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英雄本“色”
　回客栈路上，杨蓉还是不停的在小商贩、一些手工艺品上连望还，卖又不卖，偏却问东问西，还不时搔姿弄首，弄的张大摇其头，真不明白女人是什么心理，嘴上说累，脚下却逛的更卖力。

　眼看天色就要黑下来了，张望了望兴趣仍一点不减的两女，此时正和一小商贩舌战，口沫横飞砍价还价中，唯有苦笑的摇了摇头。随意的放眼四周，街上商贩差不多已准备收摊，少数行人来去匆匆，急着赶回家。这时，一件忽发的事件引起张的注意。

　远处渐渐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随着隐约传来不时起伏的惊叫声，踏破宛城灰暗宁静的天空。

　很快，几匹黑棕骠壮的俊马，在马上几个士兵打扮的人快速挥鞭吆喝中，如风掣电，疾行而过。

　街上行人中有眼疾脚快的，快速让步到两边街道上，然后愤愤不平，嘴里不时大骂三字经；而动作有些缓慢的，又带有不少杂重物品的老百姓，却吓的脸色惨白，如飞狗跳般，连自已东西也不顾不上，连滚带爬摸到一边去。一边惊魂末定，一边也破口大骂。

　本来这事情司空见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其中却有一人引起张的绝对兴趣。

　那是一个年方弱冠的年青人。身材相当瘦弱，就算穿着厚厚的棉袄也看不出有一点臃肿的感觉。脸狭两侧深陷，无有一些感，不知是天色原因，还是营养一直不良，脸上肤腊黄无泽，一副病入膏肓，死气沉沉的样子，而且还不停的咳嗽。

　他肩上还挑着不少各种各晒干的动物皮，有虎皮，狼皮，熊皮等等一大堆，低头慢行。

　这本不是最主要的，因为在这个年代里，普便吃不上好东西，每人营养不良，带着大小病态是很正常，但奇怪的是，刚才那几匹俊马快速冲过来时，他不但没有惊慌之，而且还慢不紧不慢，在马就要撞上他千分之一秒间，轻轻左跨一步，马匹便擦着身体而过。接着他又好似没有事情发生般，又低着头前进。正个事件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抬头观看一眼，好似不知事情发生一样，如若不是聋子，便是心中有所依仗，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对自己的身手有着十足的信心。

　想到这时，张眼里忽然落出犀利的光芒，紧紧的盯着那瘦弱男子。

　这时，那男子忽然好似感应到什么，猛的一抬头左移，眼光一瞬间对上张犀利的眼神。

　张更是肯定心中的想法，这个看似一身大病在身的少年人，实则身藏绝技，观他能如此快速发觉自己的存在，而且两眼神不亢不裨，不温不火，深如潭水，不可捉测。虽然表情仍是无动于衷，但仍敏锐的发觉到他那眼里闪一丝丝惊讶的感觉。

　张忽然对眼前这个少年人充满兴趣，看他那副奄奄病态决不是装出来的，而且好似已恶疾身，久病难医。那么，对一个病这么重的人，还有如此敏捷的反应和身手，着实不简单。那么他身强体壮之时，会是如何一番情景？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感觉这个年青人绝对不是平凡等闲之辈，很想进一步了解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何如此甘隐于城市之中呢？

　这时边上的杨蓉忽然拽了拽张手臂，放下手中的装饰物品，好奇道：“老公，你在看什么啊？”

　张这才收回目光，对杨蓉笑了笑，道：“没什么，你和小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此言一次，杨蓉大为好奇，连赵雨也凑上可爱的脑袋瓜，娇声道：“哥哥，你要去哪啊？”

　张招手示意魁梧的典韦跟自己上来，然后又仔细吩咐十八铁卫好好保护两女安全。最后才对赵雨道：“我去前面看看就来，如果你们累了，又等急了，可以先行回去休息。”接着在两女不解眼神中，和典韦一同大踏步朝那瘦弱年青人行去。

　三步两步便很快追上那年青人，张随既和他并肩前行，然后不理他那诧异的眼光，眼珠左转右晃，假装看着两边，喃喃道：“真不明白为什么小小的驿员，便可如此驱马横行直撞，全然不把百姓安危放在眼里，难道传闻刘大人治理下的荆州八郡如太平盛世般，都是无稽之谈？”

　张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暗地里却是在试探对方的反应，以期进一步观察眼前这个青年人。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的是，这个瘦弱男子充耳末闻，好似没听见他说话般，只管自己挑着皮担慢的低头走路，全然把张当成透明人一样，不理不采。

　张并没有气馁，仍不依不饶，兴趣道：“闻南自战国时期以来，便是中原著名的冶铁中心，各种优秀兵器甲胄，供应源源不断。至西汉时，为中原六大都会之一，商贾遍及天下，富杰冠于海内，谁不向往？南之地，又是人杰地灵，昔日光武帝刘秀，便在此地发迹，难怪四方之民称此地为为‘南都’‘帝乡’。”

　果然张一番长篇大论，让这一身病态的少年人，脸上自然间出丝丝自豪、骄傲的神色。

　张心中暗自窃喜，古人对家乡的情节，对自己的所在，远超过21世纪的人们。除非迫于战、饥荒、瘟疫等不可抗拒的因素，绝不会背井离乡，因为他们深心深处藏着一种对家园强烈的自豪感，优越感。哪里像现在人，一有钱了，动不动就要移民。特别移到日本，美国之地。每每在电视报纸等看到此类人物，张都把他们归于杂碎一种。

　既然已成功引起对方的好感，张更是步步紧随，不紧不慢道：“荆州不愧是个好地方，刘大人也算是本领过人，建校舍，设学官，又组织儒经学者，改定五经章句，搜集整理图书，使荆襄南之地近年来慢慢成为中原学术文化中心…”

　眼前的年青人终是忍不住张长舌妇般的狂澜轰炸，张开金口，不过一付拒人千里之外表情，口气冷冷淡淡道：“这个大爷，草民山野村人，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如若你想论天下国事，大可到刘大人所开设的文錧，里面会有你所喜欢的话题…，咳，咳。”好似因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这年青人忽然不停的上下咳嗽，脸上慢慢呈暗红色。

　张看他因不停咳嗽而脸色涨红，担心道：“兄台，看来你病的不轻啊，应当早找大夫看看。”

　年青人无动于衷，从怀里拿出手巾，然后捂在嘴上，接着咳了一会才拿开手巾。

　虽然他很快合上手帕，但张还是敏锐的看到手帕上粘上不少鲜红血丝，脑袋一转，想起一事。然后关心道：“这位朋友，传闻南郡有名医张伯祖，你为何不去看看，也许可妙手回？”

　对于张的关心，年青人只是冷冷瞟他一眼，语气生涩道：“这是在下事情，阁下管不着吧。”言谈举止间，虽然冷漠惨淡，还是有些掩不住的失望之。想来不是没去看过，只可能收效甚微罢了。

　张还是不死心，继续道：“张伯祖有位入室弟子，叫张机，字仲景。由于他勤奋好学，刻苦钻研，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名医张伯祖的全部医术，成就非凡，如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有没有去找他帮你看看，也许他会有好办法。”

　年青人忽然停下脚，回复腊黄的脸色转着张冷冰冰道：“阁下到底有何用意，是否也想到某舍下观望一番？如若如此，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在下家中可没什么好招待的。”

　张微微一愣，抬头望了望四周情况。心中不由苦笑，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和典韦已跟他到一处相对偏僻，四面都是平房瓦舍的普通百姓住宅所，因为天色已近黄昏，窄短的小巷冷冷清清。而这个年青人正停在一家门口，冷冷望着自己，此间房舍，极有可能就是他的住宅了。

　张厚着脸皮，嬉皮笑脸道：“在下路过贵境，初到宝地，人生地不…”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扉忽然“咿呀”声打开，然后出现在张面前的是一个年约三旬左右，身着青色长袍满脸憨厚的中年人，此时正脸带少许惊讶的望着张等人。

　他的身躯极为雄壮，长足八尺，姿容英俊，红光满面，两眼炯炯有神，剑眉飞扬，几绺黑須，倍显风采。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皱纹，有股经沧桑的感觉，给人一种成沉重的味道。只见他开门纳客，虽脸有惊奇之，但却朗笑声响起，中气十足，呵呵道：“刚才喜鹊挂枝，必有贵客前来。叙儿，还不快快请他们进来。”

　那年青人狠狠的瞪了张一眼，鼻子冷哼一声，一副爱理不理，只管自己踏门进去。

　那中年人望着年青人进去枯瘦的背影，两眼闪过一丝黯淡之，不过随既回过神来。对着大感尴尬的张，有些奇怪道：“两位不是叙儿的朋友吗？”原来他是把张二人当成自己儿子的朋友。

　张总不能硬着头皮承认吧，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在下刚从外地而来，人生地不的。和令朗也只是刚才萍水相逢，并非朋友。只是发觉令朗身手不凡，心生结之意，才跟他而来。”

　张并不隐瞒的说出来自己来意，心中对这个热情的大汉充满好感。

　那大汉脸色出亲切的笑容，急招呼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今能相见于此，也是苍天安排，两位远来是客，如不嫌在下招待不周，不若到屋里把臂言，畅饮一杯，意下如何？”

　张被大汉热情好客所打动，又见他满脸真诚，热情洋溢。受许感染，当下微笑的点了点，一礼道：“那就叨唠了。”以前张不是没有碰过这样好客的人，而是从没有在他们脸看到如果真诚温厚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只感觉这样中年人的笑脸很有亲切感，很有吸引力。

　那大汉笑容更深，脸现宽慰之，一伸手，朗道：“两位请。”

　张也做了一请请的手式，然后领着典韦先行踏进门槛。

　大汉随手关上门，然后对着院内大喊道：“叙儿，叫你娘添上两双筷子多备饭菜，把爹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今晚有贵客来了。”以他这样的雄壮声音，估计不用他儿子传话，他那老伴已听到了。

　张和典韦一边踏进院子，一边仔细观察。发觉虽然院子不大，东西却十分俱全，相当实用。几间不大的房子前后相连，小院两边种植不少东西，整间都笼罩着淡淡的香草味。给人感觉十分的温馨。

　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寒喧道：“不知道两位朋友从哪里而来，准备到哪里去？”

　张心中早有腹稿，从容道：“鄙人从江南而来的商人，上关中，河内一带，往来生意。”

　中年人一点也不怀疑，朗笑道：“犬子叙，虽随某习武多年，但自小体质松差，加上恪使然，孤避难合，便收成锋芒内敛，藏而不的恪，两位能看出来，实属不易啊。看来也是高手。”

　张连连谦让，接着疑问道：“不知令公子高姓大名？”

　中年人朗笑了两声后道：“犬子姓黄，名叙，字舒平，南人氏。”随既不经意反问道：“还望两位朋友不啬赐教大名，不然在下有失礼仪。”

　张感觉脑里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偏一时间想不起来，不由皱眉道：“在下张野，字远阔，边上的是随从张韦。对了，好像贵公子身染隐疾？”张不知觉间连自己老爸的名字也用上了。

　说到黄叙的事情，中年人神然一黯，伤感道：“确如你如说，叙儿自小体弱多病，前年更是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先持续高烧，待退热后，便就一直咳嗽不停，痰中带血，弄的整个人萎缩不振，精神极差。为了此事，好友刘磐不知请了多少名医而来，终是不见效果。哎，叙儿命该如此。”

　说完中年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极为伤感，刚才红润之，退之不少。

　张脑子里却在苦思冥想，怎么感觉刘磐这个名字好熟悉，还有黄叙，好像以前也听过这人？望了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结实，又满脸憨厚的大汉，难道是…张脑里灵光一闪，接着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难道是他？一股难以制止的冲动燥热冒上全身，兴奋的心情一下沸腾到极点，激动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上苍啊，你真的待我不薄。你竟让我在这里碰上三国时代自己最为推崇的英雄好汉。

　那中年人见张脸色相当激动，不由收回脸上失望之，十分奇怪问道：“朋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你为何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