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深夜之变（一）
　刘协几乎是本能的反映，从塌上迅速蹦了起来。幼稚的脸上现出惊吓之，恐惧的双眼紧紧盯着窗门，心口七上八下。连的逃亡，让他如惊弓之鸟，心灵处在崩溃的边缘。身上华丽的淡金龙袍，显的无与伦比贵气，但与他惊慌的神情相，一付格格不入样子。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杂和阵阵喧闹声，夜空不在平静。火把忽然平空多出无数，闪亮如白昼。

　刘协脸色渐渐变的苍白起来，拳头紧紧捏紧，冷汗开始从脸上慢慢的往外冒出。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声，接着有人在门外喊声道：“皇上大事不妙，李催、郭氾军队快杀来了，现已离关外不足十里，皇上当快快辙走。”声中明显含有急虑和不安。可见情况相当不妙。

　刘协痛苦的捉住头皮，把头深深埋在前，心里一片绝望苍凉。自己贵为当今天子，竟落魄到惶惶如丧家之犬，四处逃命。兵不过千，将不过数。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但形式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有时候自己真的不想做这个皇帝。

　外面几人见过了半响，房间里还是无一点动静，好像有些急了，强行冲进房里。不过见刘协还好好的坐在塌上，只不过一片呆狀，心里大松，还好圣上没有出什么意外。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几人快速上前，拉起献帝准备再次逃亡。

　刘协缓缓抬起头，两眼涣散无光，暗淡无神。麻木的望了望破门而入的几人。

　太尉杨彪、国舅董承、太子太傅马禅等几位汉室重臣，脸色沧桑，一片悲愤，火光下脸色一片惨淡。对李催、郭汜的行为早已恨之如骨，而且到了无已复加的地步。众人中只有太尉杨彪显的颇为冷静，神色略带激动，上前两步拜俯道：“皇上，李郭恶贼兵马追赶，请快移龙驾。眼下弘农太守段煨，犬子杨修已领人马前来接应陸下，很快就要到达了。”

　哀莫大于心死，刘协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漠的让人吃惊。

　众人心里首次泛起奇怪的感觉，这就是那胆小、无能、懦弱，只要一起事端就只会哭鼻子掉眼泪的皇帝吗？为什么和以往比起，显的那么镇定，从容不迫，一点也不紧张？难道是吓傻了？

　然而时间容不下他们多想，事情已迫在眉急，众人拥蔟着献帝，夜下，快速的往弘农方向退去。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是，史上被认为懦弱无能的献帝，就在这一刻起，开始慢慢变的坚强、历害起来。这是谁都始料不及的事情。而他也为了光武中兴汉室，努力奋斗自己短暂的一生。

　马嗚风哨，火把点燃不了寒冷的夜空，被拉长的重叠无数身影，慢慢消失在热闹而又寂莫的关外。

　同一时间，弘农城。

　城内驿站里，袁绍所置的使者，河北智囊之首沮授，眼皮正上下不停跳动，心中惶惶不安的，感觉十分郁闷。仿佛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一般。但却又把握不了命脉所在，这让他左右不安，来回踱步。

　自袁绍兵不血刃冀州以来，从韩馥手下的别驾从事，一跃之间成为袁绍手里的头号智囊，沮授以冷静的头脑，敏锐的眼光，慎密的心思，一直为袁绍所看中。

　此次袁绍本派颍川郭图出使长安，郭图有限，还说绍，以为当今汉室陵迟，久不远，如若想再次中兴，极为困难。且今各地英雄据有州郡，野心博发，兵以万计，甲为车量，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袁绍虽谋无断，左右不决中，又是沮授苦苦谏言道：“今朝廷，至义也，又于时宜大计，若不早图，必为他人捷足先登。所谓权不失机，功在速捷，望将军早早图之。”

　经过沮授分析历害，然后苦苦劝说，袁绍终是动心，又见公孙平定指可行待，于是下了决心帝于邺城。接着先令沮授出使长安，游说帝刘协。然后令审配统领三军，继续围攻易京，准备把公孙瓒在幽州的势力连拔起。自己则调部分人马，勤王室，举大军进长安，天子至邺城。

　屋内昏暗的油灯壁火淅淅摇曳，角落里一付昂贵的云海松涛屏风丽图，映出无数长长的暗影，显的朦胧模糊。沮授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跪坐在案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满杯美酒沉思。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鼻子里再一次顠来一股淡淡但却十分刺难闻的气味，混杂着鼎炉冒出阵阵檀香味，两种气味织一起，让人心中觉的十分郁闷。

　沮授两眼忽然一亮，想起来了，这是松油的气味。一种从植物里提取出来极为易燃的油料。

　但是沮授却兴奋不起来，反而脸色巨变，双目圆睁，眼里出吓人的光芒。在***照映下，惨淡无比。他终是机智胜人一筹之辈，很快理清事情的始末，明白了为什么自入夜以来有那种心惊跳的感觉，加上无缘无故冒出的松油味，很明显有人想暗杀自己。

　当沮授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几乎末做任何想法便冲出门去，一股冷裂的狂吹面而来，心中不由打了个冷颤。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外面四边忽然似要打破黑暗和宁静般，同一时间开始变的暗红、并且燥动起来。接着很快火光冲天，浓烟密布，股股热不到半秒钟就层层扑面而来，驱散冷气，而且越来越热，整个驿站着起了熊熊大火。

　沮授不愧为袁绍手下的头号人物，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便没有慌乱，而是十分冷静的观查四周情形。

　驿站已上下成一团，各种声音在空中来回飘。胆小的以为自己命绝于此，放声哭爹喊娘，不绝于耳；有点力气的提捅奋力摇水准备来灭火。更多是在寻找生门，看那里没有着火，准备开始逃命。诺大的驿站里，杂役，丫头，护卫等等，来回穿棱，场面混乱到极点。

　壮的韩猛已领着十来个护卫迅速向沮授靠拢，保护他的安全，是自己此行的最大任务和目地。

　韩猛也是晚了一步，几个杂役打扮的下人，在慌乱的奔跑中，忽然怀里亮出闪光的长剑，剑锋似长了眼睛般直指沮授。如飞火流星般，快的几乎眼看不到。只感觉一道冷光划空而过。

　边上的唯一一个贴身护卫极为忠心，奋力推开一时间还在发愣的沮授，在剑入自己身体的一瞬间，极其大声惨吼狂叫道：“有刺客…”悲烈的声响传出好远…

　客栈里，张在塌上搂着杨蓉丰香软的‮体玉‬，精神出奇的好。夜虽然很深了，却没有一点睡意。

　想着野心的曹，兵强马壮的袁绍，此二方人马，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是假借李汜之，驱兵而进，做到挟天子而号令天下。那么如何能早他们一步天子，平安下江南，成为目前最为头痛的问题。其中自己大军末能及时开赴关中，便等于失去强有力的军事保障，变的困难重重。

　另数股军阀中，神秘难测、似敌似友的马腾，虽与盘居长安、虎视眈眈的张济结盟，然此二人意在关中，争霸三辅，倒和自己无多大历害冲忽。观张济从陕西进长安后，便赶帝刘协于洛，便知其对献帝没多大野心。但却不可能忽视他们的存在，谁也保证不了他们会横一腿。

　还有用意不明的刘表，虽名盟友，然却不冷不温，像白开水一样淡淡无味。不过一旦有人从中加糖加醋，那么又不知会变成什么味儿。刘表能在世之中，战败关中军阀袁术，令其退出南，又在后来与曹长期对抗中而不落下风，确有过硬的本领。以自己发迹的时间，地盘来看，就算在怎么笨的人，也会从中感觉到一丝不安。江东一平，接下来要不北出青州，要不西进荆州。北面有袁绍，曹两大军阀，实力雄厚，战将云集，一时急难图下；而西面虽有孙策和刘表，实力相对却弱上一点。孙策占据豫州以南部分地区，然而根基不稳，黄巾成群，不成大事。只要自己一出兵，便可平定。那么接下来便直接与刘表的疆土发生正面冲忽。刘表不是没远见的人，手下的荆越、荆良更是王佐之材，一定会发觉到自己野心，料到战略动态，而防自己一步。如此一来，自己的前行更是困难重重，要知道自己大军本就打算借道荆州，而出武关，再进长安。如果刘表翻脸变，那么大军便活生生被拦在荆州，不要说支援自己，能不能平安退出荆州也是个大问题。

　张越想头越大，其间还不说州的士燮、士壹兄弟；兵屯子午谷仍无动静的张鲁；前则在自己平定扬州后，定然能感觉到强大的威胁；后则一旦出奇兵，则又令关中充满变数，扑朔离。

　哎，个个都是霸占一方有实力的割据诸侯，如何能从中捞到好处，实在是困难重重。

　张从有没像现在这么发愁过，郭嘉、程昱、田丰等谋事不在身边，想找个人商量也好难。

　水晶月儿透过窗帘，温柔的照在沿四周。屋内只传出阵阵的轻酣声，杨蓉在张臂弯里舒服的睡着，秀丽的脸上出人的微笑，相信一定是做了个好梦吧。

　一却都是那么和谐沉静。

　“笃，笃”外响起轻轻敲门声，接着听到有人刻意低声音道：“主公，主公。”

　张一阵惑，这么晚了韩莒子还来叫自己。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嘴里轻应一声，又望了望怀中的杨蓉，只见她两手紧紧住自己的身躯，轻嘟一声，同时睁开朦胧的凤眸。张轻轻的拿开她的纤手，然后又拍拍她人的脸蛋，在她额头上亲吻一口，这才下。

　开了门，猛的韩莒子便施主从之礼，然后不待张提问，十分兴奋的道：“主公，刚刚得到的好消息，袁绍使者沮授今夜遇刺，身受重伤，死活不明。在如此关键时刻，袁绍阵前折主帅，算是失去天子的大好时机。”

　张也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问道：“沮授真的出事了？”

　韩莒子也以为张得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没听出他有些变样的声，又一次肯定自己的话语。

　那知张先陷入沉思，接着眉头越皱越深。最后才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韩莒子，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张，不过还是服从的退下。

　张关上门，又爬到塌上，一只手穿过杨蓉的玉颈，搂在自己怀里。杨蓉则也习惯的往里靠一靠，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张则睁着眼睛，脑里开始分析韩莒子带来的消息。咋一听，沮授无论重伤或遇难，对自己帝下江南有十分好处，如此一来，袁绍对此事的态度，献帝便不得而知，那么就算袁绍如何想帝致邺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让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暂时少了一个强劲对手。

　但深想一层，沮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一定是有心人想破坏袁绍帝大计，从而让他自己阴谋得手。那么到底会是谁想得到自己利益而下此毒手呢。马腾？不太可能；张济？绝对不是；张鲁？也不像。刘表？有点问题。曹？可能最大。

　但是问题在于，与曹的智慧，手下谋事的本领，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蠢的举动。

　这时候杨蓉也醒过来，见张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奇怪问道：“老公出了什么事情了？”

　张苦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郭嘉不在的时候，也只有杨蓉才能帮自己了，到底她以前也是特种兵嘛，明白一些战术谋略等等。

　然后加上自己分析道：“想想沮授死后，哪个军阀得到最大好处，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杨蓉有趣道：“老公以为是谁做的？”

　张道：“沮授一死，得益的有我，有曹，也许还有刘表。”

　娇容懒散，风姿卓卓，都说女人刚睡醒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杨蓉更是此。只见她快速整理一些头绪，怀疑道：“老公，我想这决对不会是曹干的。虽然对他的帮助也很大，但以他对献帝的决心，决对是袁绍不可比拟的，而且以他的手段，不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做出这样傻的事情来。如此一来，在献帝这个感问题上，还和袁绍开战吗？”

　张苦恼道：“就是啊，曹的嫌疑最大，我们想的到，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把脸蛋贴在张前，听着他缓慢却强而有力的心跳，忽然娇声道：“老公，我想会不会有人是想嫁祸给曹，然后令曹和袁绍开战，自己从中得到不为人知的好处。”

　张眼里一亮，兴奋道：“对啊，也有这个可能。我们想想曹与谁有仇？曹和袁绍开战后，谁在坐山观虎斗，来个蟑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应该是他了。”

　杨蓉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忽然坐起身，出无限风光的娇躯，清秀的脸上似笑非笑望着张，嗔道：“想来想去，假如曹和袁绍真的开战，得到最大好处的人就是老公你的江东势力啦，难不成是你做好事？”说到后面，杨蓉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本没当一回事，当听到这时，虎躯巨震，脑里忽然似捕捉到什么，脸色一瞬间变的极为难看，无暇顾及杨蓉美丽风光的娇体，一片惊骇之。假如真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情况真的要遭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