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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云的心都给她哭酸了,哭软了,忍不住就要答应她,能,她强忍着用冷静的口吻说:“舒宜,你到底还要执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你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你懂不懂。”

 不懂,真的不懂,从前那么爱的两个人怎么会有分得这么清楚的一天,离婚协议书上甚至连房子的一个角落都没有留给她,那是他们的家,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静云的那番话,舒宜心都要揪起来了,静云说:“舒宜,你到底还要执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你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你懂不懂?”

 其实静云早有前车之鉴,男人都抵不过家庭,男人抵不过的有太多太多了,而女人却往往只会不顾一切,象舒宜这样更加是不顾一切。但是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静云拿来的那个离婚协议她看了看,真的很想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但是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她终于还是颓然的把笔放下了,她说:“静云,我要去找承瑾,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死也死个明白,如果他说了,我就死心了,这一辈子都死心了,静云,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静云含着泪,掉过头去点了点头说:“好,你去找他,你找了他你就会明白了。”

 其实女方妊娠的时候男方提出离婚是不予受理地,舒宜完全可以拿这个理由驳回承瑾的申请。可是她不愿意这么做,她连怀孕地事都不准静云告诉他。

 她也不知道承瑾到底在哪里。还是静云送她去找的承瑾。

 在一家酒吧里,舒宜抬头看了看酒吧的招牌,里面很吵,也很黑,她对身后的静云说:“你让我一个人进去,我会注意的,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静云只得点了点头。把车子开到停车场去停好,中途却遇见了陆镇,中间又耽搁了点时间。

 舒宜扶着墙壁尽量避开人群往里面走,灯光昏暗,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人,她只得一个一个的走过去看。但又怕被挤倒了,所以一路走得非常艰难,额头上甚至微微冒出了汗珠。

 她终于隔着人群,隔着喧嚣,看见了承瑾。

 那个背影她怎么可能忘记,很多个从前都是她先走,留下一个背影给他,没想到这一次轮到她来找他了,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但是却在看到他一个背影眼睛又酸涩了起来。

 她轻轻地走过去叫了一声:“承瑾。”

 承瑾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肩膀却猛地一震。然后依旧把身子靠在身边一个女人的怀里。

 舒宜又想吐了,她强自忍着。扶着心口不让自己去注意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去注意,她跟自己说。不要去看,这一刻她究竟用了多少力气来叫他一句:“承瑾”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急速的失中。然而她紧紧的咬着,坚持着,牙齿都要咬破嘴他也没有回头。

 她扶着身边地东西,扶着身边一切可以扶助的东西,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不过看起来他倒是很好,只有他身边那不知死活的女人问了句:“承瑾,这个女人是谁呀?”

 承瑾冷哼一声低下头说:“不认识的。”

 舒宜的脸白了白,方才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被她狠狠的咽回去,她颤抖着身子,掏出一份文件“啪”地扔在他脸上,她颤着,从齿里挤出几个字来:“赵承瑾!”

 承瑾抬起头来,那份文件在他面前飘落,舒宜站在他面前,单薄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吓人,但她死死地盯着他看,眼里没有一滴泪,就这样狠狠的盯着他看。

 那个女人忽然好奇地捡了那份文件看了看,她嗤地笑了起来。把一张浓妆抹的脸转过来对着舒宜说:“怎么,承瑾要跟你离婚,你还死着他不放,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舒宜听了这句话才狠狠地扬起手,想要打那个女人,但是她的手伸上来,却没有挥下去,一个更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她,他是那么用力,她瘦弱而泛出青白色的手腕在他的手里隐隐泛出红色来,但是舒宜一个痛楚的表情都没有。

 她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仿佛面前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又仿佛一个无条件相信他的孩子到最后却想不到他会辜负她,舒宜的惊讶慢慢的变成了一种苍凉无奈,慢慢的她的手变得没有力气,仿佛濒临死亡的兽,被到绝境前那无奈而绝望的回头。

 承瑾也一直盯着她。

 这一刻如同一个慢镜头,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的慢,然而每一秒都凌迟着舒宜的心,她的所有力气,她的所有血都仿佛渐渐的在他的这一握中失,失,她觉得自己下一刻也许就倒下了,也许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这样她的目光变得凄凉,眼睛里是一种哀伤的无助。好像被谁去了灵魂。

 或许是承瑾终于不忍心再看,他终于放开手来。

 舒宜的口突然痛了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当着他的面倒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口,都已经不过气来了,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但是她还是对着那个女人微笑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

 承瑾本能的想要伸出手去扶,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伸出手去了,然而身边的女人早已经把他拉住,他张望了一下,最后还是颓然的跌坐在凳子上。

 女人说:“她是谁啊,怎么跟个鬼似的?”

 “滚!”

 “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滚!”说着承瑾拿起面前一瓶酒狠狠的摔了下去,大吼着说:“我说让你滚,滚,滚,你给我滚,听见了没有?”

 这下女人的脸终于变了,她又好笑又难堪,骂了一句“疯子!”然后走开了去。

 舒宜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有几个人注意了她,当然更多的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这样的场合中象她这样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

 她走出去没多远,眼前一黑,终于支持不住,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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