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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婠地哀求着天朗等人告知婠婠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他。不是不告诉,而是不能说。如果婠婠是被一般土霸劣绅强抢而去,他们还能帮上点忙,还能为他们两个的幸福争取做些什么,可是现在要婠走告诉了崇儒,无异于让崇儒去死,而这些,绝对是婠婠不想看到的。她宁肯让崇儒恨着自己,怨着自己,也不要看到崇儒为了违抗圣命而惨遭屠戮。

 袁家那边苦求无果,崇儒整个人更是颓丧不堪,晚上在八宝楼里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第二天还是八宝楼的老板派人将崇儒送回了高府。殷兰见得这个洒的儿子如今变成这般颓废的模样,心中滴血一般难受。而纤纤更是一张苦瓜脸,做起事情来唯唯诺诺,看得崇儒这个模样,嘴巴里喊着的依然是那个已经离他远去的婠婠,心中又急又恼,可是又毫无办法可言。

 高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流言蜚语之中,纷纷猜测着婠婠为什么无故失踪,而这个替补的高四又将在高家如何自处。桂姨娘则一反常态,府里有人说三道四,她立马上任,威严厉喝封住了他们的大嘴巴,还放下了狠话,谁要是再议论四少爷的事情,就辞退回家。府里的风声一下子消了不少,大伙儿也就私底下轻声议论着。却不能那般明目张胆了。

 甚至是上元节这样乐融融地节日,崇儒也打不起精神。以往看花灯,猜灯谜这样的活动绝对少不了他的身影,可是现在,他终里都是颓废不堪,总是喝闷酒。殷兰抢了骂了之后,他充耳不闻,继续醉生梦死。至于纤纤。完全被他冷落。从成亲到现在。没有碰过她。两人都是分而睡的。

 房间里,那依旧喜气的新房之中,崇儒端坐在桌子前,提了一壶酒,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纤纤撇着嘴巴,一脸幽怨地站在窗前,泪水簌簌而下。原本以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种幸福,可是没有想到却是一场劫难,看着崇儒这样颓靡消沉,她的心里真的好难受。从他们成亲到现在,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这样地局面,她宁可回到从前那样地情况,也不要守着一个心中只有别地女人的活死人。

 “够了啊,你要喝到什么时候。你不要喝了!好不好?”纤纤猛地掉转身来。一把夺过了崇儒手中的酒壶,伤心地看着他。崇儒面上发白,踉跄着站起身来。扑过来就抢,大声地嚷嚷:“你管我,谁要你管我的,给我酒,我要喝!”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我是你子啊,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这是事实,你到底明不明白!”纤纤摇了摇头,狠狠地将酒壶甩出了窗外,怄火地道“喝喝喝,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你以为你这样喝酒她就能回来了吗?她走了,走了啊,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们永远都不会有再相见的可能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啊,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人啊,这个世上爱你的人不是只有婠婠一个,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你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崇儒哥哥,你不要这样子了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心里真地好难受,好痛苦。你不承认我不要紧,可是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一边说着,纤纤却是哭哭啼啼起来,猛地抱紧了崇儒,窝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泣着。即使再坚强的女人,在感情面前都是那么脆弱不堪。

 听着这话,崇儒似有所思一般,空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动的神采。他心里也很清楚,纤纤是无辜的,自己这样对她的确是很不公平,可是自己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办法放下婠婠,他不能这样欺骗她。

 “你不是婠婠,我地子只有一个,我要地只有婠婠,你,你不是,你不是!”崇儒摇了摇头,哼哼道,一边便要将纤纤从自己身上推开。纤纤却是紧抱着崇儒不肯松手,一边哭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嫁给你了,我们已经是正式的夫了,你不承认没有关系,可是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崇儒哥哥,我喜欢你,真地好喜欢你,你,你不要对我这样子好不好?崇儒哥哥!”说着,纤纤已经仰起头来,住了崇儒的脖子,香吻上了崇儒的嘴,整个人往他身体里埋。崇儒闭着眼睛,一点情也没有,任凭纤纤在自己脸上强吻。

 归墨院内,小裳独倚凭栏,怅怅地看着已经绿的花架,轻轻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萍萍端了一杯碧螺出来,看着这样伤感的小姐,知道她定是在想着婠婠了。“小姐,喝杯茶吧!”萍萍轻轻地吁了口气,淡淡地道。“谢谢!”小裳接过茶杯,看着那澄澄的绿色茶叶,眉头微微一拧:“婠婠以前也常常爱泡碧螺给我喝的,这茶,是她教你泡的吧!”

 “嗯,婠婠姐姐说了,小姐你最爱喝的就是这种茶叶,只要烦心了的时候,喝了这茶心情就会好很多。所以,我就泡过来给小姐喝了!”萍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个傻丫头,她还真的以

 这茶心情就能好起来吗?不过是因为她泡的,所以我里有事情,又岂是一杯茶所能改变的。”小裳略略一笑,有些讽刺地摇了摇头。

 “所以啊,小姐就更应该喝了这杯茶,心情赶快好起来,不要辜负了婠婠姐的一番心意!”萍萍接口道,脸上的表情诚挚而又热烈。“哎…”小裳若有所思地一叹,端起了茶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目光依旧是离一片。

 今天是正月十五,也就是婠婠册封的日子,宣布和亲地时候。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婠婠现在怎么样了?小裳这样一想,心中又失落起来。许多人都向往那些王公贵族的生活,可是又有几人能够明白皇族中女子的无可奈何了?要觅得一份真爱,原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小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娘叫我们去大堂吃元宵了!”正自思忖间。崇却是抱着随想过来了。这一阵子军营里也是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崇在家的时间也比较多。今天又是上元节,他自然要回来陪着家人一起过节了。整整一上午,他却是抱着随想四处看看,好不悠闲。随想也很听他的话,安安静静地窝在襁褓里,不哭不闹,偶尔冲他笑笑。看着孩子这么可爱讨喜。为人父的自豪和骄傲溢满了心头。

 “哦,待会就去!”小裳从怅然中回过神来,清清浅浅地笑了笑,上了崇煊那一双关切地双眸。萍萍接过小裳手中地茶杯,自顾退了下去。“怎么,又在想婠婠了,是吗?”崇见得小裳这般神情,知道她心里一定是在挂念着婠婠了。

 “今天就是元宵了。不知道婠婠怎么样了?她。她现在一定很伤心!”小裳蹙了蹙眉毛,又看了随想一眼,叹息一声。“这孩子,真是听话,睡得这么香。我却是没有想到,煊哥你也会带孩子,还像模像样地!”“那是当然,我们生的孩子当然最听话了,人中龙凤。平时都是你在操劳,我有空的时候自然要带带他了,不然孩子长大了就跟娘亲近,不待见我这个当爹的,那可不好!”崇煊笑道,一边又用手摸了摸随想的脸蛋,宽慰地道“真是个小可爱!”

 “煊哥!”小裳的表情有些凝重,语气也变得肃然起来。“嗯,有事?”崇煊缓缓地仰头,笑望着小裳。“你为什么不问我婠婠到底去了哪里?不问我为什么明明知道崇儒喜欢婠婠,还让他这么伤心和绝望?”小裳吁了口气,一脸凄地看着崇煊。

 “我相信你,你不说自然是有你的苦衷和难处,我又何必多问。你地为人我还不清楚吗?想必事情一定是很严重了,要不然婠婠也不会抛下崇儒的。你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会跟我说的。只是,小裳,我是你相公,我希望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伤心失落的时候,能够想到我,不要让自己这么压抑,你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崇煊温润地笑了一下,一只手在小裳的肩背上拍了拍。小裳闭了闭眼,无限惆怅起来:“是啊,这些天我真的很痛苦,很伤心。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我想帮婠婠,可是什么都帮不了,崇儒这么讨厌我,我想告诉他事情地真相,可是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要让我看着他去送死吗?我,我办不到!哥,我好累,真地好累!”

 “累了的话你就让我来扛吧,不管前方多大的风雨,我都替你挡着!”崇煊伸手搂紧了她,怜惜地看着小裳,眉头也拧了拧“听你地口气,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了。婠婠,婠婠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们说的!为什么,为什么告诉了崇儒等于是让他去送死!”

 “其实婠婠是我的亲表妹,她也不是我大哥捡回来的。她是雍王的女儿,她是个金枝玉叶,根本不是个丫鬟。她是当朝的朝阳郡主!”小裳哽咽了一下,缓缓地道出了婠婠的真实身份。

 “什么,她,她是雍王的女儿,朝阳郡主?”崇煊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的身份背景却是他始料不及的。转而细细一想,也对,平时婠婠人就心气高,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下等身份。

 “她这次回去是奉了皇上的圣命,要,要去和鞑靼和亲!”小裳哭无泪地诉说着,将婠婠所有的一切都细细地说与崇煊听了,崇煊听着却是恼火不已,心中颇有感慨。

 “真想不到我大明王朝如今要沦落靠女子的婚姻来维系和平的地步,汉时就有公主下嫁突厥,也不过是稳得一时的安宁罢了,根本不能长久的。皇上真是糊涂,以为和亲就可以解决一切了吗?鞑靼的野心已经是蓄谋已久的了,和了亲又能怎样,他要反悔的话一样可以的。婠婠真是可惜了,做了政治利益的牺牲品。”崇有些愤愤然,额头的青筋也凸显起来。

 “这就是每个皇族中女人的悲哀吧,妃子争宠斗狠,在深宫里红颜渐老,公主郡主前路不知,幸福对他们而言就像空中楼阁,没有办法把握!”小裳跟着轻轻一叹,无限悲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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