲的哼了一声“现在我告诉你,凭你的条件可以去找一些普通女人,应该还有点胜算,像琴姊这种不平凡的女人,只有我殷圣希有资格匹配,你最好别胡思想,省得自找苦吃。”

 陈嵩仁依旧哑口无言,这年轻人狂妄得不可思议,看来时代真的变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很惭愧,很抱歉,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我能体谅你喜欢琴姊的心情,只要是男人都应该爱上她,可惜你只能欣赏不能靠近,还是另谋出路吧!”

 圣希打开大门送客,不知为何,陈嵩仁居然无法反驳,还乖乖的走向门口,回头想看章咏琴最后一眼,发现她仍面对窗外,似乎对他已无留恋。

 “加油!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圣希语带同情,却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直到此时,章咏琴才转过身来,发出清脆的笑声,圣希一听就发火“琴姊你还笑?我嫉妒死了!为什么你跟那男的交往过?为什么你有旧情人?”

 “我都二十六岁了,有过几个男朋友算什么?”等他长大要等那么久,她不过是体验一下、见识一下,为生活谱上几段小曲。

 “不公平!我从来没爱过别人!”他气得哇哇叫,活像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你想要公平的话,不妨多几个女朋友,比较看看也好。”说得也是,让他多多观摩学习,才知道她的优点在哪里。

 “你是故意说来气我的,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想要别人!”

 “唉~~不然你要怎样?”她装作拿他没辙的样子。

 他要的可多呢!先随便提两三样,免得把她吓坏“我要你说爱我,永远只爱我一个,绝对不能多看别人一眼,也不能让别人看你。”

 “有些事并非挂在嘴边就能算数,你该成点。”她说不出甜言语,她一向是低调的实际风格。

 “你连说都不肯,我哪能放心?”

 “随便你。”反正她看准他爱她,不爱就拉倒呗!

 “琴姊!”他气急败坏,几乎崩溃,为何他就是非她不可?

 “小声点,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小心隔墙有耳!”她瞪了他一眼“刚才你说什么一个晚上七次?可笑!”

 “你怀疑我的能力?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

 “你少发神经。”看出他即将抓狂,她不动声的远离他。

 “我是说真的!我随时随地都想要你。”他拉住她亟逃走的娇躯,忙着吻她、抱她、摸她,恨不得当场就占有她。

 受到如此攻势,她的长发很快散开来,口红也被他吃了一大半,不得不出声警告“范秘书在外面,他随时会进来的!”

 他像血鬼咬住她的颈子,嘿嘿低笑“我已经让他下班了,他陪他未婚去挑戒指。”

 “谁准你擅自作主的?他可是我的秘书…”她无法把话说完,因为他封住了她的口,百般绵的着、着,几乎咬破了她的,一副要把她下喉的急样。

 “今天不做到七次,我是不会停的!”他刚揭开她的内在装扮,惊觉那是套有开口的设计,原来穿着这些小衣也可以做!

 “不要,你会弄脏我的衣服…”她才不允许他破坏她最爱的收藏。

 “我买给你,我买一百套给你,可是现在…我非得把它弄得七八糟!”

 所谓七八糟到底有多糟?最后她得到了答案,那只能以暴风雨来袭形容:丢了吧!再买新的就是了。

 * * * * * * * *

 “圣希少爷、圣希少爷!”

 周上午,老蔡在房外急忙敲门,为的就是叫醒殷圣希,因为事态严重了。

 “怎么了?”圣希穿着睡走出来,房里琴姊还在睡,昨晚他把她弄得太累了,直到一个小时前才放过她。

 “有客人…最好别让章小姐看到。”老蔡低声加了句“是来找麻烦的。”

 “了解,你先去招待,我随后就到。”圣希心里有数,那次他在毕业典礼上引发的动,竟然被人拍照上网,引来媒体关注,还上了些杂志,自然也传到公司和亲族中。

 事实上他们来得这么晚,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了,他还以为会有人抬棺抗议呢!不管怎样,这件事他一人做一人当,不能再让琴姊为他出面,他现在是个男人,他该保护她才对。

 换过衣服,走下楼,他看到一个珠光宝气、头戴假发的女人。原来是他亲爱的姑姑,除了掌管家族中的慈善基金会,一有空就想来教育她的小侄子,以免他误入歧途,跟他老爸一样中了狐狸的圈套。

 “圣希,好久不见,看你长大了很多。”殷竹君堆起满面笑容,原本期待礼貌的回应,却只得到一声敷衍的“嗯哼”

 “咳!”殷竹君喝口茶清清喉“我想你的智慧应该随年龄增长,而不是萎缩吧?”

 “啊~~”圣希打个大大的呵欠。

 殷竹君用力拍桌,差点打翻茶杯“既然这样,我就明说了,那件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你在毕业典礼上说你要跟那个女人结婚,在场有几千个人都听到了!”

 “So what?”圣希选择用英文回答,姑姑的第三任丈夫是美国人,当然听得懂。

 “这么明显的事,你还没看出来吗?那狐狸在你爸生前就惑他,还强迫他立下那种遗嘱;现在又想对你下手,如果你真的跟她结婚,你爸的心血就全落在她手中了!”

 狐狸这名词惹恼了他,为此他开了口抗议“什么叫做狐狸,等你真的看过再来告诉我!就算我爸也喜欢琴姊又怎样?父子俩喜欢同一个女人不行吗?表示我们的眼光一样好,如果我爸还在的话,也会很高兴我爱上琴姊!”

 殷竹君没料到圣希会顶嘴,以前他不是都静静的、愣愣的,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见人吗?从何时开始他竟学坏了、变野了?

 “你年纪这么小,你哪懂得什么叫爱?我知道你是受了惑,姑姑很愿意帮忙你,告她拐青少年,这是犯法的!”

 “哈哈!”想到琴姊向他讨饶的模样,他就觉得姑姑的话特别好笑。

 “你也有同感对不对?那女人很诈的,她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唉——”圣希叹口气表示同情“你可能不晓得,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我所做的事没有一样是犯法的,就算你不赞成也不能拿我怎样,懂了吗?”

 “你怎么这么傻?除了法律的问题,这世上还有道德伦理呀!”殷竹君说出内心最深的恐惧“那女人以前是你爸的‮妇情‬,现在又跟你扯不清关系,你想想这多荒唐?别人会怎么想?我们家族的脸要往哪儿放?”

 圣希从来没考虑这种小问题“很抱歉,我的人生要由我自己决定,我才懒得管别人怎么想,你们有你们的感受,我也有我的自由。”

 “你就这么执不悟,不肯听姑姑的话?”殷竹君忧心如焚,皮包都抓皱了。

 “没错!我就是要跟琴姊结婚,等我满二十岁的时候,还要把公司当结婚礼物送给她!”这倒是个好主意,省得一堆人来对他游说。

 殷竹君被这宣言吓得脸色苍白“你不是认真的吧?别…别开玩笑了…”

 “到时你们就等着看吧!”圣希冷笑起来“我还是会发喜帖给大家,要来不来随便,我的朋友很多,不缺你们来凑热闹。”

 殷竹君气得直发抖“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不管我会后悔或庆幸,其实都不关你的事。”

 “好,这是你说的,我们以后就各过各的,我再也不会管你的闲事!”殷竹君抓起皱巴巴的皮包,走向门口还继续骂“这绝对是诈欺,那个女人是个诈欺犯,你们父子俩都被骗了!”

 管家老蔡替她打开大门,随即洒盐驱凶。

 “做得好!”圣希哈哈大笑,当他一回头,发现章咏琴站在楼梯口,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什么都听到了,但她选择不作回应,转身就要回房。

 他快步跟在她身后,忐忑不安的问:“琴姊,两年很快就过了,你等我好不好?”

 “那天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她走到窗口,摸摸睡的安东尼。

 “琴姊!”他开心大喊,想抱起她转圈圈,可他不小心撞翻安东尼,随即发生一场人猫大战,经过尖叫和血后,照例由安东尼获胜,因为它有章咏琴撑

 “给你两年时间,希望你能跟它相处愉快。”她抱起肥猫说。

 “我…我跟它拚了!”

 为了当琴姊的男人,叫他做什么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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