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缘巧合得悍将
由于突然出现作弊行为,因此一场热热闹闹的比武最终只得草草收场。那个出了大把钱财请来公孙胜的罗建头人固然狼狈而归,暗中挑唆了这场比斗的陈克韫更是万分恼火。尽管少了最后一场比试,但在看到周荣和姚平仲的实力之后,没有人再敢小觑,最后一场的辛吉头人更是暗地庆幸不用派人下场出丑。在这个以实力定一切的地方,高俅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无疑被此役提高了。
第一场便遭败绩的古连头人大步走上前来,竟如同自己人似的拍了拍高俅的肩膀,
朗地大笑道“输了就是输了,你那些人真是好本事!”他的汉话不太流利,赞了一句后便叽里咕噜地说起了自己的族语,发现高俅一脸茫然后方才左顾右盼,正好看到了百无聊赖的白玲,连忙招手把人叫了过来。
听清楚了古连的话之后,白玲不由
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他是说,最雄壮的奔牛也有打盹的时候,下次一定不会输给你了。还有,他让你有时间到他的村寨去做客!峰哥,他可是这附近除了嫂子的阿爸罗木加之外最有实力的头人,你这次赢得了他的尊重,将来做生意就容易多了!”这下还真是因祸得福!高俅心下大喜,连忙对白玲说道:“你转告古连头人,就说我谢谢他的看重,届时一定会前去拜会!”他很肯定今天的事能够很快散布出去,想不到这一次误打误撞竟会有这么大的收获,还真是值得庆幸。
白玲将高俅的话一一转述了一遍,紧接着古连头人又说了一大堆。
“呵呵,古连头人说,有机会他一定会再学一点汉话,他希望你也能学会我们的语言,这样就可以畅谈无阻了。”白玲也为爱郎的成果而感到高兴,但随后一句话却刻意
低了声音。”他让你小心马帮,这些人心狠手辣,行事不择手段,说不定会对你不利。他还说这里的村寨虽然都收受了马帮的好处,但对于这些跋扈的汉人并没有好感。”
“原来如此。”高俅点了点头,知道这一点对于将来地谋划很有好处,只是想不到马帮花了大笔钱财铺路。最终却仍旧不得人家信任,看来这世上之事并不可以常理来衡量。
燕青最终没有得到下场的机会,不过,原本还对此略有微词的他只顾着察看姚平仲的伤势,完全忘了这一遭。自然也就没有再发怨言。经此一役,那些头人对高俅的态度便友善了许多。在叶巴的转圜下,除了怏怏而去的罗建头人之外,其余人汇聚一堂大肆享用了一番酒食。席间不仅有歌舞助兴,兴致
地古连头人甚至亲自高歌了一曲,气氛极为活跃。
一边应对四方,一边留心观察的高俅却发觉了一个有趣的地方。那就是陈克韫和马帮中人竟全都不在这一晚的宴请之列。联想到那一夜陈韫来时叶巴殷勤接待的情景,他不由
出了一丝奇特地微笑。
“
兄弟,你那二十多个人中竟然能有这样的高手,真是厉害啊!”这一次率先开腔地是辛吉,避免了一次出丑,他自然心情大好,再加上羡慕高俅旗下的那些高手,更是免不了奉承两句。“尤其是那个少年,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身手。打斗起来又这样凶狠,真是…”
他地汉话究竟有限,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连忙向座上的其他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辛吉头人想说地大概是英雄出少年吧!”白玲第一个抢过话头,含情脉脉地朝高俅望去“如今巴蜀之中汉人
多,大家也应该再学一点汉话了!”见四周头人都
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又嫣然一笑道“要是真的一对一,马帮那些人一定不是峰哥那几个强将的对手!”
“马帮那些家伙算什么,不过倚多为胜而已!”借着浓重的酒意,叶巴醉醺醺地嘀咕道,声音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每年他们的借道费用虽然不少,但我们的药材他们
价买去了多少,算起来还是我们吃亏!”
此话一出,便犹如导火索一般,座上其他人顿时沸腾了,于是,汉话中夹杂着乌族的语言,所有的头人都喝骂了起来。平时他们也许会对马帮中人客客气气,但此时浓烈地烧酒下肚,他们哪里还忍耐得住,自然是尽吐心中怨气。
趁着这个机会,高俅成功打听到了马帮的各种情况,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彼此散去之时,他正好瞥见了白玲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立时微微一怔。刚才关于马帮的话题,都是从白玲那句看似夸耀情郎的无心之语引起的,难道她看出了自己的动机?这怎么可能!
满肚子疑惑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一进门便发现一大群人围在那里,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分开人群后,他立刻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只见双目紧闭的姚平仲盘膝坐在
上,而在他背后的公孙胜正准确无误的将一
银针扎进了他的周身大
,手法之迅捷让人砸舌。
“这是怎么回事?”高俅一把抓住燕青,不明所以地问道。
燕青恼怒地一回头,见是高俅方才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仍旧没好气地答道:“快完了,待会再和你说!”话音刚落,只见公孙胜长长
了一口气,重重一掌拍在了姚平仲的后心。
噗一一
姚平仲骤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地上血渍暗红,看上去触目惊心。见此情景,旁观的护卫立刻后退了几步,高俅也被燕青拉到了一边。
“这小子哪里只是力战
力,根本就是用尽了体力精力来应对那一战,真是不要命了!”公孙胜扶住了身躯摇摇晃晃的姚平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平了。“真不知道我欠了这小子什么,比武场上救了他一次,如今又救了他一次!”他正嘀咕着,一转头却瞧见了高俅。立刻闭上了嘴巴,表情也有些尴尬。
高俅现在才明白事情原委,脸色不由一松,沉
片刻便吩咐道:“小七,公孙兄,你们俩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等到所有人尽皆散去。他才坐了下来,正视着公孙胜的脸说道:“公孙兄,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你不是想知道希晏的身份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希晏是他的字,其实他的名字叫姚平仲。现任殿前都指挥使姚麟就是他的祖父。”
“什么?”这下子公孙胜立刻震惊了,殿前都指挥使这个官职代表着正二品的高官,然而。姚麟这个名字无疑更有意义。大宋的将门世家如今还世代出任军职地无非就是折家、种家和姚家,一个堂堂将门子弟突然出现在这西南的山区里头,其中蹊跷不问可知。
高俅没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郑重其事地问道:“公孙兄。你在巴蜀待了那么多年,是否知道川中一带为何始终不得太平?”
“我一个
人,哪里懂得这么多。”公孙胜神情一变,似乎想要推托,但挣扎到最后却迸出了一句话“归
结底,还是朝廷失信于民,结果就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他见高俅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又无奈地补充道。“你别看如今马帮气焰滔天,其实都是假的,号称数千人的马帮之中,乌合之众占了大多数。他们又担心不能镇
场面,事事都做得过了头,其实敌人远多于盟友,例如这些乌蛮人就只是看中了他们送的钱而已。”
隐隐约约的,他已经感到面前地高俅具有不同寻常的身份,但朝廷诏令毕竟在四川民间还未传播开来,他自然猜不出其人名姓。“我不懂朝堂上那一套,我只知道,
人
马,擒贼擒王,如果不能一击中的,还不如不做的好。
“
人先
马,擒贼先擒王…”高俅喃喃自语了一阵,突然又抬头笑道“公孙兄,既然你如此了解四川情况,那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至于你身上的案子,我可以即刻写信回去替你开
。”
“没问题!”公孙胜略一沉
便爽快地答应了“我出来这么多年,早想回去看看老娘怎么样了,只是一直不敢回去。我早先就说了,只要能为我
罪,我就跟着大人你干了!”
高俅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无感叹。须知大宋朝廷对武人管制最严,别说公孙胜只是逃了区区五六年,就算逃了几十年,只要案卷仍在,他回去仍旧是死路一条。怪不得水浒传中那些所谓地英雄好汉一听到朝廷招安便喜形于
,能有一条光明正大的通途,谁愿意老是干那种打家劫舍地剪径勾当?
“那么,公孙兄能否为我解说一下如今四川的情况?”高俅尽管曾经多次派人打听西南情况,但此时却想听听眼前这个潜逃在四川多年的人对于局势有什么看法,但听着听着,他地神情却严肃了起来。他当初只听说川中地少人多,膏腴之地动辄千金,盐铁业极为发达,金银矿也有所蕴藏,直到现在方才明白,这些收益巨大的产业背后,舞动着一只只巨大的黑手。
“大体情况就是如此了。”公孙胜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停下来的时候立时感到口干舌燥“我刚才说地话虽然偏激,但是,在这种地方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没错,这年头,拳头才是道理。”燕青突然
了一句,脸上杀气腾腾“倘若老是斯斯文文的,恐怕早被那群狼吃了!”
“唔。”高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突然落在了门外。不远处的山路上,一个白衣倩影正徐徐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