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言

　通过扭曲真实展示真实的本质-----扬。马特尔如果我们不支持我们的艺术家，那么我们就会在不加修饰的真实的祭坛上牺牲了我们的想象力，最终我们就会没有任何信仰，我们的梦想就会变得毫无价值。

　-----扬。马特尔第一章战争的序幕在运开始前一周，杨小拄着拐杖回学校参加了第一课‮试考‬。他原本没想让老师和同学知道住院的事儿，但娟娟告诉了老特，老特又给尖子，而尖子知道了就相当于全部人马都知道了。辅导员牛勇当天赶到医院，先开玩笑说了说医疗条件的优异，然后关了门和杨小畅谈了良久，之后满意的离开。

　杨小错误的估计了一位老师的素质，他以为牛勇会因为羡慕产生妒忌或者因为与学生某方面的距离有了隔阂，其实不是的。牛勇很真挚的说道：“不管你在外有何种的身份，大学里你就只是学生。老师不会因为学生的出色心怀叵测，带上有眼镜，相反，我很欣慰哦。”

　杨小难过的笑了。

　他没有认清牛勇的本，同样也把夏沧海和甘穆伟看差了，两位同室同学不在乎他和黑道的联系，反倒兴致的打听他的发家史。夏沧海私下里对杨小表示说要以杨小同学为榜样，不在石城功成名就绝不…毕业。

　“你就一辈子待在大学里罢。”心结解开的杨小乐呵呵打趣道。

　头两科的专业课‮试考‬对杨小来说不难，就是拄着拐杖在校园里十分惹人闲眼，他从教室里出来没等娟娟下课，上了出租车直奔了高玉街。

　杨小一瘸一拐进了办事处，一楼的几间办公室都有职员在忙忙碌碌，他们正在准备升格分公司的资料。这几个月“恒东公司”在江城的发展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块众人注视的地到手后公司迅速拿出开发计划，在江城房地产行业里打了响亮的一炮。作为重要的原料供应地，有大功的石城办事处升格为分公司便顺理成章，成村拿到杨小呈上来的计划书，毫不含糊的答应过年后一准让他们如愿以偿。

　职员们大多认识这位年轻的办事处主任，但对杨小同志这幅打扮到出乎意料，胆大的职员还敢开他几句玩笑话。杨小住心头的火气，笑容可掬的一一打了招呼。“他吗的，凌云不是说要冻结财务和职员吗？”杨小走进走廊最里间的财务办公室，直截了当的问坐在椅子上的凌云：“方唐呢？”

　凌云瞧见杨小进门便明白他是来兴师问罪，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说道：“方副主任的行踪我不知道。”

　杨小冷笑道：“你会不知道？笑话！”

　财务室的另一位中年女财务见势不妙立即借故离开，还顺手关上了门。杨小坐在沙发上讥讽道：“好聪明的下属，你要的就是这样的职员？”

　凌云早就等待杨小登门发作，闻言后依然不动声：“杨主任的话有道理，财务是办事处重要部门，嘴严、眼快、手快，懂得进退的人才是适合的员工。”

　“是适合你的员工吧？”杨小不客气的说道：“为什么解雇我的同学？”

　“没有解雇。”凌云不卑不亢的解释说“我没有权力解雇职员。”

　杨小没心思再和她打嘴皮子仗，不耐烦的说道：“行了，既然我是办事处的主任就有权力雇佣职工，我命令你请她回来上班。”

　一直保持克制的凌云没料到杨小暴如此，顿时反驳道：“我是公司直接派来的工作人员，我有权力拒绝不合理的要求！”

　杨小咯咯的笑起来，言语冰冷的说道：“是么？那我马上请公司调你回去。”他看见凌云沉稳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给公司两个选择，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凌云大惊，不解她的小小试探为什么出现出乎意料的变化，是由于年轻的主任还是孩子一言不和就意气用事？她想了一会儿，断定公司不会因此改变现在稳固的格局，成村不会因为不管事的杨小调走她和方唐，要知道方唐一定站在她那边。

　既然有了变故不妨一步到位，心中大定的凌云恢复了平静，她想最坏的结局是成村两头和稀泥，用言语安抚杨小，行动上支持她和方唐，而这样就大幅度削减了杨小的影响力，一步一步他离开。

　“我等待公司的决定。”凌云答道。

　杨小和凌云在房间里争吵，中年女财务在外面给方唐了打电话，害得方副主任匆匆告别客户赶回办事处。他不是不知道凌云的计算也不是完全同意她的方法，但女人的固执是可怕的东西，容不得任何反对意见。

　方唐到办事处时杨小已经在楼上卧室打电话给成村，成村听到他义愤填膺的说话果然如凌云的猜想，笑着要他们以和为贵。

　“那么，我辞职。”杨小斩钉截铁的说道。

　成村听出杨小的坚决大吃一惊：“小，你不是开玩笑？这点小事就要撂挑子？”

　杨小沉默不语，成村赔笑道：“小，‘恒东’是大家的‘恒东’，你在石城做的事情我全明白，成大哥感谢你，你得继续帮我。”

　杨小的心软了，对着电话筒实话实说：“我想在石城开一家矿，煤矿，没精力再在办事处了，否则对你对我都不好。不过大哥放心，您的事就是我的事，钟康的钢厂一定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成村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哈哈大笑：“你小子果然是会折腾，说说罢，怎么弄了一个煤矿？”

　杨小含糊的回答道：“我爸有一笔资金…这事，有空再和你细谈。”

　杨小说道：“办事处交给方唐你一百个放心，他的为人和能力我观察了，完全没问题。可是有一点，他对女人的免疫力太低。凌云作为可有可无的财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成村心中又气又感动，他看明白了，杨小反凌云是为大大方方离开找了好借口，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该安排的事情不声不响早安排好了。相比而言，凌云和凌云鼓动别人打小报告告杨小的黑状不仅手段卑劣，而且计谋上差得太多，绝对得不偿失。

　“好，好，好。你长大了。”成村感慨的说道“节回来吧。”

　杨小的心情低落了，犹犹豫豫不敢答应。成村无可奈何的说道：“臭小子，难道要我亲自来石城接你？”

　“大哥，别我。”杨小告饶道。他不是不想念江城的山山水水人物风景，可惜关己则。

　杨小和成村通话后不顾方唐的挽留离开了办事处，成村随后指示方唐负责全部事务，全权处理办事处的业务。自以为得计的凌云大为振奋，在方唐面前频频邀功。方唐不是不感激凌云为他做的一切，但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也感觉对不起杨小，到石城大学找了他几次。杨小没有恶语相加，只是笑着要回了奥迪车。

　节期间，方唐和凌云离开石城回江城述职，成村和方唐详谈了两次，第一次的见面便直言他失望了，对方唐失望了“我本来想放你到石城锻炼锻炼，称量你有没有独当一面的价值，可你做了什么？”

　方唐脸红了，不过他和凌云的勾搭没想能无人知晓，狡辩道：“成总，我在男女问题上犯错了。”

　“胡扯！”成村骂道“我才不管你睡了女人，只要不得你老婆跳楼，像姜岩一样满城风雨，干我事？”

　方唐糊涂了，仔细回忆他在石城的所作所为并无大过啊“那您的意思？”方唐恍然大悟“我不该和杨先生起冲突…”

　成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遗憾：“你还是没清醒啊，若非杨小让路你和凌云能走他？石城最大的合同是和钢厂，钢厂老总钟康和他的关系你不会全然无知，他要是不愿意我只有换你，让你滚蛋！”

　方唐满头大汗，连声答是。成村教训够了才一一道来：“我对你的失望有两点：杨小和我的关系暂且不论，他既然放权给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商人在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为了正位冒然有可能冒然树敌，十足的愚蠢！”

　“第二，凌云为什么到石城你是知道的，‘恒东’股东赵太太认为她勾引了她老公。又暂且不论此事的真假，苍蝇不沾无的蛋这话听过没？你偏听偏信一个女人的枕头风，不坚持自己的主张，可谓孺子不可教也！”

　成村苦口婆心的说道：“女人只能作为生活的点缀而不能成为你的主宰，过不了女人关还有什么出息？”

　方唐浑身战栗，才发觉他果然错了，错得离谱。

　节过后，方唐依然以石城分公司经理的身份回到了石城，可凌云留在了江城，因为不愿意调往邻省分公司的外联部辞职，带着女儿四处打工，和方唐的一段水情缘就此终结。

　再回到石城，回到节前的那段时候，幸好杨小的腿康复了，才让他爸爸和妈妈到石城时没有引起恐慌。

　从安来探望儿女的不止杨爸爸和杨妈妈，还有娟娟的父母，两家人打算汇合了两位小朋友后一起到海南度假。这个计划是杨大勇想出来的，他生怕杨小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不必要的情债难以身，不如大大方方给秦妡表明了娟娟是公认的杨家媳妇。

　杨家对娟娟的心意让梅俞梵羡慕不已，着娟娟要一同到海南旅游。心满意足的娟娟自然不会拒绝，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梅俞梵抱着娟娟笑道：“你有这份心也就罢了，寒假我哪儿也去不成，要开店呢。”

　“唉，杨小这家伙，见面就叫我还钱。”梅俞梵气呼呼的说道。

　娟娟咯咯娇笑：“他现在没在办事处上班，又干脆不在华城领工资，没了两份收入穷死了。”

　梅俞梵叫道：“呸，傻丫头，就会帮你男人！大过年的不能说死字，快呸呸。”

　娟娟急忙呸呸：“呸呸呸呸，大风吹吹。”

　两姐妹在寝室里笑闹了一阵，梅俞梵问道：“杨小不是能安分守纪的人，他有什么打算？”

　娟娟毫不隐瞒的说道：“杨叔叔成立了一家公司，买下了这里的一处煤矿。”

　“煤矿？矿主？”梅俞梵惊讶无比。

　娟娟语焉不详的话只说明了杨小的初步打算，燕子杠煤矿经过一些波折后最终落入他的手掌中，和村里签订了土地租赁合同后又和乡上签订了煤矿开采合同。之后，在戴中天和钟康等人的配合下，开采煤矿所必须的一系列申报也在顺利进行中，据批报材料的蔡华说国土、林业、水利、环保、安监、公安、工商都十分配合，但因为需要报批的职能部门太多，加上节的临近，煤矿手续正式下来怎么也得到三月。

　“矿主，啧啧。”梅俞梵纳闷了，和杨小相处的时不算短，但她仍然想不通这小子怎么就能石头里开出花结出果，步步登高呢？

　-------两家父母住在学校附近的宾馆里，考完最后一课的杨小到女生楼下等娟娟收拾行李到宾馆去。急于开店的梅俞梵走出女生宿舍一眼看到杨小，沉着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喏，给你这没良心的。”

　杨小接过暖手的热水瓶像是没听见梅俞梵的话，笑逐颜开：“咱们娟娟就是好，多体贴多细心。”一旁无数个同样等待的男生无不嫉妒万分，恨恨地瞪着得好还卖乖的杨小。

　梅俞梵大怒：“你瞧好了，这是我的杯子！”

　杨小楞了一愣，强辩道：“多少还是娟娟倒的热水。”

　梅俞梵不和没良心的家伙说话了，扭头转身就走。杨小在身后叫道：“你告诉老特我托董猪找了家教，她先教着，等开学后我再另找事儿给她。”

　梅俞梵头也没回走得更急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

　不到下午大学校园里已经空的，除了舍不得分离的情侣只剩下准备考研的学生，杨小陪四位父母吃了中饭又独自回到宿舍，用校园卡打电话给吴霜。

　杨小是想探问傅威的近况，只有背着娟娟偷偷问候，因为欢迎姐她们也是很长的时间没见到她了，他很是有些担心。

　吴霜在电话里不住叹气，吓得杨小六神无主，听着等着就要哭出声。还好吴霜玩够了，嘻嘻的笑道：“威威好着呢，一面要管理华城一面要减肥，忙得很健康。唉，挂牵她就到江城来，我不介意的。”

　可她介意我介意！杨小真想“乒”的给没长辈样的吴霜一拳，艾艾的问道：“威威姐姐还是，仍然，又长胖了？”

　吴霜的心情很好，加足了量打趣道：“千万别让她听见胖啊肥啊的，咱们在家都不说，要说就说月半月巴。梦梦叫她姐姐是什么月半波女，这样才行的。”

　太没天理太强大了，杨小想到威威姐月半呼呼乖乖月巴月巴的模样，骨子里都透出软软暖暖的温馨。他强迫自己不再想傅威，和吴霜说了他这边的情况。吴霜想了一想，关切的说道：“煤矿不是容易管理的营生，我要是你，转手卖了它！”

　卖了？杨小大惊！

　江城的吴霜放下电话，一时半会儿还浸在和杨小的谈话中，嘴角不知不觉带了一抹儿微笑，让等候一旁的丁祝每个孔都散发着酸酸的嫉妒和羡慕。丁祝是前个月从华城退职后跟着吴霜，他深知这是吴霜对他的赏识，憋着劲儿要让傅威瞧好了。

　吴霜看看丁祝，慢悠悠的说道：“人和人天生不同各有天赋，杨小和人打交道的本事你学不来，便是我也没见过几个比他更有亲和力、感染力的。可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长处他一样缺乏，隐、忍也是难得的天赋。”

　丁祝并不想隐瞒吴霜，苦笑道：“杨小终止了和华城的培养合同，虽然威儿没说但我知道她很伤心。霜姨，我知道我应该高兴，可我高兴不起来。”

　吴霜微笑着说道：“商人无情也多情，一味无情者只能做财富的奴隶，你和杨小都是我看好的后生。后生可畏，走自己想走的路吧，就是老了来后悔也是值得的。”

　吴霜的话丁祝尚不能完全体会，杨小就更没能力理解，他此刻追求的是用最短效益区间获取最大的利益，因此吴霜转卖煤矿的话让他深思了又深思。

　晚上，杨小安排娟娟带两家父母游览石城，他则和蔡华约见了钟康。

　钟康听完杨小的想法，头靠在椅子背上叹息道：“翻云覆雨啊，小，你的花花肠子太多了。”

　杨小自然不会实话实说点子的原创者不是他，蔡华按照他和杨小预先的商定解释道：“煤矿的开采说来容易做起来困难，要是单单搞一笔钱不如…”

　见蔡华停了停，杨小帮衬道：“咱们不用耗太多精力在上面，当然，要是钟大哥看好煤的生意想干长久，也不是不能做。”

　钟康完全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苦笑道：“我是安抚手下才不得已打煤矿的主意，他们的胃口被牟总喂大了，要是再没有进项…”

　说到钟康的前任老牟，杨小也是幽幽一叹。不管心里是否认为钟康的话出自肺腑还是一派托词，反正他同意自己的看法就是好。杨小说道：“咱们不能白白的掏钱出去，请他们也出资吧。”

　钟康思考了一阵，认同杨小的说法。

　两人谈妥后各自回去，杨小坐在奥迪车上看着钟康的车开走，探出头去道别。蔡华在一旁说道：“只要他们出资参股了，老钟也就掌握了他们。话说回来，对我们也是有利。”

　杨小没直接回答，而是思索着说道：“要怎么买矿呢？”

　转卖煤矿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事情，回到大人们入住的宾馆杨小又拉杨大勇议论了一会儿，杨大勇赞同先把煤矿搭建出框架，就如同原料不值钱深加工后价值才大幅度增加。

　“你们两爷子没事找事呢？”杨妈妈推门进屋，不满意杨家父子把大队人马扔在一边只顾嘀嘀咕咕。娟娟妈急忙打圆场：“小有事业心是好事，青出于蓝胜于蓝。”

　杨大勇暗笑丈母娘看女婿果然越看越满意，和娟娟爸到阳台吸烟聊天，偶尔谈道煤矿的生意娟娟爸双眼发光，开口说道：“我的堂弟在山西搞过一段时间的矿，要不要他帮忙？”

　杨大勇哪能不知道准亲家是眼馋了，心想反正自家人好办事于是详细问了对方的情况，娟娟爸拍口保证所言非虚。得到杨大勇应允后顾不得大家到卡拉OK厅唱歌，躲在一边给堂弟打电话。

　“唉，你们男人啊。”两位母亲哭笑不得，干脆霸了话筒唱革命老歌。杨小和娟娟笑嘻嘻的扎堆说话，他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有叔叔干过煤矿？”

　娟娟撅嘴说道：“妈妈不希望我干涉你的事业。”

　“你妈还是我妈？反正都是妈，听不明白。”杨小开着玩笑赞叹丈母娘好算计，早早的就从贤内助的角度培养女友了。

　“成了。”娟娟爸兴奋得溜回来，对杨家父子叫道“等我们从海南回来他来一趟担保万事OK，到时再详谈。”

　“我敲你满头OK的包。”娟娟妈在那边笑骂丈夫“你当自己是出差？”

　…

　第二天，蔡华送两家人登上去海南的飞机，他还要在节前处理一大堆的事儿，不过戴中天挽留他在石城过节了。

　飞机两个小时后到了海口，机上下来的人和出站口接亲友的明显穿得臃肿，恍如两个世界。羽绒服的娟娟笑呵呵说道：“天上一时辰地上两节气，好有意思哦。”

　杨小拖着行李箱走在她身后，埋怨道：“诗人莫糟蹋诗了，你拿拿行李，我也热得发晕。”

　“不准对娟子恶声恶气的。”杨妈妈吼道。

　杨小差点仰面倒地口吐白沫，没进门就偏心媳妇了，以后的日子难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