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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邀客
 刘通二人回到相府,时已近午。德尔古再邀三人过来一同做东道,席设相府宴会厅。此三人也是南京道重要人物,他们是左平章政事耶律特,都总管韩丕阁,盐铁使曷鲁渤。右平章政事萧耶忽,因涉嫌附和耶律章奴已被革职,该职位目前暂缺。

 辽地多产牛羊,席间摆上牛酒、羊酒、高粱酒,菜肴中自然有牛、羊。北方民族大碗喝酒,大块吃,那是常事。

 萧不烟说道:“酒是我们北方的特产,南方不多见,大伙多喝几杯。象我这般不爱喝酒的,都能喝下一壶半壶,来来来,喝酒喝酒。”

 德尔古:“萧大人居然也会邀人喝酒,真是难得,不过喝酒还是喝烈酒好哇。”

 萧不烟:“咱契丹人向来好客,只要是酒,烈酒、淡酒没啥分别。”燕京府众人说道,萧大人说得对极,咱们喝酒。萧不烟上午跟安、韬二人谈诗论赋,谈古论今,谈得有趣,宴席上不断热情招呼。酒略带酸味,酒劲不够,刘通尝过一杯后,还是选择燕京白酒。安、韬二人酒量有限,酒难得几回喝,在萧相的邀请下,倒是喝得不少。

 德尔古:“刘兄等人出使大辽,是为哪般事务,不知能否告知?”

 刘通:“不瞒各位,我们此次出访辽国,原也契丹、女真之事。辽之事务,刘通心知肚明,女真今辽国,异恐怕就是大宋之患。”

 萧不烟:“上月出使宋国的萧成贵大人回来说,南朝有个姓刘的年轻人,预言我朝东京将为女真霸占,果不其然。那人莫非就是刘大人?”

 陈韬:“正是刘中明大人。”众人都说失敬。

 德尔古:“上月的时候,我朝进军辽东,叛军转眼覆灭,胜利在望,正可趁势扫女真。刘兄何以断然预言,而今却是应验不?”

 刘通:“东京高永昌叛底浅薄,何况东京多族聚居,人心难齐,高氏必败。然而女真不同,该族上下齐心,悍不畏死,其首领完颜阿骨打世之枭雄,善于捕捉战机。辽军与叛军锋,完颜窥伺在侧,叛军将灭、辽军疲惫之际,即是阿骨打出击之时。完颜部族占据地利、人和,以逸待劳,精锐尽出,辽军何以挡之?东京归其所有,辽东不亦将归其所有,乃情理中之事耳。”燕京诸人心中戚戚焉。

 萧不烟:“以刘大人观之,我辽国未来局势如何?”

 刘通:“萧大人心中明了,又何需外人多言。”天机不可多,你自个去猜吧。

 萧不烟见他不肯说明,叹口气,没再说话。一桌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刘通打破沉默,诚恳说道:“各位大人,不管将来局势如何,请记住南边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我刘通张开双臂,随时大家光临,来揽胜观光也好,来南方定居也好,我们一定扫榻恭候,倒履相。”

 安、韬:“之至,之至!”

 安尧臣:“萧大人,今天我们来拜访各位朋友,有来有往好兄弟,后记得来找我哟。”

 陈韬:“是极,是极。方才听萧大人说喜欢围棋,俺也是棋,啥时你也来我家手谈一、二局,也让我尽尽东道之谊。”

 刘通三人殷殷情义,在座众人感叹不已。

 萧不烟:“感谢各位盛情,等我有空的时候,一定回访。”

 安、韬:“萧大人爽快。”

 刘通:“耶律兄,我们南方有句话说,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武功名扬四方,几时咱们一同上少林寺走一趟,会会少林武学,岂不妙哉。”

 德尔古:“少林功夫闻名已久,刘兄的少林拳法如此湛,好想去看看。”

 刘通对众人说道:“南方山奇水丽,人文荟萃,虽有个把佞之徒,黎民百姓却是纯朴好客,几位大人择前往南方一游,那将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通几人一搭一档,说得众人心思活络起来。大伙表示有空一定去南方走走。刘通一行人出使辽国,在辽境内尽显风,尽情游说,后来又让谍报人员继续未竞的大业。今播下的种子,他发芽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女真还想一家独美,已经不可能了。

 刘通、德尔古几人喝着白酒,你干我敬。德尔古请来的三人酒功自然是高的,辽人世居北方,大多豪好强,他们敬重英雄人物,大伙高呼畅饮。五人走马灯一样四方出击,酒兴洋溢。 刘通说道:“素闻北方汉子豪侠善饮,三五斤烧刀子不在话下,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众人哈哈大笑。

 德尔古说道:“刘兄干脆别回南方好了,咱们天天喝酒练武,岂不痛快。”

 刘通:“南方佳酿更多,东西南北都有好酒,大伙随我去南方尝尝各种美酒,那才是人生滋味呀。”

 辽国局势促,辽人愁眉不展,相当郁闷,适逢客人光临,主随客便,一起喝上两盅,吐口中闷气,不容易呀。萧不烟、安尧臣、陈韬三人见他们哥几个一杯接着一杯,都是暗自摇头。这酒果真那么人么,难道是琼浆玉,一个个喝的兴高采烈,实在让人想不通。

 萧不烟:“眼下要去南边品酒观光,却不开身。”古今文人一样的脾气,向以天下为己任。每想到辽皇不能容人、女真为、辽势下,他就感慨万端。

 酒入肚肠话自多。

 只听耶律特说道:“可恨女真小贼,为祸辽东,害我平喝酒也不痛快。”

 韩丕阁:“区区女真小族,竟让大辽手忙脚,难道他们是三头六臂?”

 萧不烟:“使节大人,咱也不怕丑,我们不说,想必你们也知道。非我大辽无人,而是人心难聚。野心之徒,意裂土封侯,宵小女真趁机作。将来局势如何,我一时也看不分明。”

 德尔古:“给我偏师十万,定要打得完颜抱头鼠窜。”

 曷鲁渤:“左相大人几次请缨出征,不见回音,真是让人心急。”

 萧不烟:“萧耶忽的事,圣上不放心。”

 德尔古浩叹一声,说道:“人生得意需尽,莫使金樽空对月。不说它了,继续喝酒。”

 萧不烟:“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来,咱们喝!”

 刘通:“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何必曾相识。诸君干了这杯酒,一同祝福明天。”众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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