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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血诏(一)
 吕布出去没多久,韩雪的声音又一次打断张的思路,把张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张自嘲道:“今的事情还真多,无论好事坏事都一起来了。”看着韩雪甜甜的样子,由于刚才被吕布弄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张咪着眼睛,看着韩雪窈窕的身段,故意咪咪打趣道:“小丫头,今天你是不是看我还不够忙,闲着碍你的法眼?竟个给我找事来,信不信我你?”

 相处了这么多年,韩雪哪里还不明白的心思唬头,抚着红润的嘴,娇笑道:“将军那,你可千万不要怪奴婢呀。奴婢也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将军呀。”

 这么一顶高帽下来,张倒也不好意思在深研,手支着下巴,嘿嘿直笑道:“得了,就你小丫头灵牙利齿,我说不过你,行了吧。说吧,又是谁?还好当日本将军英明神武,选择上好的檀木所制,不然光凭这个的速度,门槛早已被千人万人踩破。”

 韩雪被张的话逗乐,咯咯笑的花枝招展。

 张心情早已变佳,等韩雪笑个够,才微笑道:“还有谁想见我?”

 韩雪这才想起正事,脸色忽然变的神秘兮兮道:“将军,有个自称从洛来的官员想见你。”

 “唔?”张忽然一扫刚才懒懒的眼神,变的犀利无比。

 韩雪嘟起小嘴,脸色明显有些不悦道:“看那个老家伙衣着打扮,明显是个普通的百姓,可却自称是朝中大官,本来门卫大哥是不相信的。可说来奇怪,他却拿出一个玉佩出来,要门卫把这个东西交给将军,他说看了这东西之后,见于不见都随将军了。门卫大哥见这玉佩不似凡品,也就送了过来。”韩雪说完之话,便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然后把它呈献上来。

 张接过玉佩,只感觉入手冰凉,从手掌心上来传来一股极为贴心的气流,让自己明显感觉精神许多。玉佩表面细腻光洁,清新亮泽,底子细腻通透。清透如水,而且作工十分精细,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好似在腾云驾雾,张随后一翻,见上面还刻着四个字如蝇小字“如朕亲临。”

 张口冷气,惊声道:“这是皇帝所配的玉佩。”

 韩雪想起那老者的形像,张大红润的小嘴,满脸不信道:“不是吧将军?”

 张很快冷静下来道:“估且先不说这上面如朕亲临这四个字,单单这块玉,便是极品和田玉,是块无价之宝,加上做工这么雕细琢,显然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的。”说完这一些,张有些怀疑道:“这个块玉是你过手的,你难道刚才都没有仔细看吗?”

 韩雪满眼可惜道:“早知道奴婢先好好观赏一番呢。”

 张没有答理韩雪的话,只是飞速转动脑袋,自十常侍之后,汉室如薄西山,虽有献帝,却已明存实亡。他也早已成为曹的傀儡,朝中大权旁落,忠臣之士,死的死,贬的贬,就算有一些看不惯的,也辞官而去,归隐山林。剩下一些见风使舵之辈,早已投靠曹。汉献帝身边几乎安的都是曹的棋子。而自己除了数年前为送回玉玺与朝中数人打过交道外,这几年来几乎是断绝关系,没有什么来往。今忽然有自称是朝中官员来登门拜访,手里还拿着代表皇帝的玉佩,不知是为何事而来?张眼珠转了转。沉半刻,这才对韩雪道:“既然如此,你去把他领进来。”

 韩雪也乖巧的应了一声出去。

 不多久,韩雪带了一个大约年有五旬,满脸清瘦的老者进来。

 这个老者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一脸沧桑之感。他身上穿着只是普通百姓的布衣,走路也有一些蹒跚,除了那对浑浊黄眼偶尔闪过一丝光之外,外表与普通老者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这个老者伪装的很好,但是张还是看出一丝端倪。首先,他没有普通百姓见到高官那种紧张不安的表情;其次他虽然穿成老百姓的样子,但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浓浓的书卷味,一个人在特定的环境经过熏陶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气质,绝对是与众不同的。

 张把这些一一看在心里,同时心里直叹气,这个韩雪,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一开始一样那么。张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手脚却不慢,连忙起身上前,客人的到来。

 那老者表现的十分老道,礼数周全,应付得体,显然不是一般老百姓所能拥有,张更加确定此人必是个有身份的人物,只不过为何打扮成这个样子,看来有说不出的苦衷了。

 老者先仔细打量张一番,目光里出一丝赞许之

 张见他盯着自己,却不说一句话,不由有些不悦,淡淡道:“不能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老者脸色如常,微笑道:“老朽姓许单字谦。”

 张骨刮肠,也记不起脑海里有个许谦之人,只能接着道:“哦,不知大人现身居何职?”

 老者淡然一笑道:“无官无职。”

 “什么?”张有些惊讶,接着刚才那不悦之更盛。张并非因为对方没有官位而看轻,只是不喜欢他用诈骗的手段来达到见自己的目的罢了。

 许谦显然也是见惯了大风大之人,丝毫没有被张冷淡的眼神所吓倒,仍平静自如道:“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出来之后,老头子才落个无官一身轻的下场。”

 张极有兴趣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不知道许老能告知一二?”

 许谦不以为意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数年之前,老朽就任位侍郎,但长安之后,老朽见朝纲不振,虽有心出力,无奈臣当道,忠良苦受迫害,本来萌生退意,想借机告老还乡。但这个时候,圣上刻意挽留,老朽这才下定决心,为汉室复室,尽最后一份绵薄之力。所以老朽一直以来韬光养晦,默默为圣上办事。就在前些日子,老朽不知怎么就得罪苟攸之侄,本来苟攸就是曹将军安排在献帝身边一个重要棋子。老朽的鼓兢业业,也落在他眼中,数番招揽不成,对老朽早已有了成见,此番刚好碰上此事,一怒之下想将老朽至于死地,还好圣上数次请求,这才住苟攸的杀心,只不过死罪可免,却落个被罢免下场。事后,圣上抱着老朽大哭一场。特令老朽趁此之机,南下江东,一来可会将军,商举大事;二来也可避开苟攸对老朽的追杀。”许谦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老眼里早已噙满泪水,声音哽咽。

 张静静听着许谦的陈述,对他的话没有发表一点意见。不过就刚才一些事情,张还是明白一些。难怪许谦会穿着布衣,一来已被罢官,二来是为避开追杀。想他最后所说,商举大事,不知是指向什么?张沉思一下,问道:“不知圣上之意何为?”

 许谦平复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深呼吸几下,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道:“曹圣上,假传号令,以令诸侯。此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圣上此番让老朽前来,就是能探知一下张将军的口风,不知将军做何打算?”

 张道:“本将军与曹已经势如水火。此天下人皆知的事情。与他开战,也是早晚事情。”

 许谦眼里闪过惊喜之道:“将军,此时曹远征河北,洛许昌一带,十分空虚,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良机啊。”

 张沉呤一下,摇摇头,不管许谦兴奋的脸色一下子充满失望,许许道:“虽然江东现在安然无事,但前两年与刘表一战,实在有些伤动骨,而且现在州未定,江东根本没有在兴兵的能力。何况曹仁也带着十万兵退回东郡、颖川,我军还在更不敢轻举妄动。”

 许谦难掩失落之,继续争辨道:“现在能与曹相抗衡的人寥寥可数。如果再让曹贼在坐大北方,只怕到时候张将军举江东之众,也难挡曹军之猛啊。”

 张淡然一笑道:“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许老不用担心。”

 许谦还是不死心道:“那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再与曹开战呢?”

 张道:“州平定,荆州安稳,江东钱库丰盈之时。”

 许谦追问道:“以将军估计,还要多多少时间?”

 张想也不想,口而出道:“快者二三年,慢者五年十年。”

 许谦悲呛一声,长坐在椅上不起,表情呆滞,仿佛一下之间又苍老许多。

 张看着他表情,暗思这个许谦也算是忠心为主了,只可惜自己早已打定主意,不再扶佐献帝,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者霸业。

 张见他久久不语,不由道:“许大人大可放心,曹不灭,我心永远难安。只是在时机上,我当然要慎重考虑,不战则已,若要开战,就要把曹打地永不翻身。此事真的不能急于一时。”

 许谦这才回过神来,听着张的话,心里又重燃起希望之火,道:“将军,这几来,老朽一所路过,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又观秣陵之盛,远超洛、长安诸城,可见将军治理卓有成效,如果可以,将军早打下洛,把献帝与文武百官接到秣陵也不尝不可。到时将军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啊。”

 张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遗憾道:“当年李傕之时,本将军见长安、洛受战之苦,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后来没有想到被曹了一手,所以才没有帝下江南。此番让圣上受苦,说起来,本将军也是感到十分惭愧啊。”

 许谦有些动容道:“将军不用自责,圣上也常与老朽提起将军当如何忠心为主办事。今一见,将军虽春风得意,却不忘圣上之恩,实在是让老朽大慰。”

 张心里窃笑,表面上仍大义凌然道:“许大人大可放心,本将军时常惦记圣上之恩,争取早灭了曹,还圣上一个太平盛世。”

 许谦连连点头,忽然站了起来,脸色一肃,严肃道:“其实此番老朽前来,还有一番密诣。”

 “什么密诣?”张惊讶道,同时心里奇怪许谦怎么搞这么多滑头。

 许谦没有回答张的话,忽然解开自己的带。

 张惊奇的发现许谦带极为名贵,都是用上好的丝绸所织成,只不过因为颜色黑暗,所以一时间分辩不出罢了。张好奇的看着许谦,不知道他意何为?

 许谦又从自己的皮靴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张精神一紧,略带警戒的看着许谦。

 许谦神情自若的走到一边案上,又把带平放在上来,然后用匕首小心谨慎地割开带。

 发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许谦才长松一口气,同时把匕首丢在地,又用手擦了擦脸,原来他的脸上早已挂满汗水。原来那条名贵的带早已被划破,许谦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绢纸,脸色十分凝重。

 张也奇怪盯着许谦,感觉上,他也知道这个东西一定不凡,刚想开口问,许谦忽然沉喝一声道:“镇南将军张接旨。”

 张被突如其来的低喝吓了一大跳,双眼满是惑不解的眼神。

 许谦满脸无奈之道:“张将军,这上圣上以血为引所立下的血诏。所受诏书之人,必然要在有生之年把任务给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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