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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杀胡令
 于扶罗死了!

 至于是气死的,还是吓死的,无人知晓。但所有人都知道,于扶罗这一死,南匈奴算是完了。

 呼厨泉猛攻鹿二十一无果,在听闻于扶罗的死讯之后,立刻掉头撤军。

 很明显,朔方将落入汉军手中。呼厨泉同时也担心,于扶罗的死,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必须在军心尚未散之前,平安撤离山。

 但是,呼厨泉刚一决定撤退,就被鹿的徐晃和庞育觉察到了端倪。

 解烦军集结兵力,连夜追击,杀死俘虏鲜卑军近两万人,缴获辎重战马不计其数。

 徐晃这边胜了,紧跟着高阙的鲜卑军也撤了。

 历时整整三个月的战斗,最终以汉安军大获全胜而告终。与此同时,吕布自云中出兵,一举夺取咸,占领五原大部,迫使已经在五原居住的南匈奴人撤往上。

 至此,云中、朔方、五原三郡连接,打开了通往漠北上的大半通路。

 大城废墟上,搭建了一座简易的营寨。

 董肥坐在中军大帐中,并不感到开心,相反表情很肃穆。

 朔方大捷,各地告捷文书纷纷传来,可是那韩遂还是逃走了…这让董肥很不开心。

 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找这韩遂报仇。

 可韩遂真的是老巨猾,一下子就变得无影无踪。

 董肥坐在大帐里生着闷气,同时心里沉甸甸的,有点不舒服。

 大战结束之后,自有法衍糜芳,苏则羊蘅整点战果,乞伏氏也很识相的送来了牛羊犒劳。

 说实话,这一战乞伏氏可是出了不少力。

 除了向临戎支援了一万骑兵之外。在最后一战中,苏则羊蘅就带领乞伏氏男女老幼,在青盐泽遍旌旗,策马狂奔。那满天的烟尘,就是乞伏氏氏人制造出来。可以说,在和匈奴人决战的时候,乞伏氏所装扮的疑兵,很大程度上动摇了匈奴人。

 经过清点。汉安军的死亡人数超过三千,伤者不计其数。

 虽然有行军医生救治,可糜芳估计。此次汉安军至少损失六千人以上,特别是屠各军,更是损失了一大半。对于这个损失,董肥还能接受。毕竟面对二十万大军,只损失六千人就取得大捷。并不是一个很难堪的数字。不过在一段时间内,汉安军再难展开攻击。

 朔方大捷,各部胡人并不安分。

 董肥可没有那些士大夫所谓地宽恕之心,对待不安分的人,他没有别的办法。

 一个字:打!

 但是,没有足够的兵力,还真是一个麻烦事。解烦军损失三千,乞伏氏的援军。更有一半人马失去了战斗力。选锋军奇袭美稷,占领了南单于庭。威朔方。也不出太多的兵力。

 虽说信奉兵政策,可董肥现在突然觉得,原来人多一些,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果说,这只是让董肥感到烦恼的话,那么羊蘅所呈报的另一个战果,让董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南匈奴大败,青盐泽一战,汉安军俘获南匈奴人将近三万。

 如果加上鹿的两万鲜卑军,还有张和庞德至今尚未报的战果,薰肥略估计了一下,他手中至少有十万人的俘虏。

 十万俘虏,可看管他们的汉军却不到两万人。

 一旦这些俘虏营啸,那么此前所得到的一切胜利,就等于成了画饼。

 如何处置这七万俘虏?

 薰肥不得不认真的进行考虑,

 营帐外,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典韦当先走进来,紧跟着法衍糜芳,苏则羊蘅也都鱼贯而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主公,看上去有心事?”

 典韦一眼就看出,董肥这会儿有点情绪不高。

 董肥抬起头,细目微闭,把手指的文书仍在了桌案上“还不是这些俘虏闹腾地?”

 “俘虏?”

 法衍已经习惯了董肥的说法,拿起那文书看了两眼,脸色也变的阴沉了。

 的确,这么多俘虏留着不但是个祸害,每天所消耗的钱粮,也是非常惊人的数目。

 典韦挠着头“主公,俘虏又怎么了?”

 对于神经很线条的典韦而言,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么多俘虏所产生的威胁。

 薰肥一笑,并没有回答典韦

 他看着法衍苏则和羊衡三人,沉声道:“此事必须妥善解决,我不想总是背着一个包袱。”

 对于董肥的想法,法衍三人很清楚。

 绝不会轻易把这么多俘虏放掉,那将会对朔方产生极为不好地影响。

 南匈奴人有一个很奇怪的观念,那就是汉军绝不会杀他们。只需要俯首称臣,汉室朝廷就会将他们放回去。下一次再做俘虏,那就再俯首称臣,反正汉

 可不会杀他们。

 相反,为了体现天朝大国地气派,有时候还会送他们一些钱帛。

 薰肥对这种做法是深恶痛觉,在他看来,胡人之所以会有今天地壮大,就是因为这种所谓的大国气度。鲜卑人也好,匈奴人也罢,董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打。

 打得你怕,打得你不敢再来,打得你一辈子翻不过身,这才是硬道理。

 自古没有人凭借讲气度,讲风范就能获得天下,就算是那楚霸王项羽,一样会失败。

 对待敌人就要狠,用拳头来告诉他们做人地道理。

 法衍沉道:“十万俘虏的确是一个大麻烦,留着也不放心…不如,效仿长平之事?”

 所谓长平之事,就是战国时期,白起俘虏四十万赵军,而后将其活埋。

 薰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法衍。而羊衡苏则的脸色却不由得一变。

 “不行,这样做会让主公为千夫所指。主公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名声,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那主公这辈子就甭想在翻身了。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效仿长平之事。”

 法衍道:“名声又能如何?只要我们兵强马壮,足以让天下人不敢侧目。”

 “可是…”

 “文师,你莫着急,且听季谋先生说完。”

 薰肥突然开口,阻止苏则说下去,而后看着法衍“想必先生还有话要说,对吗?”

 “匈奴人冥顽,绝不可对他们怀有仁慈之心。以我之见,不仅仅是要杀这些俘虏,最好是彻底不。当年暴秦曾以蒙恬领军,将匈奴人赶到了河北。匈奴人立刻就表示臣服,可中原一,这匈奴人立刻挥军南下,屡次犯我边关,实可恨至极。”

 薰肥不说话,示意法衍说下去,

 “自高祖之后,先有白马之围,后有昭君出…到了光武皇帝,更拨出朔方,供南匈奴人居住,每年拨出大笔钱粮,以安抚这些域外蛮人。可结果呢?我们得到了什么?只要中原稍有动,这些匈奴人就立刻变得不安分。叩边劫掠,无恶不作。文师,你是扶风人,当见过被匈奴人劫掠之后的惨状,难不成还要讲仁恕?”

 苏则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他生于扶风,后来游学并幽,所见到过的凄惨景象,数不胜数。

 一时间,他竟然无话可说,呆呆的看着法衍,许久之后轻声道:“先生说的虽有道理,可这不是十个人,百个人…近十万俘虏一下子杀了,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法衍挥舞拳头“残忍吗?他们烧杀劫掠我大汉子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说残忍?一个个村庄被毁,遍地的死尸,我大汉还要表现出劳什子大国气度,无疑是对牛弹琴。我只知道,对于这等凶残之人,唯有杀戮二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薰肥轻轻点头,突然看向了羊衡。

 “公若如何看待此事?”

 “这个…吴忠侯最好是三思而行。”

 “我已三思!”

 薰肥起身,朗声说道:“我少年时曾做一曲,名为杀人歌~~~呵呵,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我不杀这些人,士人就能高看我两眼吗?我杀了这些人,他们除了骂我两句,还能待我如何?十万匈奴兵,留之则为大患…可杀,当杀!”“主公!”

 法衍猛然起身,匍匐在地“主公所言极是,可杀,当杀!道尽了其中的奥妙。”

 薰肥扶起法衍,嘿嘿的笑道:“我知道,士人们对我董家本就看不上眼,我也不在乎。若能因此而灭绝胡患,全天下人都咒骂我董西平,我也愿一肩承担。此事就这么决定,就交给季谋先生你来处理…立刻传书与公明和隽义,就以此解决。”

 法衍领命而去,苏则和羊衡则是脸色苍白。

 “主公,朔方胡人众多,难不成都要以此为先例?”

 薰肥摇头“杀匈奴,杀鲜啤,说穿了就是杀给猴看,文师,你立刻书写榜文,意思就是说,所谓胡人,只是指匈奴、鲜卑二族。氏人、羯人、羌人,都是我大汉子民。凡杀一匈奴、鲜卑者,我就有赏赐…反正就是让朔方所有人都知道,我所针对的,只是这两族成员。其他各族,只要听我命令,就可以安享太平。”

 苏则眼睛不由得一亮“以胡杀胡?主公高见!”

 羊衡起身,轻声道:“吴忠侯,但不知道这榜文,应该怎么称呼?”

 薰肥沉思片刻,低声道:“既然是让人杀胡,干脆就叫做杀乎令,二位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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