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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三章 凤雏第一谋
 统、霍峻、黄硕…

 两男一女,低着头站在书房的桌案前,也不说话,就好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门外有两个婢女站立,据说是在路上买来的女侍。

 毕竟黄硕是一个女孩子,从荆襄九郡到关中,路途相当遥远。一路颠簸,就算是和庞统霍峻的关系再好,可女孩子家总归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让男人们去做。

 所以途径南的时候,就买来了两个女婢。

 连年的战,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为了能吃肚子,莫说是卖儿卖女,就算是易子而食的事情,也已经变得非常平常,好像没什么问题。

 仲的风很柔,天气也格外好。

 可是董俷却感到无比的烦躁,坐在书房里,一个劲儿的头疼,不停的轻拍前额。

 逃婚…

 居然弄出了一个逃婚事件!

 如果换做其他人的话,肯定是然大怒。父母命,不可违,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薰俷虽说是个很传统的人,可是骨子里还是接受了一些后世的观念。

 所以,换做逃婚的是普通人,他也觉得天经地义。可黄硕的背后是黄承彦和庞德公,而她逃婚的对象,居然是历史上她本应该下嫁的孔明先生,董俷难受了!

 我的个天,我要是收容了她,岂不是摆明了要和孔明先生翻脸吗?

 不管怎么说,演义中的诸葛亮,智谋高远的近乎于妖,在后世人中的心里面,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包括董俷在内,在三国演义当中最让他佩服的,除了长坂英雄赵子龙之外,怕就是那位如今还在求学,尚未出山展示手段的诸葛孔明。

 没错,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些年月。

 好歹的也打下了一点基业。闯出了些许的名声。可是那从后世带来的记忆,还是让董俷对诸葛亮有一点恐惧。没办法,谁让那演义里地孔明,是那样的厉害呢?

 “月英,要不你在这儿先玩儿几天,等回头我写信给黄先生为你求情,你再回去?”

 “董大哥,你不要我了…”

 说着话。黄月英的眼睛就红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端的是让人感到一阵心疼。

 薰俷那能受得了这种事情,连忙道:“我怎地不要。你…”“那我就留下来!”

 不等董俷说完,黄月英立刻抢先开口“董大哥,你是大英雄。说话可不能不算数。”

 一哭一笑间,小儿女的娇蛮之态,把个董俷绕得的头昏脑

 下意识的点头说:“好吧,我说话算数。”

 “那好。我先去挑选房间了!”

 黄月英也不等董俷再说下去,扭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小木头。小鱼儿。帮我找人把车上地东西找地方卸下来…薰大哥。我就要隔壁的那个院子。”

 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薰俷张大了嘴巴,呆愣片刻后。苦笑一声,只怕这以后的日子,要清净不得了!

 “小阿丑,你给我找地好麻烦!”

 “董大哥,你是不是怕我叔公他们…”

 薰俷苦笑点头,总不成说是怕那个诸葛孔明吧。再想想,算年纪诸葛亮也不过十六岁而已,就算再厉害,也是有限吧。算了,也只能这么想了,等回头再说。

 黄月英的这件事情,说起来不大不小。

 现在唯一的麻烦,是怎么想办法让她回去。立刻送她回去,肯定是不太可能。还是等等吧,小女儿家的,许是一时冲动,等那个兴奋劲儿过去了,自然想家。

 不过,还是要通知一下庞德公。

 毕竟是长辈,不做父母,永远不知道那长辈对儿孙地挂念,莫要让老先生着急。

 薰俷主意拿定,也轻松了许多。

 那小木头和小鱼儿是黄月英给她婢女取的名字,此刻在她的指挥下,正忙碌不停。几名技击士上前帮忙,不过拎起黄月英放着车上的一个木箱子时,不一皱眉。

 为什么呢?

 那箱子未免也太重了点吧…

 也不晓得,里面放地是什么东西。想必也是那大家闺秀的物品,还真的是麻烦。

 薰俷在书房中,对外面地喧闹置之不理。

 他看了看庞统,又看了看霍峻,犹豫了一下说:“仲邈,你想要在我这里做什么?”

 “我想从军!”

 霍峻地回答,斩钉截铁。

 “从军?”

 霍峻用力地点点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还要大都督能够答应。”

 薰俷不一蹙眉,心里有了些许不快。是要向我求官吗?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且说说看。”

 “我想从基础做起,从一个小卒做起…最好能在战事纷的地区,做一个小卒。”

 薰俷愕然地看着眼前这青年,不由得对霍峻高看了两眼。

 “你确定,想要从小卒做起吗?”

 “正是。”

 薰俷想了想,开口道:“若说这战事纷,当属以武都、河东和受降城三地最甚…这样吧,士元说你武艺不错,且于兵法,做一个小卒未免可惜。如今,文聘将军刚至武都,也需要人手帮忙。若你愿意,可以现在文聘将军帐下效力,如何?”

 “听凭主公吩咐!”

 薰俷不笑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这小子不错,不挑三拣四,也许还真的是那么一块料呢。

 当下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取下了一块令牌,递给了霍峻:“仲邈,你持此令牌和书信,前往沮县找文聘将军报到。先说好,我不知道文聘将军会给你什么职务,甚至也不会给你什么特权。能做到什么地步,建立什么功业,只看你的本事。”

 “此正是峻之所愿!”

 霍峻上前一步,从董俷的手中接过了令牌和书信。

 “峻即可启程动身,不知主公还有什么吩咐?”

 这是个雷厉风行的家伙,却是我所喜欢的那一种将领。

 薰俷轻轻点头。沉了一下,突然朝着书房外道:“王戎何在?”

 “末将在!”

 王戎迈步走进了书房中。今正好是他当值,一直都在书房外听候薰俷的差遣。

 对于这个老兄弟,老部下,董俷是很有感情的。

 微微一笑“濬冲,你先带仲邈去挑选一匹好马,再给仲邈配备兵器盔甲。然后一起来见我,我有事情要吩咐你二人。”

 “喏!”

 王戎拱手应命,和霍峻转身出门。

 薰俷看着王戎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早在数前。他就已经做了决定。

 王戎的武艺高强,正应该在疆场上建立功业。总是跟着自己,如何有出头之。当年跟随自己地人,如今都得了好前程。只有王戎和武安国二人尚未出头。

 武安国嘛。也差不多是时候让他去历练一番了。

 薰俷想到这里,目光一扫,落在了庞统的身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庞统的学业已经完成。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但学业成了,却不代表着他就能独当一面。和徐庶石韬不一样,那两个人是先有了阅历。而后去求学;可是庞统…

 薰俷并不想否认庞统的才能。事实上他很期待庞统的表现。

 可如果现在就让他走上前台去。会不会有一点拔苗助长的味道…

 阅历这玩意儿,说实话真的是非常重要。也许一两年。也许十几年,有阅历和没有阅历,完全是不同地概念。纵观董俷手下的诸多将领,也都证明了这一点。

 张郃庞德,那都是在演义中极为出众的人物。

 但这二人在投靠董俷的时候,也都有了各自不同地阅历。经过这数年的磨练,才有了今的成就。就连那羊衜,出身于名门世家之中,在朔方的时候也不也是从基础地小吏做起,一步步的走过来吗?还有诸葛瑾、法正这些人,也都如此。

 “小阿丑,你想做什么?”

 庞统久候董俷说话,哪知董俷却沉不语。

 骤然间的询问,让他也是一怔“无所谓啦,我只是想能跟着董大哥身边就可以。”

 薰俷笑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来做我的门下从事吧…先说好,没有俸禄地!”

 “嘿嘿,反正有董大哥在,总不成还会饿坏了我,您说是也不是…”

 这个小子啊,总是没有半点正形!

 薰俷脸色一肃,沉声道:“小阿丑,你留在我身边,我还有几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让你留下。可如果你做不到,或者违背了我的要求,我就送你回家。”

 庞统也收起了嬉笑之,肃然说:“请哥哥吩咐。”

 “第一,不许和人争执!”

 “我能做到。”

 “第二,做我门下从事,我这里所有的文书,包括各种机密地卷宗,你都可以随便翻阅。但是绝不能传出去,也不许告诉任何人…你明白这里面地含义?”

 庞统心头一热,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三…小阿丑,我要你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如你这般,受我地信任。同样,我也对你抱有极大的期望,我知道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家伙。我许你随我参与各种事物的商榷,不管是兵事上的,还是政务上的。”

 庞统用力的点头“哥哥,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薰俷笑了“我随允许你参与政事兵事,但是在商讨的时候,我不许你开口,哪怕是你发现了什么错误,一样不许随意的开口评说。在私下里,你可以把你的意见说出来,但是在场面上,你记住,你没有发言权。”

 同样的话,若是换做其他人,定然会心生不满。

 可是庞统却从这一番话,听出了董俷对他浓浓的关爱之意。

 虽说庞统和董俷亲密,可毕竟初来乍到,又无甚声名,无甚功劳。

 而董俷的班底。已经组建多时。包括徐庶等人,哪一个不是建立有功勋,只说这资历,还真的就没有庞统说话的份儿。董俷这样,也是在最大程度上来保护庞统不受倾轧,同时还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向董俷展示他的本领,这足够了。

 庞统躬身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会遵守您的要求。”

 薰俷出了笑容,站起来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庞统“小阿丑,大阿丑你的到来!”

 只是这简简单单地一个拥抱。简简单单的一句小阿丑,大阿丑,却把庞统带回了那许多年前,整骑在董俷肩膀上。听董俷说话,听董俷讲故事的短暂岁月。

 也许,在庞统十九年的日子里,那一段时光虽然短暂。而且不泛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却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忍不住。庞统留下了眼泪。

 ******

 当晚。薰俷在大都督府中,设下酒宴为庞统三人接风洗尘。

 徐庶石韬。还有蒋干与庞统识,典韦黄忠,也认得庞统,所以并没有什么拘谨。

 酒宴中,董俷宣布了他的决定。

 任命王戎为武都东狼校尉。在武都,有一山谷,名叫东狼谷,位于斜路和沮县之间,也是武都屯军之地。隶属武都将军的治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务。

 任命武安国为箕关都尉,隶属选锋军治下。

 箕关(今河南济源县西王屋山),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地邓禹出兵河南的地方。

 由此向南渡河水可至京兆,向东可直指河内,袭掠冀州。

 此地对于河东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地方。张郃屯兵河东之后,曾与庞德联名上疏,陈述箕(ji)关的重要,并且要求董俷调派一名心腹大将,镇守于箕关。

 本来,董俷地意思是,你们处理就好了。

 可是河东这个地方,毗邻冀州、并州,张郃庞德也是分身乏术,实在选不出人来。

 所以,董俷最终选择了武安国为箕关守将。

 一来是武安国忠心耿耿,跟随董俷多年,可以说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二一来呢,经过这些年的认真观察,抛开武安国这个人的

 言,最大地有点就是听从将令。他绝不会胡来,也张,是一个能让人把事情交给他,放心的人。

 而镇守箕关,庞德张郃并不需要你有多大的才能,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能听命。

 有本事的人呢,大都是有脾气地,有主意的。

 像武安国这样听话的人,地确是不多。董俷把这两个命令宣布之后,众人纷纷道喜。

 可是王戎和武安国却不高兴,相反他们更愿意留在董俷地身边。

 薰俷笑道:“大丈夫当建立不世功业,你们都是有本事地人,跟在我的身边,又能得多大地出息?出去历练一番吧…濬冲,安国,俷当于长安,静观二位才干。”

 武安国已经三十出头的人,此刻却哭得像个大孩子。

 “安国只愿跟在主公的身边,那劳什子的都尉,安国不想干…”

 “你可以不计较今后的前程,但你如今也是有家世的人,也该为身后子嗣着想。”

 薰俷很感慨,轻声东欧啊:“我也不愿意你二人离开,但是…我不能挡了你们的前程。都起来吧,好好干。呵呵,说不定将来我想你们了,就调把你们调回来。”

 “那主公要早点想念我们!”

 武安国这一句话,说的大厅上众人大笑不停。

 可是在每个人的心中,却也不羡慕他二人,也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了个好主公。

 因为王戎三人一早要动身启程,所以酒宴并没有进行的太久。

 众人各回各家不说,但说董俷一个人回到了书房里,却见书桌上摆着一个花瓶。

 里面着几支紫藤花,散发着怡神的清香。

 这种香气,能令人神清气,解除疲惫,还能头脑清醒。

 一蹙眉,董俷问当值的技击士“那花是谁摆在哪儿的?刚才有什么人进来吗?”

 “是隔壁的黄小姐…她说这种花儿,对主公的身体有好处…”

 “哦!”薰俷轻轻捻着花瓣,出了笑容:这小丫头倒是知冷暖,恩。留着好像也不错嘛。

 想到这里,他坐在了书桌后,拿起一纸公文,仔细的看了起来。

 屋外,静悄悄。

 在这个充满了意的夜中,空气中弥漫着百花香气,却被那紫藤花清香中和,格外的舒服。

 薰俷处理完了公文。已经快到子时。

 站起来伸了一个懒,却听屋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谁!”

 技击士冷戾喝问。

 “是我…”

 薰俷听出来了,却是庞统地声音。当下开口道:“是士元吗?进来吧!”

 片刻后,庞统走进了书房。

 薰俷看着他笑道:“奔波了一天。怎么不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吗?”

 庞统坐下来,轻声道:“哥哥,我刚才听广元他们说,你这里现在的人手很少?”

 “呵呵。武将不少,士子稀缺啊!”薰俷倒了两杯葡萄酒,给了庞统一杯,而后说:“你也知道。我董家和士族誓不两立,没有多少人愿意背负骂名,来为我做事。这次进驻关中。我们掳掠了不少的士人。可是愿意效力的。却是太少了…有时候,这名声二字。还真的是…”

 话说了一半,董俷没有再说下去。

 话锋一转,他接着说:“我虽兴建三学,可毕竟时间太短,能派上用场的人,少之又少…阿丑,有时候我就真的是不明白,这士和武人,真的是不能和平相处?”

 庞统沉默了…

 片刻后,他开口道:“哥哥,我记得你早年曾颁过一部招贤令,难道没有效果吗?”

 “啊,若父亲不死,许是能有效果地。可是后来,因父亲被杀,这事情也就…我听说,曹孟德如今就是采用了我的招贤令,手下端的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才。”

 “那为何不重颁招贤令呢?”

 薰俷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小阿丑啊,你且看这天下士子对我地态度,就算颁了,又有什么用处?我本良家子出身,如何能与曹阿瞒那官宦世家的出身相提并论?”

 “恩,好像是…不过,哥哥为何不另谋他法?换一个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

 “换一个角度?”

 薰俷挠着头“小阿丑,有什么主意,你且说说看。”

 “哥哥兴办三学,是前无古人的创举。此法虽好,可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哥哥想要解决当前的困境,还是应该从身边着手。事实上,从太师开始,到后来那曹孟德招贤,多是以个人地名义。那曹如今奉天子以令诸侯,气焰正嚣张。哥哥既然无法自己招贤,何不以西汉王之名义,颁布第二次招贤令,还能顺便打击曹?”

 “你是说…”

 薰俷忍不住击掌道:“士元此言,令我茅顿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哈,我竟忘记了这件事,端的是该死,该死。不错,以西汉王之名招贤。”

 情不自的,董俷盗了半首七绝。

 却让庞统一怔,点头道:“不是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哥哥这话说的妙…不过,这二次招贤令虽说是以西汉王之名颁布,但终究是权宜之策,哥哥还需仔细斟酌,弄不好会因此失了权柄,到最后却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地下场。”

 这一席话出口,端的是让董俷吃了一惊。

 若是从贾诩等人口中说出,他或许会认为是正常。可庞统…毕竟只有十九岁啊。

 这家伙的思绪,果然是很深远啊。

 薰俷轻轻点头:“那士元以为,这二次招贤令,当如何进行呢?”

 庞统一副有成竹地样子,微微一笑“哥哥,我有一计,也许能解决这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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