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男人的几面
　和蔡华换了房间，满面红云的杨小抱着娟娟嘿嘿傻笑：“所以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看孔老二的女朋友，明显比你漂亮嘛~~~~哎哟哎哟~~~~”

　气嘟嘟的娟娟一双手左右开弓，拧了杨小的两小个耳朵仿佛给收音机换频道，转了一圈不过瘾又转了一圈：“行啊，要不要我给你找二房？”

　杨小抢回被蹂躏的尼泊耳大叫不敢不敢，他躺在娟娟的大腿上满意的说道：“生活，终于像我想像的那样了。”

　你想要什么生活呢？娟娟摸着杨小的头发，男友的酒味扑鼻而来却不觉反感。她用手指在杨小的脸上慢慢拂过，像一位盲女辨别人的面容要把这张熟悉的脸刻在心灵深处。娟娟小声说道：“是因为有钱了？”

　酒足饭的杨小在娟娟面前敞开了心扉，他得意的点头：“你瞧瞧，‘华城’一个月给五千，‘恒东’的工资怎么也不下这个数吧。加上提留归己的部分，要是我们再找找外水，哈哈，生活比甜。”

　娟娟却没有跟着杨小一同大笑，她若有所思的说道：“对于某些人而言仅仅有钱就足够了，但对你来说，仅仅有钱是不够的。”娟娟用肯定句而非反问的语气惊醒了酒醉的杨小，他一咕噜坐起来盯着娟娟仔细的看。女孩拉了他的头重新躺在大腿上，调皮的说道：“别瞪我，别以为我不会瞪回来。”

　杨小没和女孩说笑，问道：“你真的认为我应该为钱而外的什么东西更努力？”

　娟娟收敛了笑容，手指着杨小的太阳帮他按摩，语音轻柔缓慢：“这是我问过自己的问题，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能买来衣服首饰还能得到尊重、羡慕，可扪心自问后发觉光有钱还不够。我还要你的爱要家庭幸福，要我的心灵除了爱情而外有其他充满意义的东西，我问过李她是喜欢刘睿的钱还是喜欢刘睿的人，她是喜欢那个男人的人还是喜欢那个男人的钱…”

　杨小没有听完娟娟的话就睡着了，李的名字在嘴里毫无意义的嘀咕两句。娟娟凝视小孩儿一般的杨小，睡觉的样子很是安宁平静，他的心却是昂奔放充满望的，也是空间大大的。娟娟想到梁晓声的一句话：城市的人口越来越多自由的空间却是越来越狭小，城市的恋情如一把冬季的雨伞，挂在哪儿都像故意展览似的。她不要摆放给别人看的恋情，她要老了以后骄傲的说：“我不是为了爱而爱。”

　记甚好的杨小第二天醒来想起娟娟昨晚的话，摇醒了睡在身边的娟娟追问究竟，睡得迷糊糊的女生只好老老实实代了问题。杨小没有发火，他的成使他能用辨证的观点看待铁哥们的私生活。杨小想了很久才对娟娟说道：“你告诉李，我支持她的选择。但你还要告诉她，如果放弃更值得她爱的刘睿，我保证她这辈子都会后悔。”

　一夜没回宾馆的成村见到杨小觉得眼前一亮，别有用心的打量他身边的娟娟，笑着说有女朋友就是好啊，瞧瞧，简直就是暗夜精灵在月亮井边了气恢复生命值。娟娟叫道：“成大哥也要玩网游？”

　“没办法，乐乐这丫头要我在家里安装了电脑，方便她来上网。”成村无可奈何的说道“非得让我帮她挂机…”

　娟娟捂嘴偷笑，杨小冷笑着命令娟娟：“以后不准玩魔兽，那里就是幽月儿和铜须。”

　“凡事要辨证。”成村为娟娟帮腔。

　…

　杨小和成村今天的安排很多，除了和钟康正式见面商讨进一步的合作，还要拜会在石城这个省府的江城办事处，另外要走访几家有意向的商家和工厂。杨小看了行程安排咂舌惊呼任务繁重，成村笑道：“不做完不准睡觉。”

　没怎么上过学读过书的成村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杨小的榜样，他待人接物的风格、方法一直是杨小模仿的对象。不能不说杨小很幸运，在他成长最关键的阶段有过不只一位的好老师。荦荦、金枝、傅林涛、武大郎、蔡华、成村和吴霜，他们很全面的教给了杨小各种知识，从生理到心理，从实践到理论。

　成村是说到做到的干脆汉子，一言九鼎的声誉使他在江城有着超过自身实力的影响力，所以当初傅威必须先搞定他才能化解“华城”和供货商的矛盾。而“水鸭子”除了个性独特之外，看待事务的长远眼光也是值得杨小学习。比如公安分局的集资房没有完成，他已经盯上另一块地，一块需要极大资金和活动能力才能吃下的地皮。

　“一共是十三亩，分成三块拍卖，估计价格每平方米八百到一千一。”成村在等江城办事处主任召见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道。

　杨小很气愤这厮什么事情不是一口气说完，而是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朝外冒。不过他的愤慨来不及表，已经为成村在不正经场合用不正经的语气说出很正经的这件事感到震惊，他很快算出涉及的资金，低声惊呼：“最少七百万！高则上千万！”

　“这还只是估算的地皮。”成村像是在说理发洗头的轻松事儿“要准备起码五千万。”

　“你有吗？”杨小狐疑的问道。

　成村一副当然模样：“当然没有。”

　杨小正想鄙夷他，办事处的主任道着歉进门了。

　成村并不是闲得无聊找老乡喝茶，他从相关渠道得知这位周主任即将回调江城，担任和土地买卖有关的要职。成村明白市府之所以远调一位外地的官员，一方面是周主任手腕灵活，也说明国有土地的拍卖事关重大。

　江城办事处的周主任脸如其名，一张周周正正的国字脸上转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为人却是很圆滑，直到成村表示要出资在石城成立江城商会才令他出真心的笑容。成村真诚的说道：“您一定要担任会长！若不是您给市委的报告提到石城钢厂的情况我是不会知道这里有商机。您为我们企业节省了多大的开支啊！”成村一连串真挚的感叹和感谢让杨小觉得周主任应该得诺贝尔什么奖，否则不足以赞美他的丰功伟绩，他又记下成村的一个优点：此人拍马就像喝水，而且他能把河马拍晕。

　能为功绩簿上增添闪亮一笔的周主任很快和成村络了，按照他的层次自然只会重视堂堂的董事长而非嘴上无的杨小。常常处于别样夸奖之下的杨小未免有些吃味，摸了摸下巴很遗憾的想到今天不应该剃胡须。

　一千美女眼中便有一千个檀郎，不约而同的是她们都会认为檀郎很雄伟，所以，杨小陪同成村与钟康见面时找回了雄伟的感觉，心里很愉快。

　“牟总可惜了。”钟康和成村握手后却与杨小拥抱了一下，假惺惺的表达了对老牟的遗憾然后朝杨小眨眨眼睛“牟总向上面推荐我继任，我是很惭愧又很意外啊。”

　杨小看不出钟康的惭愧和假惺惺倒是哪个才是真实的情感，不过他明白老牟同志一定不会忘记自己的功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犯不着在地狱里还听见杨小嘟嘟囔囔的诅咒声。

　呸呸呸，牟叔叔一定会上天堂的。杨小默默接受了钟康眼神表达的感激，祝福拉着佳人一并归西的老牟一路平安。

　成村又是很快调整了与钟康的关系，虽然上次他委实轻视了钟总十分不该，不过杨小弥补了被动局面。成村满口答应补足以前的货款后直言不讳的说道：“我需要你的支持！”

　成村打的主意来自在江城办事处和杨小提及的地皮，他居然异想天开要钟康以钢材入股合作开发。钟康颇为惊异，不过成村随后的话令他明白“水鸭子”的动机。

　“我们可以相互入股，结成紧密的联盟嘛。”成村笑道。

　钟康沉良久，问道：“我们要开发燕子杠铁矿你知道了？”

　成村呵呵笑道：“不仅是这事，还有钢厂引资国有资产转股淡出…”

　钟康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含含糊糊的说道：“您的消息很灵通。”

　杨小明白了，成村就是把他当成提线木偶自己躲在幕后到关键时候才出来“老子受教了！”气呼呼的杨小借口上厕所生闷气去了。

　成村才不在意杨小的小肚肠，趁杨小出去办公室没人闲聊般说了一件事：杨小私自挪用货款借钱给别人，要不是他下来的话…

　钟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并不知道杨小借他跑官的钱的来历，感激年轻人的同时对成村又气又怕，仿佛这厮笑眯眯的晃着尾巴手拿一柄叉叉要叉死自己。

　一定在骂我，笑容不改的成村正说道：“当然，‘恒东’的实力还不足以控股钢厂，我的计划也只是一个初步设想，我现在需要时间！”

　钟康苦笑道：“成董不知道国有资产退出钢厂是我几年来一直不断的提议吧？市府已经准备动手了。”

　成村愕然，思考良久才断然说道：“请钟总把引资改股的事情拖延一个月，我正在联系一家非常强大的合作伙伴。另外，请你暂停开发燕子杠铁矿，我知道这个矿储量极大，算得上大大的利好。”

　钟康冷冷的看着成村：“我答应你。你比小狠太多了，如果能心想事成，我宁愿你在一个月得不到强援。”

　成村不以为，反倒得意洋洋：“所以说小还要我们多多指点啊。”

　作为石城市的大型国有企业，石城钢厂是市政府心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块骨头。随着工厂设备的老化和市场竞争的烈，产品单一的钢厂要想升级换代就得投入大笔的经费，可钱从哪里来？在钟康不断给市府的报告里算的一笔账更是吓坏了财政一帮人，想要彻底改变钢厂的面貌花费的经费是全市一年的国民生产总值！

　还有，国有企业国家管的思想在工人中深蒂固，一旦不满工厂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到政府。信访办上上下下都很头疼：你们相信国家是好事，但不能什么事情都找来啊，动不动就要上访控诉，我们不是只为你们一个钢厂服务滴！于是，割离职工们的依赖心理也是市府下决心的一个因素，工厂私有化了，归私人了，工人和企业的关系就是劳资纠纷，一切按照市场经济、国家法律法规办事！

　钟康把其中的关键想得都很通彻，也知道任命他为钢厂老总和他一直主张私有化有联系，但厚颜无的成村从中了一脚打了他的步骤。钟康可以不在乎他是不是最后一任国有钢厂的老总，但不能不在乎功成身退。

　“‘恒东’要做就要做大！”成村信誓旦旦向钟康和杨小勾画一个蓝图“房地产业是暴利行业，但没有控制上游企业来降低成本我们始终受制于人！”

　我首先要受制与你！钟康不无怨言的想道，丝毫不为成村坦诚筹划感到贴心。他的心里不免后悔急于上位跑官而被人控制，现在看来市府早有将他扶正的打算。唉，只怪一纸任命书没下来，谁也不会心安啊。他看看杨小，再比较了口若悬河的成村，感觉这年轻人简直太善良了。

　靠，我太善良了，清空了肚肠存货的杨小继续愤愤不平，成村不该叫水鸭子，他Y的简直是一群狐狸。杨小算是想通成村有意让他挪用货款不是给他设套，而是捆绑钟康。和买家勾结的罪名是黄泥巴落裆，不是屎也是屎，因为害怕这样的罪名，钟总万万不能不听成村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杨小道歉。

　钟康莫名其妙地相信杨小，不是他有证据说明年轻人没有参与，而是一种直觉。如同再是奇妙的好书也是一个一个的文字构成，同样的五官长在杨小脸上就是让人觉得放心和亲切，就连他傻傻的表情也是代表了——值得信赖。

　钟康拍了拍杨小的肩，苦笑道：“是我自找，人若贪心必然有祸。”

　在工厂里呆久了自然有一股子工人阶级特有的冲动，钟康把心一横：“成董，以后钢厂和‘恒东’的联系要通过石城办事处。如果贵公司参与钢厂的股改，嗯，请‘恒东石城分公司’直接找我。不瞒您说，和你打交道心中不踏实。”

　成村明白人家心里有气但他的心里却笑开了花：俺早有招数防你！他当即点头：“石城办事处升级为分公司随后会办理，一定在一月内搞成。还有，‘恒东’的董事会里不会少了你和杨小。呵呵，当然，为了钟总着想你的股份会对所有人保密。”

　杨小眨眨眼咂咂嘴，对成村的手腕那是相当的钦佩。

　这便是鹿鼎记里的情节，康熙给韦小宝黑锅啊任务啊什么的之后，总会赐予一些福利：比如官爵。用了杨小的成村也没忘记献上一盘甜枣，他决定把自己的股份分一点点给年轻人。

　杨小不由开始飘飘然，俺在江城有房子有铺子还有车子，现在又有了股票的位子，要不要改了身份证从此成为江城人呢？他再往深处想了想，爹妈恐怕认为这次改籍贯下次他会改名字，因而大有可能对他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杨小就此绝了这个想法。

　因为在江城办事处和石城钢厂停留时间太长，走访其他公司只能预留在第二天。杨小晚上回到宾馆浑身酸疼，洗了澡后赖在上不想动弹。他躺在上给爸爸妈妈打了电话问安，老妈听说成村要分股份犒劳儿子，高兴的说道：“不如你换了身份证做真正的江城人，我看那地方适合你，是福地！”

　…

　杨小捏了话筒悲哀的想道：妈妈，也俗气了！

　…

　“想什么呢，快穿了衣服我们吃饭去。”看完那部笨猫和聪明耗子卡通的娟娟走进卧室对杨小嚷道：“钟大哥太小气了，晚饭也不请你们吃。”听到娟娟关心自己的抱怨，杨小笑得在上打滚。表面衣冠楚楚、冷静有心计的钟康原来是情中人，居然怨恨成村到了赶人的地步，附带杨小也饿着肚子回来。不过，这样的人打起交道来比较让人放心。杨小由此联想道：偶尔显七情六也很不错的说。

　一对小男女到了楼下的餐厅，成村和“恒东”的人已经在餐桌等候了。因为今天成村只带了杨小出去，其他的职员便由副总带领走访了几个有潜在合作实力的工厂。吃饭的时候副总对成村说道：“这里的实木门便宜，质量不错。”

　由“恒东”对公安宿舍进行装修是齐奉主动提出来的方案，得到了干警们的一致拥护。至于他们放心“恒东”的原因很简单，住房已经全凭房地产公司操作，相当于牛已经让人偷了，谁还会在乎栓牛的绳子呢？成村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下了狠心要把把公安宿舍楼建成精品楼，成为“恒东”的招牌，因此每一个细节都要全力做到完美，这个思路也是胡娘娘首开先河的。

　而石城，作为中部最大的实木门集散地，也拥有数量不少的实木家具生产工厂，闻名遐迩的“桥”牌实木门便是“标准公司”生产。

　第二天，成村和杨小没有大张旗鼓亮明身份来到“标准公司”水鸭子带着年轻人只身到了“标准公司”的工厂实地考察后又来到市里的销售部。成村的所作所为并不是闲得发慌，而是把他经商多年的一些基本观念通过言传身教默默的传授给杨小。

　“标准公司”的销售部在占地上万平方米的家具城，杨小跟着成村东看看西逛逛像是两个老农民进城赶集，到了销售部杨小的‮腿双‬发麻，汗浃背的坐在待客的沙发上感到无比幸福。

　圆脸的销售部女孩主动送来一杯凉冰冰的矿泉水，笑着和两个男人聊天。成村还是不点破他的身份，从实木门的设计入手一直问到部级、市级、厂级标准，就连门上用的漆料对人体是否有害也不放过。美滋滋喝着水的杨小看看一直微笑的姑娘，感慨这年头做什么也别做水鸭子的生意！

　成村很满意，他习惯从最下层的员工观察整个企业的面貌从而分析这家公司。他正想再问几个问题，左边突然传来阵阵争吵。都是好奇宝宝的成村和杨小不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三步并两步加入了围观者的行列。当事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指着“标准公司”的一位男职员大声的呵斥。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位顾客认为他家的“桥”牌实木门有严重质量问题实际上使用期限早已经过了保修期，厂方本着顾客至上的理念同意调换一扇新门，可顾客以他受到损失为由要厂方赔偿安装费用和来回的车马费。

　“穷疯了！”杨小嘀嘀咕咕打抱不平。圆脸的售货员苦笑着说：“他是穷人石城就没几个富人。”

　成村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方老财方国栋方老板怎么是穷人？”隔壁厂家过来看热闹的人忿忿不平的说道“他的服装布料生意大了去，光是本市就有五处大大的门面。”

　杨小觉得方老财的名字，但看模样并不认识。又有另一位顾客讥笑道：“半夜叫的外号大名鼎鼎，他要不是胆子小一定会效仿洪桐县的黑砖窑不给职工一分钱工资哩。”

　人才，人才啊。杨小看着喋喋不休指天骂地要钱的方老板，敬仰无比。

　成村看了一会儿，瘪嘴表示鄙视。做生意就是和人打交道，不管是买家卖家还是本公司的员工，苛刻的人到头只会害了自身。果然，方老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左掏又掏摸出一部老式手机接通了脸色一变：“什么，方一和人打架？”

　杨小想起来了，他就是同寝室舍友，卢细妹男友方一的老爸。

　方国栋搁下明天再来理论的话匆匆走了，还好坐骑不是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竟然是一辆面包车，面包车虽然年份已经久远毕竟也是四轮的机动车啊。

　成村笑着说：“商人的勤俭固然是美德，过犹不及便比奢无度更致命。”

　“这位先生说得好。”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们身边赞同道。看见成村扭头看过来自我介绍道：“我是‘标准公司’销售部经理，商仁。”

　杨小忍不住出笑容，这位仁兄的名字果然伤人啊。

　成村呵呵笑道：“商老弟有大才，公司的销售人员素质很高！”

　商仁果然是商人，犀利的眼光看出成村不是一般的顾客便主动上前打招呼，接过成村的名片后马上说道：“贵公司的副总昨天已经大驾光临，今天您亲自前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瞧瞧人家的言语，愣是半点不说你堂堂老总微服私访是看不起人，杨小不由对这家公司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