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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通房丫头
 前不久还是温柔绵的云雨,现在却是暴跳如雷的喊打喊杀,长平公主翻脸也忒快了些吧!许多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便和长平公主一般,好的时候如里调油,不好之时便如火上浇油,翻脸奇快无比。李二也知道长平公主的这般脾气,沉下脸色喝道:“有事好好说,莫再胡闹。”

 长平公主一跳五尺高,差不多要到上房揭瓦的地步,劈手就将条案上的大高瓶拂了下来,摔个粉粉碎碎。犹自不解气的要摔另一个高瓶,早被母亲眼疾手快的抱在怀里:“我的乖乖,莫再摔了,这可是当年时候俺的嫁妆哩!”

 一时找不到可摔的东西,长平公主奋力的要掀翻那条案,奈何李二家的条案既笨且重,根本就挪动不得。看到条案上整齐摆放的杀猪刀子,索一把抄了起来。

 母亲看她抄起了杀猪刀子,唬的脸色大变:“我的乖乖,那东西可是开了刃的,公主小心呐…”说着便去抢夺,却失手把那唯一的嫁妆大高瓶摔碎。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看家本事,长平公主虽然没有拉绳子上吊,却拿起了刀子,终究还是大同小异,万变不离其宗。

 李二知道长平公主挥舞刀子也就是摆个样子吓吓人,索说道:“母亲,离公主远了些,莫叫公主伤了你…”喜儿看公主披散了头发的发狂,手上还拿了刀子,唬的哆嗦。

 母亲无奈的急喊:“我倒是不怕公主伤了我,就怕她伤了自己…”

 李二似乎是在提醒长平公主,其实是在唬她:“那刀子杀猪最管用,三百斤的肥猪一刀了账,血沫子哗哗的往外涌。褪出锅后一刀划破肚皮,巴掌厚的肥如同裁纸一般的破开。肠子心肝涌出…”

 听了这么血腥恐怖地场面,长平公主通身寒倒立,迟疑着不敢再胡乱挥舞那刀子,唯恐一不留神,把自己的肚皮“一刀划破”然后自己的“肠子心肝涌出”

 想放下那刀子却又怕自己放下太丢面子,长平公主谨慎小心的如履薄冰。缓慢的如同大打太极,当然那个时候张三丰还没有出世哩。

 看长平公主想放下刀子有不甘心的模样,喜儿不再恐惧,煞是开心的看戏:“殿下,莫舞刀了。咱们开饭吧。”

 看众人浑不把自己这金娇玉贵地公主放在眼里,长平公主顿时恼怒的蹿出屋子,左顾右盼的寻找可供发怒火的目标。

 外面的宫人都知道长平公主喜好迁怒于人,看她脸色铁青地手持尖刀出来,立刻一哇声的做鸟兽散。唯恐城门之火殃及池鱼。

 看了那四散而逃的宫人,长平公主气的不住跺脚:“我刺死你这些泼货…”

 众人早就跑的开了,长平公主霍霍地挥舞几下。中愈发的气闷,看到旁边栓着的那口大肥猪不住地哼唧,顺手一刀戳在猪股上。

 大肥猪吃痛,震天动地的嚎叫一声狂奔而走,奈何蹄子上栓了绳索,却跑不那绳索的范围,只能在原地兜圈圈。

 长平公主听那尖利的猪叫,感受到一种待的快。发狠的追逐那肥猪,一刀一刀的胡乱戳刺。

 其实她不是想吃,更不是想真的便刺死了那猪解气,而是从待地血腥中体味那种快。便和当今的猫人士是一般的道理。

 母亲可不管那么多的道理不道理,心疼的奔了出来:“公主哦。我地乖乖,莫在折腾它了。戳的死了可就不能卖了地,咱们家这铺可是从来不卖死猪的哦…”谁也不清楚母亲口里的“乖乖”到底是在说长平公主还是在说那受伤吼的肥猪!见有人来劝说,长平公主立刻顺势下台:“罢了,依婆婆所言…”

 “好了,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本宫不饿,你们自去吃!”甩下这冷冰冰的话儿,长平公主回到了她那位于大街上的临时住所。

 看长平公主离去,母亲满是挂怀:“公主的火气不小哩,我儿去于公主陪个不是吧。毕竟在是在谷,公主女娃家家的大远过来,总成叫她受了委屈的。”

 母亲心地最是良善,纵然如长平公主这般的人物,亦是看成爱发脾气的孩子罢了。

 虽然长平公主已经是老大不小的!李二笑道:“母亲不必牵挂公主,她就是这般个脾胃,火气来的猛去的也快,过不了五三就会好的。若是公主气不过,便真的赌气回去汴梁哩。”

 “哥,你说公主真要回汴梁么?”喜儿捋着垂在耳边的小辫子,眨巴了眼睛问李二。

 “应该…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回汴梁去吧?”长平公主这么大老远的跑来谷,自然不大可能一时负气就又跑了回去。

 也许长平公主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听闻长平公主并不可能回去,喜儿反是满面的欣喜:“不回去才好,我便再去喝她的枣子汤,冰冰甜甜的最是美味。”

 李二不由得看一眼烂漫天真的喜儿,真的不敢想象和这个小表妹结为夫是何等的情形。偶尔想起以后要和喜儿过夫生活,李二心底就别扭非常:近亲不说,喜儿分明还是个孩子嘛!

 经过这么一闹腾,晚饭也耽搁了。

 母亲做的葱油大饼最是美味,几棵沙荆子野葱剁的碎了,拌在粉中烙成大饼,再煎几个卵,煮一锅酸汤,端的就是农家食的极致了。

 一家人用罢了饭食,已是山河摇影玉宇银盘之时,娘勤快的收拾碗筷,李二继续与喜儿讲述一个猴子闹天宫的故事。待讲到心猿化做那高玉兰的模样诓木母之时,喜儿逗的格格笑个不停。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凉风吹动灯火摇晃,人还不曾进屋便听得到叫喊:“把他们统统打过一回。盘子碗地也摔个干净,终于消我心头之气了…”

 本以为过上五三长平公主才会消气,不曾想到这么片刻的功夫,长平公主回去把那些宫人折腾了一番,竟然消气了。

 “吃饭怎也不等我?”长平公主看碗筷都收拾个干净,急忙追问:“那个…娘还有饭食没有?我把厨子的锅子都砸了,叫他们饿肚皮。本宫也不曾食。”

 “还有哩,还有哩,”娘慌急倒忙的把葱油饼取了出来,母亲赶紧的煎了俩卵。

 长平公主就了卵吃大饼:“这饼甚好,甚好。就是这汤不如何的美。婆婆,弄一盏子燕窝汤吧。”

 李二听了暗暗发笑,母亲惊的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燕窝…嗯…燕窝那东西俺只是听过,见也不曾见过一回。哪里拿地出来呐?”没有燕窝?罢了,冰糖枸杞炖莲子也将就了。”长平公主放低了自己的膳食标准。

 枸杞是有,冰糖也不缺。但那莲子本是南方的物件儿,谷虽有莲花,却远不曾成,而且价钱极其昂贵,母亲自然不会这么黑天时候的去买来:“这个…殿下呐,咱这家里比不得皇宫大内,就有酸汤了的…”

 平里地长平公主都是捧着金盘吃饭,端着玉碗喝汤的。实在喝不下这酸酸的汤水,勉强灌了几勺便罢住不食。

 若是在汴梁,还可以在晚饭之后逛逛夜间的草市,顺便看看杂耍听听小曲儿。谷不过山野小城,自是没有这些个花哨的玩意儿。乡亲们从来都是罢了饭就吹灯睡觉地,免的熬那没有用处的灯油。

 娘本打算今于李二团圆亲热一回。看长平公主罢了吃喝,却没有丝毫要走地意思,不小声的说道:“公主今晚便是要宿在这里的么?若是公主宿,我便去舒展铺…”

 长平公主大剌剌的说道:“驸马在这里,我自然是要宿的,你去铺吧。”

 李二分明看见娘微微的低了头,神色不快的离去。

 长平公主讥讽道:“这狐媚子身子了,想偷食我的驸马哩,嘿嘿,我偏偏不叫她如愿。”

 片刻功夫,娘出来:“相公、公主,铺收拾地妥了,便请安歇了吧,若有所需再唤我就是。”长平公主得意的说道:“不用你了,我与驸马要安歇的,莫搅闹了我们。”

 娘神色黯然便要去厢房,李二心里很是郁闷:“娘…”

 “相公唤我何事?”娘听李二叫她,眸子里陡然闪出神采,仿佛见到了甚么希望似的。

 李二柔声道:“好生安歇了吧,睡个安稳觉。”

 娘仔细的揣摩李二地意思,神色恢复了许多,对着二人福了一福告声罪便去了。

 二人进到里间,长平公主亦是难见的温柔:“里我又发脾气了,心里后悔地紧。我总是这个样子的,发了脾气后就千悔万悔的,下回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发脾气…”

 李二看长平公主说的真诚:“莫说了,谁也不曾怪你的。”

 长平公主便将李二一把搂住,连连亲了几个肥嘴儿,道:“我的心肝,亏你这般迁就于我,我怎能不晓得驸马的心思哩,娘那狐媚子不就年轻几岁的么。三脚虾蟆无处觅,两脚婆娘有万千。驸马若是喜爱年轻的何不早些说,我长宫里亦有几个俊俏伶俐的宫娥,今年尚止十六岁,唱得好一口曲儿,还会伺候人。怎么说也是我宫里出来的,也好使唤,便于驸马做通房的丫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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