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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一动不如一静
 评二年正月里,董俷在历时近四个月的血战之后,回

 眼前的,让董俷着实的吃了一惊。焦黑的城墙,残垣断壁的废墟,令看上去是如此的破败,那里还有半点当初繁华东都的景象,就如同遭受了一场灾难。

 的确,仔细想想,还真是一个苦难的城市。

 从中平年间开始,黄巾之第一次洗掠之后,这个古老的帝都,就没有过安宁。

 特别是在汉灵帝驾崩后,整个屡次遭受兵祸。

 先是何进的夺宫之战,而后是十常侍之。接下来,又有董卓和丁原的一场大战。

 数次动,让人心不稳。

 许多人看出世道不太平,纷纷的南迁,往荆襄、扬州等地迁移,使得人口大减。

 但,这些灾难都没有让元气大伤。

 真正的灾难,就是不久前的那一夜突如其来的大火,且不说有多少人葬身于火海,但只是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一个个也是人心浮动,燥燥不安。更可怕的是,薰卓在暴怒之下,对大户、世族的一番清洗,着实让人们感受到了恐惧的气息。=[=

 而那些豪门大户,更因为董卓的一句话,十亭损了八亭,剩下的,也是终惶恐。

 薰俷这次回,并没有通知任何人。

 一行人悄悄地自德门进入。但见街道上冷冷清清,满目疮痍,到处是被烧焦的废墟。

 怎么会是这样?

 虽然董俷知道起了大火,可没有想到这一场大火,居然会造成如此可怕的结果。这那里还是记忆中的东都,分明就是…分明和刚经历过大战的没有差别。

 远处。一群童子无忧无虑跑了过去。

 他们跳,一边唱着民谣,一边拐入了小巷中。

 薰俷本来也没有注意这些童子,可是当他听清楚了童子们的歌声,不由得灵灵打了一个寒蝉。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薰俷忍不住啊地一声惊叫,身后的任红昌和董绿被吓了一跳。

 “相公。你怎么了?”

 薰俷惊恐的指着那些孩子消失的方向,厉声喊道:“成蠡,把那些孩子给我叫回来。”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成蠡带着人,催马冲了过去。

 片刻之后,他苦着脸回来“主公,那些小孩儿不知道拐去何处了,看不见踪影。”

 “相公,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薰俷二话不说,催马往门方向急驰而去。身后众人莫名其妙。紧随薰俷而行。

 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

 演义中,董卓兵败虎牢关,退走长安,如果说是因为这民谣所致,肯定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这一首民谣,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薰卓的判断,导致最终撤离。

 当年听评书的时候,董俷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决定有什么不对,甚至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

 可是来到这个时代,学过兵书,读过诸子典籍。董俷的认识,已经有了改变。

 如果当年董卓不撤离,那么三国格局是否会形成,还是另外一说。虎牢关之战就算是失败了。凭借那雄关,绝对可以抵挡住诸侯地进攻。撤退,等同于向诸侯低头认输。即便如今诸侯已经惨败,薰卓如果离开了,依旧会有严重影响。

 薰俷血战,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吗?

 也许在别人看来,长安是汉高祖的风水宝地,但对于董家而言,将会是一个坟地。

 薰俷率众来到了大宅门外。

 “侯回来了,是侯回来了!”

 薰俷跳下战马,二话不说就冲进了仪门之内。

 门口的卫兵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董俷已经冲进了大门。

 李儒匆匆出来,抓住董俷的胳膊,兴奋的说:“西平,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

 薰俷阴沉着脸“姐夫,刚才我在街上,听到有童子歌唱民谣,是怎么回事?”

 “民谣,什么民谣?”

 李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董俷问道。

 “就是那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

 李儒一把捂住了董俷的嘴巴,轻声道:“西平,切莫说这个,岳父还不知道此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儒正要开口解释,这时候董俷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宅门。

 薰卓在蔡>|。=。

 董俷,立刻欣喜之

 —

 “可是我儿回来了?”

 薰俷只好放开了李儒,快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向董卓行礼。

 看见董俷,就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董卓乐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我儿起身,我儿起身。”

 说着,拉着董俷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

 许久之后,从口中吐出一句:“西平,你可是瘦了!”

 不管以前有什么矛盾,有什么情绪,这一句话,足以打动董俷心中的那一弦。

 眼睛有些润,董俷看着身形臃肿,甚至略显佝偻的董卓,轻声道:“父亲,您也瘦了!”

 “进屋说话,我们进屋说话。”

 薰卓一手拉着董俷,一边由蔡>府中设宴,为我儿接风。”

 “喏!”

 ******

 薰西平回了!

 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人尽知。

 说实话,对于董俷,人地心情是很复杂的。这董家人自从来到之后,就让一刻也不得安宁。可仔细想想,似乎和董家又没什么关系。薰俷是薰家的代表人物,同时也在生活了足有六年的时间。在许多人看来,薰俷就是人。

 虎狼之将回来了…

 许多人的心,都安定下来。

 当然,也有一些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威胁。

 可不管是什么想法,没有人在脸上表出来。当晚,前来赴宴地人,看上去都很高兴。

 薰俷从济慈口中了解了董卓的病情。故而不敢让他过量地饮酒。

 几乎把所有的酒都挡下来,以董俷的酒量,以感到有一些薰薰然,醉意涌上。

 送走了客人,董俷搀扶着董卓,来到了书房里坐下。

 薰卓、李儒、蔡、董旻、还有董俷,五个人算是董氏一族的核心成员。按道理说,蔡并不属于薰卓一系。老先生如今逍遥自在,很少参与到朝堂里面地纠纷。

 可即便是这样,他身上董氏的烙印。已经清晰可见。

 而其名声,更让董卓对他非常尊敬,凡有事情,必然会请教一番。

 薰俷是蔡地女婿,既然女婿开口了,蔡自然也不好驳了董俷的面子。列席会议。

 此前,董俷不在,李儒还真的不太敢把如今的情况向董卓说明。

 如今董俷回来了,李儒也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小心翼翼的说明了目前的局势。

 “情况就是这样,那天晚上,大半个城被焚烧…我动用了各种手段,却始终无法找到所谓的细踪迹。岳父。这只说明,细隐藏的很深,而且比袁隗等人更能隐忍。我觉得,这恐怕不单单是人的手段。而是整个士族地筹谋计划。”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薰卓也不大吃一惊,看着李儒,呆呆说不出话来。

 蔡轻捻胡须“按照文正所说的情况,这件事的确是非同小可。这细的隐忍之道,比袁隗更得三昧。自古士与武人不两立,只有武人依附于士…如果说袁隗和亲家之间是权利之争的话,那么现在,只怕是士为其尊严,与亲家地争斗。”

 “会是何人筹谋?”

 蔡轻轻摇头“这个我还真说不好。也许是有人谋划,也许是有人自发而行动。若是后者,就更加可怕。既然是自发,只怕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在时间不成的时候,定然不会出破绽。而一旦他们出手,那必然是时机成,一击必杀。”

 薰俷不惶恐“那怎么办?”

 蔡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只能见招拆招。所谓一动不如一静,我们就小心行事,暗中观察。”

 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的情况。

 薰俷又想起了白天在街上听到的民谣,忍不住说了出来。

 薰卓一蹙眉“西头一个汉,应是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东头一个汉,应该是说光武皇帝旺于东都。自高祖皇帝起,历经十二帝,逢王莽而断绝皇统。如今,自光武皇帝到现在,恰好又是十二帝。天运轮回,难不成是说我们应该迁都长安?”

 薰俷急道:“父亲,万万不可。若是我们迁都,则早先血战的成果,也就付之东。”

 薰卓挠着头,苦笑道:“可问题是在于,破败,实不宜再为帝都啊。”

 “可是…”

 “西平,你不当家不知道这当家的苦楚。一把大火,让城防尽毁不说,只怕这龙气也…修缮,需要钱粮;百姓安置,亦需要钱粮,仅这两项,国库就入不敷出。”

 叹了口气“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眼见着许多事情去做。”

 “竟然如此困难吗?”

 “何止于此啊。你那部将班咫,地确是有勇有谋,可手段也极其狠辣。一把大火虽然少死了南路军,但大谷的存粮,也几乎被他烧掉了大半。如今。两大粮仓,只剩下了一个。耕已经开始,我们要面临地窘境,只怕会更多,又如何是好呢?”

 李儒可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把这些日子来的苦水倾吐。

 他掰着手指头说:“伊阙关被烧。需要重建。大谷仓被毁,也需要重建…还有,孟津此次也暴出来了很大地破绽,需要加强防御。凉州方面,因张邈、马腾的叛,暂时无法给予我们支持…还有,各军损失颇大,也需要重新补充和调整。如果再担负上这么一个烂摊子。只怕不足三个月,我就要被得上吊了。”

 看着李儒愁眉苦脸的模样,董俷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夫,至于这么严重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董旻则苦笑道:“何止这些…并州如今无主,鲜卑屡屡进犯。他进犯并州我倒不担心,可是已经数次自并州突入梁山,和南匈奴联手窥视关中。”

 薰俷不收起了笑容。

 “父亲,我正要说这件事。我拟成立一军,将此次联军俘虏集中起来,屯军于安定、石城和北地三郡。一俟整备妥当。兵发朔方,即可平定胡乱,又能练成一军。”

 李儒立刻道:“岳父,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边刚说了没钱。西平就凑过来要钱。”

 那模样,着实让人发笑。

 气氛随着也一下子缓和了不少,董卓紧绷着地脸,出了一抹笑意。

 “西平这个建议,不错…不过自成一军倒是不必。如今华雄重伤,汉安大都护一职空缺。这样吧,明我上表朝廷,封西平为车骑将军。吴忠侯,领汉安大都护,镇西将军…总督雍凉二州,坐镇长安…恩。麾下可设汉安军一部,如何?”

 薰俷差点没噎死!

 这么一大串的封赏,可他只有二十岁啊。

 车骑将军,那是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的职务,也是大汉第一等的军事长官。

 镇西将军,表明了他的所辖范围,在雍凉二州。也就是说,两州军事,归于董俷。

 吴忠侯,是一个县侯,说起来和早先的侯差别不大。

 但吴忠县位于北地郡,等同于是说,你董俷就是北地、安定一地的地头蛇。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厉害的就是那个汉安军。也就是说,董俷可以自行组军了。

 早先董卓也同意董俷自行组军。

 可那时地组军和现在的组军,完全是两个概念。当时董卓为河东太守,所谓的组军,不过是私军而已。可现在,董卓为太师,等于是说,从此大汉将多出一支正规军。

 班固当年的定远军,在往前,有霍去病的骠骑军,卫青的镇北军质相同。

 这可是许多所谓的诸侯,都无法享受到的待遇。

 李儒等人目瞪口呆,蔡也不张口结舌。

 二十岁,刚弱冠,竟然得此成就吗?就算一家人,也不能关照到如此地步吧。

 薰卓笑道:“我儿骁勇善战,十四岁就有伯先生赐名虎狼之将,可称所向无敌。如今,我儿弱冠,却因大战而未能行弱冠礼,就以此作为我这个当爹的补偿。此事就这么决定,迁都的事情,我们再考虑一下。另外,我儿明最好去见一见陈留王。他可是问过你许多次了…你不在,他总有些疑神疑鬼…恩,倒是个问题。”

 “孩儿知道了!”

 “还有,你上次和我说,要纳妾?”

 一句话,把董俷说地满脸通红,蔡当然知道这个妾,所指的对象,不由得冷哼一声。

 薰卓遇刺的时候,董俷曾说过,要娶任红昌为妾。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迟迟未能得以解决。

 薰卓这一提起来,倒是让董俷有些不好意思,当下道:“听凭父亲的安排。”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西平,你留下来,我有话要和你单独的说。”

 而董俷,也正好有事情要和董卓相谈,当下点头,送蔡等人出去之后,又回到了房间。

 却看到董卓从书架后地暗格里,取出了一个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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