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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穷是应该的
 水玲珑眼含哀怨。“爷,玲珑只想取悦你呀!”她的琴在他眼中竟不如一块垫脚布。

 “取悦我就教她弹琴。”凌拨云严肃的口吻一转变为轻柔。“初儿,过来,我帮你找了个琴师。”

 琴师?她…她只是一个琴师?水玲珑的心碎得好疼。

 “我要琴师干么?她好像快哭了。”云初不解地偏着头,很少看见有人泫泪泣的神色这么美。

 她好久没落泪了,看人家哭她也想哭,可是不知为何她在凌拨云的面前就是哭不出来,不管他怎么逗弄她。

 所以她都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哭一场,惹得新来的夏儿常陪她一起哭。

 “别理她。”凌拨云揽着她的走至琴前。“喜欢玩琴吧!”

 “还好啦!”她琴、棋、书、画略通,但不热中。

 她最有兴趣的是研读医书和种种药草。

 “要她教你吗?”

 云初瞧瞧一脸哀戚的水玲珑,心中感慨万千,如此绝的女子尚不能留住他的心,叫她何以信服他有真心呢?

 这名美丽的女子便是一面镜子,照出她可见的未来。

 “我才不用人家教,弹个琴还难不倒我。”她轻拨琴弦两、三声。

 “喔!弹个曲子来听听才知是不是大话。”凌拨云纵容地说着。

 他心里头倒不认为她会弹琴,当那是她好玩的天罢了。

 瞧不起人。云初冷睨了他一眼“我先声明喔!我可不会弹让人想哭的感伤曲调。”

 “无所谓,只要不震破我的耳膜即可。”他可不敢指望她和玲珑一样能弹得一手好琴。

 “凌拨云,你好可恶哦!我才没那么差呢!”头一回有人质疑她的琴艺不佳。

 “不许你连名带姓的直呼我。”他相当不快,微愠的神色一现。

 他在吃味,她愿叫一声玉大哥,却迟迟不肯唤他名字,让他心里很不能平衡。

 “难不成你要我和玄黑脸及玉大哥一般唤你爷呀!人家才叫不出口呢!”云初忸怩地噘着

 玄黑脸?

 这下玄漠真的黑了脸,瞪视窃笑不已的玉浮尘。

 软了心的凌拨云她头顶。“叫我拨云,爷不是你这倔丫头该唤的。”

 那份柔情怜让所有人傻了眼,尤其是心如蚁噬的水玲珑。

 她哪倔呢!欢迎和丫丫才是高人。云初耸耸肩“好吧!就叫拨云。”

 “再唤一声听听。”这名字从她小口吐出,特别窝心。

 她回以“你有病”的眼神。“不听曲儿拉倒,我可不必巴着你赏饭吃。”

 “你们好没有诚意,要人家索讨才肯动一动手。”

 她不弹了,没意思。

 凌拨云爱宠地点点她俏皮的鼻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把琴是你的了。”

 “不要。”

 他眉一扬。“你不是喜欢弹琴,我将它送给你不好吗?”

 “君子不夺人所爱,琴本身有灵,它已经有主人了。”云初不安地斜瞄身后那位一脸怒容的美丽女子。

 “一块木头哪有灵,你喜欢给你便是,谁敢违背我的命令。”他就杀无赦。

 云初当场说不。“琴绝对有灵,你不可以任意将它予人,何况我又不喜欢这把琴。”

 “你…不…喜…?”

 “是呀!它不过是把桧木琴,我家那把红玉雕纹的琴身、天蚕丝做的弦,弹起来好听极了。”她的意思是嫌这琴不够高雅。

 其实她心中真正想要的是欢迎当铺里那把白玉古筝,它‮体玉‬雪白微凉,在月光下会泛出淡淡白光,美得叫人落泪,不忍轻抚。

 可惜典当期未过,欢迎不能割爱,她只好望筝兴叹。

 “初儿,你家在扬州很有名望是吧!”凌拨云试探地问一句。

 “还好啦!”倏地,云初眼神一惊。“你…别想打探我的身世,我家很穷很破落,你找不到门。”

 好聪慧的女子,反应真快。他讥诮地问:“穷人家的姑娘买得起红玉琴吗?”

 看来,她的家世比他想像中还要好上许多,一般普通大户人家可买不起一大块红玉,何遑浪费的制成琴供女儿娱乐,他对她的身世十分好奇。

 云姓在扬州不是大姓,不容易查探,而且还是闺女的名讳,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这回凌拔云真的小觎了她,殊不知“云初”

 这三个字比那知府大人还出名,扬州城任何一人可都点出她的丰功伟业。

 “那是…呃…是…是传家之宝,我爷爷那代是有钱,传到我爹手里就没落了,富不过三代嘛!”

 她刚好是第三代,穷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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